“怎么?!你们不是要去韶关的吗?现在还没到呢!”辛大叔疑惑地问着。
董小宛露出歉意的笑容,说道:“其实我们是要赶到韶关奔丧,怕来不及,所以只好谢绝大叔的好意了。真是对不起。”
“没什么。那你们便到镇上的集市租辆马车吧。这马车确实比坐船要快些,只不过这连州镇到韶关县城的路特别难走,你们要小心一些。那大叔就在这里先祝你们一路顺风。”辛大叔嘱咐道。
“谢谢大叔!”董小宛说着便对辛大叔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入船舱收拾东西。
“宛儿,刚才我听到你说咱们到连州镇就下船,为什么?”欧阳哲炫有些不解地问道。
“小旋子,咱们现在是逃难,当然要机灵一点。而且这小船走得太慢,若是卢凌王大世子不死心,仍然派些死士乘大船追来,那我们很快就会被赶上。”董小宛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对欧阳哲炫说道。
过了一会,船便靠岸了。董小宛扶着欧阳哲炫跟辛大叔辛大婶告了别,然后到市集租了一辆马车。马车出了连州镇,董小宛便伸出头来对车夫说道:“这位大哥,我们不去韶关了,请送我们去凤城,谢谢!”
“好的!夫人。”那车夫应了一声,然后便调转马头往凤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娘子,怎么改道去凤城了?”欧阳哲炫问道。
董小宛听了,小声地对欧阳哲炫说道:“我们现在是逃难。当然不能照原定计划去韶关。若是孙大人他们遇了难,泄露了咱们要去韶关的消息,那咱们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所以我们改道凤城,从凤城再到广州。这凤城我以前曾来过游玩,比之韶关更熟悉一点,这样走凤城对咱们也有利一些。”
欧阳哲炫听了,也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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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夫人,凤城县到了!”车夫对欧阳哲炫和董小宛说道。
改道凤城 ;(2)
“哦!谢谢大叔了!”董小宛掀开车帘笑着对车夫说。
欧阳哲炫率先迈出车子,下了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董小宛下车。
董小宛让欧阳哲炫抱下了车,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二两碎银给车夫,点头致意。
车夫收了银子,甩起马鞭便疾驰而去。
欧阳哲炫扶着董小宛要往客栈走去。
董小宛连忙拉住他,说道:“你往哪儿去?”
欧阳哲炫疑惑地说:“去客栈落脚啊!”
“不能去客栈!”董小宛反对道。
“为什么不能?”欧阳哲炫有些不解。
“你知道当初我的行踪为什么这么难被查出来么?”
欧阳哲炫听了,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董小宛见状,继续说道:“那是因为胡太医叮嘱过我,不能住客栈,也不能上酒楼茶楼歇脚。他说这些地方是找人最佳之处。只要不出现在这些地方,他们也很难知道我的行踪。现在咱们的处境就和当初我逃难时的处境一样。不,应该说更坏。所以我们得小心行事才行。更何况我们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了。”
“怎么会?!我们不是还有很多银票……”欧阳哲炫说到这里,便住了嘴。因为他猛然想起之前落水已经将所以银票都泡糊了,全都不能再用了。
董小宛见了,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和欧阳哲炫一起找了一家民舍住下。这民舍残破得可以,窗户纸早已破得不成样子,窗上的木条也断了好几根。屋内的床就只有几块木板,而且已经被睡得很光亮,还有一些灰黑色,床上连张席子都没有,床上的被褥已经洗得发白,看不出之前的颜色了。圆木凳也已经非常残旧,凳脚还沾满了泥巴。屋内的桌子也已经脱漆,斑驳的样子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墙上的石灰已经脱落了大半,剩下的也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白色。这些都让欧阳哲炫紧皱着眉头。
赌钱 ;(1)
董小宛见到他的样子,知道他住不惯。他能忍住不发牢骚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董小宛知道这间房间已经是主人家最好的一间房了,而且可以知道这应该是主人房。
董小宛见他连坐都不坐,知道他心底的想法是实在忍受不了这间屋子。于是她只好开口说道:“相公,我们出去走走吧!”
欧阳哲炫听了,连忙点了点头,与董小宛一起出了门。
董小宛携同欧阳哲炫逛了凤城的一间布坊,买了几匹布,还买了两床被子,又在集市买了些蒲团。
欧阳哲炫不知道她买这些东西的用处,但也没有多问。
董小宛回到那间民舍,不一会布坊便将布匹和被子都送了来。董小宛问主人家拿了把剪刀,裁了布做成床单铺在床上,然后又裁了桌布铺上,还裁了椅子布、窗帘。她在椅子上放上蒲团,然后再将椅子布在凳子的脚上绑好。之后又用钉子将窗帘固定好。她见还剩下好些布,于是便用布将脱落石灰的墙封上。做完之后,那屋子的确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欧阳哲炫见到自己和董小宛的杰作,脸上露出笑容,口中问道:“宛儿,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想到的?你简直像一个仙女一般,一会儿的功夫便让你将这破房舍改造得焕然一新,都能赶上客栈的房间了。”
董小宛嫣然一笑,口中说道:“你住得舒服就好!”董小宛说着便将一床被子当床垫铺上,然后再将另外一床被子放上去,然后对欧阳哲炫说,“好了!小旋子,你睡一会吧。在马车上你都没怎么睡着。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
欧阳哲炫听了,也感觉到睡意袭来,于是点了点头便睡下了。
董小宛见他睡了,便拿出怀里剩下的银子出来数了数,就只剩下三十多两了。现在到广州还有一天的路程,到广州之后还要吃、住,而且还要坐船回京城的费用,这样省着点也还能够,但是若遇上追兵绕路而行,那是万万不够的。现在该当如何呢?董小宛想了一下,眼珠一转,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董小宛在集市买了身男装换上,然后便到凤城最大的赌场去了。
到了赌场,董小宛四处望了望,然后便走到买大小的赌桌前看了一下,那庄家是个瘦小子,但他的嗓门却和他的身材成反比。董小宛见到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书生正在那里买,仿佛已经赌了好几盘了,面上有些急躁,而且还翻倍加着注码。他身上那把嵌着夜明珠的寒铁剑与他的书生扮相甚是不配,不过却也昭示了他的身价。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一个着蓝衣,一个穿青衣,两人都是配着重剑的,看来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赌钱 ;(2)
董小宛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心道:原来已经有肥羊在了,那咱也沾沾这肥羊的光,赚些盘缠。董小宛想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出来,她见到那书生买了大,于是连忙将银子放在了小字上。
“好嘞!买定离手!”庄家瘦小子喊道,“开!一、二、三,小!这位爷,您今儿个运气好,才刚买就赢了满堂彩。”庄家瘦小子笑着对董小宛说道。
“借你吉言!”董小宛笑嘻嘻地拿过了银子。
之后的几盘,董小宛都跟那个书生对着买,也连续赢了几盘,总共赢了有五十多两。那个书生也对董小宛有些侧目。而董小宛也看出了一点那庄家的门道。她看见每次那瘦小子要开盅之前,必定会拿左手在桌子底下动两下。她知道这赌桌底下必定是嵌有机关。
再赌了几盘,那富家公子已经将身上的银票全都输给了庄家。而董小宛也赢了有一百两的样子。这时候,那富家公子仿佛也发了火,他将身上的佩剑摘下来“啪”地拍在了赌桌上,口中说道:“我将这剑当十万两,全部买大!我就不信每次都开小。”
“这……”庄家瘦小子为难地皱紧了眉头。
“怎么?觉得我这剑不值这个价钱?哼!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先不说这剑,单单这剑柄上嵌着的夜明珠也不止十万两!”那富家公子生气地说道。
赌钱 ;(3)
庄家瘦小子听了,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那夜明珠,在心底估算了一下,确实这么大的夜明珠在市面上也能卖到十万两,更何况还有这把装饰如此精致的剑。于是他笑着说道:“公子爷,小的怎么敢这样说?若是公子爷要买,那小的开便是了。”说完,他便又吆喝道,“好了,大家买定离手!”
董小宛见状,便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跟着那位富家公子买了大。
那位富家公子见了,侧目对董小宛说道:“这位小哥怎么不买小了?”
董小宛见了,也对他笑了笑说:“小人见公子此盘气势不凡,势必好运会跟着公子而来,所以小人便沾沾公子的光。”
“好!说得好!若是我这盘赢了就赏你个红包!”那位富家公子哈哈大笑地说道。
“那小人就先谢过公子了!”董小宛对那位富家公子点头称谢。
庄家瘦小子趁着那位富家公子与董小宛说话的时候,手又照常放到桌子底下去动手脚,可是却发现桌子底下作弊的东西失灵了。他猛地吞了一口唾沫,眼珠子飘忽不定,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开盅啊!怎么?!不敢开?”那位富家公子用右手手中的纸扇拍打着左手掌心,“难道要本公子帮你开么?”
这时,周围也围观了不少人,要看这场一万两的豪赌,也纷纷附和着说道:“开!开!开……”
庄家瘦小子连手心都出汗了,但是看到群情汹涌,又不敢不开,于是颤抖着将色盅揭开,口中结巴地说道:“四……四、五、六,十……十五……五点大!”
这时,已经有人通知了赌场的管事,那管事的一来。庄家瘦小子连忙让出主位躬身说道:“六……六爷,小的……”
六爷右手一抬,制止了庄家瘦小子想要说的话。
“怎么?!难道连这一点钱都赔不起么?”那富家公子睨了一眼那位叫六爷的管事,说道。
“公子说笑了!”六爷说着便转头对身旁跟着他的随从嘱咐道,“还不快拿银票来。”
不一会,那位随从便拿了一叠银票过来。六爷从那位随从的手里将银票接过,然后交给那位富家公子,说道:“这里是十万两,公子不信可以数数。”
赌钱(4)
那位富家公子接过银票,随口说道:“这样的小数目,不用数了。”他说着便从银票里抽出两张递给董小宛说道,“这是赏你了!”
董小宛弯腰接过,眼角瞥了一眼银票,居然是一百两一张的,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出手阔绰。她笑着说道:“小的就在这里谢过公子爷了。”
那富家公子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
董小宛转过身去,笑着对那位六爷说道:“六爷,你看这!”
六爷甩了甩手,说道:“赔给他!”
庄家瘦小子听了,连忙将一百多两银子赔给了董小宛。董小宛从银子中拿了一锭五两的扔给庄家瘦小子,说道:“赏给你的!”
庄家瘦小子愣愣地接过,然后用眼睛望向六爷,可能是没有见过受赏的还会赏别人钱的。
六爷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位小哥赏给你的,那你便收下吧!”
“是!六爷!”庄家瘦小子应了一声,然后又转过头来对董小宛说道,“也谢谢这位爷!”
“不用!不用!我还得谢谢你呢!好了,这位公子爷,六爷,你们慢慢玩,小人就不奉陪了!”董小宛甩了甩手,然后抱起银子准备走人。
那位富家公子见状,便用扇子挡住了董小宛的去路,说道:“这位小哥,怎么?!不玩了?”
董小宛笑着对他说道:“小人从小到大还没赢过这么多银子,现在不走更待何时?”董小宛见那位富家公子仍是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这位公子?”
那富家公子收回纸扇,说道:“你是本公子的福星。本公子又怎么能这么容易让你走呢?如果你能留下来帮本公子,本公子再赏你一千两。”
董小宛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人能吃多少是天注定的。小人应该就只是这几百两的命。小人也劝公子该收手时就收手吧!”董小宛意味深长地对他点了点头。
那六爷见状,也开口说道:“公子爷,这位小哥说得对,该收手时就收手,这对大家都有好处,公子又何必苦苦相逼。”
那富家公子转过头去,惊奇地说道:“这位什么六爷,你这样说就奇怪了。本公子要沾沾这位小哥的福气,难道也关六爷的事?还是说六爷的赌场只准人输钱,不准人赢钱呢?”
夺命追杀 ;(1)
六爷见那位富家公子的模样似乎是想闹场,于是便开口说:“既然公子这么有兴致,不如打几盘马吊吧?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这正和我意。只是这马吊两个人打多没意思啊。这位小哥可否帮忙撑个脚?”那富家公子对董小宛说道。
董小宛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说道:“公子别说笑了。小人手上这几百两银子还不够公子赌一盘呢!公子找人撑脚,六爷那多的是人,何必与小人为难。”
那位富家公子听了,笑着用纸扇拍了拍董小宛的肩膀说道:“这位小哥放心,本公子绝对不会亏待于你,若你输了,全由我给,若赢了我们三七分账,如何?”
董小宛听了,拧眉想了想。她虽然知道这位富家公子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来这赌场当然也不只是赌钱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来闹场的。若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惹祸上身。不过她又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和欧阳哲炫出门在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用到钱,若留下来应该还能再刮一笔。而且这富家公子既然敢只带着两个人来闹场,那必然是成竹在胸。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按道理来说武艺定然不低。他留下我定然是以为我赌技高超,希望我能助他一臂之力,即使不能助他,但也不至于拖他后腿。想到这里,董小宛绽放出最甜美的笑容对那位富家公子说道:“五五分账!成,我就留下。不成,那就后会有期。”
那位富家公子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一个随从便开口答道:“五五分账?!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位富家公子公子便开口说道:“小乐,退下!”
“是,公子!”那个叫小乐的随从听了,连忙退至一旁,但仍是瞪了一眼董小宛。
那位富家公子抱拳对董小宛说道:“这位小哥,在下的随从对小哥多有不敬,还请小哥多多见谅。”
“不敢!不敢!”董小宛同样抱拳说道。
那位富家公子见状继续说道:“既然小哥说五五分账,那便五五分账!”
“那便多谢了!”董小宛笑了笑说道。
“公子,小哥,里面请!”六爷脸色肃然地对董小宛他们说道。
那位富家公子听了,点了点头便跟着六爷进了内堂。
虽然那位六爷没有说什么,但董小宛知道他心里定然是不高兴的。因为还未开赌,他们便在讨论分账的事情,这是赌徒们最忌讳的事情,但董小宛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那位富家公子的身后进了去。
那位六爷请那位富家公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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