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课了!”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周诗曼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转头。
少年穿着白色衬衫深蓝色牛仔裤,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他笑的时候,半边脸颊漾起淡淡的酒窝,带着几分痞子气,却因那副眼镜又有一股书生气息。
阳光照在他身上,更衬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你怎么来了?!”周诗曼一阵欣喜,跑上前问道。
李攸皱了皱眉头,这个小丫头都快要被人拐跑了还不自知,一把将她拉到一侧,唠叨道,“走路看着点,小心又撞到别人身上!”
周诗曼笑嘻嘻,她是典型的没心没肺,两个人磕磕碰碰吵了那么多年,每次只要李攸稍稍低头,她便又会笑着回到他的身边。
这次,也一样。
即便季希言存在,他终归还是离开了。
李攸深深吸了口气,不知是为他的离去而庆幸还是为他将来可能回来再找周诗曼而担忧。
直觉告诉他,那个少年不会这么简单松手。
所以在此之前,他要将她绑得紧紧的,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准备了你最爱的红烧狮子头!”
“真的!”周诗曼两眼亮晶晶。
李攸点点头,一手藏在身后,快速发出一个短信。
很快,手机震了震,屏幕上显示的是“妈妈”两个字,打开短信——OK。
李攸暗笑,看来自己母亲已经知道了,周诗曼要来他们家吃饭。
李妈妈和周妈妈两人是同事,关系很要好,双方家长也都很喜欢这对小儿女。
之前李妈妈时常因周诗曼总不来自己家吃饭而叨念,三天两头追问李攸,是不是和诗曼吵架了?
这下,李妈妈估计放心了!
晚上,李家上下一片热闹。
李妈妈热情异常,周诗曼盘子里的菜堆得有小山那么高。
“妈,你当在喂猪吗?”李攸实在看不过来,干脆直接从周诗曼盘手里夹菜,为她分担那堆小山。
周诗曼刚松了口气,见小山下去了,突然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李攸正在吃的那个狮子头,貌似她好像咬过一口!!!
偷偷瞥了他一眼,这个人还浑然不觉,吃得津津有味,咬下的那一口狮子头,总觉得和自己咬过那一口重叠在一起。
周诗曼瞬间脸通红通红,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看李攸。
自然,也错过了李攸眼底一闪而过的绞黠。
李妈妈笑眯~眯,分外舒心地看着这对儿女。她家李攸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唯独不知诗曼那小女儿心肠。
如今看来,照现在这架势发展下去,离她五十岁之前抱孙子计划又进了一步。
“诗曼啊,你准备填报什么大学?”李妈妈为儿子穿针引线,不时朝李攸挤眉弄眼。
周诗曼顿了顿,用不太确定的口吻回答,“复旦吧……不过,说不定会填武大。要看考完后估分。”
他们省填报志愿是在高考完后成绩出来之前填的,因此估分格外重要。
李妈妈体贴地点头,说,“我们家李攸也这是啊,同济交大或者华中科技大学都很不错!”
周诗曼吃惊地抬起头,同济交大?
这些学校很好不错,可是以李攸的成绩,填北大清华都不为过。
李攸却难得一本正经,“妈,为什么我不能报复旦、武汉大学?这两所大学是综合性大学,也招理科啊!”
“距离产生美感嘛!”李妈妈眨眨眼,坏笑道。
李攸对此深表不屑,周诗曼却听得一头雾水。
“你不考清华?”她记得,他的梦想他的志向——全国最好的大学!
李攸无所谓笑笑,“去哪都一样!”只要能和你在一座城市。
周诗曼放下筷子,头垂着,长长的刘海遮挡住她的神情,“报清华吧!”她说道,“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想去清华。”
李攸微微一愣,不言,心里却不是滋味。
李妈妈一见饭桌上充斥着尴尬地气息,忙挑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情去了。
然而,报考的事,还是在两人身上落下不小的波澜。
好像一瞬之间,李攸和周诗曼两人间隔开一层淡淡的纱,看不到,摸不着,却生生搁在那。
高考两天如期而至,成千上万考生在六月炙热的阳光下奔赴考场,十几年寒窗苦读仿佛就为了这几日。
最后一道铃声响起,考场内外沸腾起来。周诗曼交了卷子,心情平静至极。
以她的水平,考上好大学不难,加上这次发挥不错,填报复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然而,她想起考前那一天,李攸来找自己。
爸爸妈妈不在,她端了一杯茶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李攸盯着自己,双目灼灼,说,“诗诗,我们一起去上海好不好?”
诗诗……
他是第一次这么叫自己,以前一直是“周诗曼周诗曼”的乱叫,偶尔跟着李妈妈叫她“诗曼”,也是出自玩笑心里。
却没有一次这般认真地看着自己,话语中带着恳求。
周诗曼狠下心,摇头,说,“你一定要去清华,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
她不想,他为了自己而放弃目标放弃梦想,人这一生,总要为自己而活一次,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任何人!
填报志愿时,周诗曼特意避开李攸,将志愿单交上去。
谈胖胖微微吃惊,说,“我以为你会填复旦。”
周诗曼微笑,“我是填了复旦呀!”
“可是你干嘛又填提前本科?”谈胖胖有些不理解。
“保险一点吧!再说做老师也不错!”周诗曼无所谓笑笑,放在身后的双手则微微出汗。她是在最后一刻决定填提前本科那一栏的。
她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李攸一次机会。
卷八 一生一代一双人 爱到酴醾(8)
高考成绩出来时,李攸毫无悬念摘得理科状元的桂冠,他一心惦记着周诗曼的成绩,最后从李妈妈那得知,周诗曼也发挥出色,以她的成绩考复旦不成问题。
李攸心里一片苦涩,不知该高兴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他并不是希望周诗曼考不上,但他……不希望她离自己太远。
他知道周诗曼二本一志愿填的是北京邮电。
好像他们总是如此,本以为可以更靠近一些,却在某一刻,相隔天涯海角。
他抓不住她,她总像一阵风,缠缠绕绕,却越来越远。
很多人上门拜访,连同报社电台记者也来采访李攸,李攸皆是避而不见,最后烦不过了,翻窗逃出去。
他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低低的,遮挡住半张脸。
这张脸,自从高考成绩出来后,一夜成名。
他沿着河畔走,夏日炎炎,依依杨柳扫落他心头的焦踝与不安。
忽然,他停下脚步,看到对岸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
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桃的男生,米黄色衬衫,两人站在一块很是般配。
也很……刺眼。
眸子似乎被阳光灼伤,李攸眯起眼,心忐忑不安。
他记得,季希言有一件米黄色的衬衫。
他记得,以前美术课上老师说,如果蓝色是冷色,那么黄色便是相对应的暖色。
那一天,李攸心情糟糕至极,哪怕录取通知书到来也丝毫没有减少他心头的涩然。
晚上,他一直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份来自清华的录取通知书。
值得么?
……
他也不知那个答案,却明白现在的自己,深深后悔了。
叩门声响起,李攸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声“请进”,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背后窜进来。
周诗曼眉开眼笑,心情格外好,“李攸,你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她是问话的口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信。
李攸头也没抬,闷闷“恩”了声。
周诗曼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不悦,继而笑道,“你猜猜我拿到了哪里的录取通知书?”
李攸目光冰冷,眼中映着台灯白炙的光芒,“周诗曼,我知道你想去上海好是为了方便将来能去美国和那个季希言比翼齐飞,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假装什么!”
周诗曼愕然,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等到这么一个答复。
她气结,甩手开门,欲狠狠关上门又停住脚步,说,“李攸,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门砰地一声合上。
李攸闭上眼,身子靠在椅背上,头仰起,望着天花扳。
她……又何尝不是呢?
李妈妈明显感到两个孩子生分了,录取通知书接到后,周诗曼再没有来过自己家。她很是疑惑,明明应该更好才对呀!
快要开学时,李妈妈听说周诗曼已经订好了火车票,准备提前几天去学校时见自家孩子依旧没有动静,着急了,冲到李攸房间里,一手拧着他的耳朵。
“疼!疼!妈,你快放手!”李攸揉着通红的耳朵,不满地看着李妈妈,“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李妈妈双手叉腰作泼妇状,“人家诗曼要走了,你还不收拾东西滚去北京!”
听听,这是谁的妈妈!胳膊肘明显往外拐!
李攸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还摊在桌上的录取通知书,说,“她去她的上海,关我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
李妈妈听了顿时大怒,以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李攸,忍住踹死他的冲动,吼道,“诗曼考得是北京师大,谁跟你说她去上海了!”
李攸懵住,良久才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真的?!”
“千真万确!”李妈妈恨恨说道,“你小子再不给我快点,到手的媳妇就要飞了!”那样子似在说——不把诗曼娶回家就别来见我!
李攸可顾不得那么多,抱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李妈妈跟在后面大吼,“你不订火车票不收拾东西干嘛去!”
“找你儿媳妇去!”李攸回吼。
房间里,周诗曼正在收拾箱子,需要的不需要的分开来,整整齐齐叠放着。偶尔抬起头,目光落在桌上,粉红色的小猪相框里,少年少女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
那是她的青春她的童年,快乐而单纯。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和少年之间,生出如此多的间隙。
仅仅是因为季希言么?
回想起来,季希言似乎是喜欢自己的,只是那个时候,她的心根本没有放在那上面,自然不知他的意思。
后来他走了,她只觉得遗憾,从此少了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但李攸不一样啊!
谁说青梅竹马难以拥有爱情,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这个少年——聪明却顽劣,英俊却满是痞子气。
周诗曼难得长叹一声,这样不打招呼就走掉了,李攸大概会很生气很生气吧!?
算了,他反正已经够生气了,再生点气也无所谓了!
周诗曼合上箱子,锁上密码锁,正要将箱子拖出去听到外边咚咚的脚步声。
门呼啦一声被推开,李攸一身是汗出现在眼前。
“你——”周诗曼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会来。
李攸上气不接下气,停了片刻,抬起头,瞪着周诗曼。
“你填了什么学校?”他问道。
周诗曼抿了抿嘴,“复旦。”
“骗人!”李攸嘴角上扬,不过即使是骗人,他也喜欢,喜欢她为自己考虑,“谢谢。”
周诗曼撤嘴,负气说道,“不是为你报的,考北京学校去美国更容易一些!”
李攸摆出惯有的不正经表情,突然从身后抱住周诗曼,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嘴在她耳畔轻轻吹气,“你就尽管瞎诌吧!”
周诗曼反抗力气却大不过他,又见门关着的,外面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知道门口正潜伏着几个窃听狂,干脆懒得理会,也不挣扎了,任他抱着自己,说,“是啊,我喜欢季希言!”
李攸眯起眼,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却显得更加危险。周诗曼以不怕死的表情回瞪他,哼了一声。
李攸瞬间想起李妈妈那句“到手的媳妇飞了”想起季希言那挑衅的表情想起湖边那对刺眼的身影,于是做出一个英明伟大的决定——将媳妇儿吃得一干二净,看她怎么飞!
所以亲们,乃们千万不要惊讶,李妈妈心心念念的那个孙子在她46岁时就呱呱落地。也更不要惊讶,李攸周诗曼一毕业两人就以闪电的速度结婚——那个时候李宝宝已经在妈妈的腹中孕育。
【爱到酴·完】
卷八 一生一代一双人 宫花寂寞红(1)
我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古色古香的布景,古色古香的衣裳,再来一个穿着汉服一样长袍女子头上插满金簪银钗,说一口略带古音的话语时,我终于绝望的接受一个事实——我,祝虹,华丽丽的穿越了!
要问我怎样穿越的?我还真不知道,否则现在也不是跪在地上任人使唤,早就一股脑穿回现代,然后再开一个穿越旅行社包吃包住包穿越,保管稳赚不赔!
可怜我天生炮灰命,连路边拾荒的老奶奶见了我也是连连摇头好像我就是她手中捏着的破损的杯具一样,在第N+1次被甩后终于上帝都看不过去了送我来了另一个时代。当然如果他能再送我一打美男,我一定会转而信奉耶稣做最虞诚的基督徒。他的确抛给了我一个美男,但那个美男——已经有主了!
好吧,再说美男之前,我先来个简短的介绍——不用怀疑你的眼睛,我的的确确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一个叫做“小红”的宫女身上。
根据以往总结归纳的众多穿越定律,我该在皇宫中上演一段宫闱情仇,好叫那皇帝被我迷得横七竖八对我情深意重,各位王爷们因我出众的智慧和独到的见解而一见倾心。可惜事实往往比想象中的要残酷得多——那皇帝情深意重是不错,他的情意全挂在皇后身上了。别说三千后宫,迄今为止我也只听说他有过两个妃子,且都已经不在了!
我仰天长啸,这么好的男人搁在现代也是打着灯笼难以找到的何况还是古代一皇上?于是我怀疑,这皇帝很可能是穿越大军中一员。因为我偶尔会在皇宫中看到一些充满现代气息的东西。比如墙壁上的“I Love you”,据知情太监透露,这是皇上亲手为皇后所写虽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想,他要真是穿越前辈了,势必要上去打声招呼好让他照顾照顾自己,别的什么不需要,他只用封我一个什么山公主再赐我十几个面首就成!
不过要见皇上一面真的很难,他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跟随左右,最后我决定从皇后下手,女人么,总归空子要多一些!
话说这位皇后姓白,真名暂且不知,但皇上喜欢喊她“诗诗”,我姑且称她为“白皇后”吧!白皇后长相算不得顶美,那双眸子却很动人,如秋水滟涟,古人有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多半形容的便是这种眸子罢!?我在长乐宫做轮值宫女时,常常能看到白皇后在庭院里或是看书或是煮茶,再不然坐在池塘边垂钓,一副和善的模样,笑起来眉眼弯弯如一轮新月,若我是男子,定是为她的笑容所迷惑。
池塘里的鱼听说是从南方小国运送来的,一条抵得过一两黄金,皇上却任白皇后这么挥霍,想必他定是爱她至极。
情深如此,我又怎可能动歪念去做坏人家姻缘的小三?小三,多么令人鄙夷的名词!我,小红,哦不——是祝虹,作为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的新时代知识女性,怎么能沦落到有如被人包养的小三的境地?
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奋发!我要图强!三只脚的男人不好找,两只脚的男人到处都是,只要功夫深,男人也能磨成针!
前脚还想着要找好男人呢,后脚就有人拍着我的肩膀,问,“小丫头,皇后娘娘在吗?”
我回头,见一女子身穿耀眼的绯红,她的面容却比她的衣裳还要夺目,顷刻间好像那些江山如画美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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