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全本)作者:草木葱 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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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 (全本)作者:草木葱 txt-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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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丫鬟织云,妙如跟着来人进了后院。

谢府占地并不大,想是地段好,寸土寸金的,谢老夫人起居的堂屋,就在后宅正中间那个院子里。

给谢老太君拜完寿,妙如带着织云按原路返回。

走到一座假山旁边,妙如耳边飞一粒小石子,她往来处抬头望去。一个人影朝那边闪过。

“织云,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飞过?”

“姑娘,奴婢没有看见,刚才有阵吹过,那边的树影晃动……”

她的话还没说完,妙如猛地转过头去,看见前两天还见过的那人,从假山洞口探出半个头来,在朝她在招手。

“哎呀!织云,我的耳坠子好像掉到刚才的道上了。你按原路返回,替我寻寻……在这里等着你。”妙如吩咐道。

丫鬟依言寻了过去,妙如快步跑到假山前面,四下张望。

见周围无人了,罗擎云才现了身。

“刚才把你前天留下的信,交给罗姐姐了,你现在还妥当吧?!伤口怎么样了?”

“还算是安全,刀伤也快结疤了。此次来,就想问你一句,上回那次火灾,是不是妹妹继母的杰作?”

见他已然猜到了,妙如有些赧然,低头不语。

见到对方的神情,罗擎云已明白了几分。朝妙如一抱拳,施礼道:“妹妹援手之恩,来日再报。搭救罗某一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晓了。你自己也要保重……”说着,不等她回应,倏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妙如随后离开了假山那边,不一会儿,织云寻了回来,声称没有找到。

“算了,可能掉在最开始的那个厅里了,咱们回头去找找……”说着,就带着她回到了正厅。

没过一会儿,宴会开始了,一派的觥筹交错和热闹喧阗。

第一百一十三章坦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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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书所在的位置,虽是冷僻衙门,但他是程太傅的乘龙快婿,是如今支持大皇子争储位的主力干将。刚生下六皇子被册封为皇后的,是他的亲外甥女,谢老太君的亲外孙女。故此,她的寿宴也算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酒酣过半,大门口迎宾的高声唱道:“镇国公携夫人,前来为谢老夫人贺寿。”

一瞬间,花厅里静得,落下的针儿都听得见。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现任镇国公夫人曹氏,带着她的小女儿罗逸芷和外甥女曹瑜茜,走进了宴女宾的大厅。

妙如跟庄家母女坐在一起,桌上都是钟澄的翰林院同僚的女眷。

曹氏进来后,她身边的两女宾窃窃私语地议论开来。

“看来,见到女儿成为皇后,镇国公想跟谢家修好了……”

“怕不那么简单,听说他大儿子离家出走好几天了……想是来寻儿子的吧……曹氏那侄女,追着罗世子跑,有好些年头了。如今她十四了……怕是……”说着,她意味深长地望了曹氏那边一眼。讳莫如深。

“真是丢着大楚朝官家女儿家的脸,若是我家女儿像那样。早打死了……”

“有其姑必有其侄,当年曹氏嫁进罗府,也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说是在谢夫人的病中,就……不然,十八岁的姑娘,还有不说人家的……想想也好理解,若不把侄女嫁给继子,罗世子一成亲,世子夫人还能敬她这个便宜婆婆?费尽心机得到的富贵,镇国公一离世,全都是别人的了,成了泡影。”

“难怪谢老夫人一直命令她儿子。断绝跟镇国公来往……”

两人由此感叹了一番。

宴会结束,走到谢府垂花门时,各家女眷聚在那里,跟谢家主母程氏道别。妙如和庄家母女告别后,带着织云登上自家马车。钻进车厢坐稳,透过布帘望向门的左侧,她看见罗逸萱从一辆豪华马车里下来,那车上四周挂着的五彩丝线精绣的帷幔,四角挂着琉璃宫灯。

旁边有谢府的仆妇在一旁议论。

“看看,宁王府的世子夫人也来给咱们老夫人祝寿了。”

“听说宁王世子夫人的母亲。跟咱家大姑奶奶生前是手帕交……”

“宁王世子夫人从小就跟在皇后娘娘后头跑,那会儿,老夫人还打趣道,大姑奶奶养了两个闺女,一个儿子……”

妙如恍然大悟。原来罗擎云托付他堂妹转交的对象,就是宁王府的世子夫人——邱夫人,就是薛菁口中的宁姐姐了。

难怪上回邱夫人跟自己提起的“蛮小子”,原来是指罗擎云。“别跟他一般见识”,是指他撕掉自己的画作那件事了。

到大门口接到从前厅出来的钟澄,妙如跟爹爹一起坐在了回家的马车上。

“爹爹。谢老夫人怎么会突然想起,要见见女儿的?”想起在拜见老夫人时,谢家的女眷,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妙如不禁问了起来。

“你在后院都发生了什么?”钟澄问起她给老夫人拜寿的情景。

“也没什么,就是长辈的关怀,问了些平常的生活和以前的旧事。”妙如一句带过。思绪不觉间就回到跟谢老夫人初见的场景上。

当走进那个房里,妙如只见满眼锦绣璀璨。跟谢府待客花厅,完全是另一码事。如果说后者是简朴含蓄的稳重,后者就是低调的华丽。

家具是一色的填漆螺钿,磨的水光发亮,软烟罗的幔帐,朦朦胧胧。如烟似霞。那杯子是细瓷的彩绘花鸟,釉彩打底,精致得让人容易被器具吸引,而忘了喝茶本身。

妙如前世因职业关系,见识过不少这种极致奢华的古董,暗暗心惊谢家的底蕴。难怪她家教出的女儿,成为世代簪缨公卿之家的宗妇,而外孙女最终入主中宫。

那屋里有两三个雍容富态的老太太。想是谢老夫人的相交好友,还有三四个中年媳妇。在妙如向谢老太君磕头拜寿时,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让她感到当初见长公主时的那种压迫感。

随后谢老夫人问起妙如平常的生活。和进京前在父亲任上和老家淮安的一些事情。当听到她们家姐妹,都是由宫中出来的嬷嬷,教导礼仪时。旁边的几位老夫人暗暗点头。

接着又问她平时的针黹诵读。

当提起她的爱好是绘画时,谢老夫人笑道:“论起绘画,本朝谢氏还出过名家,你刚才提的钟家的二奶奶钟谢氏,还是咱们的本家,不过出了五服。”

又说:“当年宜儿极爱绘画,皇后娘娘的一手好画就是传自其母。可惜她去得太早,云儿跟她学了几年,后来中止了。不过也是个极爱画的。”

妙如暗猜,那“宜儿”,应该就是她的女儿镇国公夫人了,那个像姑娘般昵称的“云儿”,应该就是长得十分硬汉的罗擎云同学了。心里忍不住想笑,生生地憋了下来。

谢老夫人赏了她一些礼物,妙如就请辞出来了。

退出厅堂,妙如暗中舒了一口气,想来谢老夫人出身必是不凡。看她房里的陈设,还有丫鬟使女的举止气度,想来不是书香世家,就是望族。

她屋子里的讲究,都赶得上掇芳园里,长公主的万曦堂了。

钟澄见到女儿神情不属,知道她这次拜见,并不轻松,就没有再打探下去。

走到半道上,当父亲的还是忍不住,跟妙如说起如今的朝中形势,和他对女儿的安排来。

“如今的朝中局势有些诡异,爹爹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万寿节那日,圣上让三皇子前往泰山,代替他祭天。朝中有人盛传,陛下御口亲赞承恩侯是皇家的福星。却让薛将军接管了御林军,如今朝廷风向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爹爹担心,争储快要见分晓了。不管杨家是胜是败,咱们钟家五房,恐怕都没好日子过。到时,为父可能要致仕回家……”

他顿了顿,望着女儿白净聪颖的小脸,接着道,“爹爹想在风暴到来之前,给你在京中订户好人家。今日此次寿宴,若放在前两年,爹爹是想推脱的。可是,如何若是为父不带你出来走动,怕是很难让外边人家相中你。恰好谢尚书提到,他母亲一直想见妙儿……”

妙如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爹爹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忙安慰父亲道:“爹爹,妙儿不想一个人留在京中。若是您辞了官,女儿岂能扔下您,一个人在京中享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娘家人在身边,让妙儿如何在京中生存。爹爹千万别扔下妙儿。”

妙如望着父亲,眼光中噙满依恋和不舍的情愫。

钟澄不理会女儿的意见,正色道:“若为父辞官,你将不再是官家小姐,可能还要被爹爹的污名连累。就是遇上不错的人家,到时身份悬殊,怕也是难以成事……爹爹前半生为了你祖母重获诰命,而考取功名。后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为你找个好女婿。若这一点也做不到,那爹爹此生算是一事无成了……”

听到他这样悲观的言论,妙如有些戚然,反驳道:“如何一事无成?!您是昭明朝第一位探花,弱冠之年就高中鼎甲。在彭泽被当地百姓送万民伞。如翰林院以后,也帮着任姑父挤进二甲,助他考上庶吉士……若是爹爹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您完全可以在家乡开一座书院。十年后,说不定可以跟格致书院一较高下。”

“爹爹何曾不想……”钟澄咬着牙,决定告之女儿真相:“当年为父犯过错,以为……岳父他是为了……我跟你母亲和睦……瞒着妙儿的身世长达五六年……这些事,彭泽、杭州官场的同僚都是知晓的……爹爹如何还有底气教书育人……”

“那又如何?其实女儿早已知晓此事。万一哪天被人抖出来了,就说妙儿自出生起,经高僧算过命,十五岁之前有三劫……六岁之前要改姓才能保命……那不就得了!”妙如想起,前世听说过的,有些人家怕新生儿养不大,在寺庙里寄名;有的命书上写的,什么改姓移居才能挡煞之类的迷信说法,正好用这里,反正古人都信这些玩意儿。

钟澄眼睛一亮,随之目光又暗淡下来:“可是你祖母如今已不在人世,此类说法,何人能信?!”

妙如回应道:“问心无愧就行了。当初您确实是为了报恩,才答应他的。后来他家一些做法,是怎样逼迫咱们父女的,京城里人人都知晓。而您并未跟他们结党营私,同流合污,这还不够说明您的无辜吗?”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上回薛大哥交给您的证据,足以证明您对女儿是真心疼爱的,只是慑于当初杨家对祖母的救助之恩。若是这些还不能证明清白,那世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人活在世上,哪有不被人说的,反正女儿是不在乎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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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端午,京城的天气开始热了起来。

刚过了正午,阳光照得钟府的树枝印在地上的影子,无比清晰。树叶都打着蔫儿,连知了都热得叫不动了,院子里一丝风也没有。妹妹妤如养的宠物狗小黄,立在浮闲居的屋檐底下,在凉荫处还不忘吐着长长的舌头,显然热到一定程度了。

因天气炎酷,妙如跟爹爹建议,把上课的时间挪到申时过后。

钟澄跟先生商量了一下,同意了女儿的提议。此时妤如在姐姐的小院里,正赶着昨日先生布置的功课。

其实羡渊院的消暑设施,比浮闲居更好,可需妙如指导她功课中的疑难,只得搬来这边,跟着姐姐一起做。

此时,浮闲居的丫鬟烟罗匆匆赶进来,在她姑娘耳边低语了几句。妙如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

“你说的是真的?”她目光有些复杂地望着对方。

“千真万确!”烟罗也不躲避她的注视,用肯定的语气补充道,“纳采礼还摆在太太的华雍堂里,是步摇偷偷通知奴婢的。”

后面那句话,妙如是信的,现在最希望她早点离家的下人,可能就数步摇了。

“她为何要跟……商量,明知家中是爹爹作主……”妙如有些不解,边说边望了一眼旁边的妹妹。

烟罗也是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

这日上课时,妙如有些心神不宁。韩夫子提出的问题,连三妹婵如都回答出来了,她由于走神没有答上来,被先生教训了一顿。

傍晚时分,课堂下学,带着莲蕊。妙如匆匆赶回到自己院子里。

让沉香守住院门,叫来烟罗和秦妈妈,进了她的卧室。

“后来怎么样了?”妙如开门见山问道,望着消息一向灵通的烟罗。

“庄太太离开华雍堂后,就拜访了梨清苑,一直没出来。想是要等老爷回府吧!太太得知后,在院子里摔了杯子……后来,安排马车去了力旋胡同……”

这个事情关系到,妙如今后的生存环境,不由得她不去上心。

上个月父亲跟她表露这方面的意思后。妙如设计一个新的人生规划。若是父亲非要把她留在京里,这些年她在此地经营的人脉基础,或许可以为父亲争取一些机会。

例如跟傅红绡合作开发更多生意,用赚来的钱,支持父亲在京中开一个书院。

每到大考之年,京中参加春闱的举子,如过江之鲫。若能开一个类似前世高考冲刺班之类的教育机构。几年下来,怕是也有一股隐形的势力。

若能在士林学子间重新树立威信,十年后大家只记得当年的钟探花,一蹶不振后。重新爬了起来。用自己的努力,洗清了污名,谁还记得杨景基是何许人也?!

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妈妈恨得牙痒痒,脸上布满了愤忿:“就知道她见不得姑娘好!怎么着,难道要等她闺女挑剩下的,才让姑娘出阁不成?”

“妈妈不必着急,其实她不完全是嫉妒。还有力旋胡同那边的立场。这不,她又回娘家求计去了……”妙如一脸的波澜不惊。

秦妈妈跑过来,拾起大蒲扇,替她扇了起来,问道:“那边的人很重要吗?姑娘又不是他家外孙女……”

“爹爹的立场很重要,谢家跟杨家是死对头。妈妈该明白了吧!若是钟家跟谢家结了亲。他们那边朝臣的阵脚就乱了……”妙如尽量用浅显的语言解释此事。

“可是,谢家或许是出于感念您几年前救他家小公子……”秦妈妈不甘道,语气里满是惋惜。

“这样解释也行得通!不过,谢小公子才十五岁,是不必那般着急的,若没其他原因在里头的话……”她心里却暗想,“到底是程谢两家的长辈等不及了,还是爹爹等不及了?这种感觉真不好!为何她的亲事到哪儿。都能成为人家的博弈的棋子,难怪师傅说她十五岁之前运道差了。

太阳慢慢偏西,直到酉正时分,钟澄才回到家中,宋氏派丫鬟把老爷请到了梨清苑。

在钟府用过了晚膳。庄太太一直等钟澄来到梨清苑,掌灯时分才离开。

月亮爬上树顶时,杨氏坐着马车,从学士府回来了。

第二天是休沐日,钟澄一大清早就赶往了正院,跟杨氏商谈大女儿订亲的事。

“为何拒了谢家?”把使女遣下去后,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质问妻子。

“为何要答应他家?”杨氏反问道,脸上还先露出不快来,“女儿的亲事,也不事先知会我这做母亲的,你直接定下来了,还跑来质问于我!”

“跟你商量?除了要利用她时,何事为她操心过?连学礼仪这种当人母亲的基本职责,都是宋氏帮忙张罗的……”他的眼眸如同深潭,平静无波。

“问我为何拒了他家?!若不是我拒了,今后妙姐儿还有哭回娘家的日子。”杨氏一脸的不屑,“不要告诉我,不知对方,为何要跟你结亲家,若不是我爹的女婿,若非杨、程两家是死对头,对方能看得中妙姐儿?”

“如何看不上她?忠肃公的嫡长孙女,样貌不差,为人聪明性子又好,还跟谢家公子有过渊缘。”钟澄音量高了起来,一副为女儿骄傲的样子,“除了现在没个靠谱的母亲,她哪一样比人家差了?”

“说了你们男人不懂这些!大户人家娶媳妇,一看家世背景;二看个品性教养;三看嫁妆。哪个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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