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个男人初遇时候,她背着他去的地方。、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若是想离开了,便来这里找他。”轻云很淡定,给云桥如是解释道。而云桥闻言,嘴角一抽,甚至可以想象当初北辰夜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对自己哥哥说这种话的。、
大概是想要拉拢他。打击丞相吗?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云桥刚想劝他不要进去,只听到不远处忽然锣鼓轰鸣声响起、
“北越太子到,闲杂人等,回避。”随着这样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云桥只见到众人纷纷的退开,对此几乎是习以为常。
在京城中,经常会有各个国家的皇子来访,而这群人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跪拜。不想跪拜,云桥只能蹲在了地上。
北越,是距离天野王朝不远的邻国,是一个兵力财力都和天野王朝势均力敌的大国,北野的太子来天野这种大事……
眼看着就到半玉节了,北辰夜不怕会忙不过来?
正当云桥胡思乱想的时候,轿子已经缓缓行驶而来,轿子是用上好梨花木制成,半露天的八抬大轿内,黑色锦袍男子坐在其中,身上蟒图栩栩如生。
这男子,男生女相,一双妖艳的脸,让女子看了便会有种自杀的冲动。肤若凝脂形容虽然有些失礼,但是确实事实。
男子一双极为妖娆的丹凤眼,眼底风流之色尽显,眉宇间,一抹红色朱砂痣,平添三分魅惑。修长的手指尖,点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美到不像是人类。
这是云桥第一个想法,也许是因为她看的太入神,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神中太多的探究意味,竟然让这男子不由得回过了头,看着云桥,缓缓勾起唇,对着她说了一句唇语。但是因为太快的关系,让她听不清。
没有继续看下去,云桥反而是走到了角落之中,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场意外的相遇,正是因为她的没有跪拜,竟然会和这个男人,纠缠一生。
告别了轻云,云桥回到家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很希望睡上一觉。可惜……这个可能性不大。红玉没在家,可是她的房间里,等待着她的不是什么大床,而是笑容阴森的宠物无雪……
糟糕了!差点忘了无雪的脾气!
云桥暗骂自己大意,走了进去,板起脸,没有让男子看出她半点歉意。
“主人,你回来了?”男子看着云桥,声音似乎很温柔,可是在云桥觉得,这都是错觉,无雪现在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种修罗般的气场,怎么会是温柔啊,谁要是说他温柔的话,那谁就是缺心眼外加三级想被虐!
“嗯,我回来了。你怎么在我的房间?”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云桥并不打算多和他做纠缠,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对他说的话,那日后自己岂不是要被一只宠物吃死?
“主人不需要为昨日的事情解释什么吗?”见云桥没有半点准备解释的意思,无雪的脸色变得惨白,再次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我需要对你解释什么?”云桥的坏说的那叫一个淡定,丝毫不在意此时自己是不是会让无雪生气,她真的很累。
留着无雪只是希望他可以帮助自己,之所以把他当做人来看待是因为他的眼神太寂寞。但是……当做是人不代表他真的是人,若是仔细说来的话,只能说这个凤凰令只是个有着灵魂的生物而已。
“主人,您真的不想解释嘛?”无雪走到了云桥的身边,双手抱住了她的腰,似乎很希望她能安慰自己。
但是事实证明,在云桥不开心的时候,任何撒娇方式都不会有用。云桥将男子的手扯开,并且无视了他睡觉,睡觉之前还不忘了对他说了一句:“不管什么事情最好都不要叫我。”
说完,便淡定的睡下了。
主人……
无雪冷冷的看着女子的睡颜,眸子中本来的温柔委屈全数退去,只剩下冷意。手上动作还算温柔的摸着她的脸,眼底滑过一丝痴恋
主人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绝对,绝对不允许再出现这种情况。下一次……谁敢让主人注意,直接杀掉好了。
对,这样就好了。凤凰令的存在本身不也是为了满足那群人类的愿望,满足他们的野心,用来杀戮的工具吗?
主人有着一颗血腥的心,可是不知为何,她现在却想将那颗心藏起来,已经开始层层包裹。不过无所谓,只要主人喜欢的话,就算是丢弃了原本的她,也可以。因为……自己会为她杀掉那群人。、
所有想要喜欢他的主人的人,都是不可原谅的,都是该死的。
主人……若是可以的话,最后真希望世上只有你我。为何,为何你与我并非同族?为何,为何要用如此冰冷的态度对我?
主人可知……在这样下去,我会死掉。
无雪看着床上的人,金黄的猫眼里划过一丝精光,想要吻上她,结果却被自己的理智制止了。匆匆的逃离了屋子,无雪跑的无影无踪。
倒是在他离开后,云桥缓缓的睁开了眼。本来握成拳头的手也缓缓松开。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在其中。
她没有睡着,所以感觉得到无雪忽然变了的气息,也感觉得到他想要亲自己。幸好他没有,否则的话,自己会很想放弃他吧。
她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只要看着别人有就好了。那些感情最后只会成为负累。就好像是凤心的主人一样……
明明不需要为了凤凰令做到那些。云桥忽然间,有些理解了为何他会不希望是他在她的身边。因为他们是彼此喜欢着的。
与其等到爱到骨髓之后,他老了,死了,让她落寞万年,不如现在一开始就不在一起,因为没幸福过,所以不会知道,痛苦到底有多苦。
那个人,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凤心啊。愚蠢的紧。不是他选择凤心,而是凤心选择的他,不是理应会接受她的奉献吗?
为何,为何会如此的执着呢?
云桥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她将那些感情全数归类于非可用的爱情。
当你睡的正香,忽然被吵醒的时候,该怎么做?
云桥答:很简单,杀了那个人。
可是事实上,当自己真的被叫醒的时候,她就沉默了。因为叫她起床的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娘亲啊。
“桥儿,快些将衣服穿上,好好整理一下。”妇人温柔的摸着云桥的头,眼底宠溺之色让云桥觉得心中一暖。
不由得乖乖点头,然后任由她来摆弄自己的发。妇人的手法很好,很快,一个温婉又不失去美感的发髻便挽好了。
云桥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眼不算是精致,只能算是好看的行列。凤眸中,是自己从上辈子就一直有的感觉——凌厉。、
这种东西,原来是真的存在于骨子之中。
妇人为她选了一件淡粉色的衣服,这是一件抹胸罗裙,胸口处,绣着漂亮的金色蝴蝶。对于衣服没有太多要求,故而云桥觉得只要妇人觉得好就好。
但是问题是……如果没看错的话,现在似乎是晚上啊,为什么她要在晚上忽然开始给自己打扮?
这明显不是很正常。
叹了口气,云桥看着想说话但是最终却还是欲言又止不好意思说的妇人温柔道:“娘,说吧,你有什么事?”
在听到了云桥问自己的时候,妇人的眼里划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掩饰住了,然后有些尴尬的说道:“桥儿,今儿个你爹爹他说,要带着咱们进宫参加宫宴,娘还是第一次被你爹爹邀请……所以桥儿。”
妇人的话说到这里,便再次的止住了。而云桥也清楚了。意思就是如歌自己不去的话,那娘亲就不可以去。虽然说不是很喜欢去宫中……但是如果能够让娘亲高兴的话,那就去吧。
云桥这般想着,然后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去宫宴的路上,云臣他们三个人在一辆马车上。很是尴尬。妇人不敢对云臣说话,而云臣则是不想对云桥说话,因为太静了,云桥也懒得说话,这三个人的组合,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个组合。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娘亲和这个男人都不配。两个人之间就好似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以前一样。
宫宴一直是麻烦一样的存在。这一点,云桥在下了马车之后就深刻的感觉到了。络绎不绝的马车不断的停在宫门口,众多大臣纷纷的朝着皇宫中进发。、
“桥儿,今晚不管怎样都不准你和过去一样胡闹,知道吗?”云臣左手挽着身边的妇人,转身盯着自己的女儿,严肃的警告。
云桥闻言,不以为然,但是在妇人的面前却还是给足了他面前,点了点头道:“好啊,我尽量。”
“混账!什么叫做尽量?不是尽量是必须。今日不同往常,北越的太子殿下来我国交涉边关问题,若是你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怕是会牵连整个云家。”云臣很愤怒,就差没有抓着云桥的耳朵朝着她的耳朵里灌进去这些话了。
云桥默默的听着,看了眼心疼她但是却还不敢说话的妇人,淡淡笑开了:“既然是如此大事的话,那么自然不会问我什么。
如果按照你的观点,若是皇帝会问我什么,那一定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在那群早已看惯了虚假的人面前,只有真实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若是怕我拖累云家的话,大可以直接将我赶出家门。”云桥的语气很淡定,说完,丝毫不在意云臣的怒上心头。
不管云臣怎样,都与她无关。她今天需要做的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过……北越的太子殿下吗?
云桥的脑子中,浮现出了之前男子的模样,暗暗咂舌。以后做他的皇妃的女人,绝对是世上最倒霉的人。
每天看着一个比女人美上万分的男人,就算再怎样的心宽体胖也无法淡定吧?
收敛了心神,云桥跟上了云臣他们的脚步,走上殿。大殿之上,官员们坐在一边,而家眷们,则是坐在他们的对过。
云桥过去的时候,很是自然的就发现了一直在激动朝着她招手的慕容月萝郡主,走到她的身边,云桥默默的坐下,而她的身边,则是有些局促紧张的妇人。
云桥看了眼自己的娘亲,只见到她的身上穿着一如既往的朴素,眼盯着那群和她年纪相仿的妇人们在谈笑,却不敢过去。
那种格格不入,让她觉得心酸。
“这是谁?你的娘亲吗?真是不太像呢。我还以为你的娘亲的话,应该更加有气势一些。毕竟你可是比男子的性子更强些啊。”月萝郡主哪壶不开提哪壶,审视着那方正紧张中的云桥的娘亲。如是说道。
而这话一出口,只见到妇人的脸色瞬间白了白,但是很快就掩饰住了她自己的失态。
“不准乱说!她是我的娘亲,我的性格和娘亲很像。”云桥狠狠的白了眼郡主,示意她不要多说。
……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慕容月萝唯一的反应。而且……她似乎有点紧张?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在和自己比试的时候都没有一点惊慌的人……
不得不承认,她怕娘会知道自己和她不同。因为自己的前任几乎和娘是同一个性格,一样的软弱,一样的无能。
不能被知道,若是被知道的话……自己会被她讨厌吧?自己这个外人,占据了她的女儿的身体,而且还叫着她娘亲,如此无耻的。
云桥的表情绝对称不上是正常,这让她身边的月萝郡主更加好奇了。
她的女儿在变,可是她却不知道,明明还是那副皮囊,可是那内在,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妇人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女儿。
这个孩子,是她的女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她好似别人,自己和她之间,总是多了一丝陌生。
不会再和自己牢骚,也不会再和自己撒娇,很乖,乖到让自己觉得心虚。现在的女儿很让相公喜欢,很强大,很聪明,也很耀眼。只是自己却不希望她这样,更希望她能幸福就好啊。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或许,她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吧。
闭上眼,妇人不敢继续想下去,不想知道那些她一直在逃避的事。
这世上,最了解自己女儿的人,一定是母亲。因为太亲近,几乎是心连着心。女儿的每一个表情,母亲都会理解。
妇人早在开始就清楚眼前的女儿不对,但是却不敢多想,因为总觉得一旦想太多的话,她的女儿会远离她,最后消失在她的面前。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她还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就好。对,这样就好。
人还没有来齐,众人也是各谈各的,很稀奇的,云桥在对面的角落处,看到了六王爷。他怎么会出现?
不是说六王爷很少会出现在人前的吗?
说起来,这些日子一直在东忙西忙,差点忘了那个孩子,羽落,自己让无雪好生的培养他,无雪把那孩子给弄到哪儿去了?
云桥的思绪越飘越远,而一旁的月萝郡主,则是已经习惯性的去和众多大家闺秀们聊起了天,偶尔在说到哪家的公子英俊的时候,也会羞红了脸。
云桥看着自己,再看看人家,忽然间就发现,自己和她们相比,好似个异类。不会和她们交流,也不懂得要怎么交流。
她只会嚣张,就算是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也会被人家挑衅。寂寞……貌似和自己很远,但是却是自己写照的词,云桥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吓了一跳。
堪堪的在宴会开场之前,跑了出去,横冲直撞的,脑子中一片混乱。可笑!她怎么会寂寞,她明明什么都可以拥有啊。
是吗?什么都拥有吗?那为什么还会如此渴望娘亲的温柔?
自己果然还是因为寂寞吗?
你什么都没有,一开始就是如此。你活着,就注定了要一无所有,从出生那一天开始,你的命就注定了。
你会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最终无法抓住什么。
耳边,那好似噩梦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萦绕着,云桥看着自己的双手,蹲在了地上。夜凉如水,吹在了她的身上。
身子冰凉,可是云桥却没有半点想要起来的意思,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当真什么也不能抓住吗?
云桥想笑,可是嘴角却僵硬,云桥想哭,可是眼里无泪水。自己到最终,还是一无所有。
“一个人吗?”
正当云桥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只听到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声音,略微中性,云桥闻言,抬起头,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比女人要美上几分的面孔,邪肆中充满魅惑的笑容,眉间的那抹朱砂痣……这人,可不正是北越的太子,云臣那个老不死的警告她要小心的人吗?
“姑娘一个人?”男子见云桥看着他不说话,于是学着她的模样,蹲在了地上,声音很温柔,尽量的不想吓跑她。
刚刚在拿着灯笼赏花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无助好似小动物的模样,很惹人怜爱,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看着云桥,男子的眼神儿越发的温柔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在关心的,可不是什么温柔无助的小动物,而是一时间迷茫了的凶兽。
冷冷的望了眼男子,云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勾起一抹疏离却又礼貌的笑容道:“给北越太子请安,太子千岁。”
云桥的声音是她那天生特有的清脆,但是这其中又因为云桥自身的关系,有几分骨子里的淡漠在其中,很好听。
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少了两分,叹了口气道:“真扫兴,还以为你不知道我是谁,想要和你玩儿呢。
既然知道的话,那就算了吧。女子还是不要太悲伤的好,因为你们天生就是该笑的。”男子将手帕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