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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和沙华也就不再和华家勋抱怨工作的不如意,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把自己的班级带好,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虽然她的班级还是在全校是最差的,领导还是经常找她谈话,但磕磕碰碰的,她也算是无惊无险的把她的班带到了初三,眼看着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要中考,和沙华也算是放松了不少。
她不是多聪明的人,却也算不上笨,只是性子软,反应又有些迟钝罢了,三年过去,她也算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想着再带下一届学生,她定然不会像这三年一般无措。
然而,变故来的让她措手不及,她记得非常清楚,四月一号,愚人节,那一天学生们格外的兴奋,她的课堂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她实在忍不住了,失控的猛地一扔课本,“你们到底还上不上课了?”
她一向温柔,猛一发火,学生们都愣住了,教室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性子一向软,见带了三年孩子都震惊的看着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低下头正要继续讲课,一个尖利的女声突兀响起,“我最烦你们这些表面装的跟贞洁圣女似的,内心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婊…子!你们有什么权利教训我们?你们有什么脸站在讲台上,还为人师表!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吧!”
和沙华惊呆了,她反应本就不快,口齿也算不得利索,乍一听到这样的污毁,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女生甩下一番话,拎着书包大摇大摆的出了教室,和沙华愣愣看着她出去半天才反应过来,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她惨白的脸颊,她哽咽着说了一句你们自己看书,匆匆跑出了教室,一路压抑的哭着、哆嗦着到了地下车库,找到自己的车,开着车一路出了校园。
她开着车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哭了痛快,收拾好心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了家。
回家后,华家勋和华父都不在家,只有她和华母,华母又开始旁敲侧击的问她孩子的事,她经过这件事的打击,对自己的坚持已经怀疑到极点,如果可能,她再也不想走入那个教室,面对那个女生,生孩子倒是个很好的借口——
就在她要说自己打算马上就要孩子,但还要征求华家勋意见时,她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是她学校的校长。
和沙华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刚接通,校长的怒吼声就传了过来,“和沙华,你到底怎么当的老师!学生成绩带不好就算了!你现在还会辱骂体罚学生了!那个女生自杀了!你给我立即到学校来!”
电话中传来嘟嘟的挂断忙线音,和沙华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自杀?辱骂体罚?说的是她?
接下来的日子,和沙华就如陷入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各级领导的盘问,媒体的采访,同事的指指点点,家长的唾骂,到最后,她甚至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导致那个女生在花样年华自杀?
那个女生家长将她告上了法庭,华家勋替她请了个十分有经验的律师,那个律师一再安慰她只要她将实情说出来,谁也定不了她的罪,如果简单说一句“你们还到底要不要上课”就算辱骂,随便扔一本书就算体罚,那大家就什么也不用干,天天打官司得了。
法庭上,沙华如实将情况说了,所有的其他学生都是目击证人,也都证实了她的话,那个学生的家长却咬死了一件事,说沙华那句话是针对他们的女儿,而那本书也是朝他们的女儿扔的,所以才会导致他们的女儿想不开自杀。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沙华到底是不是针对那个女生,沙华自然否认,孩子们,除了一部分被家长告诫不能乱说话的,也都证实了沙华的话。
这时,那个女生的家长拿出了几张照片,照片清清楚楚的拍到了和沙华扔书的动作,以及那个书飞向的方向,正是朝着那个女生而去。
和沙华懵了,她当时气急,只是随手一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往哪里扔的,谁知道真的就那么巧是往那个女生那扔的,但她感保证,她绝对没有砸中她!
那个女生的家长却一口咬定,没有砸中只能证明她准头不好,并不能证明她不想体罚他们的女儿,这时更是有她的搭班英语老师出庭作证说,和沙华平时确实不喜欢那个女生,对她不闻不问视若不见。
法庭不可能因为这两件事就断定和沙华有罪,案情一时僵持住了,与此同时,各色报道铺天盖地而来,将她平时的行为表现,事无巨细,全部挖了出来,篇篇直指她误人子弟性子暴虐,那个女生的家长更是纠结了一帮人天天到她家门前喝骂哭嚎,口口声声都是和沙华害死了他们的女儿。
华家勋因为她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家,公婆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和沙华本身又不是什么开朗的性子,种种压力下,她也选择了自杀,死前只有一个愿望,她要世人还她一个公道!那个女生不是她害死的!
原主死前那种无助、凄凉和不知道该去怪谁的迷茫紧紧揪着沙华的心,她索性一动不动躺着,任由那激烈的情绪慢慢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悦耳的闹铃声响起,她身边躺着的人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又没了声响,沙华按掉闹铃,就着些微的晨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华家勋,见他没有顶着任何一张自己见过的脸才松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三月一号上午六点十分,还好,还有一个月时间,青玄这次总算没再坑她,给了她一个月时间整理思绪和事情。
沙华轻手轻脚的穿衣洗漱过,下了楼,整个华家都十分安静,只有保姆的脚步声偶尔响起,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沙华随意吃了几口,就赶到了学校,原主是语文老师,要看着学生早读,她没有像原主那样十分辛苦的带着学生读书,而是交给了课代表安排,自己就在门口站着,学生们干什么她也不管,反正原主的心愿又不让这帮熊孩子全部考上重点高中。
她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自杀的叫高洁的女生,高洁长着一张十分符合时下审美的巴掌脸,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拉直的长发就那么披散着,刘海一直搭到眼睛下,沙华不能确定她的眼睛生的好不好看,但按照她的脸型五官来看,她的眼睛也丑不了,这是个相当漂亮的姑娘,这是沙华的第一印象。
再往下看,这个总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发育的很好,比她这个老师还有曲线,在一众大多还是黑黑丑丑的黄毛丫头中十分打眼。(。)
第十三章 被冤枉的美女老师(二)()
沙华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的确不是很喜欢这个高洁,还曾跟她起过一次冲突,唔,准确的说,是原主单方面的受气,起因就是高洁披散的长发和过长的刘海,中学倡导学生们应该仪容整洁朴素大方,高洁不但拉头发,还一直披着,每每都会让九年级一班在班容这个方面扣分。し
原主曾试图劝说过,可说了半天,高洁只甩下一句,“你自己把头发扎起来后再来说我!”就走了。
原主气的够呛,也就没再管这个事,反正就算没有高洁拉分,她们班也垫底。
沙华观察了一番高洁,再结合原主的记忆,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不怎么安分的女生,就转开了目光,有一点十分确定,高洁的死绝不会因为原主的“辱骂体罚”!那么,她自杀肯定有其他原因,她要做的就是先找出她自杀的原因!
还有那作为证据的照片,学校里明文规定,学生是不允许在课堂中带有任何电子设备的,拍照的只可能是老师,当时原主正在上课,除了偶尔有领导巡班,没有其他人会出现在班级外,更不可能有谁没事干整天盯着她上课,然后拍照,那么到底是谁这么巧的拍到了那样的照片,这“巧”又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
早读下课后,第一节课还是沙华的课,沙华去办公室找了一套卷子吩咐课代表发下去,让学生写,还是和早读一样站在班级门口,有的学生不写,有的学生嬉闹,她都不管,除了偶尔观察观察高洁,其他时间她都在整理原主的记忆。
期间,有领导巡班,估计实在看不下去了,很委婉的开口道,“和老师,这班上怎么乱成这样?”
沙华十分无耻的答道,“哦,我让他们不会做的可以相互讨论”。
那个领导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走了,沙华不是原主,根本不在乎领导怎么看自己,更不在乎教学成绩,原主和华家勋结婚后,华家勋曾将学校所有领导都请了,第二个学期,她原本两个班的语文课就变成了一个班。
华家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学校的老师,包括领导和原主说话都很客气,只要不是闹出了人命,沙华相信没有一个人会冒着得罪华家勋的危险教训她。
第二节课,沙华继续让学生做卷子,看时间还剩二十分钟时,让课代表把卷子的答案抄在黑板上,让学生自己对,她今天的课就算是对付过去了。
原主只有一个班的课,每天顶多像今天这样两节课,也有一节课的,课结束后,她就在办公室上上网看看书,偶尔同事聊天,她也插两句,沙华仔细回顾了一下她的记忆,十分确定原主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结过仇,沙华的目光落到坐在她左边的英语老师胡良吉身上。
胡良吉是原主班的英语老师,和原主同一年毕业进入这个学校,只她比原主读书早,比原主小了一岁,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经常一起聊聊天,偶尔也约上一起去吃个饭逛个街,是典型的同事以上、朋友未满。
当时法院几乎将学校所有的领导和与原主共过事的老师都叫到了法庭提供证词,大部分老师要么说自己与原主不熟,要么就避重就轻说一些原主性子好认真负责的话,只有胡良吉貌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和老师人很好,就算她不是很喜欢高洁,也绝不会辱骂体罚她”。
如果是平时,沙华可能还会原谅她“说者无意”,但那是在法庭,傻子也知道不能随便乱说话,说出的话相信也肯定早就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胡良吉说出那样的话绝不是偶然!无论她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她肯定很不喜欢原主,巴不得她倒霉!
胡良吉发觉到沙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扭头朝她笑了笑,“没课了?”
胡良吉比原主高半个头,身材高挑匀称,皮肤白皙,背后看上去绝对是个美女,可惜五官生的十分普通,小眼睛,眼睑下还有一圈雀斑,虽然她平时都用遮瑕膏遮起来,但只能算是中人之姿。
沙华点了点头,胡良吉羡慕开口,“你真幸福,就一个班,我带两个班,每天光站都要站好几个小时,累死了!”
“那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顺便逛街,我请客!”
“逛街你也请客?”
“没问题,今天你就算买个十斤重的金手镯,我也包了”。
胡良吉咯咯笑了起来,“果然嫁个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今天就靠你了!”
沙华笑着点头,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原主也许从来没在意过,或者她听到的羡慕的话太多,已经麻木,然而简简单单几句对话,沙华就听出来胡良吉对原主绝对不仅仅只是羡慕,至少已经升级到忌妒的地步了,还有那口口声声“你真幸福,就一个班,”“果然嫁个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那恶意满的都快溢出来了好吗?
不过这胡良吉道行倒是不浅,她一个活了数万年的老妖怪,明知道她对原主绝对有敌意,竟也发觉不了那张开朗的笑脸上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倒是真不负她一直自诩的“心直口快”了。
和“心直口快”的胡良吉吃了一顿饭,逛了一会街,沙华已经完全确定了原主这个搭班老师绝对是巴不得她倒霉的,最好是华家勋把她扫地出门,然后她再不得不带上三个班的语文才合她的心意。
原主的班级在最靠近教师办公室的一个教室,在胡良吉的座位上只要稍稍调整下角度就能将教室的一切尽入眼底,原主压根就没关注过那张照片,如果沙华能拿到的话,就更能确定了,但不管怎么样,一顿饭吃过,沙华绝对把胡良吉列入了头号嫌疑人。
虽然原主没想过要报仇什么的,但沙华既然成了原主,对原主有恶意的,她一点不介意顺手收拾了。
沙华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华家勋还没有回来,她收拾收拾睡了,睡的迷迷糊糊间突然惊觉一只手覆上了她的腰,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明韶,又立即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下一个世界,无论明韶曾陪过她多少年,他也始终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一如这个晚归的华家勋!
沙华翻了个身,不满的咕嘟了两声,华家勋倒也识趣,没再扰她,两人相安无事的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沙华又在华家勋还没醒的时候就出了门。
她和昨天一样对付完两节课,就开始和办公室的老师聊天,这么一聊,她十分无语的发现,除了男老师大多羡慕华家勋的艳福,女老师几乎个个都对原主“嫁入豪门”心存忌妒,更是对她使用“特权”免了一个班的课程十分不满,可怜原主也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根本没发觉,记忆中一点有关这个方面的东西都没有。
只这么一来,沙华又不确定了,按这个趋势,谁都有可能在背后捅原主一刀啊!
她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就算调查不出来,只要避免和高洁发生冲突,上一辈子的罪名也不会再落到原主身上,沙华并不着急,按部就班的观察着高洁,放学后更是悄悄跟踪她。
可惜一直跟了半个月,她竟没有发觉任何不妥的地方,高洁看起来叛逆,和原主起的两次冲突也证明这个女生绝对不是什么乖巧的,可她的作息时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放学后就回家,从来不在路上逗留,双休也不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甚至课上课下也很少和同学交流、打闹,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用尖锐的外表来武装自己脆弱的心的正常孩子,就像无数个性格内向又处于青春敏感期的少女。
沙华在观察她的同时,也着手调查了她的家庭情况和交友情况,高洁性格内向,不好相处,在班上几乎没什么朋友,她这个年纪的女生交友圈子窄,城里又都是独门独户关起门来过日子,她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朋友或熟人。
她的家庭很普通,父母都是公司职员,挣着一份不多不少的薪水,虽然忙,对她这个独生女却十分的关心,只是和所有这个年纪孩子的父母一样,他们和女儿有着很深的代沟,话说不到一块去。
只单单这种情况绝不会导致她自杀,一个人能想到一死了之绝对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在沙华一展莫愁时,她通过多种渠道买的窃听器到了,窃听器很小,很容易隐藏,但高洁这种情况,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听到有用信息的,怎么保证高洁一直带着窃听器也是个很麻烦的问题。
她拿到窃听器付了钱后,在外面晃了一会,按照正常时间回了家,她现在身份不同,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除了最开始几天观察高洁一家的作息时间,后来就在高洁家门口设了简单的机关,装上摄像头,他们家人出入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则按时上下班。
不想却见到华家勋坐在客厅的沙华上拿着一份文件和华母说着什么,沙华脚步微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