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碧罗- 第19部分

“你就知足吧你？咱们家族数代平民，能一下子出了我们两个已经很不错了。”

“这算什么不错呀？姐，正因为咱们家几代才出了我们两个有资质的，如果没法进一步修炼那才是真正的遗憾呢？对了，姐，你说清华少爷这么照顾碧姑娘，要是我们把碧姑娘伺候的好了，清华少爷会不会一高兴就让我们正式入门呀？”

“你少在这里做梦了，想要正式入门那可是要灵主亲自点头才行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要是能把碧姑娘伺候的好，我们总是多一些机会。”

“那是，姐你只不过比我大两个月，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以为我就讲不出道理的，其实我早就很懂事了。”

烟岚笑骂道：“你就臭美吧你？”

听着两姐妹的嬉闹声，碧小泉不由羡慕地微笑了一下，但随即心情就忽然低落了起来。

记得小时候，一直是独生子女的她，曾十分地渴望有个弟弟或妹妹。为此，她还曾不依不饶地纠缠了爸爸妈妈好几个月，非要他们再生一个。妈妈每次听到她提这个就会看向爸爸，从不主动回答说好或者不好，她便非要爸爸表态生不生。

开始的时候爸爸还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理由来敷衍她，后来被她缠的没辙了，就郑重地关于这个话题和她进行了一次深入谈话。先说了种种独生子女的好处，以及有了兄弟姐妹之后的坏处，最后又说生宝宝这种事情是要有缘分才行的，谁都不能强求。不然当初妈妈为什么会生出她这个活泼可爱的宝贝女儿却没生个调皮捣蛋男孩子呢？当时，她还觉得挺有道理，被忽悠地傻傻地就相信了，并且再也没有无理取闹。

现在想想，那会妈妈的目光中分明有着深深的渴望和无奈，只是她却否忽略了，十几年来都无意地忽略了，枉费了妈妈十八年始终如一地那么细致地疼爱照顾她，她真是太不孝了……

想到这会儿还不知正怎么悲伤和孤独的母亲，和她十八年来所默默压抑的渴望和委屈，碧小泉的鼻尖顿时酸涩起来。她真的好想好想妈妈，好想好想能马上就回到妈妈的身边啊，可是，爸爸却说，她必须先完成压根儿就没半点眉目的使命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为什么？爸爸？你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把我丢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来，强迫我一个人孤独地走上这么艰难的一条路？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到底要我做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既有妖魔又有蜀山仙侠一样的人吧？既然知道，为什么又不事先多少教我一些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技能呢？你可知道，这些天来女儿已经在生死里头转了多少圈？可知道我有多么痛恨自己的弱小，多么希望自己能强大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掌心处陡然传来一阵刺痛，将碧小泉的心神拉回，这才发现双手不知何时紧握了起来。

“对了，姐，你说咱们的清华少爷是不是很喜欢碧姑娘啊？”外头的声音又自动地飘入耳中。

碧小泉一愣，不明白烟岚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毕竟，她自觉不是什么大美女，虽然现在似乎有蜕变的趋势，但她连头发眉毛都还没有好吧？木清华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喜欢她？

烟波问出了她的疑惑：“为什么这么说？碧姑娘的五官虽然十分的秀美，可是……应该不会吧？”

“可是，如果清华少爷没有喜欢碧姑娘，为什么会特意地把她安排在这里呢？而且，居然还劳动了芳姑亲自来关照，芳姑是清华少爷的奶娘，灵主夫人仙逝的早，她几乎就是清华少爷的半个亲娘，向来尊贵的很。以前其他各族小姐来的时候，可从没有这样的待遇。还有还有，姐，昨天你没看见清华少爷一听说仟云小姐想要对碧姑娘不利的时候，跑的有多快么？要是清华少爷一点都不喜欢碧姑娘，能那么担心吗？至于碧姑娘现在虽然没有头发眉毛，皮肤也和常人不一样，可那都是会变的，到时候正常了不就和咱们一样了么？”烟岚一连串地叽里呱啦地分析推理。

“那是因为碧姑娘的身份太特殊，清华少爷怕万一有什么闪失这才一时着急的，而且清华少爷平时就对谁都很温柔，你不要捕风儿捉影子的乱下结论。”她说了一堆，烟波却依然不认同，毫不犹豫地就予以否定，“说起这件事，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清华少爷当时碧姑娘正在换衣服呢？害得……害得……”

烟波犹豫了一会，终究因为羞涩而没有说下去。屋里的碧小泉却一下子羞红了脸，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的场面是何等的尴尬。

“我……”烟岚心虚了一下，但马上又为自己辩解，“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想到嘛，何况要是晚了一步，说不定碧姑娘就被仟云小姐杀了呢！”

“你还有理了？”烟波怒道，“你怎么不想想，发生了这样的事，等会清华少爷来了，再看到碧姑娘会多么尴尬，又让碧姑娘怎么面对清华少爷。自古以来，女子的清白都是最最宝贵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又该怎么办？”

“啊，那怎么办？”烟岚忽然惊呼，“天哪，姐，这事芳姑也知道，她总不会为了保护清华少爷的名誉把我们两个灭口吧？”

“不……不会吧？”烟波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芳姑那么温柔，她肯定不……”

“芳姑人虽然很好，可她最重视清华少爷的名誉了，说不定真的会……呜呜……姐，我还小，我才十二岁，我不要死啊……”

碧小泉一怔，不由苦笑，事情总不会真的变得这么夸张吧？而且，被占便宜的是她好不好，难道他们是怕自己会因此赖上他们家的清华少爷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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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3　赔礼提亲

尽管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外头的聊天，脸上也有些发烧，但碧小泉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没有怎么往心里去。

昨日一幕尴尬是极尴尬，可关键还得看她自己用什么心态来看待，毕竟她可不是古代那种保守封建思想束缚、被男子看到一点肌肤就要寻死觅活的女子，而是新时代的女大学生。而且虽然她从小就是只旱鸭子，怎么教都学不会游泳，可并不影响她时常和同学们一起带着游泳圈下水玩耍。那会子，她可是都只穿着游泳衣呢？何况昨天该保护的关键地方她也没有暴露，当时情况又那么危机，她要是自个儿老是耿耿于怀那可就太小家子气了。

这么想着，碧小泉便没有再怎么理会两姐妹的担忧，她相信以木清华的和善性子，只要自己不介意，这件事应该就能不了了之，不会牵连到两个小姑娘的。

然而，碧小泉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向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当时，她刚用完早膳坐在阳台上，一边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一边静静地等待着木清华的到来，并琢磨着等会如何和他相处。忽见湖对面的山坡上方陡然出现一团巨大的洁白身影，那身影高头宽胸，躯体矫健，微蜷着四肢，背上横生着一双起码好几米长的翅膀，浑身都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之中，身姿极为雄健，竟然是一匹只在科幻片中见过的飞马。

“啊，是灵主大人的神驰……啊，灵主大人……”烟波正端茶走上阳台，瞧见这一幕顾不得上前把茶放下，就赶忙激动地就地跪下。

来的是木清华的爹？他怎么来了？碧小泉也惊讶的站了起来，看着坐在马背上那个身影，余光下意识地搜索天空，却不见第二个人影。

飞马的翅膀扇动地速度并不快，但没有几秒就穿越了栖霞湖落在了阳台之上，带起一阵将碧小泉的衣裙鼓得猎猎而舞的劲风后，优雅地收起了双翅。只见这匹飞马身高起码在二米以上，通体洁白，只颈背上的一排随风飘扬的鬃毛为淡褐色，目光炯炯有神，神骏非凡。

马背上的男子飘然而下，一袭考究墨绿色宽袖刺绣长袍，面容白皙，眼如凤目，青冠高束，正是碧小泉已见过一面的木华城灵主木乔京。和上次一样，他那成熟尔雅的英俊面容依然十分温和平静，只是和上次相比，明显带着一丝倦色。

待他落地，飞马嘶鸣了一声，自顾自地重新展翅，掠过水榭停在一处水草丰盛的湖面，动作优美地低头觅起食来。

“十等弟子烟波拜见灵主！”

烟波极其恭敬的声音提醒了碧小泉，忙也跟着礼貌地欠身行礼：“木灵主，您好！”

“碧姑娘不必多礼。”木乔京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做了个虚扶的动作，然后淡淡地望了烟波一眼，“你也起来吧。”

“是。”烟波磕了个头，立刻起身倒退，机灵地道，“弟子去沏茶。”

木乔京嗯了一声，含笑对碧小泉做了个手势：“碧姑娘，请坐！”说着，先在碧小泉对面坐了下来。

碧小泉没有客气，弯了弯嘴角带着一点客气的微笑也坐了下来，心中却在暗自猜测他的来意。木乔京乃是一城之主，一族之长，若没有原因，肯定不会突然前来，尤其是本来来的应该是木清华。

“想必碧姑娘有些奇怪老夫为何会突然来此吧？”不等碧小泉开问，木乔京已主动微笑道。

碧小泉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承认，并肃容道：“是有些诧异，昨日我还听说灵主正在闭关给贵弟子疗伤，无暇分心而将城中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令郎，不知道贵弟子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管夙源为什么会来救她，她顺利地掏出轩辕真的魔爪，而夙源却因此而受重伤总是事实，她的心里若是一点歉意都没有未免也太无情了。

“源儿他……”木乔京顿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他素爱逞强，这一次旧伤未愈，便先斩羊魅在前，抵挡鱼魅在后，又和轩辕妖魔等一众大战一场，屡次提升灵气极限，一再突破潜能，莫说是他，便是老夫遇到此等境地一时也难以支撑。”

碧小泉不由紧张起来：“木灵主的意思难道是他的伤很危险，很可能治不好了吗？”

“是很危险。”木乔京颌首，但又意味深长地注视了碧小泉一眼，低叹了一声，“不过，是不是就此无法治愈倒也不一定。只是眼下老夫虽已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平复他的紊乱内息，但源儿的内伤却……老夫一时之间也只能设法令其暂时不会恶化而已。”

碧小泉没有放过他那特别的一眼，只一思忖便坦然地迎视上去：“灵主若是有什么吩咐，请尽管直言。”

“老夫来时，源儿已入睡，此事暂且不急，稍后再跟碧姑娘商议亦可。”木乔京抬手轻捋美须，“老夫此来，还有两件事。”

“灵主请讲。”

“第一件，老夫得替孽徒仟云向碧姑娘道歉。”木乔京目光诚挚地道，“仟云是我长兄之独女，自幼父母双亡，老夫怜她身上可怜，平时不免过于溺爱了些，反而养成了她的刁蛮任性。因此昨日之事，老夫也有责任，稍后回去，必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一番。还望碧姑娘大人大量，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说着，站了起来，双手做拱，就欲向碧小泉赔礼。

“灵主言重了！”碧小泉忙站了起来阻止住他的手势，强笑了一下，“仟云小姐也是关心贵弟子心切，这才一时冲动，何况我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

且不说木乔京是长辈，就是单单他那尊贵的身份她也不能让人家真的给自己赔罪，毕竟自己现在还需要对方庇护呢！再说你都说要教训了我还能强抓着这件事不放么？

“碧姑娘的心胸果然宽大，老夫替孽徒惭愧。”木乔京呵呵一笑，就势收住了手，“碧姑娘请坐。”

“木灵主请坐。”碧小泉比他慢半拍坐下，正好烟波烟岚两姐妹奉茶上来，便顿了口趁机调整心绪，等到两人下去，才一脸平静地问道，“不知道灵主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第二件事……”木乔京一手端起茶盅，一手指着茶盖轻拨了两下茶叶，又垂眸吹了口气，抿了一口，再抬眼时已是笑意盈盈，接道，“这第二件事，老夫是特地向碧姑娘为小儿提亲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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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4　拒婚

“不好意思，请问您刚才说什么来着？”碧小泉愕然地前倾着身体注视着面前这个木华城最尊贵的中年人，怀疑自己的耳膜忽然被严重地堵塞，差一点想去掏耳洞清理一下。

“老夫此来，是特地为小儿清华向碧姑娘提亲的。”木乔京微笑着用十分清晰的语调再次重复了一遍，“小儿今年十九，碧姑娘十八，都正是青春芳华的好年龄，当是最相配不过了，不知道碧姑娘意下如何呀？”

她没听错，真的是在向她提亲，而且对象还是那个丰神隽永的仙鹤公子，可是为什么？

碧小泉怔了一小会，忽然明了其中的原因，不由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道：“木灵主，多谢您的抬举，但昨天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清华少爷并不曾失礼，更用不着负什么责任，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一回轮到木乔京意外，他原本以为碧小泉听到这个消息时就算十分惊讶，同时也会十分惊喜，甚至还可以因此而羞得手足无措。没想到不可置信是有之，惊喜和羞涩却半点全无，就好像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出色的少年，而只是个普通的毫不起眼的男子一般，居然随口就拒绝了。

木乔京的笑容顿时凝滞下来，微微细长的双眸中染上了淡淡的不悦：“碧姑娘可是觉得小儿姿漏，配不上碧姑娘？”

这话是反着说的吧？碧小泉苦笑道：“木灵主，你瞧我这样子，会是清华少爷配不上我么？清华少爷是谪仙下凡，说实在的，以他的性情品貌，恐怕这世间只有配不上清华少爷的女子，而没一个女子是清华少爷配不上的吧？”

木乔京的神色略缓：“那碧姑娘为何一口拒绝？”

“那是因为婚姻是终身大事，必须慎重对待，我不希望将来清华少爷会后悔。”碧小泉郑重地道，“我很感激清华少爷为了保护我的清白而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却不能这么自私地趁机将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厚颜占据。更何况清华少爷是来救我的，根本就未曾考虑到会有那样的特殊情况，我又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而且，刚才我也说了，像清华少爷这么优秀的男子，当然应该匹配同样优秀的女子，最好还需是清华少爷自己真正所爱的，那样的婚姻才能幸福美满、恩爱长久。所以，我真诚地请灵主和清华少爷从此将昨天的事情忘了吧？”

三言两语就听出木乔京这个灵主的骨子里有很强烈的护犊之心，碧小泉聪明地刻意不提自己是否情愿，一副全然站在木清华一边考虑的真诚态度。

开玩笑，现在她的生死可是全部掌握在人家的手中，哪会愚笨的以为这正好是天上掉下来的护身符？且不说定了亲也可以反悔，就算不能反悔也可以找个由头捏死她，就光光是想象中那些爱慕木清华的女子的眼神，她都会打寒颤。

仟云那个冷傲的女子都会为了夙源而发狂，谁知道木清华的粉丝们当中还有几个莫仟云呢？所以，就算她真的喜欢木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