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对面的人,心中反复思量,最终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有了那个时候的戾气和疯狂,松了一口气:“那师兄为何让人抓我们回来。”
萧优泣叹了口气:“圣上该是知道了你和天南山的关系,皇上的意思是要么是你,要么是天南山,你要我如何选择呢?凰儿,你看当日有官兵和朝廷命官在场作证,我们确实抓了你和洪宇寒,这就足够了。”
秀眉轻轻挑起,萧莜凰砸了一下舌:“师兄的意思是……不成,那人心机深沉,诡异难测,如果你把我们放了。”
“你不必多虑,凰儿,我自然留了后路的,当日用你的命去换回来的天南山,我又怎么可能再用天南山去换你的命呢。”
萧莜凰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当日之事从现眼前,必然不是从容的。
他伸手碰倒了她的发髻,微微皱眉:“你已经嫁人了,可惜我没能看到你穿着嫁衣的样子。凰儿,你瘦了许多,我听萧幽说你的右手好像废了。”
说话间,萧优泣又握住了她的右手。萧莜凰的手指颤了颤,想要从萧优泣的手中将自己的手中抽出来,可是在看到萧优泣低头的样子的时候却又老老实实的呆在了那里。
时间好像就这样子静了下来。他握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她手掌心中的纹路,满眼的心疼。
洪宇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推门而出,偏偏撞见了这样的一幕。他起先在远处站着看着萧莜凰的背影,看着萧优泣低着头看着那女子的手。后来时间过了很长又好像一直静止在他刚刚推开门的那一刻,两个人久久的都没有动弹。他上前,叫了一声萧莜凰的名字。
萧莜凰转身抬头,看着醒过来的洪宇寒。洪宇寒显然是含着怒气走了过来,他抿着嘴唇眉毛微皱着然后坐到了她的旁边,身体僵直的坐在那里。
她有些想笑,却还是先将自己的手从萧优泣的手抽了出来,侧了一下身:“你醒了啊?”
洪宇寒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这边萧优泣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刚刚那个人温软的触感好像都在这摩挲之中被磨没了。年轻的天南山掌门站起了身,拍了一下萧莜凰的肩膀:“我回去了,你们在这里好好歇上两天,其他的事情不必太担心,我在已经安排好了。”
萧莜凰还没来得及张开口,这边洪宇寒站起了身,抱拳道:“有劳大师兄了,我们就不送了。”
她坐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从来不知道洪宇寒竟然这么的小心眼。只能抬头朝着萧优泣尴尬的笑了笑,萧优泣看着洪宇寒挑眉:“洪将军不用这么多礼,这里是天南山,我们是主,你是客,你好好歇息。”
“大师兄这话说得就见外了,我和凰儿早已结为夫妇,夫妇一体同心,既然这里是凰儿的家,那自然也是我的家。”洪宇寒垂下了手,不紧不慢的说着。
萧优泣目视前方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那里的萧莜凰拉着洪宇寒的衣袖,让他坐了下来:“你怎么这么跟我大师兄说话。”
洪宇寒将袖子从她的手中抽走了,声音凉凉的:“没什么事情,反正这是你们天南山,是你们的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刚刚还说这里也是你的家呢!”萧莜凰揶揄的说道。
他看着萧莜凰又看了一下大门口站着的那个黑衣少年,好像是叫易雪峰的那个少年:“还有这个,他又是谁?”
萧莜凰如实回答:“这是我之前收的小徒弟,资质很好的,就是脑子有点直,不过现在看来好了很多。”
“你怎么不收一个女徒弟呢?”洪宇寒认真的问到。
她笑了:“洪宇寒,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
“那你的身边怎么那么多的男人,我还没有问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呢?天南山是不是跟朝廷有联系了?为什么抓你和我过来?”
女子抬眼,看着他一副审问加吃醋的表情,索性将手肘驻在旁边的石桌上,很轻松自在的样子:“你的问题太多了,你说我身边的男人多,那我知道的不知道女人在你身边就少吗?那你都喜欢吗?洪宇寒救你的这一副皮相和花言巧语的嘴我就不信除了宋玑环以外你没有其他的桃花债。听说你那个时候在丐帮学武,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有很多小姑娘们喜欢你吧。”
洪宇寒伸手掐了一下萧莜凰的鼻子:“就你问题多,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你说了那么多句。”
萧莜凰将洪宇寒的手拽了下来,看着门口那边站着的易雪峰,不禁叹了口气:“师兄跟我说这一次抓咱们回来的事情是应付一下朝廷,让你我脱身的办法也想了出来,只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洪宇寒伸手抹平了她眉间的那个“川”字,柔声道:“没事,凰儿,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旁边的,无论生死。”
“不,如果是死的话,你要记得你得活下去,你要为我报仇的。洪宇寒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大度,虽然知道自己一声杀人无数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让自己丧命的人,所以,你一定得帮我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重聚天南迷心智②
“不,如果是死的话,你要记得你得活下去,你要为我报仇的。洪宇寒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大度,虽然知道自己一声杀人无数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让自己丧命的人,所以,你一定得帮我报仇。”
洪宇寒看着对面的女子,她身后是天南山上种的梅树,在冬天结束之后,这树上的花儿都已经掉光了,枯老的的树枝在有些寒冷的春风中有些沧桑之感。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你这样说的意思是……”
“没错,我总觉得如果我这一世早死的话,一定是司云华害死我的,其他那些来向我寻仇的人也就罢了,可若是司云华的话——你一定要替我杀了他!”萧莜凰的手在袖口那里越握越紧,紧到指骨都有些泛白。
洪宇寒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是在克制着自己心中的痛苦:“凰儿,不会的,我相信没有那么一天的,我么还要踏遍山川湖海,还要白头偕老呢。”
她低眉敛了所有的情绪在那眉眼之下:“洪宇寒,不要说的那么绝对,世事多变,我们之前的当时也是那么绝对。”
他伸手抱住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面,好像这个样子两个人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再也不会分开。
******
萧莜血来的时候正是晚上,后面跟着一个丫鬟,那丫鬟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她到了听风阁的门口看见了正倚着门站的易雪峰,笑道:“你师父呢?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呢,不进去啊?”
易雪峰有些苦恼的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师父和师公进屋了。”
萧莜血点头,往里面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拍了拍易雪峰的肩:“雪峰,跟师伯进来。”
黑衣的少年有些踌躇:“可是是我抓师父回来的,我害怕……”
萧莜血笑了:“哟,怕什么,怕你师父罚你还是打你,没事,有师伯护着呢,她不敢的,跟我过来,好不容易又见到你师父了,怎么这么别扭呢?”
少年人在夜里面那个小小的黑暗里面脸上红红的,但还是抬脚跟前面的萧莜血走了。
萧莜血推开了门,见到洪宇寒和萧莜凰正在屋子里面喝茶聊天呢,一双眼睛大量了洪宇寒好长时间,最后才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什么样的人能比过了咱们大师兄呢,左右不过是个温柔的书生。”
萧莜凰抬眼看了一下洪宇寒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却是秀气得很。洪宇寒看着这红衣女子,猜出这该是萧莜凰的师姐了,便说道:“师姐若是不放心在下的功夫,大可跟在下过过招。”
萧莜血转身让丫鬟把婴孩给了她,笑着说道:“不了,记得上一次能把我师兄打伤,可见内力不低。凰儿,你走了快两年了,这是我和萧幽的女儿,叫萧潇,是三点水的那个。好听吗。”
萧莜凰伸手戳了一下这婴孩的脸,稚嫩得很,心中也泛起些柔软,眼角余光处不是没有看见那边站着的易雪峰。
不是不了解易雪峰那孩子的脾性的,萧莜凰继续和萧莜血谈笑风生。这边洪宇寒已经察觉到了这几个人的别扭情绪,他抬头仔仔细细看了看这个黑衣的少年人,这个少年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真是看不出来跟那个时候把剑朝着萧莜凰攻击的孩子是一个人。
萧莜凰抬头,看见了低着头的易雪峰,不禁叹了口气:“易雪峰,你不过来,难道要为师朝你道歉不成?”
易雪峰听到了萧莜凰的声音一下子跪了下来,皱眉说道:“我不知道到底应该听谁的,可是师父你……”
“可是你最后选择了天南山给你的命令,不是吗?”
黑衣少年因为过于紧张而抓紧了自己的腰间的剑柄,死死的看着地面。萧莜血碰了碰萧莜凰的手,小声说道:“你别这样,他这个性格也不知道随谁,在这么说这孩子还不得留下阴影吗。”
这边洪宇寒却代替萧莜凰说道:“那你觉得当时听命于天南山的命令是错误的吗?”
易雪峰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洪宇寒低头看着这个少年:“那不就好了,你是天南山的人听命于天南山这是忠心,可是你觉得对方是你师父又是不孝。易雪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但是忠既然在前,那就说明忠是比孝大,明白吗?”
萧莜凰有些惊讶的看着洪宇寒,心中不知怎么想到了司云华的话:洪宇寒此人,若是同心同德的还好,若不是那就只能除之而后快。她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男人的眼光和谋略以及胸怀都在司云华和司云贤之上,司云华恐怕也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所以才对洪宇寒穷追不舍。只是……明明二人都已经决定不再涉足朝廷之事,司云华却也没有选择放过,这样的紧追不放让萧莜凰觉得洪宇寒迟早有一天会选择与司云华为敌,就像是……就像是当年的司云华对司云贤一样,显示选择了不抵抗,退出,然而又因为对方的紧逼不得不重新谋划。
想到这样的一点,萧莜凰紧张万分,抬手就抓住了洪宇寒的手。洪宇寒有些惊讶的回头:“你怎么了?”
萧莜凰张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洪宇寒,洪宇寒微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你看你,我知道你想感谢我,但不用这个样子看着我。”
萧莜血皱眉咳嗽了一下:“你们啊,我们这几个大活人还在这里呆着呢。凰儿,宫中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皇帝已经拟好圣旨让人明日就把洪宇寒和你押解回京。明日清晨之前你们就往后山那边走去,从后山下山,到时候朝廷来要人的时候就说你们逃了。”
“不知道大师兄想好的对策是什么?”
萧莜血微微一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咱们天南山百年基业也不是说没就没有了的,能让你们逃出去就一定是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的。”
洪宇寒抱拳道:“多谢了。”
“不必客气,说来你也是我们天南山的女婿,总不能让我师妹年纪轻轻的守寡吧。”
洪宇寒面上有些赧然,他看了一眼萧莜凰,又收了眼神。对啊,他们是夫妻,夫妻一体。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天南山的大门外有一条队伍,是宫中的人,为首的那个太监手中拿着一道黄卷轴,正是圣旨。天南山的大门被人推开,那太监俯视着门口跪着的那几个人,掌门萧优泣和几位门主,嗤笑了一声,将圣旨缓缓的打开,将要开始宣读圣旨。
此时此刻萧莜凰和洪宇寒正从后山上走下去,快要走下去的时候,洪宇寒忽然皱眉站在了原地,他拉住了继续向前的萧莜凰:“凰儿,咱们按着原路返回,看一眼天南山后山的那个地方。”
“你怎么了?”
洪宇寒朝下看了一眼,天南山脚下的城镇就在不远处,又朝上看了一眼,这密密麻麻的树木遮挡着视线,早已经看不见后山那边的景象:“凰儿,我觉得咱们好像中了司云华的陷阱了。”
“你的意思是……”
他叹了口气,安慰道:“也不一定,凰儿,我们先上去远远的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诶呀呀呀,司云华会不会抓住萧莜凰他们呢……
哦啦啦,想知道的话留言啊,给收藏啊……
☆、生死诀别赴死路①
萧莜凰有些懵了,她看着洪宇寒,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就快要喘不上气了:“你说什么呢?”
洪宇寒拉着萧莜凰往山上反,提在手中的剑越握越紧,那边手中萧莜凰的手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凰儿,你莫怕,咱们回去看一眼,如果没有异常,再下来,不会有事的,你想想,你师兄既然想出来万全之策必然不会有什么大的事情的。”
萧莜凰看着前面这个男人的后背,眼眶有些湿润,点头应了一声。
******
天南山上进来的那个太监带领着一队官兵走了进来,萧优泣领着那太监走向了萧莜凰的听风阁,听风阁守门的弟子见到萧优泣和宫中的太监,推开了门。
萧优泣客客气气的将那太监引了进去,那太监笑眯眯的走了进去:“萧掌门待客真是礼数周全啊。”
年轻的公子笑道:“既然天南山选择了效忠圣上,那对待圣上身边的人必然得是礼数周全才是。”
这宫中来的太监和萧优泣一同坐在了石桌旁边,天南山的仆婢已经端上了茶杯放在了二人面前。官兵进到这听风阁里面的屋中开始搜查。萧优泣挑眉,端起来了茶杯,轻轻的晃了一下:“不知道公公对于天南山的茶有何见解?”
那太监笑了两声,尖细得很:“自然不比宫中的茶好,只是却也不错了。”
萧优泣客气的笑了笑,轻轻抿了一下茶,将茶杯放到了石桌上,这个时候关闭昂从屋中出来,单膝跪在了那个太监的面前:“李公公,并没有洪宇寒和萧莜凰二人啊。”
那太监“啪”的一声将茶杯放到了石桌上,用尖细的嗓音说道:“萧掌门,人呢?”
萧优泣微微皱眉,像是很为难的样子,招徕了站在听风阁门口的黑衣少年易雪峰:“易雪峰,昨夜守在这里的弟子们都是谁,给我查清楚是谁没有看好那两个朝廷要犯!”
易雪峰低着头,声音冷硬不带感情:“是,掌门。”
萧优泣看着易雪峰走远的背影,转身跟那个太监说道:“还是请公公等一下吧,我一定给圣上和公公一个交代。”
那个李公公阴测测的笑了一下,端起了茶杯:“那还得劳烦萧掌门了。”
******
天南山脚下的那一条大河上远处驶来一艘船,这船大得很,大约有百丈长,船帮上有一层朱红的漆,甲板上站着无数的士兵,上面还有一个将军,这将军远远的看见了天南山的山脉,急忙跑到了船舱里面。
船舱之中一切都是以明黄为主,那里面的坐榻上有一个穿着白色绣龙锦袍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这手执书卷安安静静的读着,将军看到之后跪倒了那个年轻人面前:“皇上,快要到了!待会从后山那边看见了洪宇寒和萧莜凰二人之后两个人都当场杀死吗?”
司云华将手中的书合上了丢在了一旁,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诶……萧莜凰。”
锦衣华贵的司云华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船舱门口,跪在地上的僵局站起了身走到了司云华的旁边。司云华掀起来了黄绸软帘,看着越来越近的天南山,叹了口气,想起来了之前在华亲王府的日子,那些日子里面那个人对自己的照顾。
萧莜凰……这个一直作为影卫保护着他的人,这个有恩于他的人。他和她之间,没有爱情,无关风月,可是却比爱情和憎恨复杂得多。司云华松手放下了帘子,负手而立道:“萧莜凰……留她一命,带回宫中吧。”
******
当萧莜凰和洪宇寒回到后山那一带的时候,萧莜凰远远地看见了那边围了一圈官兵。她抬脚要在上前的时候,洪宇寒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低声说道:“别去!”
这个男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