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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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涯苍苍-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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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路十八代亲戚来满足一下驰骋草原的理想嘛!”

    自从小姐走后,王爷就派人四处去寻找她的踪迹。来年开春,管家从南疆千里迢迢送来了这匹浑身毛发白如霜雪的美丽小鹿,在王府后院里开出一块小圈子,将这头‘居里夫人’养在了府中。王爷每天都亲自来喂它吃胡萝卜,那样宠溺温柔的神情,仿佛想要将这只小家伙完全融入他的眼中一般,似乎在透过它看着某个人。

    “居里夫人发现了放射物质镭,从此将人类的历史引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我希望我能够像她那样,把珍爱我的人当成这世上最宝贵的事物,全心全意地放在心里去享受。所以,我决定叫那只小鹿为‘居里夫人’,因为有了它的陪伴,就像我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一样,随时提醒着你,千万不允许忘记了我!”

    那时,小姐拽着王爷的袖子,笑得如花绚烂,眉宇之间全是一片天真烂漫,带着点点青涩的羞怯与幸福。

    奶茶想起方才离开王爷书房时,偶然瞥见他摆放在书桌上的字迹,隐隐绰绰,看不甚清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微微叹息一声,甩了甩脑袋,转身拎起身边的红宝石玛瑙花瓶,向着湘王妃专住的‘浣香阁’走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卷五:炼魂鼎中宓妃泪,断尘化蝶珠胎结 穿骨禁心

    昆仑山上终年白雪皑皑,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从碧霄宫向下俯览,入目竟是一片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透过云絮翻飞的银涛雪浪,只见万顷白云转眼间汇成一片汪洋大海。云海茫茫,波涛起伏,青峰秀岭出没在云海之上,宛如梦中幻境一般。

    因着昆仑山四周所环绕的千丈弱水,与混沌翻滚的红尘浊气所相隔开来,形成一道十分鲜明的天然屏障,将凡界与仙界分成了两边。

    珠玉树、璇树、不死树在其西,沙棠琅王千好在其东,绛树在其南,碧树、瑶树在其北,疏圃之池,浸浸黄水,黄水三周复其原,是为丹水,饮之不死,遍布仙界所需各种珍稀药材。据闻它是海内最高的山,在西北方,是天帝在地上的都城————唔,只不过天庭那一大家子这百年来都一直不管事儿,纵然诛仙觉醒也没听见那玉帝溜出个风声来。

    慕卿裳正坐在碧霄宫前的青玉石上,一脸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边听云涯子弹琴边瞌睡着。脚边的白狐狸正在一旁挠爪子刨坑,前些日子它刨掉了云涯子种在院子里的玄珑碧瑶草,被他拎着脖子甩袖丢到了宫外,她趁机拔了几片叶子泡茶喝。

    “在想什么?”

    指尖依旧在琴弦上行云流水、上下缭绕,云涯子不经意抬头看到她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没什么~~”

    漫不经心的回答,明显的神游天外中。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仿佛披了一层柔软的轻纱。单手支鄂,脑袋受到重心引力不断直线下滑中,估计只要再往下掉落上个几寸,就能成功与冰冷岩石表面进行零距离接触。

    云涯子见她将将便要睡着,只能无奈叹息,遂停下手中动作,起身拂袖推开膝上‘玉浣’,轻轻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裳?”

    一连叫了好几声之后,面前的人才终于有了些许反应,眼皮微微阖动了几下,睁开眼睛眸中覆着一层朦胧不清的水雾。

    “师父~~”

    “回去吧。”声音依旧清冷淡然,隐约带着些许担忧。

    “唔。”

    睡意浓浓地勉强站起来,揉着眼睛下意识地随着云涯子转身向碧霄宫中走去。临走之前不忘顺手捞过肚子朝天蜷缩着一条大尾巴在太阳下晒日光浴的白狐狸。那狐狸似乎犹不死心,爪子里还抓了只小粘虫,被慕卿裳毫不犹豫地一指甲弹飞掉,在它变身青蛙之前及时纠正了它严重脱轨的狐生道路。

    回到石室之后,阵阵檀香扑鼻而来,是以她再也控制不住困意,立即斩钉截铁目标明确地迅速窜入了床榻中,抓起被子左右滚了几下,片刻就把自己成功裹成了一个蚕蛹般的圆鼓鼓不明物体,两眼一闭倒头便睡。

    过去做相国千金时,她每天都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时才会醒,雷打不动,这种时候无论谁来敲门都没用。那时风逐轩常常笑她贪睡成瘾,将来放任她睡上个十天半个月,没准等她醒来之后,脑袋上早已长满了蘑菇。对此,慕卿裳丝毫不放在心上,使劲白了他一眼,嗤之以鼻:

    “我那叫珍爱生命,远离疲劳,效果绝对比你泡杯十年人参茶猛灌的方法好上百倍!”

    云涯子安静地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旁边的书卷开始低头翻看,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慕卿裳均匀低沉的呼吸声。回头一望,只见那孩子抱着枕头睡得正欢,乌黑的发在被褥上散落了一片,仿佛墨云一般。就这样在近处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那样孩童般的纯真,不觉心中一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本想过去帮她掖好被子,却又不想打扰了她,便转身继续俯首看书。

    时间就这样毫无声息地慢慢自沙漏之间流转消逝,平静得令人几乎无法察觉。

    入夜,山中一片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全部沉寂下来。

    石室内,到处都是珠光闪闪,蓦然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刚批阅完的文书整理好放在书案上,并用紫金石墨镇住。

    云涯子有些疲倦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桌旁端起白玉茶盏低头轻轻抿了几口。放下茶盏,抬手正欲把散落在桌上的书卷放回原位。才刚一触动手腕,突然感到手臂上瞬间泛起了一阵火燎般的疼痛,犹如毒蛇一般,毫无预警地迅速渗入了四肢百骸。未及细想,随之而来的竟是一片湿热的邪火猛然从丹田之中直冲入心肺,仿佛要将他活活吞噬一样。心头顿时一惊,立即凝神屏气,双腿盘膝而下,将冷凝真气顺着奇经八脉慢慢注入,欲将灼灼而来的热浪压制下去。

    诡异的热度不断在体内咆哮着,丝丝缕缕纠缠不休,似乎急切地在寻找着一个突破口,任凭他灌注入多少内力也无法减退分毫,然而随着他力量的流逝,却越发难以控制。

    云涯子的额间渐渐渗出了冷汗,即使再如何摒除杂念,身体依旧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反应。原本冷然的身体也慢慢开始变得滚烫灼热,一股湿热躁动之气凝聚于他腹中,浑身的血液都几乎随之沸腾翻卷起来。热浪如斯,旖旎遍眼,心神恍惚之间,连带着原本清晰冷静的大脑也开始逐渐变得混沌起来,身体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烦乱难安。

    云涯子咬牙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想要走入天池冰水之中,试图用刺骨的冰寒让体内的燥热平息下来。这毒来势十分汹涌狠毒,且似乎能损耗中毒者的修为真气,仿佛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互相撕扯相克,一波一浪,胜似凌迟。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听见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粗重起来。体温灼热得吓人,隐约带着几分魔性。过去他修仙百年一直心静如水,从来不明白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如今对于自己身体如此反常陌生的反应,令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纵身跳入了冰冷无比的天池水中,一瞬间激起无数白色水浪,发出巨大的‘哗啦’之声,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周围的大片梦草。没顶而过的寒冷水流迅速将他团团围绕其中,周身原本沸腾不止的燥热随着迎面而来的彻骨冷水逐渐扩散开去,渐渐褪去了几分热度,但依然焚心似火一般,浑身酥软无力,令他不由得心生恐慌。

    “师父?”

    整个人都浸泡在天池之中,银白如雪的单薄仙袍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之中仿佛一朵玄然绽放的美丽玉莲。映衬着他墨黑如瀑的三千长发,黑与白的极致对比,随着水波的流转荡漾,自然地融合为一体,远远望去,竟是清冷孤绝之中又隐约流露出几分妖冶柔媚之态来。

    耳边突然传来了慕卿裳的声音,正全力凝神压抑体内湿热的云涯子不禁心头一惊,感觉到她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声音之中满是惊讶与担心:

    “师父,你怎么啦?”

    话音刚落,池水微微荡漾,猛然察觉到,那孩子竟是要亲自下水来拉他一把。

    慌乱之中,云涯子再顾不得那么许多,立即厉声呵斥道:

    “不要过来!”

    慕卿裳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怯声问道:

    “师……………师父,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裳,快去碧霄宫从为师的寝室内阁里把‘碎骨锁’拿过来。”

    强忍着丹田中一阵灼烧过一阵的热浪,云涯子面色苍白地咬紧嘴唇从水中走出来,伏在玉石雕镂而成的池壁上喘息着说道。

    “啊?碎骨锁?”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懵了:

    “要那个做什么?”

    “无须多问,快去!”

    云涯子双目赤红,指骨因用力克制而隐约泛白,声音也骤然变得冰冷凌厉起来。慕卿裳从来没有见过他变成过这样,仿佛整个人都在拼命忍受着一种痛苦的折磨。被他这样反常的神态所吓到,来不及细想,身体便自动下意识地后退着向碧霄宫跑去。

    片刻之后,一根玲珑剔透泛着丝丝寒光的纤细锁链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慕卿裳因为接连奔跑而累得微微喘息,上气不接下气地慌忙把这根碎骨锁递给了云涯子,不解道:

    “师、师父,这碎骨锁可是能封住修仙之人三魂七魄,遏制住全部法力的东西。你究竟要它做什么?”

    云涯子浑身湿漉漉地从天池之中双手撑地爬起来,却是身形不稳,摇摇欲坠。原本清冷淡漠好似不沾染任何尘垢的脸上,此时正泛着淡淡的疲倦:

    “小裳,过来。”

    慕卿裳一头雾水地依言走到了他身边,云涯子拿起锁链,轻轻解开因被水浸湿而贴裹在身上的长袍对襟,指着自己的锁骨处说道:

    “等一下你将体内真气凝聚于指尖注入锁链中。然后配合掌力将锁链打入为师琵琶骨中,穿骨而过,定住天魂天脉,将我的内力全部封住。”

    “啊?!”

    慕卿裳迅速眨了眨眼睛,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啥?”

    云涯子见她满眼错愕,一时也不想再多做解释,自知必须尽快限制住四溢流散的真气,否则一旦失控必然会造成无可弥补的后果。这样一想,强忍着体内躁动不安的灼热,突然皓腕翻转绕锁于指长袖一甩,掌风迅如疾雷瞬间便携着一道银光闪过,‘啪’地一声直直穿透肩部血肉,顿时溅起血梅点点。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一路蜿蜒而下,在湿透的雪白长衫上泛起一片血海,流入池水之中,逐渐渲染开去。

    “师父!”

    慕卿裳只见得眼前白光一闪,一时阻拦不及,立即惊呼一声,慌忙拉开他的手。

    只见那条碎骨锁已经有一半深入他的骨血之中,银白色的锁链上布满腥红一片,血水交融,隐约泛着寒光,十分狰狞可怕。有些震惊地抬头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云涯子,感觉到他此时灼热得有些不太正常的体温,不禁愕然。颤抖着指尖轻轻抚上他身上穿骨而过半截锁链,可以清楚察觉到他身上的仙气正在逐渐随着锁链扩散的寒气流失,内力也被大部分迅速抽离出去,眉心红印色泽亦随之淡化了不少。

    “快离开!”

    云涯子嘴角慢慢溢出鲜血,一把狠狠地将她推离自己,手臂上的疼痛更为剧烈,仿佛烧红的烙铁活活渗入骨中一般。

    周围弥漫的水气因为他动荡失控的内力而纷纷华为无数细小冰碎末坠落下来,打在身上,冰冷一片。眼看着他紧蹙眉宇,脸色煞白,身上的银色光芒时强时弱闪烁不定,仿佛内息已经混乱到不受意识支配的地步,就连往日冷漠淡然的神情也因无法遏制的剧痛而再不复平静,肩膀微微颤抖着。见此光景,慕卿裳心中一惊,再顾不了那么许多,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他,边扶着他边步履艰难地往床榻上走去:

    “师、师父…………你可千万别吓我。你知道的,我这人自小心理承受能力委实不算太坚强啊!”

    

卷五:炼魂鼎中宓妃泪,断尘化蝶珠胎结 肌肤相亲

    “放开我!”

    感觉到慕卿裳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他的身体,那样轻柔如春风化雨的细腻感,带着丝丝缕缕女子特有的幽香传入他鼻中,令他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在他尚存最后一点理智之前……………

    混沌之中抓住仅剩不多的清明,云涯子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猛然推开了她,脚步踉跄着倒退几步,突然摔入了床榻之中。一头如瀑墨发宛若流水般顺着他倒下的身形弥漫纷飞散落在雪白色的被褥上,散乱的发丝缭绕在他的锁骨上,肩膀上,长袍上,竟是黑得那样纯粹。长发蜿蜒流泻而下,甚而有几缕一直垂落到了地上,飘逸绝尘之中却又带着几分迷乱。

    “师、师父?”

    慕卿裳被云涯子如此强烈的情绪反应所吓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

    视线扫过他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色,突然想起那根碎骨锁依旧深入他的血骨之中,慌忙跑过去一手从背后扶起他,一手拽住被打入他琵琶骨里的银锁。手指刚刚碰触到锁链,就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似乎猛然一僵,低头看到云涯子此时双目紧闭,冷汗涔涔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细微的闷哼。

    看样子不拔出来不行,否则再拖上几个时辰之后,他这条左臂的经脉就算彻底废掉了。

    “师父,你稍微忍着点啊!”

    慕卿裳咬咬牙,心一横,一边强行掰开云涯子的牙关将自己的胳膊放入他嘴中,以免等一下他因剧痛而咬伤自己。一边用力握住银锁的末端,默念三声:

    “耶稣佛陀圣母玛丽亚安拉真主阿波罗宙斯哈迪斯得克萨斯阿尔卑斯哈根达斯保佑~~”

    祈祷完毕,遂深吸一口气,一闭眼使劲往外一拔。

    ‘嘶’的一声,伴随着温热的鲜血碎骨锁应声而出,云涯子突然感觉到肩膀上一阵剧痛,下意识地想要咬住嘴唇强忍灼痛,意识模糊之中顺着本能一口咬下,一股血腥之气立即涌入喉中。

    “@!#@%%&*&^*%^#@%~~~!!!!”

    慕卿裳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刚想咆哮出声,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只能讪讪地又硬憋了回去,一脸慷慨就义状。

    将将收回手臂,快速探指点了他身上的几个穴道,止住流淌不止的鲜血。然后起身到雕花书柜中去翻找丹药,本来想喂云涯子吃下去,后来想了想内服不如外敷来得直接有效,遂‘丢了颗药丸苦着脸皱眉嚼碎了,轻轻地涂在他的伤口上。慕卿裳扶着他,舌尖小心翼翼地滑过他的皮肤,将融化的药汁慢慢渗入他的伤口之中。

    云涯子只觉得肩膀上逐渐传来一片清凉酥麻之感,挣扎着起身睁开眼睛,却赫然看到小裳正在低头帮他吮吸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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