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刘氏听的这话,心沉了又沉,想起白家二叔待白家不好,白家众人连着公公都不再理会他,看来舅舅家若是得罪了白家,她也甭指望舅舅能在白家说得上话了。这么一想,白刘氏倒是起了将小姑子说给表弟的心思了,这样舅舅家握着小姑子,还怕她们白家敢不对她这个儿媳妇好?
这般一琢磨,难得的白刘氏这脑子倒是动的快些了,便想着有些话现在不能说,不然让当家的又或者白家公婆警觉了,罗家表弟同小姑子的亲事便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白方木不知道自家这笨心思的媳妇今儿也动起了脑子,他瞧着刘氏半天也没个话,不爽了,呵道:“有什么快说,不说,睡觉!”说完,也不理会白刘氏便躺下来睡了。
第222章 谎言
白方木呵斥了番吞吞吐吐耍心眼的媳妇,便躺下闭上了眼,嘴上说着睡觉,可他哪里是真睡了,不过是赌气,罗家的事还没说清楚,他可是没心情睡。( )
白刘氏见当家的这样,心里一堵,可也知道自己若是不说个理由,当家的可是不会信,虽说当家的平时对她很好,可若是她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当家的可是不会理会她,遂忙道:“行了,也不是什么事,还不是为了摊位的事,刚才不说,不是怕你又嘀咕上我家亲戚如何如何。”
白方木最是见不得刘家那一群刁钻抠门的,当初若不是自己一心只想着挣钱跑货,家里要娶个能下地的媳妇,他是再在的不会娶了刘家的女儿,这岳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如今好了,连着一向还算是老实肯干的媳妇,舒坦日子过多了,也开始有了别样心思。
白方木可不真是个孬人,能做生意且还能抓住机会将生意做大,这可不是个蠢笨的人能干成的,遂白刘氏的话他半点不信,且还起了警惕,要知道罗家舅母是什么人,那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这么急呲白咧的寻他媳妇,且还暗暗地提到他妹妹,可不是有事?
想到这里白方木对白刘氏那叫一个失望,遂啥也不说地就转身背对着白刘氏睡了,不过他面上没说什么,可暗暗在心里警惕上了,想着这几日要好好注意下,不说其他,只罗家如今可是有个罗槐山没娶妻就是个隐患,白方木觉得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事,那定是这事了,且这事可能性大些,毕竟生意上的事刘氏不该不好开口。
白刘氏正想着自己个的心事,自然也没注意白方木的举动,想着若是小姑子嫁给了罗家老三,那么她往后的日子可就舒坦了,娘家人舅家人都得对她好,婆家为了小姑子也得对她巴结,这往后的日子还不是她说了算,自己现在在白家过的日子虽清闲,可也不是舒坦的,在她心里,银钱不在自己个的手心里攥着,那就还是飘着的,不踏实。
小夫妻俩肚里都存了事,也没谁乐意搭理谁,便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早早起来的白方木心里存了圪垯也没多看自家媳妇便去前头铺子开门做生意了。
白刘氏今儿心里可是存了事,瞧着自家男人去了前头,也不装睡了,便忙忙地跟着起了身,想着早点做完了早饭好去舅舅家的家具铺子看看,将自己昨儿想的话,同舅母合计合计。
这头白刘氏算计着小姑子绮罗的婚事,那头白老娘也没闲着,因为第二日又是一个赶集日,她想带着绮罗去看看,又怕不合适,闺女自打卸了浓妆,她觉得还是藏家里好,太水灵了。白老娘一直不知道啥是易容,只当闺女妆容上抹的太过,才让皮肤看着蜡黄的。
白老爹瞧着老婆子一早起来就愁眉不展,不由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模样的做什么皱眉,家里的米面不够了?”自打绮罗家来后,白家是顿顿做好米好面的吃食,生怕委屈了绮罗,当然绮罗是不会吃独食的,这么一来,一家子的嚼谷全是这些个好的,所以用的也就快了。
白老娘一听老头子问这话,倒是笑着摇头道:“唉,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米面可是吃不完的,我这一晃倒是有几个集没买这些个吃食了。”
“什么?那哪里来的?你上次买的可不多?”白老爹知道谁家过日子不是过的米面,这些精贵可不会平白从天上掉下来,虽知道自己的婆娘不会办差了事,可也忍不住的担心。
白老娘就知道要是告诉老头子,他一定会瞎担心,遂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我们家绮罗帮着马场做了些别院的布艺装饰吗,人家感激,便送来了好多的米面,本来人家是要送银钱的,闺女没收,若是再不收米面人家大概日后也不好意思麻烦我们了,遂我点头收下了,你可别瞎担心。”随着相处的久了,白老娘渐渐的也就喊上绮罗这个名字了。
白老爹听的这话倒也安心,隆昌镖局的人在他老实憨厚的心里是不错的,在一个,马场也是章老爷子常住的地方,知道他们那里前些时候正修院子,八成是为了那个院子的事麻烦的女儿,遂也不在意了,点头道:“嗯,既然是这样,也使得,只是别过了,我们家可不兴贪人便宜,章老爷子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可不能让他作难。”
“当然了,这个可不用你说,我知道呢,你闺女也知道。”白老娘一副你多操心的架势冲着白老爹笑睨了眼。
这事算是过去了,白老爹忙又接着问道:“说说吧,你这一早的干什么作愁?”
白老娘知道不说,老头子会更烦,索性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便老实道:“唉,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想着明儿赶集难道真的要带着绮罗去?”
“为什么不带着二丫头?乡下孩子也就这一日能逛逛街,人家的闺女能去,为什么我的闺女不能去?”白老爹还是不太习惯叫绮罗,故而一激动就二丫头,二丫头的叫上了。
白老娘也不管他叫孩子什么,便解释道:“你先别急,我哪里是不乐意娃儿去街上了,这不是孩子生的太好,怕被人给瞧去了吗,乡下人的嘴快着呢!”乡下人心里,女孩子生的过好也不是好事。
“也是,这个事我还真没多想。”想到这个,白老爹也心烦,不觉叹了口气,“唉,我们二丫头哪里像个庄户人家的孩子,就算是宁大户家的闺女也没我们二丫头好看的。”白老爹老实的心里虽然也喜欢闺女标致些,可也不觉得标致有什么大用,他觉得孩子生的周正些也就行了,过分好看了不好。
白老娘瞧着老伴儿这时候了还说这话,遂嗔怪道:“你说你,我这同你合计呢,你倒好,竟说些没用的,宁大户算什么,我们绮罗那可是打京里回来的,牛府那水土多养人,我这些日子同闺女闲话,听的我直咋舌,那样的人家,别说吃进嘴里的有多精贵了,只说这吐出来的,大概就够我们这些庄户人家过上个一年了。”
这话听着夸张其实也不夸张,大户人家的吃食讲究个精致稀巧,这用料当然就多了,这用料多价钱也就上去了,主子们又不管这些个,好吃不好吃的,看着不舒坦了只一挥手便撤了,可不就够庄户人家一年的嚼谷了吗。
白老爹可不知道这些个细节,不过他受过章老爷子的邀请去马场吃过酒,那里的饭食可是好的很,章老爷子也是个爽快人,两人又处的好,并不见外,吃用不完的,当场不是赏给手下就是让白老爹带回来给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们吃。
且,章老爷子给的菜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口水菜,而是基本没动筷子的整鸭整鸡什么的,可见这大户人家的吃用是个什么样子了,在白老爹想来这牛府可是比大户还大户的人家,差不多真如老婆子说的,吐出一口,也够他们用的了。
不过这话不说也罢,毕竟离他们太远,遂白老爹道:“别扯这些个没用的,我们家二丫头是个好的,没被富贵迷花了眼,唉,行了,我这又说上没用的了,得,你看看,不带着去能行不?”
为这个,白老娘可真是犯愁的很,这不去街上是为了女儿的安全,可不去她知道不行,他们可是老早就答应了女儿的,这可如何是好?白老娘还真是有些为难了。
白老爹也在想法子,遂思忖了会道:“这样,不让孩子去可是不行,我们家二丫头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大家伙虽私底下都知道我们二丫头回来了,可还没正式见过,总不出去可是要让人猜忌的,明儿倒是个机会,我看就带着去,不过到时你可要看着点,瞧着有哪些个不妥当的人,你就带着孩子去老大的铺子躲躲也就是了。”
“不行,这个可不行,你知道哪个婆娘是好的,那些个婆娘的嘴最是不得闲了,若是见了我们二丫头这般好的容貌,还不得说出什么不好来?”白老娘就是怕这些个会嚼舌头的老婆们,所以一直没让绮罗露面。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说哪个行?唉……”白老爹也是头疼了,毕竟总是将闺女关家里也不是个事,这里是乡下可不是城里,不露面的丫头,可真是要让人会说闲话的。
白老娘瞧着老头子为难发愁,也是叹气,遂迟疑道:“要不,我们让闺女带着个蒙脸的那个,那个啥?对,就是大户人家小姐出来带着的那个帷帽,你看可行?”这话刚问完,白老娘自己个先否决了,“不好,哪家女子出门赶个集还带个帷帽的,就连宁大户家的女子出门也不带的。”
白老爹倒是被自家老伴搞得好笑不已,忙道:“行了,你就别烦了,明儿个一早,我们起早点,在别人没出发点前就往镇上赶,这样在路上就遇不到人,回头去了老大的铺子你也别让二丫头出门,只让她在老大的里间隔着纱窗往外张张望望也就完了。”
第223章 出门的烦恼
听的老头子让闺女只在老大铺子往外看看,白老娘诧异了,这也能行?想想这话,白老娘诧异完了,又觉得发笑,这哪里是逛街了,搞得像个绣楼小姐似得,不过,不是办法它也算是个办法,遂白老娘点了点头道:“行,也没其他法子,这话我回头同闺女商议商议,她若是愿意,就这么办。{ }”
白老爹将事情说完了,想想即使女儿不愿意只呆在老大的铺子里也是不碍的,毕竟镇子上除了爱嚼舌头的那些个婆娘们,也没其他要不得的混混痞子,遂便道:“行,我今儿要早点走,就不同你们一道儿了,你给我拿几个干饼子就行,我昨儿下的篓子今儿可是要收了,这季节也不知能有大鱼没有?”
“怎么没有,你这是瞎担心,好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饼子,这鱼儿明儿可就要拿去卖了,可不兴你这么说话的。”白老娘边往厨房跑,边嘀咕着老头子说话不靠谱。
白老爹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好听,听老婆子唠叨也只傻笑了几声,也就听之任之了。
因为要取鱼,白老爹拿了吃食便急冲冲地走了,所以待绮罗起来用早膳的时候,没瞧见自家爹爹,还当她爹怎么了,遂特别不安地问她娘,“娘,我爹呢,他咋地了?”
这些日子,因为稀罕闺女,白老爹夫妻俩可是都等着闺女一道儿用早膳的,有时即使绮罗迟点,他们老俩口也是先家前屋后的做一会子事,等绮罗起了才一起用,所以今儿没瞧见白老爹,绮罗才这般奇怪的。
白老娘知道闺女没瞧见老伴误会了,忙道:“你爹没咋地,他早起有事,便拿了几个饼子去收篓子了。”
“噢”绮罗也不太懂这下篓子收篓子的事,起先还想着同他爹一起去看看,可话刚一出口,便被她娘拦住了,说这下篓子的地方深浅不一,地上又尽是泥塘,别说绮罗了,就是白老娘她自己个也走不好,绮罗便打消了一起去看一看的念头。
母女俩一起用完了早膳,白老娘便拉着绮罗一起去井边洗碗,这些本来自打绮罗家来后,绮罗给揽下了,可今儿白老娘有事要同闺女商议,便一起来了。
瞧着她娘今儿举动有些反常,已经同爹娘相处出感情的绮罗很是好笑地主动问道:“娘,我是您闺女,您有什么是当着我这个亲女儿不能说的?还这般迟疑,说吧,我听着。”
被绮罗一说,白老娘倒是笑了,是呀,自己个的闺女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这说的也是好话儿,遂便笑了道:“嗯,是娘糊涂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娘瞅着你咋比回来那日好看恁多了?”
一听是这事,绮罗倒是笑了,忙将自己当初为什么易容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末了,笑道:“娘,您说,我这办法可好?”
“好,当然好了,当初你那脸色让我和你爹心疼了好久呢,不过,这个东西能老弄吗?别回头将皮肤弄坏了可就糟糕了。”白老娘是宁愿女儿不出门也不想她真弄坏了皮肤。
见她娘担心,绮罗好笑地吐了吐舌头,想着亏得将这易容说成了用特别的胭脂水粉化浓妆,不然她娘还不知要说些什么呢,不过,绮罗知道今儿她娘问这话可不是白问问,定是有什么用意,遂忙道:“娘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个可是人家特意送我的,说这个东西非常好,不会有不好的效果。”
这东西是谁送的,绮罗没用她娘问,主动说了来历,可她没敢真将左德昌的大名说出来,只含糊地说这个东西是隆昌镖局里的。
对这些东西的珍贵处,白老娘就是在精明爽利她也只是个平凡的村妇,自然是不了解,可这也不妨碍她知道这些东西定然很值钱,遂她感叹地道:“隆昌镖局可真是我们家的贵人,回头等章老爷子来了,我定是要露几手我们南边的吃食,好好地谢谢他。”
听她娘这般说,绮罗想起左德昌说他师父不是太注重下酒菜,便问道:“娘,我听方柱子小哥说,章老爷子好似比较喜欢饮酒,你可知道?”
一听这话,白老娘忙道:“知道,哪里不知道了,章老爷子第一次到我们家喝酒就是喝的他自己个带的酒,当时可是将你爹羞死了,不过,老爷子是个啥人我们知道,一回两回的,我们也就习惯了,如今但凡他来寻你爹喝酒,都是自带酒的,老爷子对酒挑剔可对吃的一点也不挑剔,真是个好相处的贵人。”
对老爷子绮罗虽没见过面,可打心里感激,通过大家的叙述,她大概能拼凑出老爷子那副侠骨柔情的形象来,遂听的她娘这么说,绮罗也点头道:“嗯,章老爷子人定是不错的。”
白老娘听闺女这么说,倒是笑了道:“可不是,若是没有章老爷子,我们家也不能这么快富起来,如今你爹打鱼下篓子的地方除开你爹,其他人可是去不得的,你算算这笔收入可不是人家白送的。”
这个?绮罗早先是听了那么一耳朵,不过心里隐隐的还是觉得事情八成还是有些不同的,遂问道:“娘,爹是这几年才能去那里打渔的吗?”
白老娘也没多在意,想了想道:“也不是,早先这里就能打渔,只是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河,芦苇荡也多,所以大家也就不拘在什么地方打渔,来我们这边河段打渔的不多,不过,你爹是一直在西段打渔的,再后来好似马场那边渐渐的有些地方不给人家打渔了,你爹也就只能在家前屋后的打打渔了。”
这话?绮罗皱眉道:“那就是说,本来马场这一圈地方是可以打渔的,只是后来不给打渔了,现在爹可以打渔只是因为章老爷子?”
“可不是,为这个你爹可是愁了一阵子,毕竟虽说我们这里河多沟多,处处皆可打渔,只是你不知道,这打渔的人对河段很有讲究,你爹在我们西段打惯了鱼,知道哪里好下篓子,且你爹腿脚受过伤,西边这段河浅些,且滩地也多,你爹打起鱼来也方便些。”说起那段日子,白老娘就是满腹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