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意他怎会不懂?她情愿跟随着他,可是他怎能让她陪着自己吃苦受罪?何况她现在伤病在身,山洞阴冷潮湿,绝非久留之所,势必得送她回去才行。
若雪喝了又热又辣的鱼汤,发了一身透汗,觉得浑身舒服多了。她睁开眼,见赵云正坐在洞口,见她醒来立刻微笑道:“醒了?可想喝水?”若雪才觉得喉咙又干又痛,点了点头,赵云马上从锅里舀了一碗水端过来,若雪一口气喝完,笑道:“好甘洌的水。”赵云又舀了一碗给她,想了想道:“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快启程吧。”若雪一怔:“启程去哪里?”赵云无奈地看着她:“难道小姐还想住在这山洞里?”若雪不满地道:“说了不要再叫我小姐,叫我若雪便是。”赵云叹道:“好,若雪。你身子还病着,腕上的伤也不能不换药。这山洞潮湿阴冷,于你病情不利,你……还是回许昌好生养病吧。”若雪一笑,将碗放在地上:“那你去哪里?”赵云一顿,星眸有些黯然:“在下自有去处。”若雪摇头叹了口气:“子龙,你就别骗我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赵云微讶,若雪无奈地道:“你若有去处怎能扶保那软弱无能的公孙瓒数年之久?”赵云不语,半晌才道:“我是男子,就是在外露宿数月也无碍,但你不可。”若雪忽然一把抓着他的右臂,认真地道:“子龙,我要和你在一起!”赵云只觉脑中轰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不知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么?他一无所有啊!她跟着他不但会食不果腹,也无片瓦遮头,她为何……?她难道真的喜爱他到了义无反顾的地步了么?震惊之中还有着一丝丝的温暖甜蜜,赵云如同在梦中一般。若雪见他呆若木鸡,不禁又急又气,脸也红了,觉得自己是有些厚脸无耻,竟主动向一个男子求爱。但她转念又一想,既然他知晓了自己的爱意,不妨就坦白到底!索性她抛开所有的矜持往他怀里一扑,双臂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温暖宽阔的胸前:“子龙,我喜爱你!我真的好喜爱你啊!”
只听头顶上传来轻轻的叹息,赵云终于伸臂将她搂住:“傻丫头……我有什么好?”若雪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忍不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柔声道:“你哪儿有不好的地方?你全身上下都好!我都喜欢。”赵云一顿,双颊染上几许红晕,星眸流转之处正撞上若雪那双含情的盈盈秋水,只觉心房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若雪深深地望进他深邃晶亮的星眸,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的柔情,她唇角泛起甜美的笑,藕臂轻轻环住了赵云的颈,扬起脸将朱唇贴上他玉色的薄唇。唇上的温软芳香立时窜进赵云口鼻,赵云浑身一僵,无法控制地抱紧怀里的娇躯,呼吸也愈加紊乱起来,从未与女子这般亲昵过,礼义廉耻也抛到了一边,感受到她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颤抖,愈发爱怜地轻扣臻首,加深了这个吻。二人沉浸在甜蜜相濡之中,两颗心此时融汇在一处,牢牢不可分割。
作者有话要说:
☆、夜宿黑店
秋风已有些萧寒了,山洞里也开始灌进冷风。若雪心满意足地躲在赵云怀里避风。赵云怜爱地抚着她的秀发:“小雪,你就这样随我走,不会后悔么?”若雪微微一笑,撒娇地蹭了蹭他的胸口道:“自然不悔!”赵云顿了顿道:“我想去徐州投奔刘使君。我二人一见如故,本想追随身侧,无奈使君劝我留下,只得作罢。纵观天下诸侯,无人有如刘使君者。”若雪心下有些失望,可惜子龙不能辅佐父亲,否则倒真是两全其美,如今为了与子龙相守,说不得要做个不孝之人了。
赵云见若雪有些沉默,便轻轻执起她的手:“小雪,我不会勉强你。我一无所有,四海飘零,本不配让你跟着我受苦,你身为金枝玉叶,我不过是一介武夫……”若雪连忙轻掩住他的口:“我不是勉强,也并非心血来潮。我是真心喜爱你,想要嫁给你,所以你到哪里我都跟着你。”赵云盯着她的明眸道:“当真?”若雪点了点头,又伏在他胸前:“句句肺腑之言,岂有不当真之理?”赵云双臂一合紧紧抱住了她,柔声道:“好,那我们就一同去徐州。”若雪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难过:父亲啊,恕孩儿不孝了,孩儿要随子龙走了,待日后有机会再向您谢罪吧。
赵云抱若雪上马,将战袍裹住她,单手持缰,另一只手揽着若雪的纤腰,往徐州方向而去。
晚上,赵云与若雪找了一间小客栈投宿。这间小客栈地处偏僻,冷冷清清,但附近也只有这么一家客栈。若雪本来未曾痊愈,又受了些风寒,再一次发起了烧。赵云虽心疼她也是束手无策,但见路边有间客栈,门口亮着两盏灯笼,急忙抱着若雪下马,走进客栈去。
若雪抬眼望见那间又小又破的客栈,不觉皱了眉头:“好破旧的客栈!”赵云笑道:“眼看天色已晚,你又受了寒,进去热热的喝碗姜汤罢,总比山洞要好。”若雪不作声了,只窝在赵云怀里合上眼。
刚一进门,老板娘就扭着水蛇腰过来招呼:“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说着冲赵云抛个媚眼,将手中的手绢往他脸上一扫,香粉味浓郁得让人头都晕了,赵云有些嫌恶地退开一步,冷冷道:“要两间干净上房!”老板娘上下打量着赵云,眼中一亮:嗬!这年轻公子竟生得如此高大英俊!好相貌啊!身长足有八尺,浑身上下通体的傲骨英风。往脸上看,剑眉飞扬、星眸含威,五官英挺俊美,有如能工巧匠雕刻出来的一般。这要是春宵一度,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呢?想着想着,老板娘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若雪抬头看见老板娘那妖媚的眼光直往赵云脸上瞄,心头一阵火起,怒道:“看什么看!咳咳……说话没听见么?!”老板娘拿眼瞄了瞄若雪,长得是蛮娇美的,就是小脸苍白,弱不禁风的。不禁一撇嘴:不过是个病美人,还想跟老娘抢男人么?嘴上却笑道:“二位客官楼上请!还要点什么不要?”赵云道:“烧一碗姜汤,两碗面。”说着扶着若雪上了楼。老板娘冷冷一笑,转身到后院去了。
若雪软绵绵地倒在床上,头昏昏地发热。赵云忙给她脱了鞋子,盖好棉被,又拿湿布巾敷在她额头上,低声道:“待会喝了姜汤,好好睡一觉便好了。”若雪有气无力地道:“楼下那女子是个狐媚子,你不许理会她,知道么?”赵云无奈地一笑,坐在床边道:“我晓得,你先睡一会,姜汤好了我叫你。”若雪嗯了一声,又昏昏睡去。
一会工夫,只听门外那妖媚的声音道:“公子,奴家送饭食来了。”赵云开了门,那老板娘端着托盘扭着腰走进来,赵云冷冷道:“交给我吧,你出去。”老板娘娇笑一声,将托盘交到赵云手上,赵云刚一伸手,那女子顺势在他虎口处轻轻捏了一把,赵云又惊又怒:“你!”老板娘娇笑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赵云咬了咬牙,但也无可奈何,自己堂堂须眉,怎能与女子斤斤计较!只好回身来到床前唤若雪喝姜汤,若雪喝了半碗,赵云哄着她吃了些面,这才容她躺下睡觉。
赵云轻轻关上若雪的房门,走进隔壁的房间,吃完面之后洗漱过就上床歇下。直睡到半夜时,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来到门口,随后门被轻轻推开,赵云立刻警醒起来,双眼微微睁开一看,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赫然竟是那勾搭他的老板娘!
赵云本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也极佳,但见眼前那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竟然只着一件抹胸,雪白的双肩显露在外,身下也只着一条亵裤。赵云乍见这一片春光,心头陡然猛跳了几下,随即生出极度的厌恶,不禁握紧了双拳,只等那老板娘近身后狠狠揍她一拳。
那老板娘自是不知赵云已醒,她早就看上了赵云,一想到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庞就觉心头发痒,便深夜前来企图春风一度。她想那年轻公子面上正气凛然,骨子里还不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么?虽身边有个美人,但看那眉宇间青涩之气,大概还未经人事,偷偷钻进他被窝,想来是个男人就不会赶她出门。再给他尝点甜头,就不信他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想到此,她蹑足潜踪地走到床前,一股淡淡的清新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老板娘禁不住春心荡漾起来,急忙俯下头想亲他,还未等尝到那薄唇,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当时打得她尖叫一声摔倒在地,赵云早已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指着她怒喝道:“□□!你当我是鸡鸣狗盗之徒么?!”老板娘捂着脑袋咬牙骂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转身冲外面大喊道:“老二!把那小贱人给我作了!”赵云大吃一惊,就往门口闯去,那老板娘奋力抱住他的腰:“想走?今日老娘偏不放你!”赵云心里一急,手下再不留情,一掌劈在老板娘的天灵盖上,那贼妇就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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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见不平
赵云甩开老板娘的尸体,一个箭步冲到隔壁房间,只见几个大汉将若雪五花大绑地装进麻袋里准备扛走,若雪病得无力挣扎,只是唤着赵云。几个大汉乍见赵云进来,便威吓道:“小子若识相就滚,否则大爷废了你!”赵云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贼人,还敢口出狂言!”说着身形转动,其势如闪电一般将那几个贼人如老鹰抓小鸡一样从二楼纷纷摔下楼去,只听几声惨叫,那些贼人躺在楼下已是奄奄一息。
赵云急忙上前解开若雪的绑绳,若雪哭得梨花带雨:“子龙……”他心疼地搂她在怀,安慰道:“不怕不怕,有我在。”若雪抽泣着点头。赵云扶着若雪上马,若雪回头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贼人,咬牙恨道:“子龙,干脆杀了他们算了。”赵云道:“他们已身受重伤,不死也剩半条命了。此地地处偏僻,也不知有多少贼人窝藏于此,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若雪只好点头。
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若雪在赵云怀里渐渐睡熟了。
二人晓行夜宿,行了一个多月,总算到了徐州地界,若雪身子也已痊愈。但此时他们身上已快没有了盘缠,赵云宁可自己啃冷馒头也不让若雪饿着,为了节省仅剩不多的盘缠,二人投宿只好同宿一房。
这天晚上,简简单单吃了点干粮,二人便熄灯睡下了。若雪睡在床上,赵云打地铺睡在地下,若雪倒不在乎与他同床共枕,反正早晚认定了是他的人。不过赵云十分守礼,死死不越雷池。若雪心知他珍爱自己,愿将那一天留待洞房花烛之时,况且他也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心中对他更是又敬又爱。
眼见赵云已然睡熟,轻轻地打着鼾。若雪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思想,二人身上盘缠已经不多,再过几日必定坐吃山空,不如将自己的首饰当了吧。原本已有这个心思,但赵云不允,他心里难过,怪自己好没本事,不但养活不了她,还得靠她典当首饰过活么?他宁可去当街卖艺、甚至去找些活计做来养活她!堂堂男儿生于天地之间,怎能活得如此窝囊!若雪见他执意不许,只好暂时作罢。但眼见两人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可怎么办呢?自己又不能流露出一点愁容,子龙本就自责,自己再摆出脸色来,他岂不是更要难过么?
想到此,若雪蹑手蹑脚地起床,穿上鞋子。下地来到赵云身边,凝望着他熟睡的俊颜,心中道:“子龙,无论你到怎样的境遇,我都在你身边。”俯下身子偷偷吻了吻他,随即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若雪到当铺当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首饰,连从小就带着的玉佩也没有留下,拿着当得的银子回到客栈。
可当她悄悄推开门时,她禁不住一惊:赵云正紧锁双眉地坐在房中,眉宇间有解不开的哀愁。若雪慌了,急忙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臂:“子龙!你怎么了?”赵云转过头来,眼里有着深深的痛:“小雪,你去哪里了?”若雪勉强一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你起来做什么?明日还要赶路,不累么?”赵云眼里闪过一丝晶莹,轻轻抚上她的柔发,沉声问道:“你的簪子呢?”若雪一顿,赵云叹了口气,眼中蒙上一层落寞:“我真是无用,竟然让你落到这步窘境,明日……明日我就去当街卖艺,决不能让你再跟着我吃苦了!”若雪急忙道:“不可!子龙乃人中之龙,怎可去街上卖艺?我这几件首饰本也不喜欢了,当几个钱花又有何不可?”赵云剑眉依然不展:“我堂堂须眉,岂能要你来养活?”若雪笑着双手搂住他修长的颈子,轻轻将身子一倾,压在他胸口上,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人都是你的,你与我计较什么?”赵云只觉下腹一热,传来异样的感觉,不禁红了一张俊脸:“小雪……”
若雪感觉身下的他浑身僵硬,微微有些轻颤;对上那明亮深情的眸子时,她不禁有些神迷,只见那一双在战场上总是深含煞气的虎目,在自己的注视之下,竟然有着一丝羞窘;英俊的面颊上也染上了红晕,他垂下眼帘,密而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若雪情不自禁地低头含住了他的薄唇,一股清新传进了她口中。渐渐赵云身子越来越热,一股血气冲上顶梁,□□在胸中涨得厉害,忽然他一个翻身将若雪压到身下,一手揽着她的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若雪双臂抱住赵云的颈子,顺势倒在榻上。
若雪的小手悄悄解开赵云的衣襟,探手进去轻轻抚上那结实光洁的胸膛,赵云身子一僵,忙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正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嘈杂声。二人俱各一惊,急忙分开。赵云立时正色对若雪道:“我去看看!”若雪见他就要下床,急忙拉住他,给他系好衣裳。赵云脸上又是一红,尴尬地转身出了门。
一出房门,赵云面上红晕立刻褪尽,一双剑眉轩了起来。
只见一群恶汉正在抢夺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正是这客栈店主的女儿。店主正跪在那为首的恶汉脚下求饶,那恶汉抬腿就是一脚,冷笑道:“滚!”转身对那姑娘奸笑道:“做了我家大王的压寨夫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是识相点跟大爷走吧!”姑娘一面哭一面奋力挣扎:“不!我宁可死也不去!”那些恶汉大笑起来:“那可由不得你了!”说着便要将人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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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
赵云见状岂肯袖手旁观?上前叱道:“你们这些贼人,快快放开姑娘,如若不然,休怪某手下不留情!”那些恶汉面面相觑,不由得大笑起来:“你这小子口气好大!想英雄救美啊?讨打吧!”左右便有几个恶汉各执兵器来砍赵云,赵云只赤手空拳相博,先夺了那几人的兵器,只走了几个回合便拎着那几个恶汉的衣领扔出门去,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那剩下的贼人慌忙放开姑娘,连滚带爬地带着那几个伤者逃了。
客栈店主千恩万谢,忙拉过女儿道:“烟翠,快来叩谢恩公救命之恩!”烟翠急忙屈身福了福:“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赵云一摆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人家,那伙贼人是哪里的?为何强抢你女儿?”店主叹口气,请赵云坐下,慢慢将事情原委道来。原来离此不远有个卧牛山,山上有一伙山贼,这伙山贼的首领名叫裴元绍。前几日那裴元绍领着一伙山贼下山打劫,便来到这间小店买酒,无意之中看见了略有姿色的烟翠,便提出要娶烟翠做压寨夫人。烟翠死活不答应,那裴元绍见烟翠以死相逼,当时就拂袖而去。父女俩以为此事就过去了,没放在心上,不料那裴元绍竟派了喽啰下山来抢人。
店主叹道:“多亏了恩公搭救,否则小女就毁了。”赵云怒道:“不想这伙山贼竟如此猖狂!卧牛山怎么走?”店主忙道:“往东走二里就是卧牛山地界,恩公还是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