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深处听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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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深处听醉雪-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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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急忙让紫涵传饭,上前给他更衣,一边动手一边抱怨道:“怎么军中就你一人么?有什么事非你不可呢?让你累成这个样子!”赵云坐在床边,靠在床头,脸色有些疲倦:“主公于为夫有知遇之恩,况主公信任为夫,为夫岂能不效犬马?”若雪叹了口气,偎进他怀里撅嘴道:“你才回来几个时辰啊?又要走……子龙,你不能陪为妻住一晚再走么?夜里好冷,都无人给为妻暖呢……”赵云怜爱地垂下头来吻了吻她的发心,柔声道:“乖,为夫知道,委屈了小雪。待为夫忙完这阵子,一定好好陪陪你。”赵云宠溺地爱抚着她,好不容易才哄笑了她,夫妻二人这才坐下用饭。
作者有话要说:

☆、西凉马超

若雪扭头看着赵云,秋水眼闪闪的:“夫君,你今夜有何军务啊?”赵云一边夹菜一边侧头道:“一则送孙夫人去公安居住,一则会会那周公瑾。”若雪一惊:“什么?孙夫人才嫁给主公多久啊,为何要送她去公安呢?!”赵云叹道:“主公出身寒微,漂泊半生,受尽风霜,实指望有一位温柔贤惠的夫人主持内事。可孙夫人性子骄横,三番两次与主公闹脾气,仗着自己是吴侯之妹便不将主公放在眼里。两人如今已是相看两厌,夫人就闹着要到公安去住……唉,主公派为夫掌管内事,倒叫为夫头疼的很。”若雪轻笑道:“那为妻的性子与孙夫人有几分相像,夫君可会厌烦我么?”赵云温柔一笑:“为夫岂会不知你的性子?只是为夫喜欢得很。”若雪听了,不禁满心欢喜地扑过去抱住他:“子龙……!!”赵云放下碗,笑着搂住她的纤腰:“又撒娇了,呵呵。”
周瑜被孔明妙计所激,三气而死,时年三十六岁。孔明借吊丧为名,去江东寻访贤士,叫赵云引五百军士,赴巴丘吊丧。若雪又是在家独守空房,晚上有军兵传来赵云手书来,说是与军师按察四郡,让她在家一切小心。若雪叹了口气,今夜又要孤单冷寂了。紫涵服侍若雪安寝,听得她落寞叹息,便问道:“夫人,将军今夜又不回来了?”若雪支着香腮,闷闷地道:“嗯。你去吧,我要安歇了。”紫涵施礼道:“是。”这时,忽有人来报说有人要见若雪。
若雪奇道:“这么晚了,什么人来见我?”一面换了衣裳,步出寝房。若雪抬头一看,见一女子立在花厅中,朝她微笑道:“妹妹一向可好?”若雪一怔,随即笑着扑上去抱住她:“夏侯姐姐!!”来人正是夏侯惇之女夏侯双,稳重温柔,平日与若雪十分交好。夏侯双微笑着拉住若雪的手:“妹妹越发美丽了,那赵云想必十分疼爱你吧?”若雪唰地红了脸,低头道:“姐姐莫要戏笑小妹了!姐姐快坐。”一面斟了茶端过去。夏侯双正色道:“妹妹,姐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坐了,你收拾一下,随姐姐走。”若雪大惊失色:“姐姐,小妹已下嫁夫君,怎可弃夫而去?!”夏侯双放下茶碗,叹道:“你于长坂坡受伤而去,伯父有多担心你知道么?他身子也大不如从前康健了。这次西凉马超兵犯潼关,伯父他日夜操劳,内忧外患,头风时常发作;你身负伯父养育大恩,为何不思图报呢?”若雪哑口无言,思及父亲平日的疼爱,她心底不由得一阵酸楚,半晌才呐呐地道:“可我还是不能弃夫。”夏侯双笑了笑:“傻丫头,哪个叫你弃夫来着?姐姐此来,是叫你去潼关助伯父一臂之力!你的武艺比几位叔叔都好,就该为你父亲出一把力啊,也不枉他养育你一场。”若雪叹了口气:“这……好吧,但是我得给我家夫君留书一封,否则他回来见不到我定要急死。”若雪可万不敢讲她去帮曹军打仗,只说回趟衡山看望师父,叫他莫担心,月余便回云云。
夏侯双掩口笑道:“你们真是夫妻情深呢,叫人艳羡。”若雪含羞道:“我只是怕他担心。”夏侯双故意叹道:“伯父从小养育你,也不见你如此挂念。你还真是有夫万事足呢,你如此珍爱他,万一有一天他看上了别的女子,你还活不活了?”若雪一笑:“那就不活了啊。”夏侯双摇头道:“傻丫头,这话可莫乱说。你写完了我们就启程吧。”
若雪将信放在桌上,又交代了紫涵几句,便与夏侯双赶赴潼关而去。
三日后赵云返回时,不见若雪的踪影,及至看见她留下的书信才稍稍放心,衡山离长沙不远,若雪功夫不差,路上应该不会出事。可思前想后,还是放心不下,不禁怒得用力一拍桌子:这个不听话的丫头,不乖乖在家等他回来,竟敢擅自出门!让他如此担心,等她回来后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若雪坐在马上,不禁打了个寒噤。夏侯双忙道:“怎么了?天气如此炎热,你倒冷起来了?”若雪莫名其妙地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啊。”夏侯双一指前方:“看,潼关到了!那便是我军的营寨了。”若雪与夏侯双下了马,有军士上前牵过马去,夏侯渊正在辕门,见二人赶来,忙迎上来道:“你们可算回来了!雪儿,快快随叔父见你父亲去!”若雪施礼道:“侄女拜见叔父!”夏侯渊忙扶起她道:“莫要多礼了,你父亲正在中军帐等你呢。”若雪回身道:“姐姐,我先去了。”夏侯双点头道:“你快去吧,晚些姐姐再去找你。”若雪答应着,转身随夏侯渊往中军帐去了。
若雪与曹操父女相见,曹操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肖女,还没等开口,若雪先扑上去一顿爹爹长、爹爹短的撒娇,再加上甜言蜜语和眼泪攻势,把个一方枭雄哄得又是欢喜又是心疼,也把要教训她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次日,曹操引三寨大小将校,杀奔关隘,正遇上西凉兵马。两边各布阵势,若雪跨在枣红马上,闪目观瞧,只见西凉兵马,人人健壮勇猛,个个人高马大。
正中门旗下一匹白马上端坐着一员青年将军,但见他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端的是唇红齿白,一双浓浓的剑眉如同烟波浩渺的远山,明眸如子夜寒星;腰细膀宽,白袍银铠,手执长枪。若雪心里暗想,这必是那号称西凉锦的马超了!想起云禄曾骄傲地夸过自家哥哥,不禁啧啧称赞:一个男子竟生得这般俊俏,不过与子龙比,还略显稚气了点。子龙的容貌不如这马超俊俏,但子龙的阳刚之气是他所比不上的。一想起心爱的夫君,若雪就开始自顾自笑着发呆,也没听见马超说了什么,就看见马超挺枪直杀过来。
若雪一惊,下意识地摆刀纵马出阵,拦住杀气腾腾的马超。马超一怔,眼前突然冲出个身挂玉甲的清丽佳人来。一头黑亮的长发精致地盘着,那张容颜……美得令人心醉:新月弯眉之下,是两泓水汪汪的清泉,是那般清澈透明。马超只觉自己充满仇恨的心里,混进了别的什么东西。
若雪见马超怔怔地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种眼神她见得多了。这马超该不会对她……若雪突然冲他妩媚地一笑,果然看见马超白玉般俊美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他掩饰地咳了一下,沉声道:“马孟起不与女子交手,请姑娘让路!”若雪一笑:“非也,小女子并非来与将军交手,只是以前与将军之妹有过一面之缘,听得云禄夸赞将军相貌极好,不知虚实,出于好奇,忍不住近前来瞧,将军误会了。”马超闻听,一张俊脸腾地红了起来。西凉时许多女子都喜爱他,他并不放在心上;后来父亲给他娶了妻室,并不是他心中所爱,虽生下三子,依旧对情爱之事淡然如水。可是今日被这姑娘出言调笑,他非但丝毫没有怒意,反而心中涌上一丝喜意,她……在夸他俊美么?
突然,曹操背后于禁冲出,挥大刀直取马超,马超眼神立即变了,凶戾冷酷之色立现,挥枪迎敌。若雪退回曹操身边观战,只见不几合,于禁就败了回来;张郃出迎,战了二十余回合亦败走。李通出战,被马超一枪刺于马下。马超俊脸含威,将长枪一举,往后一招,西凉兵潮水般冲杀过来。
曹军大败,纷乱而逃。西凉兵来势汹汹,左右将佐抵挡不住,马超、马岱引数百骑,直入中军来捉拿曹操。若雪见势不好,与父亲被西凉兵冲散,她心急如焚,远远望见曹操逃入前方林子,马超也赶了过去。若雪大惊,慌忙催马冲了过去,只见马超正持枪作势要刺向曹操,若雪大喊一声:“不要!!”马超一震,手一抖,一枪刺在树上。急拔之时,曹操纵马便逃,若雪上前拼命拦住马超,大喝道:“爹爹快走!”马超咬牙喝道:“曹贼休走!!”若雪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马超的枪尖,哀求道:“将军!求你手下留情!”一不留神手被锋利的枪尖擦伤,血立即流了下来。马超一惊,低头道:“你受伤了!快松手!”若雪坚定地道:“我不松!我不会让你杀我父亲的!”她反而更紧地握住枪尖,血流得更快了。马超又悲又愤道:“可你父亲杀害了我的父亲啊!!”
若雪望着他晶莹含泪的眸子,不禁叹道:“将军要报仇,就杀了我吧!我情愿代父受这一枪!”马超长叹了口气,悲愤道:“你走吧!仇我会报的,但我马孟起绝不会杀一个女子!”若雪松开枪尖,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她低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手上刮了好长一道口子,难怪血流得这么多。
马超怔怔看着她,低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瓶:“这是刀伤药,你用吧。”若雪愣住了:“这……”马超将长枪挂在鸟翅环得胜钩上,将小瓶打开,将若雪的伤手拉过来,轻柔地将药粉涂在伤口上。若雪脸顿时红了,羞得无地自容,她不由抽出手道:“马,马将军……不敢,劳你费心……”她脸儿发烧,心怦怦地乱跳,除了自家夫君,她可是连头发丝也没被别的男子碰过啊!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隐忍,沉声道:“孟起告辞,但愿下次不要战场相见。”说完拨马而去。若雪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她低下头,只感觉到心里堵得难受,好想扑进子龙怀里让他疼爱。
作者有话要说:

☆、子龙之心

若雪回到大寨,曹操忙拉过女儿上下打量:“雪儿,那贼子没伤了你?”若雪摇头:“爹爹,女儿想回荆州。”曹操一怔:“你要回去?”若雪道:“父亲还是坚守寨门,商量好对策再战吧!女儿也战不过那马超,留在此处也是无用。况且……女儿惦念家中,心神不安。”曹操叹了口气:“女儿大了,始终是留不住的……好吧,你既然想回去,为父也不拦你。”若雪偎进父亲怀里,难过道:“女儿不孝,不能侍奉您于膝下……”曹操轻抚着若雪的背:“雪儿,为父一直行军打仗,对你关爱不够,只要你过得好为父便放心了。为父见那赵云确是忠勇威猛的一员良将,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为父知你时刻挂念着他,他也必定会待你很好。”若雪点头:“父亲,谢谢您。”说着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若雪归心似箭,快马加鞭,返回了荆州。刚到荆州城门,若雪就一眼看见在城楼上巡视的张飞。她有些头疼,张飞虽不像以前那样为难于她,但他总是对她毫不客气。要是赵云在,还能护着她,可如今……
张飞转头看见了若雪,一阵风似的赶了过来:“丫头!你总算回来了!”若雪一愣,心里有些没底:“怎,怎么了?”张飞道:“你可把子龙气死了,前些日子他特意请了假去衡山接你,你师父却说你根本没去,回来后子龙就气的……你自己回去看吧!”若雪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这……张将军,子龙现在在哪里?”张飞道:“他随大哥在军中,你趁家里没人,赶紧回去吧!等他回来,你好好求他,或许可免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若雪腿开始发抖,张飞走了,若雪差点瘫倒在地。子龙会打她么?不会吧?他如此疼爱她……也说不准,她不是骗了他么?他还真去衡山了?若雪欲哭无泪。
若雪溜回家,她一进院子,不由得腿肚转筋:院子中央的石桌石凳全裂成了几半,分明是以强劲的掌力所致。她腿一软,颤抖着打开房门喊紫涵,屋子里静悄悄的全无人答应,她心一凉,走进屋子里一看,只见屋里乱七八糟,凡是能砸碎的东西都碎在地上,床上的帷帐也撕成了好几段,四处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好多日子无人居住了。若雪一阵心慌,冲出院子,直奔向军营。
她要见他!即使他生气,要打她、骂她,她都随他,只要他还肯听她解释。她惶急地跑到军营辕门,守门军士拦住了她:“什么人擅入军营?”若雪慌得声音发抖:“我是赵云将军的内人,有要事见他,麻烦小哥通报一下!”军士道:“原来是赵夫人,请稍等。”军士去了,若雪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又想见他,又怕见他。
不一会,军士出来对若雪施礼道:“夫人,赵将军忙于军务,无暇见夫人,请回。”若雪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不愿见她么?她无奈地转身回家。
若雪收拾好屋子,已是掌灯时分。赵云一直没有回来,若雪想了想,她翻出一套夜行衣,溜出家门。趁着守门军兵不注意,若雪一纵身跳进围栅,她要见赵云!一定要见到他,就是他生气发怒,她也要求得他的原谅。
若雪绕到中军帐后,悄悄地透过军帐的缝隙往里看,只见刘备与孔明坐在一起商议军务,赵云正襟危坐在一旁,俊脸含威,无喜无怒。若雪暗叹了口气,只听刘备在里边道:“有些困倦了,军师,回去安歇吧。子龙,你也安歇去吧。”赵云施礼道:“是,主公。”
若雪急忙闪到一边躲起来,刘备与孔明各自回去安歇了。赵云缓缓走出军帐,望着天边的明月,长叹一声,脸上显出黯然的神情。若雪心里刺痛,咬住了唇。赵云走入自己的寝帐,灭了灯火,和衣躺了下来,却突然听见帐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他立即警觉了起来。
若雪摸黑闪进了寝帐,悄悄地向床榻走去。突然,脚下一绊,腕子上一阵剧痛,赵云冷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什么人?!”若雪听见他的声音,不顾腕子上几乎断裂的疼痛,右手拉住他的手,哽咽道:“子龙,是我。”赵云一惊,立即松开了手,他知道自己用了几分力气,怕是已伤了她。若雪见他不言语,立时心慌地抱住他哭道:“子龙,别不理我……我知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闻听此言,赵云火往上撞,厉声道:“你去哪里了?!为何要骗我?”若雪委屈地哭着将实情都说了,只是省去了马超为她上药那一段,末了她使劲抱着他的脖颈诉苦:“人家手伤了,好疼好疼,流了好多血……”赵云心软了,叹了口气,轻轻揽住她,点亮了灯火。若雪抽泣着伏在他肩上道:“子龙,别生气了……都是为妻不好……”
赵云轻柔地拉过她淤青的手腕按揉,无奈地叹道:“你这丫头啊,要让为夫担心死……”若雪哭道:“你还生气么?”赵云拥她入怀,轻轻道:“怎么不气?气得要命,为夫还想教训你一顿,长长你的记性呢!”若雪哭着往他怀里钻:“不要……我知错了。”赵云怜爱地抚上她的头:“傻丫头,为夫舍得么?”若雪抬起泪眼:“你,你吓唬人家。”赵云低下头深情地吻她,吻去了她满脸的泪。
若雪在赵云怀中渐渐平静下来,撅嘴道:“你把家里搞成那个样子,连半个人影都没了。”赵云低头道:“你还说,偷偷跑出去不说,还欺骗为夫。”若雪理亏地一笑:“紫涵他们都哪去了?”赵云道:“大概吓跑了吧。”若雪靠进他肩窝,埋首在他肩上:“子龙,对不起。”赵云抚着她的背:“以后你去哪里,一定要与为夫说实话,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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