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们的。 是她是他们如此伤心,可是,如若不如此,她却如何得到重生的。 夏青一直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却忍不住,似也被感染了那郁愁得忧伤一般。 其实她一惯来最讨厌看到的就是女子哭哭啼啼,女人应当做的是自强自立,任何时候,以柔弱博取同情是最不可取,最无能最虚伪的。可是当看到上官晚清落泪的模样,她却感不到半分厌恶感,只是感到那深深地亲情浓郁。 其实刚刚,当上官晚清跌落的那一刹那,她其实有瞬间的分神的,无言望天,她守在银面的身边已经多年,可是,银面却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共同进退的搭档,从不曾将她当成是一个女子看待,她一直以为,银面生性冷漠,对人本就是如此,毕竟一直以来,他除了她以外,根本就没接触其他的女子。 而且他又身负血仇,不动情感,可是当她看到银面看着上官晚清的时候,她才知道,她错了,一直都错了,他那里是不想动情,只不过是不对她动情罢了。 他喜欢的人,是上官晚清。他为了上官晚清,破了多少例,只是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子,她就不明白,为何他就那样地爱上她了。 她想过的,如果上官晚清死了,那么,就没有人与她争了。 可是在那最后一刻,那黄身身影闪到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撒去了她的绿绫。 只因为,她是骄傲的,她不愿枉做小人。她的情,要公平地去争取,如果上官晚清当真更适合他的话,她也会,放手祝福他们的。 上面的声音很乱很乱。 只听到一遍一遍呼喊着她的声音,是邪风,还有红书。 可是,纵然心中不舍,却还是要做下这个决定的。既然做下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再回头了。 ………… 一个月后,已经物是人非。 雪伶阁中,来了一位琴伶,不但琴艺惊人,而且还有一副清亮美好如黄莺的歌喉,虽琴声尚不及飞雪,可是配上那令人沉醉的歌喉,却已经能与之一敌。 此女不仅仅才艺无双,而且长得貌若天仙,清月般的眉毛,灵水般的眼睛,鼻子小巧而挺直,两片小润的桃花唇瓣勾人心魂。气质高雅如兰,行走间婉约婀娜,当真是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浩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而且此女性情温和谦逊,总是淡笑如菊,那一抹笑,最是让人可以忘却曾经所有的不堪,是足以让人一生无悔。 她虽然以真面目示人,而且经常出场子,可是却一点也不似她人一般落入尘俗,称得上出淤泥而不染,所有人对她,还是敬若仙子。 那是一种以气质夺人的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重生后的晚清。 那一日后,她被飞雪带到了暗处,第一门功课,便是苦学易容术,凭借着聪慧与勤苦,半个月后,已经将易容术练得出神入化,再出来时,已经幻化成艺伶晴天。 如今的她,任谁也看不出是昔日的上官晚清。 只可惜,她的身子骨本就虚弱,而且加之又受了那毒的苦,虽说毒性减去大半,可是体内缺还残留着少许毒素无法完全清除,每月总有几天要受纳寒火毒发之苦,而且因为那毒,也让她的身子彻底不若从前。 本想要习武,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却因为这一副身体不堪而作罢,于是只能习了其他的门法。 因她一心想要强大起来,所以,任何时候都刻苦而用心,在练习易容术的同时,也在练着轻功迷幻步,还有不停地研究毒药。 这是银面说的。 其实武功并非万能,只要你会轻功,会使毒法,照样能让人生不如死,照样足以保全自己,当然,使毒并非会练毒,因为练毒对于她还说应当是最容易学的,因为以前在闺中的时候就经常看一些药理的书,毒药解药,本就一家,所以知道的也就多了,使毒,更重要的是如何在高手面前,能够自如地将毒用出。所以她学的主要还是一些秘法。 “累了吧?”银面忽然飞身之下,笑着对正在练习轻功步法的晚清道,而后递去一旁的毛巾给她拭汗。 此时已是七月天气,天天头顶着一个大太阳练轻功,晚清都黑了许多,炎热的天气,若不是心中的信念,只怕她也难坚持住的。 “嗯,是挺累的。”晚清一笑,停下脚下的步伐,接过银面递来的湿巾,轻拭了脸庞,大热的天,只是练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大汗淋漓,衣裳也湿透了,不停下来尚且不知,一停下来,那粘乎乎的感觉就让人无法忍受。 幸好这儿是山谷里,还不是最热的地方,若不然,她真是要大喊了。 “累了就歇会,你的身体本就差,虽然经过调理好了许多,却也不堪你这样日夜地熬!”银面轻道,那双永远清冷的眼睛,望向她的时候,充满了心疼。 他。十分心疼她这样的坚持。 可是不管他怎么劝,她却永远还是如此坚持,从不放松。分明是柔弱女子,却偏生着这样坚韧不屈的性子。让人在敬佩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算清楚,还能坚持的,若是坚持不了,我会停下来的。”其实连她自己也吃惊,为何能够如此地坚毅,承受着每日这么大的练习量。 可是,她却必须坚持下来。 不过现在好了很多,最初的那一段时间,因为增加体力,平稳气息,以便练习轻功,每日都要跑好几个时辰的路,脚底都磨破了,夜里脱下袜子 ,全是水泡,而且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红肿。 为了 不影响第二日的练习,她都是用针将血泡挑去,敷上药,而后第二天继续。以前的她,何曾受过如此的苦,那一段时间,因为累,因为苦,因为痛,几乎要磨去她所有的意志力,能够坚持住,全凭心中的毅力,才能坚持过来。到了现在,这些血泡已经不再出现了,全都被才成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这些茧子,证明了她的努力。 听着她的话,银面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明白晚清的心,她本就是坚韧的一个女子,外柔内刚,此时加之心中的信念,可说没什么苦是她吃不下的。 于是也不再劝她。 倒了杯水给她,而后缓缓地道:“进步得很快,你如今的轻功,只要假以时日,只怕江湖中少有人能够追得上” 晚清一笑,云散日出:“你这般说可是要讨好我啊!少有人能够追得上,这话就太夸张了吧!这轻功也不是平常武艺,少则要三五年才能小有所成,这我还是知道的。再者,纵然我练得再好,再出神入化,只怕还是有人能够追得上,不是吗?”说完冲他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不说远的,眼前的这个人,轻功可是出奇地厉害,只要小小一发功,可就追上她了。 “这可不是讨好你啊!我从不讨好人,我只说实话。你如此苦专心,假以时日,只怕江湖中无人能及的,到时候一阵风的称号,都要屈位让尊了!”银面取笑道。 但是,这话也不是假的,晚清的刻苦,是有目共睹的,从一个从前不识武功不做粗活的闺中小姐,却能够如此吃苦。 她的刻苦,让他心疼,让他敬佩,而且虽然她习得不久,可是胜在专一,不能练武,所以都是在练轻功步法,加之她天生聪慧,对气息步法领悟极高,是以假以时日,必是在轻功上有所成就的。 听到“一阵风”三个字,晚清微微叹了口气。 邪风,那个永远嬉笑灿烂的男子,像天空的太阳一般,只要你走近他,就能得到光明的笑。 忽然间十分怀念他的笑,还有他那嬉笑着讲笑话的模样,还有耍赖,撒娇的模样。 嘴角不由弯弯扬起,似乎想起他,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的。 银面看着她弯起的嘴角,没有说话。 对于她与邪风,他只是知道关系极好,至于好到那种地步,他却从不去想,也不想去想,更加不会去问,因为,他怕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晚清结果茶水,猛喝了一口,抬头问道:“你明天又要过去了?” 她知道银面每个月都去皇宫一次,究竟是做什么事情,她从不曾去过问。 她问,银面会说的,可是她却不想问,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秘密,当银面觉得可以同她说的时候,一定会同她说的。 “嗯。”银面应道,声音中有一丝丝阴霾而冷硬,眼神中,迸出一丝丝阴狠。 “一切都要小心。”她叮咛道,虽然他每次去痘平安而归,也不见有任何损伤,可是每当他要去,她的心中总是不安,那种地方,并非什么好地方,她不想看到银面有事。 “放心吧!我没事的。”银面应道。 “合奏一曲如何?”银面问道。 晚清点头:“好啊!”其实来这儿已经一个月了,却还是第一次与银面合奏,他从未提起,她也从未想过。 这段时间,忧伤太浓!、、、所以,淡忘了许多东西。 “我进去取琴。”晚清说完转身进了屋子。 不多一会,就取了琴来。 银面自腰间取出白玉萧,一个旋转,望着晚清,而后姿热优雅地吹了起来。 似乎不管何时,他总是这般出尘高雅,宛若谪仙,他的乐声,总是能够带给人一种如临其境的真切感受。 一袭白衣,一支白玉萧,绝美面容带着清冷,让人生出天山雪来仙之感。 箫声扬起,琴声来合。许久不弹琴,居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欣喜之感,晚清眉眼中淡淡一笑,禁不住清唱了起来: 洗妆真态,不作铅华御。 竹外一枝斜,想佳人、天寒日暮。 黄昏小院,无处著清香,风细细,雪垂垂,何况江头路。 月边疏影,梦到销魂处。 结子欲黄时,又须著、廉纤细雨。 孤芳一世,供断有情愁,销瘦却,东阳也,试问花知否。 她与银在的合奏,永远能够如此契合,乐中知音,便是如此了。慰问闭起眼睛,渐渐忘却周身这一切的烦恼,只专心于琴声中。 弹琴弄乐,最重心灵,若是心中不专,不但弹不出好的音乐,而且也是亵渎了乐曲的。 ………… 深山谷内,突来天籁之声,百鸟飞起,百花绽放,一时,整个静寂的山谷,因着这动人的声音,开始活了起来一般。 走近的夏青,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男子倾城绝姿,一身雪白,长身玉立,面容清冷却十分平静安详,手持通体雪白晶莹玉箫,缓缓吹起。 女子面容清丽全静婉娴美,淡然如墨,一头青丝微微挽起,一身素淡布衣,却显得淡雅美好,她轻启檀口,手中琴声、口中黄莺歌声相相合着。 他们的合奏,永远是如此契合。 记得第一次在雪伶阁中合奏,从未合奏箍过的两人,竟然能够奏得如此默契,当时的她就已经惊呆了。 上官晚清这个女子,是想让她想恨也恨不起来的。 她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的气质。 分明柔弱至此的女子,却又可以坚韧顽强似草。 上官晚清,就如一副淡点水墨画一般,分明清淡,却透出点点淡然中的灵气。这一个月来,虽然相处的不多,可是,却让她对她,再也恨不起来。 而且,她也不想去恨她,因为,不管如何,至少,在这个世上,只有她,能让银面会心一笑,是的,银面,只有对她,曾经笑过。 看他此刻的表情,如此安详,如此平静,没有往日那冷霜般的残伤,仿佛,那些仇被拂到了一边,那是一种身与心的解脱。 一曲弹吧,她轻轻鼓掌,笑笑地走过去:“好一曲琴瑟合鸣,醉了百花,乱了百鸟啊!” 晚清一笑,秀气的脸庞淡淡的晕红:“夏青姑娘,你就别这样取消着我了!” “我说的全是实话,何来取笑呢!”夏青辩道,眼睛看似不经意般,望了一眼在一旁沉静的银面。 晚清却是了然,夏青对银面的心,她看得清清楚楚,只可惜,银面生性冷淡,而且对夏青似乎没有过多的感觉,是以见了她,也没有笑颜。似乎他的笑,只有她曾看过,听夏青曾经说过,他,一直未曾笑过。 可是这一切,她看在眼中,明在心中,却更不敢轻易去触及。 “夏青姑娘,过来快坐会吧!”晚清忙拉着夏青坐下。 夏青看着银面平淡无波的面容,心中冷了许多,这些年来,他从不曾真正看过她一眼,他与她之间,似乎除了雪伶阁的合作关系,再找不出其他的话题了。 心中凄楚,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 再抬起头来,已经回复了一脸平静:“阁中尚且有事,我也不宜待久,此次来,主要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夏青特意过来说呢? “你下午准备一番,晚上有贵客要来。”夏青神秘地道, 晚清不解,因为她平日虽然不似银面一般一月只出两场,可也从来不会因为有人点名而上场的。 这些夏青都是知道的,怎的今天?、、、、 难道是??心中隐隐猜到是谁,抬起头号询问的目光望向夏青 “那人,你一定会要见的!”夏青看着晚清有些恍悟的面,点了点头,笑笑地道。 “想不到我没找上门,倒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晚清轻笑,她还一直以为,唯有等到银面登台之日,才有机会与他接触,想不到,只不过唱了几日,他便找来了。 “你准备如何应付呢?”夏青问:“需要一些什么人什么东西你就说说,我去为你准备。” “一切又咯啊夏青姑娘了,只是初次见面,倒不宜太过声张,只需小露一面便可,有了第一次,往后的日子还多着呢!该还得债,势必是要还得,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他,而是朱月儿!但是,要对付朱月儿,就只能先从凤孤下手!”晚清淡笑地道,眼中却是一抹深深地伤痛。 手,带着习惯地又要向腹中抚去,却是在半途生硬地停了下来。 她的孩子,原以为,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却硬是生生被人夺去的性命,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这美好的世界呢! 这一切,她都会要回来的。 “一切都要沉稳着来,切不可单独行事!”银面忽然道,声音清冷却坚定,他怕就怕晚清忍不住,毕竟那个朱月儿,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一个不但心机深沉还会武功的蛇蝎女子。 他此番就要去皇宫,不能在一旁护着她,这个时候,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不能放任玩亲一个人在危险中。 凤孤,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 “放心的,我会派人保护好晚清的。你只管安心地去。”夏青应道。 银面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而后又望向晚清,等着晚清答应他。 晚清只好轻笑着点头:“我你应该是放心的,我有分寸,不会冲动行事的,我知道如何做,更知道如何才能在做好事的情况下保护好自己。” “我这次去可能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一切问题你要处理好。”银面对着夏青道。 夏青点了点头:“你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会打点好雪伶阁,照顾好晚清的。”每每,似乎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主动与她说话。 心中黯然。 她之于他,难道,就仅仅是一个管家吗?为什么他就不能,多望她一眼呢?她从来不敢奢求什么,想的,只是希望他能够多望她一眼。 她只希望,他能给他一个微笑,那便足了,可是却从来没有。 晚清看着夏青有些黯然的眼神,心中却是万分歉意,若没有她,也许,银面与她,就会成双的吧! 于是笑着道:“夏青姑娘处事总是如此利索,让人心生佩服!当初我听说雪伶阁管事的,还想着笔试三十开外的妇人,却不想竟是个十八年华的少女!记得初次见面,心中是震惊不已的。” 说着转向银面:“银面,你能得到夏青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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