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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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嫡女(完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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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子八岁登基,太太的父亲刘大人是顾命大臣之首,到了二十年前,也就是今上十六岁亲政时,刘家已经是刘半朝了,可是刘大人急流涌退,三次上表告老,携家眷回了山东老家,闭门谢客门生故旧一概不见,就算是有亲戚上门,一谈朝政立刻将人请走,并且明言刘家子孙自他以下三代不得为官,至今皇上提起刘大人,都是感怀他教导抚孤之恩,赐了八百顷的良田给刘家做祭田,三节两寿必有加恩,古来顾命之臣显有好下场,这刘大人硬是全身而退,何等的手段高明,刘家的男儿不入仕,刘家的女儿却都嫁得好,太太大姐嫁给了今上的同母幼弟安亲王做正妃,二姐嫁到了福建欧阳家,太太嫁到了咱们吴家,老爷当年可是皇上亲点的探花郎,老太爷正在户部尚书任上。”

“天啊……”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啊,红楼里的贾敏还要跟女儿讲一讲京城宁荣二府,刘氏有这样的背景跟子女们闲聊却只说咱们吴家如何如何,对娘家闭口不提,“福建欧阳家?那不是大哥的岳家吗?”

“正是,欧阳家替本朝镇守福建海防,已经有五代了,世袭罔替的镇海候,在朝中更是树大根深,太太的二姐嫁的是嫡次子,这回要娶回来的是袭了爵的长房嫡次女。”

“你道当朝首辅为何放着那么多名门贵女不娶,要跟咱们家结亲,跟老太爷的老交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看好你大姐的外家,你平日爱跟太太亲近,这是好事,可是亲近也不能白亲近,你要是能学到太太的一成,姨娘我就是死了也安心了。”

吴柔到现在才明白,自己是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刘氏起点高,目标性强,着眼的都是长远,简直是古代官家主妇的教科书式牛人啊。



 小孙姨娘

到了第二日,吴柔果然听见了太太把十三岁的二姑娘带在身边学理家的信儿,让她没想到的是太太把十二岁的三姑娘也带上了,是了,吴家就是再强,三姑娘自己是面团,也未必能在夫家站住脚,姻亲关系还是要靠自家女儿在婆家的地位,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而且刘氏这么做了,二姑娘、三姑娘都要真心实意的承太太的情,以后帮助娘家肯定也是真心诚意的。

自己呢?吴柔想着,自己愿意成为太太手中的棋子吗?她结网的蜘蛛?吴柔是不愿意的,无论是商人妇、还是清寒才子的妻子,都不是她的目标,她来穿越一回必然要做大事,就算是不做大事,也要高嫁做人上人。

所以在刘氏面前她嘴更甜了,手脚也更勤快了,她本来心理年龄就比外表大,又最会看眉眼高低,把刘氏拢络的对她不比亲生的差。

吴怡也看出了这一点,可是她不急,她是嫡出的她急什么,亲生母女的感情自有维系的方法,再说让她从心里把刘氏当亲娘,她有心理障碍,她现在正在看热闹,韩姨娘的热闹、二姐、三姐学管家的热闹。

韩姨娘进门之后,果然一时专宠,老爷一连半个月都宿在惜红院,半个月之后,刘氏在吃早餐时暗示了老爷要顾惜身体,专宠非福,老爷又开始了雨露均沾的生活,可是一个月还是有大半个月宿在惜红院,原来老爷除了初一十五去太太房里之外,还有三、五日会住正房,其余大半个月可都是被冯、小孙两位姨娘刮分了的,这回韩姨娘一来,她们竟然跟失了宠似的,一个多月了,两个人加起来才见到老爷三、四回面。

首先坐不住的是冯姨娘,她到现在还没有过身孕,婢妾要有了子女才能烧了卖身契成贵妾,她是吴宪的上锋柴大人夫人房里的丫头,因为被柴大人看上了为夫人不容,在家里闹了一通之后,柴大人忍痛把她连着卖身契送给了当时只身上任家眷在京里的吴宪,初进门时上面没有正房太太压着,风头一时无两,谁知道太太来了扬州,才三天就把身边的大丫头开了脸送给老爷做妾,小孙姨娘原名夏芙的,长的不如她漂亮,可是身上自有天然的媚气,嘴甜心细性子有心计,惯会伺候人,又有太太暗中支持,竟然把她的风头夺去了一半,甚至在她之前怀上了身孕,要不是生的是个女儿,她真的要吐血了。

这回韩姨娘进门,她本以为太太会像对付她一样,亲自出手对付韩姨娘,谁知太太竟对韩姨娘十分抬举,进门就送首饰不说,还把吴宪的饮食习惯、避讳等等写了张单子给韩姨娘,平日赏赐不断,又送汤又送菜的,衣服也断断续续送了几大箱,她看着眼红的快要把帕子揉碎了。

冯姨娘不是傻的,不会明火执仗的找韩姨娘的麻烦,思来想去亲自去厨房煮了碗酒酿圆子,让丫头端着跟在自己后面,面带笑容的到了惜红院,要说这吴家的院子也有趣,姑娘们的院子名字都是一个字的,姨娘们的都是两个字的。

惜红院在扬州知府衙门后宅的东侧,紧靠着后花园,院子里有一棵数十年树龄的海棠,每天春天都开的极盛。

冯姨娘带着酒酿圆子来了,走的时候拿了几样绣样、一匹上好的苏绣粉红缎子,府里的人都说冯姨娘拿了芝麻换了西瓜,也有明眼人等着韩姨娘的后招。

可是这韩姨娘就是隐忍不发,十多天下来冯姨娘去了惜红院七八趟,趟趟都不空手,一回拿回去的东西比一回金贵。

吴怡却知道韩姨娘要出手了,韩姨娘到底年轻,她自己虽然能做到人前循规蹈矩一副不争的样子,说话行事以太太为尊,对众位“姐姐”极为礼让,然而吴怡暗自看着,韩姨娘院子里的人却行事日渐张狂。

果然,吴宪某日从前衙回到后宅,到惜红院打了个转就到冯姨娘的怜春院发作了一通,第二日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董摆件像是不要钱似的流进了惜红院,有吴宪赏的,也有刘氏赏的,还有冯姨娘送的压惊礼。

韩姨娘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好,可是却把自己的火力过早曝露在了更强的对手面前。

果然赏赐事件的下午,小孙姨娘带着几双亲手做的鞋,亲手绣的抹额到了正房,正巧那天下午吴怡也在——好吧,她是没事闲的想看戏,听说孙姨娘要到正院去,带着丫头跑到正房看热闹的。

小孙姨娘来的时候吴怡正在榻上逗九妹玩,她这个九妹长得太可爱了,雪白粉嫩的一团,爱笑又不认生,耳聪目明的,听到一丁点动静眼睛就知道跟过去看,奶娘也会打扮她,给她穿了一身的红色绣了暗金色牡丹的杭绸小袄,脖子上挂了纯金的长命锁,手上戴着赤金镙丝镯,镯上挂着三个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响个不停,眉心中点个梅花形的五个点,可爱透了。

吴怡一边牵着她的手逗着她,一边听着刘氏跟小孙姨娘说话,两人在众人面前看起来淡淡的,私下里说话却没什么顾忌,透着股亲近。

“太太最近可是轻减了不少。”

“是吗?”刘氏摸摸自己的脸。

“可不是,脸颊上的肉都没了。”

“我倒盼着腰上的肉没一些,到底是六个孩子的娘了,比不得你们年轻,这回生完老九怎么样也瘦不回去了,倒是你,身段还是那么好。”

“是太太疼奴婢,把八姑娘抱到身边养着,让奴婢躲清闲,又把阿胶啊、人参啊不要钱似的送给奴婢吃,奴婢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过了端午我就要带着孩子们回京了,八姑娘跟九姑娘都太小,我舍不得让她们车马劳顿,我把她们都交给你了。”

“奴婢一定不辜负太太的重托。”

“我这次不到八月底不会回来,家中必有人要生事,你且记住,看护好两个姑娘是正事,别的等我回来自会给你做主。”看来刘氏是要让小孙姨娘按兵不动了。

“太太走后奴婢一定关门闭户,守着两个姑娘。”

“那倒不必,这宅子还姓吴,你是吴家的堂堂正正的姨娘,又是我屋子里出去的,咱们不惹事,可也不会躲着。”

“是奴婢想左了。”

“你是个聪明人,又素来熟知老爷的脾性,老爷这人在内宅里看着软和,实际上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大事上从不出错,但是现在他被美色所迷,又正是新鲜的时候,若真是出了大事,不必瞒我立刻差人带信上京,我自有决断”

“是太太,奴婢一定不负太太所托。”小孙姨娘又跟太太扯了几句闲话。

“你去看看八姑娘吧,这么久不见你一定想的慌。”刘氏打发人领她去看八姑娘。

“老五啊,你要记得,宁可跟聪明人为敌,也不能与蠢人为伍。”刘氏坐到两个女儿旁边,摸着吴怡的头说。

“哦?”

“咱府里最精的两个姨娘可巧了都姓孙,若不是知道她们的底细真像是一家出来的,精人知进退,知礼节,不管什么事一点就透,不会越界,行事也好预测,蠢人嘛……累死你也想不到她会出什么昏招,事到临头反倒容易被她所累。”

看来刘氏还是把姨娘们当敌手啊,也是,正室跟小妾的矛盾永远是不可调和的,但是两位姨娘有天然的弱势,又因为有了儿女而必然把自己的利益跟吴家的利益捆在一起,为了儿女的前程也必然的敬着刘氏,甚至护着刘氏,因为刘氏倒了,代表着她跟她们儿女最大的靠山也倒了,像是刘氏这样的好上司,可是百年不遇的。

王姨娘跟冯姨娘呢?这两个人在吴怡的眼里是面目模糊的,她只知道王姨娘爱钱,又多疑,连二姑娘、六姑娘、五少爷的月例钱都要握在手里帮着他们管才安心;冯姨娘是个沉不住气的,空有外表的傻美人,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二姑娘

“你啊,病好之后怎么变的不爱说话了,是不是还生气娘宠着老七?”

“不是。”吴怡摇头。

“老七长的漂亮,有心眼,是个心有大志的,她若是个儿子我倒要压一压她,可偏巧她是个女儿,宠一宠,跟逗小猫小狗似的,又有何妨?老五啊,你们六个才是我的心尖子啊,尤其是你,生来脑子不笨,偏是个惫懒成性的,人又没心眼,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不知道让我操了多少心。”

“母亲。”吴怡眼圈红了,她这个时候才从心里对刘氏透出种亲近来,她说的话在现代的时候嬷嬷也跟她说过。

“你不必撒娇,这次去京城我把你带在身边,自会好好□你。”刘氏捏捏吴怡的脸颊。

“太太,二姑娘、三姑娘带着帐本来了。”太太手停了停,“请姑娘们进来,上好茶。”

二姑娘、三姑娘管家,也是这府里的一件好玩的事,二姑娘分管的是府里的香烛,这姑娘一上来就盘库、盘帐,小金算盘打的那叫一个溜,帐房先生们都说姑娘这一手算盘有板有眼,手法也是有名头的那叫狮子滚绣球,结果这一算算出毛病来了,直接把主管内院香烛供应的王安家的给拎到了太太跟前,又把帐本子送到了太太面前,上面一道一道的红笔标着那里虚报了,那里重报了,总之香烛上不干净。

主管香烛的是王安家的,太太的陪房,一开始还看不起这个庶出的姑娘,看见她盘帐、盘库有板有眼也确实有些心虚,一想到自己的背景心里又踏实了,谁想这二姑娘是个混不吝的,直接就把她让人绑了递到了太太跟前。

太太只是翻了两下帐本,“姑娘果然好手段,再把厨房采买的帐盘一盘吧。”说完就打发二姑娘走了,也没说如何处理王义家的,到了下午二姑娘眼睁睁的看见王义家的照旧在府里走动,四处辞行,原来是被夫人打发到了庄子上去养老,采买日常用的香烛的活让她儿媳妇做了,她本来已经年近五十了,养老只是早晚问题,这次撑死了提前一两年。

见太太这么打二姑娘的脸,王姨娘坐不住了,跑到正院与太太好一通分说,结果红着脸出来了,把二姑娘骂了一顿,到了晚上太太知道了,又把王姨娘好一通数落,二姑娘不管是从谁肠子里爬出来的都是主子,没有被姨娘骂的道理。

经了这个打击,二姑娘盘厨房采买的帐就没什么精神头了,得过且过的应付差事,盘了小一个月,今天来交的正是厨房的帐本。

三姑娘走的是另一个极端,她亲娘去的早,刘氏虽未亏待她可也未对她照顾多少,她一个女孩没了亲娘的保护在吴家后宅生存的艰难,幸好有个极厉害的奶妈钱嬷嬷看护着她,吴家规矩又大,下人们顶多慢待些,倒没人敢做克扣姑娘份例,在姑娘面前不守规矩说怪话的事,这三姑娘活的虽称不上十分好,可也算舒心,谁知道太太竟让她跟着二姑娘一起学管家,分派给她的事是针线采买,她是一问摇头三不知,下人来支银子她就给对牌,钱妈妈看不下去了,跟在她身后把关,领对牌的人要经过钱妈妈的一关,她就更不管了,就差把对牌直接给钱妈妈了,今天太太说要看帐,来交的是钱妈妈给她写的帐本。

刘氏把九姑娘抱到怀里亲了亲,交给奶妈抱走,吴怡下了地给两位姐姐见礼,坐到了第三张椅子上,只是安安静静的喝茶吃点心。

刘氏先翻的是二姑娘拿来的帐本,一页一页的慢慢的翻,偶尔用戴了纯金莲花纹红宝石指套的小指在帐本上划一个道子,翻完了之后抬眼瞅着脸上隐隐有郁愤之色的二姑娘。

“我老眼晕花了,姑娘来给我讲讲这帐。”

“太太治家有方,采买上的人甚得力,帐上并无不对之处。”二姑娘吴娇起身答话。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姑娘的脸色却知道这帐有不对的地方。”太太脸略沉了沉,“你可是怪我在王义家的的事上,没有给你做主?”

“女儿不敢。”

“不敢,你胆子很大!”太太一拍桌子,“跪下!”

她一动怒,二姑娘立刻跪到了地上,三姑娘吴莲跟吴怡也立刻跪倒在地,“请太太熄怒!”

“姑娘是娇客,我本不应该跟你们动怒,可是今天却不得不怒,二姑娘,你可知你议亲的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做的是什么?”

二姑娘此时顾不得害羞,眼泪围着眼圈直转,“是扬州盐商胡家。”

“你可知胡家大太太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房姨娘,都是什么背景?胡家老太爷、老太太仍健在,你可知胡家老太爷有几房姨娘又都是什么背景?你可知胡家共有嫡亲的叔叔几人,庶叔几人,嫡亲的弟弟几人,庶弟几人?各位婶婶的背景如何?有多少嫁妆?有哪几房谁还住在老宅里?”

“女儿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胡家下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谁是谁的亲人谁是谁的故旧,谁是老太太的人,谁是老姨太太的人,谁是太太的人,谁是姨娘的人?”

“女儿不知。”

“你知不知道胡家家风如何?胡家大少爷房里有没有受宠的通房?”

“女儿不知。”吴娇委屈的眼泪掉的像是断了线似的珍珠似的。

“胡家的事你这样一问三不知,那咱们家呢?你可知咱们家下人之间的关系?”

“略知一二。”

“怕不止略知一二吧,我没空教你这些,你姨娘、你奶妈,哪有不告诉你的,你明知道王义家的是我的陪房,却大模大样的把她捆到了正房,你是想向我发难?让满府的人看看二姑娘的能耐跟我的昏慵?”

“女儿绝无此意。”吴娇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知道你绝无此意,因此我却更恼。”刘氏说罢摇了摇头,“你们都站起来吧。”她脸色稍霁,让三个姑娘都站起来,吴怡暗暗后悔自己为了瞧热闹陪着跪了这么半天。

“吴怡,你是不是觉得你陪跪的委屈?”刘氏直接跟吴怡说话,也不叫她的齿序,只是叫她的名字。

“不敢。”

“我看你很敢!过来到我跟前坐,二姑娘、三姑娘你们也坐下吧,是我拨苗助长了。”她把吴怡搂到跟前,“膝盖痛不痛?”

“不痛。”吴怡摇摇头,偷眼看两个姐姐,三姐姐还好,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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