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人影快如魅影,眨眼就飘进院子。却是侍卫,他向居直躬身道:“居总管,有何吩咐?”
居直一指桃花,“这人满口胡言,对太子不敬,贺护卫,你去替老夫掌嘴,好好教训她。”
侍卫仍躬着身,态度恭敬,语气却十分强硬,“居总管,太子今天临行时,特意嘱咐属下务必保护好洛姑娘,恕侍卫难以从命。”
居直呆了呆,“贺侍卫,你连老夫地命令都不听了?”
“不敢,侍卫只是奉太子之命行事,就算洛姑娘真犯了庄规,也得等太子回来定夺。”侍卫不卑不亢地道。
此时又有两个离小院较远的护卫听到居直那声叫唤,赶来小院。
“贺护卫你不愿动手,就让开。”居直狠狠瞪了侍卫一眼,叫那两人去掌嘴。
“呛啷”一声,侍卫腰刀出鞘,拦住那两人去路,冷然道:“太子有令,要侍卫保护洛姑娘。谁敢动粗,侍卫认得你们,手里的刀可不认识。”
那两人迟疑对望,不知该听哪边。
居直见侍卫这架势,知道这小子是铁了心,不会让人动她一根手指。他老脸无光,带着那两人就走。
人已经出了院子,又转身对她抛下一句:“洛姑娘,以色侍人,从来没好下场,洛姑娘好自为之。”
等居直三人走远,侍卫才摇着头,将腰刀归鞘。回头,见桃花依然垂首坐着。
相隔半个庭院,他都感觉到了从她身上散逸出来的深深孤寂和无助……
“洛姑娘……”侍卫走到房门前,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踌躇良久,才道:“居总管说的话,姑娘千万别放心上,侍卫知道,洛姑娘是高洁之人。”
“呵……”桃花自嘲地低笑一声。“有我这样被凌志南肆意玩弄的高洁之人吗?”
侍卫急道:“切莫误会,侍卫绝没有讽刺姑娘的意思……”还想再解释,但看到桃花形之于外的疲倦,他住了口,默默往门边一站。
那居总管离去时,满眼不忿。他深知居直为人心胸狭隘,又向来自恃是府中□□,自大惯了,必定咽不下今天这口气。
在太子回府前,他拼死,也要保她平安。
整天被困在这小小的院落里,桃花一定闷得发慌吧……凌志南回来后,心里掠过丝怜意,朝她伸出手。“蕊蕊,过来。”
桃花顺从地走近,凌志南摸了下她的眉眼,道:“明天我带你出府打猎去。”
“真,真的?”桃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桃花一脸的惊喜和期盼令凌志南嘴角笑容更深,“当然不骗你。”他的手顺着桃花脊柱凹线往下滑,最终盖在挺翘的臀上,低声调笑:“蕊蕊,这几天,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今晚,你要好好地赔偿我。”
桃花涨红了脸,心神却兀自在凌志南的许诺上打转——带你出府……
亲自伺候凌志南吃饱喝足,桃花又搬出木桶浴具,服侍凌志南入浴。
凌志南浸泡在雾气氤氲的热水里,涤去了一身风尘劳顿,伸展开双臂。壮实的胸膛挂淌着水珠,闪动着麦色的光泽。
桃花拿着丝瓜絮擦过凌志南腰腹,不经意碰到凌志南的手,手一顿,不知该不该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擦下去。
“呵呵……”凌志南倏地从木桶里跨了出来,带着满身水迹坐进椅子,指了指自己热腾腾的身体,“蕊蕊,这里,得用你的小嘴来洗。”
类似的露骨挑逗,她已经在两人床第厮磨时听过不少,然而羞涩仍是忠实地染上耳根。她定了定神。
情欲如浪潮,将两人包围吞没……
他紧抱着浑身战栗的桃花,呻吟着低问:“舒不舒服?蕊蕊,你舒不舒服?”
桃花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抓紧了他的肩膀,指尖深嵌入肉。
第二日天公作美,一改之前骄阳烈烈,吹起凉风。
凌志南果然守信,牵了赤龙来小院带她外出打猎。
他自己穿了一袭暗紫色箭袖,笑看桃花换上他带来的银白紧身箭袖后,更显肩宽腰细,不禁赞道:”你四肢修长,身体韧性又好,若学武,是块好料子。”
桃花一哂:“我哪能练武?”可惜现在内力被封,看来得落尘这样的技术才能为自己金针解穴吧。
“想练,我教你便是。只不过练武艰辛,我可舍不得让你吃苦。”凌志南笑了笑,拥着桃花上了马,力夹马肚。
赤龙马昂首冲出太子府的大门,四蹄翻飞,扬起半天烟。
坐骑奔向的,是府附近的小山岭。
沿途青山碧水如画卷,就在身边绵延过……
大纸鹞悠悠地飞上天空,随着地面的赤龙一起移动。
桃花靠在凌志南胸前,卷放着线轴,看那大纸鹞在头顶飞翔,眼里晶光闪亮。
桃花脸上的兴奋和喜悦也感染了凌志南,如果他早点知道游玩,能让她如此欢快,他早就不该再把她禁足在那小院里。
“蕊蕊……”他圈紧了双臂,俯头在桃花耳畔低声道:“答应我,今后都陪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自由。”
疯了
更新时间:2014…9…21 16:31:13 本章字数:7393
不是瞬间冲动,他是真的想放她自由。
他承认自己贪心,征服了她的身体,就更想得到她的心……想要她心甘情愿地被他拥抱,而非受他胁迫。
他要她的身和心,都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给她自由?桃花一怔后,在心底无力苦笑。
夺去了原本就属于她的自由,现在又慷慨地说可以还给她,然后她是不是该对凌志南感恩戴德呢?
何况,凌志南所谓的自由,是要她留在身边。就如头顶的这只纸鹞,看似自由自在高高飞翔,丝线却操纵在她手里,被她牵引着……
她不想自己的余生,就做凌志南手里的一只纸鹞。
“答应我!”没听到回应,凌志南有些急躁地转过了桃花的下巴,紧盯住那双清澈的眸子。
听着凌志南抛出地一个又一个诱惑,桃花终于轻喟摇头。
凌志南收声,心知自己无心之言,缄默一阵才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桃花凝望凌志南,最终微微一笑,“我知道。”
蓦然用力一扯,拉断了纸鹞地丝线。纸鹞胡乱飘摇,转眼便被山风吹得不知去向。
桃花根本就不会任自己去听信凌志南,即使凌志南今日所说均出自肺腑,也无非是对她兴致正浓。
等凌志南玩腻了征服猎物地游戏,她地下场。兴许就像这只断了线地纸鹞,只会被遗弃,甚至粉身碎骨……
凌志南全然不知桃花心中千转百回,只痴痴看着她的笑容,胸口柔情纵生,竟希望这趟出猎永远没有尽头,他就能永远在她的微笑里沉醉下去……
他轻蹭她的鬓角,手底马鞭挥扬。赤龙放蹄纵跃,如一道虹影,冲进山岭间。
风拂起两人漆黑的长发,缠绕纠结着难解难分……
无数色彩缤纷的纸片飞出她衣袖,随风飘扬,宛如落英,飞遍了苍穹山野……
有纸片落入山溪,顺流漂浮。
纸上,画着头展翅翱翔的鸿雁。鸟爪间,抓着书卷。
小院中灯火幽幽如萤。
桃花正和凌志南并头而卧,刚有些朦胧睡意,就被外面的沸腾人声吵醒。睁眼,便见凌志南已掀开幔帐下床,迅速穿起衣物。
凌志南聆听着风里隐约的兵刃交击和惨叫,显然来者身手不凡。不由冷笑挑眉,倒要见识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太子府头上动土。
他抓起床头长剑,见桃花已坐起身,眼带惶惑,安慰道:“我去下就回来,院外有侍卫守着,你不用担心。”
桃花点点头,目送凌志南衣袂飘飘,纵身消失。桃花手心微汗,心脏猛跳,紧张之中更升起无限期待,她熬不过几分倦意,伏在桌上假寐。猛听一声巨响。两扇木格房门被踢得门轴断裂,飞起撞上墙壁。
凌志南衣衫溅血,面目背光,挺立门前。黑眸里不加掩饰的怒火,令她气息骤停,僵硬着身体,看凌志南缓慢地朝他走来。
每一步,都散发着寒气。
“洛梦蕊。”三个字,一字一顿,迸出凌志南牙缝。
狠狠一把揪起她的长发,无视她痛出的泪光,凌志南拖着人大步走出小院,将桃花推倒在草地上。
桃花头昏脑胀,好一阵才看清周围站了不少人。小豆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怯生生地缩在院门阴影里。
那居总管赫然也在,正幸灾乐祸地朝他阴笑。侍卫站得甚远,满脸都是焦虑关切。
“你怎么解释?”凌志南的声音冷得像从雪山冰峰间刮来的风,阴寒刺骨。桃花猛地仰起头,对上凌志南濒临狂怒的眼神。
“我警告过你,要你别惹火我。你竟然还不死心,给年边的人通风报信。”凌志南咬牙切齿地俯视桃花,“太子府有什么地方不如外面?你就非要跟志南混在一起?”
“太子息怒,这几人或许是自己找上府的,请太子莫错怪了洛姑娘。”侍卫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替桃花说话。
凌志南冷笑一声,道:“我倒很希望自己是错怪。”
他用靴尖勾起桃花的下颌,冷冷道:“可惜,你也太小看我太子府了。以为志□□了,就能救你走?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这里。”
桃花的下巴被凌志南靴子顶得生疼,凌志南瞪着她,怒到极点,突然嘴角微翘,扬起个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
“知道后悔了?”凌志南终是目露恨意,一字一句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锁住她的双眼,“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已经答应会放你自由,会宠着你,你却还不领情!”
桃花茫然听着凌志南的质问,倏地一笑。她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人个个练家子,都听到了。众人本在私下里暗自议论,顷刻鸦雀无声。
“笑什么?”凌志南抓着桃花的头发,将她拖起身。
直视凌志南凌厉眼眸,桃花反而镇定之极,先前心底的种种悔恨惊恐,不可思议地烟消云散。
逼自己忘却所有的尊严,在凌志南胯下奉迎承欢,忍辱偷生。只因为她还深信,自己总有一天,能离开太子府,…
可如今,希望已被凌志南无情扑灭。
世上,没有人能懂她,知她心中伤痛,那样毫无隔阂地关心爱护她。
旁人,只会觊觎她的容色,嘲笑蔑视她……
她活着,还有何意义?
“杀了我。”桃花平静地对凌志南轻笑,目光迷离而遥远,“人是我引来府的,请连太子杀了我吧。”
居直听到桃花竟亲口承认,喜出望外,赶紧在旁煽风点火。“太子,这人把贼引上门,害庄里死伤不少护卫,该送刑堂处置。”
凌志南丝毫不理会居直,只死死盯着桃花唇边那抹微笑。
“你真的宁愿死,都不肯跟我在一起?蕊蕊,你把我凌志南对你的情意,都当什么?”
“我不想做太子手里的纸鹞,更不想当玩物。”桃花忽略头皮上不断加重的痛楚,继续笑:“太子心中也有情意吗?太子喜欢的,还不是我的容貌、身体?只想玩弄我而已……”
“闭嘴!”凌志南暴喝,气得面皮发紫。“你竟敢将我……”
“有何不敢?”
桃花眸底闪过丝清冷讥诮,刻意把已经快气疯的凌志南逼至绝境。“太子所作所为,本就是一丘之貉,衣冠禽兽……”
下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凌志南的怒吼盖过了一切声音。
凌志南满挟怒气的一掌,印上了她的胸口。”啪”一声,如击败革。
桃花什么惊叫也没有发出,整个人就似断了线的纸鹞,凌空飞了出去,撞上远处的墙壁才落地。
粉白墙身上,赫然多了滩艳丽得刺眼的血迹。
“洛姑娘!”侍卫情急地叫出声,
凌志南一掌击出,也旋即明白了她的用心。
她是一心求死,才故意激怒他!
所以,手掌击上她胸口的那瞬间,他硬生生地撤回内力,但她依然被震飞。
他飞步跃落那白衣人影身边,翻过桃花软绵绵的身体,发现她双目紧闭,面色惨黄若金纸。脑门在墙上撞得不轻,鲜血流了满脸,嘴角也溢血不止,将胸前白衣染成腥红一片。
凌志南面如死灰,颤抖着一探桃花的鼻端,幸好,还有呼吸。他用衣袖使劲按住她头上伤口,抱起她,疾奔离去。“快叫大夫去清月楼。”
机伶的属下忙拔腿去找大夫,余人略一迟疑,议论着陆续散了。
居直走在最后,恼道:“那姓洛的莫非是妖孽,给太子下了什么咒术妖法不成?都将贼人引进府了,太子居然还不舍得杀她。”
“我看太子他果真是有些不对劲。太子从前,何曾会像今日如此失态?”毕天青向来稳重,原本还觉得居直对我敌意太重,未免小题大做,这时也忍不住连连摇头。
两人都是太子府的老人,看着太子在眼皮底下长大,见惯太子风流阵仗,两人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只因两人也算熟稔凌志南的性情,知道太子没常性,到手了便不再在意,况且也从不会为儿女私情乱了方寸。
然而这个女人的出现,却逼得他们太子理智不复存在。
两人相顾一望,异口同声道:“走!”
他们不能再容那扰了太子心智的妖孽留在太子身边,拼着被太子责骂,也要力谏,让太子除掉她。
她究竟昏迷了多久?桃花心焦如焚,忍着仍在肆虐作疼的伤,费力地支起身,突然觉得左脚有些异样,她低头一看,登时愣住。
一条粗长沉重的镣铐锁住了她左边脚脖子,另一端绕过根粗木廊柱,也上了把沉甸甸的铁锁。
桃花半天才回过神来,猛地跳下床榻。身体还没康复,一下子跌倒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浑身筋骨酸痛。
黏稠滑腻的液体,自她身前最私密的地方缓慢地流下腿根。
桃花不敢置信地僵硬了身体。她已重伤晕厥,凌志南竟然还在她身上发泄兽欲?
留着她一命,也是因为还没玩腻她这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吧……
拖着左腿,慢慢挪到廊柱边,摸上铁链。寒气即刻袭上四肢……
凌志南,是想把她当牲畜一样锁起来,关上一辈子吗?
桃花蓦然很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沙哑苍凉。
她用刚恢复不多的体力,吃力地抬起把椅子,砸向铁链。锁链连个印子也没出现,她依旧一下下重复着举起挥落的动作。
“别白费力气了。”凌志南端着药罐走进屋,就恰巧看到这一幕,冷冷地放下了药罐。
桃花也几已耗尽了力气,撑着椅背轻喘。
满头黑发凌乱披散腰背,被刮进屋内的寒风吹拂着,飞舞挣扎。她裹在白衣内的背影,瘦削而寂寥……
良久,她才轻声问身后凌志南:“凌志南,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凌志南的声音,冷漠胜冬风,“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我永远恨着我,我也要把你留下来。”
他对着她的背影自嘲地笑:“你让我动了心,害我无法再回头,就得拿你一辈子来赔我。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凌志南。”
桃花静默许久,倏地轻抖着双肩,笑了。倦怠中更带着心灰意冷地绝望,“动了心,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凌辱我,软禁我,现在还像对待牲畜一样锁住我?太子,你地喜欢,我实在消受不起。”
凌志南两边面颊地肌肉都在微微抽搐,“若非你一心想走,我也不会这样对你,我愿意给你自由,可你却不屑一顾。我,一切,都是你逼我地。”
桃花再度陷入沉默,咳嗽两声后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从胸腔最深处叹了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