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很快以继子的人头落地而结束,贞娘曾经感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杀人者便应当偿命。’
嫣然手中的杯盏落地,摇晃掉了脑子前生的画面,贞娘是警觉的,她对将要面临的危险比常人更细心,前生她吃亏在心思单纯上,今生就用这桩案子,给贞娘送上一份新婚大礼。
“世子妃殿下,李侧妃最近香料用得很多,她母亲昨日进王府来,又给李侧妃一些香料。”
陪嫁进来的锦瑟将府里的消息告诉嫣然知晓。嫣然问道:“可知晓是哪几种香料?”
“她藏得很深,奴婢着实不知。”
李侧妃是王府里最想要孩子的一位,当嫣然嫁进来后,将住的院落调整到东边,和汝阳王侧妃侍妾居住的院落,中间搁着一道铁门,王府规矩晚上铁门必定上锁,这样任何人都无法用流言重伤表哥。
“不用理会李侧妃,每月分给侧妃妾侍的香料暂停,有人来问就说南洋的香料还没到,因香料很容易被人动手脚,王府不会在外面购买香料,让她们节省一些,过两个月,香料会补给她们。”
“喏。”
小丫头将茶盏收拾好,嫣然笑得意味深长,李侧妃给王爷准备的饭食都是有讲究的,她是想在继妃进门前,最好能有身子,但汝阳王···不知能不能承受住虎狼的香料,即便从李侧妃房里全身而退,新婚时对花容月貌的贞娘,不晓得会不会有力不从心之感。
另一宗继室通!奸的案子也很有趣,嫣然让人打听的消息是,那名继室非常风!骚,性子也很泼辣,在帝国虽然通!奸不是好事受道德的谴责,但官府一般不会判死刑,沉塘大多是夫家失了面子的宗族所为,官府对此睁一只眼闭一直眼,宗族处理不洁之妇,事后会向官府报备一声,官府会训斥几句也就不了了之。
”主子,香料不是昨日才···”
赵妈妈敲了敲锦书的脑袋,“笨丫头,一旦李侧妃动了手脚又被王爷察觉,推到世子妃身上,徒惹麻烦,世子妃是王爷的儿媳,总是关心王爷的侧妃妾侍算什么事儿?”
锦书低头认错,眼眸里满是对嫣然的敬佩,赵妈妈更放心了,心里默念,主子,世子妃比想象中的精明,世子无忧的。
嫣然笑容里有一分的苦涩,这些都是前生屡次碰壁后记住的教训,有两位妾侍就是她帮着着贞娘解决的,也许从那时起汝阳王对她更不待见。
京城府尹审判案子,许多人在外面围观,傅俊卿坐书案后面,先审得是继室继子通!奸一案,那名继室不过二十岁,生得花容月貌,一袭胭脂红薄裙包裹着姣好的身躯,体态风流,她的指甲上也涂抹着红色甲油,手腕一晃,用兰花指指旁边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子,唇边露出水性的媚笑:“大人,您看我们相配吗?”
“你···你个淫!妇···”老头子气得脸如同猪肝。
“我是淫!妇,你就是没有用处的废物,我也曾想过同你就好好过日子,但你今日一个小妾,明日一个通房的往回领,把你身子都掏空了,你又用下作的手段···我凭什么给你守着,凭什么不能找让我快乐的人?”
傅俊卿一拍惊堂木,“住嘴,不得在本官面前放肆。”
“如果是大人这般俊美的人儿,奴家当然不会偷!人,他又老又丑,妾室通房成群,凭什么让我为他守身如玉,以为他有银子就能让死心塌地的伺候他?”
女子知道是必死的,但她偷!人时早就想过事情败落的结局,她放得很开,说话也没顾忌:“姐儿爱少年郎,红颜伴鹤发鸡皮谁受得了?你以为我会无怨无悔的心仪你,你想得可真美。”
“咚。”那名老者被妻子刺激的晕过去了,外面围观的议论纷纷,“也是,哪有年轻的姐儿爱老丈的?”“没有银子谁看得上他?”
汝阳王带着斗笠隐藏在看热闹的人中,看着公堂上的女子,他绝不承认自己是老者,但一头白发,他又能年轻到哪去?贞娘比他小了一半,她会甘愿陪伴他?如果他还是以前风华正茂的汝阳王,此时他不会怀疑贞娘。
傅俊卿判了女子徒刑三年,女子咯咯的笑道:“让大人费心了。”她站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继子,“当初是你救了我性命,是我不要脸面的勾引你,是我给你下药才成就好事,一切都是我看上了年轻俊俏的你。”
“···母···”继子咬着嘴唇,母亲叫不出口,她比自己还小呢。
“一切都是我的错,同你不相干,与其死在池塘,不如给后人一个警示。”
女子一头撞上了柱子,血流了一地,继子握住她的手,愧疚后悔,为什么他不带着她远走高飞,明明就答应过她的,“一步错步步错。”
这宗案子无法说女子偷!人是对的,但深究起来,如果继子不在成亲前冒充其父相亲,她也不会嫁过来。至于另一宗继子杀继母的案子,继子只有一句话,“她背叛父亲,她该死,况且她伙同奸!夫杀了父亲,难道她不该死?”
傅俊卿了解了详情,第二日给陛下上了一道奏本,清流御史等等全部掺和进来,为了这件事朝堂上的大臣争论了三日,逐渐演变成一场孝道之争,最终皇帝采纳了傅俊卿的意见,继子徒刑十年。宣判后,皇帝将继子继母的关系划分的更明确,他们无血缘关系。
两宗案子在贞娘成亲前结束,贞娘听了判决后,淡笑道:“理应如此。”至于她心里是不是如此想,谁也不知道。
轰动整个京城的案子,汝阳王不可能不知晓,贞娘手指甲陷到肉里,是赶巧吗?她如何甘心活在娴娘的阴影下,她同娴娘有有仇的。
临嫁前的最后一夜,贞娘又用了药,将香饼放在荷包里,并将整瓶的香水都涂抹在身上,香气比以更重。她虽然相信汝阳王要她时必定会流血,但她只相信自己,因此贞娘准备了针,准备了一块染血的元帕,更准备了含有迷魂药的瓷瓶。
将这些东西分别藏好,贞娘靠在床榻上等待天亮,明日就是她成亲的日子,嫁得是一夜白头为情所困的汝阳王,贞娘阖眼,这不是她的选择,却是庶女能走的最好的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想厚脸皮的说一声,打算用七天的更新试试看能不能冲上金榜,都说不想当元帅的不是好士兵,桃子会努力保持一天六千字的更新,文文正好在高潮的时候,恳请姑娘们支持正版。再说一句,贞娘一直是很聪明,很谨慎的人,这一点不会因为嫣然重生了她就愚蠢了,她会检查自己的处女膜,在古代这相当于女人的生命,但是结果···汝阳王是渣了点,但他不是白痴,经过宛如的事儿,他最恨女人跟他玩心计,他们之间有得看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更新
因京城两宗案子的影响;汝阳王迎娶继妃的婚礼不如想象中热闹。故去的汝阳王嫡妃孟娴娘又是被皇帝表彰过的,其子已然封了世子;还深受陛下宠信,汝阳王又对发妻情深意中;遵娴娘遗愿再同孟家再结两姓之好;孟氏贞娘是顶着嫡长姐嫁进去的;外部环境如此,汝阳王府总不会大肆操办娶继妃的婚礼。
即便是继妃也是汝阳王名正言顺的王妃;高于王府众女之上,仅在嫡妃之下;下聘;迎娶做足了功夫;八人抬的大红喜停在贞娘的闺房前;一早换上王妃礼服的贞娘此时略感局促,水润的眸子闪过羞涩,不安等情绪,在宾客注视下,她走到孟老爷身前,规规矩矩的叩首。
“女儿多谢父亲的养育之恩,聆听父亲教诲。”
贞娘神色透着些许的委屈无奈,仿佛她嫁入汝阳王府是那般的迫不得已,宾客中也有低声交谈,“听说如果不是为了照料世子殿下,孟九小姐不想嫁去王府的。”
“我还听说,孟九小姐在下聘之前就坚决反对过,说是不想取代嫡妃,是孟老爷苦口婆心劝说,孟九小姐为了娘家,为了世子侄儿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曾经写过书信请汝阳王殿下另择高门贵女为妃,她愿意让贤,即便因为退婚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想做继妃呢。”
一名圆脸富态的妇人趴在身边人肩头说道:“我同你说,今早是孟老爷硬逼着她换上的喜服,听一闺阁女子哪能反抗父母?她生母和弟弟还在孟家,不是看着早逝王妃的面子,不是心软怕世子殿下无人照料,她断断不会应允的,孟九小姐万般无奈的嫁去汝阳王府。”
来孟府的宾客,贞娘都能说得上话,对贞娘也有几分的善意巴结,在她们口中贞娘是一个孝顺,懂事,明理,隐忍,敬重早逝嫡姐,关爱侄儿,为了家族,为了亲人牺牲了一辈子幸福的女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孟家绑着她上花轿呢。
来参加贞娘出阁大礼的柔娘,此时慢悠悠的看口:“九妹妹嫁得是汝阳王府吗?听你们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是我父亲推她入火坑她一不是妾,二有不菲的嫁妆,三进门就是一品正妃,四享受汝阳王府的富贵,五世子殿下已然娶妻,懂事明理,不用她抱着哄着,六···即便是我都得对她行礼下拜,七你们说得这些话,我怎么从没听过?你们比我孟家人还清楚?零零总总算上,我最弄不明白一件事,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柔娘清冷的眸子同贞娘相碰,她自从生了个小儿子后,身上时好时坏,但安平侯极为疼她,她有嫡子傍身,女儿为世子妃,柔娘日子过得极为顺心。柔娘是受女儿的委托,才会改变主意回娘家送贞娘出嫁。方才听到这些话,柔娘庆幸她来对了,孟贞娘着实太虚伪了,里子面子都想要,好像她为了孟家,为了世子牺牲一样。
贞娘神色尴尬,垂头轻声说:“我没觉得委屈,二姐误会我了。”
柔娘抚了抚袖口,说道:“我是不管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你只需记住一点不是因大姐早逝,你根本没资格嫁去汝阳王府。既然享受了王府的尊荣,就别一脸不在意富贵的样子,你摆出着清高的模样给谁看的?九妹妹,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虽然是继妃,只是比早逝的大姐矮一头罢了,在姐妹们中间,你是地位最高的,你是打算让我们羡慕你?”
“二真真的是误会了,我从来想过,都是一家姐妹,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我怎会如此想?姐妹之间贵在相互帮衬。”
柔娘起身,“我可不敢让你帮衬,既然天上掉的馅饼落在你头上,九妹妹可得拿好了,一味的拿乔,装模做样的只会让汝阳王殿下误会了,我添居世子殿下岳母,我的女婿受陛下重用,满朝谁不知晓他的本事?九妹妹别担心,他不需要你照看着,况且他身边还有世子妃,我那丫头不说多精明,但主持中馈是我手把手教导出的,受得最正统的侯门嫡女教养,同九妹妹半路上···不太一样。“
贞娘脸比喜服还红,庶女即便记在嫡母名下也是庶女,柔娘轻笑道:“我就不送你出门了,母亲最近身上比以往好了一些,我还得再去看看,没有操心的事儿,母亲会觉得轻便不少。”
柔娘撇下贞娘等人,从容的离去,贞娘死死咬着嘴唇,迎着宾客们嘲弄的眸色,她明明没安排这人说这些话的,她只是想让她们说几句讨喜的话,怎么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她们是来帮忙的?
贞娘神色变得同寻常一样,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出现过,跪着仰头道,“女儿定不负大姐所托,不辜负父亲厚望。”
宾客嘲弄的神色渐去,孟氏贞娘不简单。孟老爷说了几句,将盖头盖在贞娘头上,“好生孝敬太妃殿下,伺候王爷,照料世子殿下,切记得你的责任。”
“喏。”
贞娘抛开懊恼,尽量平复心神,想着将来的好日子,她不能让嫣然得逞,贞娘猜到方才应该是嫣然安排下的,婆媳永远是天敌,继子媳妇同她更是和不到一起去,嫣然那般敬重娴娘,她怎么会对自己友善?
她的责任就是代替姐姐守护世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怎可能毫无芥蒂,贞娘被王府派来的燕喜妈妈背起,送入喜轿中,直到听见街上有朝着看热闹的路人声音后,贞娘轻轻的撩开喜帕,打量着喜轿,四角镶金戴玉,垂着珍珠坠角,她手上下喜垫上面的刺绣也寻常绣娘可完成,即便只是一顶喜轿,可见汝阳王府的富贵奢靡。
贞娘不是为富贵心动的人,但她同样是女人,谁不想嫁给高帅富,贫贱夫妻百事哀,她纵是有牵绊手段,万般的柔媚,一样没施展的余地,贞娘手抓紧了喜轿帘子,偷偷的向外打量,抬轿子的八人全部穿着吉服,前面开路的是八盏宫灯,随后是身穿红衣的婢女捧着各种寓意吉祥的物件儿。
八位生肖不犯忌讳的妈妈首饰整齐簇拥着喜轿前行,道路两面亦有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拦住看热闹的人,贞娘哪怕再淡然,此时心中也不由得一喜,目光落在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王爷袍服的汝阳王身上,宽阔的肩背,威仪的气势···贞娘有些许的心安。
汝阳王头戴王帽,贞娘亦有意忽略汝阳王一夜白头的传闻,在她眼里汝阳王稳重成熟,又受过封建士大夫教育,即便娴娘留下了侧妃妾侍又能如何?贞娘悄无声息的放下帘子,盖头悄然垂下,她眼前一片暗红,“我是正室王妃,她们敢越过我吗?王府可不是不遵规矩的人家。”
汝阳王三十而立,她正当妙龄,不说是汝阳王最后的女子,她起码会在汝阳王心里留下一道痕迹,浪子回头的话,对最后最让他心动的女子总是宠爱有加的,贞娘会做好王妃这项工作,她同汝阳王只上床,不谈情。
贞娘嘴角自信的勾起,她会将做妻子的义务同感情分开,既不能太受汝阳王冷落,也不想一进门就专宠,一旦汝阳王主动靠过来,贞娘也不会将他赶出去就是了,他们之间只是权利于义务,不会夹杂着多余的感情。只是汝阳王发现她的美好后,钟情于她,她也没办法不是?她只能保证她不会爱上汝阳王。
“孟娴娘的前车之鉴,我岂会不你的后尘?情爱从穿越到此处,我就不会再有。”
不动情,不动心,汝阳王再有多少女人,贞娘也能心平气和过日子,将来有了儿女,她在世上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人,娴娘再如何算计她,她依然嫁入了汝阳王府做王。
花轿进了王府大门,只有正妃才可从大门进入,轿子很稳,但轿子在越过王府门槛时,贞娘心有所感的颠簸了一下,耳朵上的碧玺耳环晃动,贞娘笑容中了一分,外面燕喜妈妈道:“恭请王妃殿下出轿门。”
贞娘深吸一口气,她从庶女成为了当朝第一王府王爷正妃,仔细的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布置,贞娘扶着燕喜妈妈的手迈出了花轿,跨火盆后,她随着汝阳王前行,贞娘能看见眼前翻飞的蟒袍一角,是王爷,只有开国世袭王爷才能穿的蟒袍。
两人站定,先拜天地,再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贞娘叩拜时,见到汝阳王厚实的手掌,他搀扶她起身时,手指上的剪子使得她安心,王府还在汝阳王手中,世子赵睿琪做得是文官,帝国高参,但功勋传家的汝阳王府,战功是立足根本,战功是最扎实的,历朝历代除了开国之外,极少有文官是世袭王爷的,贞娘步入洞房,坐稳后,等待汝阳王挑开喜帕。
汝阳王接过喜婆递上的绑着红花的喜秤,在手中紧了紧,汝阳王同贞娘成亲前没再见过,他印象里的贞娘婉约柔顺,韧性果决,及笄后的贞娘不知晓变成了什么样,是不是比以前更出挑?有没有娴娘的···汝阳王想到了娴娘,一直期盼娴娘如梦,但直至今日她都不曾来看望过她。
“请王爷挑开喜帕,从此同王妃殿下称心如意,白首偕老。”
喜婆见汝阳王愣神,忙唱喏提前说着吉祥话,汝阳王甩掉脑子里的念头,娴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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