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对孟老爷的影响差了许多。缺少银子的贞娘只剩下语言优势了,但对贫苦的百姓,语言远远赶不上一碗米饭重要。
贞娘见收效甚微,对拉拢百姓扬名之事也就淡了。慢慢的关注起来种痘宫的达官显贵身上,可惜的是真正勋贵,手握权柄的朝臣来种痘宫的非常少,命妇们高高在上的傲慢,贞娘使劲浑身解数也难免被她们多看不起。
嫡庶在帝国是一道鸿沟,不是贞娘记在嫡母名下就能轻易跨过去的,她需要有人将引领进真正的贵妇圈子。曾经她对安宁公主抱有期望,但安宁公主最看重的女子是嫣然,对贞娘很是冷漠,安宁公主不需要顾虑贞娘的感受,想怎么做都成,贞娘在她面前屡屡碰壁。她唯有将目光放在旁人身上。
她容貌清秀,透着一股子宁静文雅的气质,为人处事却落落大方,毫不见庶出的局促,谈吐风趣优雅,有一手好针线,贞娘倒也得到了几名大家小姐的看重,但真正主持中馈的命妇却总是对她抱有戒心,不疏远也不亲近,无论贞娘如何讨好,如何的善解人意,都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而同贞娘交好的小姐们,回府都会被母亲教导一番,再同贞娘见面时,她总能感到生疏,亲近而不亲近,也许不是因为同汝阳王可能存在的婚约,她们不会再理会她。
就因为她是庶女,贞娘除了苦笑之外,就得承受命运的捉弄?贞娘不服气,她偏要活出个精彩来。
对汝阳王的关心,贞娘一直没放下,书信常来常往,贞娘也知道汝阳王府来了一位表小姐,汝阳王在提起表妹时,多有称赞,说她是一位可爱娇俏的妹妹。贞娘回信的时候自然对她夸了又夸,但言谈间提醒汝阳王,娴娘不会喜欢他同表小姐太亲近,祈求汝阳王让姐姐娴娘开心的度过最后这段日子。表小姐汝阳王还能相处很多年,但娴娘却没多少日子了。
贞娘这封信送出去,很快得到汝阳王的回信,汝阳王说,贞娘是他见过最善良,最大度的女子,汝阳王对娴娘突然的大度很困惑,娴娘对表妹非常的好。
看了汝阳王的信件后,贞娘心里明白娴娘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汝阳王,但她也有些怀疑,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了?古代女人有现代人的决绝?贞娘不管娴娘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汝阳王回信说。
‘就是因为姐姐对表小姐好,王爷才应该多陪陪姐姐,她是有口难言,王爷不妨在姐姐面前多提提表小姐,姐姐的性子我知晓一些,最是刚烈不过,没准王爷激她,会让姐姐亲口说出对王爷的情爱,我···真诚的希望王爷能善待姐姐,真心的希望大姐姐能活下去,即便我同王爷今生无缘,也想王爷同大姐姐幸福。’
贞娘如愿的得到了汝阳王怜爱,感激,汝阳王在娴娘面前大演恩爱秀,贞娘不信曾经深爱过汝阳王的娴娘能平淡如常,贞娘心中对娴娘有愧疚,如果不是她将自己扯进来,不是她种种的刁难,贞娘又怎么会落入这种地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不过是绝地反击,转生为庶女的她不想再被娴娘压制,她想过安稳自在的日子。
嫣然轻轻推开贞娘,平静的问:“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争吵了?贞姨母子在种痘宫修行,我好心好意来看望你,被陌生人挡住去路,贞姨母不说帮我,刚一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我争吵,我还不如一陌生的男子。”
以前嫣然会忽略过去,但现在不会了。贞娘一出场就用自己的无理取闹来陪衬她的懂事?嫣然怎么可能让贞娘如意,瞄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子,又瞧出贞娘有些错愕,料想没想到嫣然会反击,戳破她的心思,嫣然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是不认识他的,但他方才的语气仿佛种痘宫他做主似的,贞姨母在种痘宫修行难保不会同她相熟,方才我说的话让贞姨母难办了吧,他既然是你的熟人,我原谅他的无礼。”
贞娘说:”嫣然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我怎会认识他?在种痘宫修行是需要避讳的,同我有口无心倒也无妨,在外面你更应该谨慎,需知晓女子名节是最重要的,往往以为一句有口无心的话,会逼死一名好人,嫣然你是侯府的大小姐,骄纵些无伤大雅,但不能伤害别人。”
她苦口婆心的劝着嫣然,全然的为嫣然着想,贞娘的做派,让嫣然很是恶心,在她开口反驳前,贞娘笑吟吟的说:”好了好了,我晓得嫣然是最善良的女子,你还不懂事,往后多注意些就成了。”
贞娘宽容的凑近嫣然,仿佛长辈般的慈爱,“你总会懂事的,明白事理的。”
嫣然甩开贞娘的手,“您这种懂事,我宁可一辈子不明白,今日我看了你的言谈举止,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指鹿为马,什么是厚脸皮,”
嫣然的不客气,使得贞娘身躯轻颤,虽然面纱遮面,但身上的委屈难看表现得恰到好处,贞娘转过身,对那名那男子弯了弯膝盖,柔声说:“让您见笑了。”
贞娘之所以对他客气,嫣然也明白一些,贞娘看人很准,嫣然受娴娘同安宁公主□,前生今生生长在权贵之家,她同样嫩看出眼前的中年男子非等闲之人。
贞娘是从不走错一步,但也不会错过一分机会的人。嫣然皱眉想了一会,突然见到男子腰间挂得荷包样式···不是帝国的,他不是大明的人,这种样式如今的贞娘接触不到,但她听娴娘说过帝国周边的皇族。
”原来是南诏国摄政王殿下。”嫣然语气里带着一分的嘲讽,“你大驾光临种痘宫···同再此修行的孟九小姐认识?”
南诏国摄政王慕容商,贞娘忍不住的好奇,他就是慕容商?南诏国一直是大明的番邦属臣,据说风景极美,南诏国土也就有大明三个行省大小,但民风淳朴,喜好和平,而且百姓生活富庶,每年去南诏国游玩的人很多。
奇怪的是帝国这么多年,四处征战吞并了很多番邦,但始终对富庶的南诏国很友好。南诏国也将皇太子派到都城学习,说是学习,但其实是质子,如今的摄政王慕容商是唯一一位不是皇太子而做过质子的南诏皇子。
慕容商年轻时俊秀非常,同如今的玉郎一般,才学,容貌都是顶尖的,曾经风靡整个京城,他原先是来京城游玩,但不知怎么他当着帝国皇帝的面恳求留在京城,说出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最终感动了皇帝,放他的兄长皇太子回南诏,他留下在京城。然三年后,慕容商悄然离开京城不知所踪,最让人意外的是当今陛下竟然不曾问责南诏国,也不曾再让南诏皇太子如京为质。
等到慕容商再出现的时候,正是南诏内乱之时,他领兵平定了诸皇子叛乱,南诏皇帝也就是他皇兄病逝前想要传位给他,但被他婉拒,后辅佐尚在襁褓中的侄子登基,他也成了总领南诏国的摄政王,每年向帝国纳贡,慕容商以武功平定了南诏南边的数十个部落,可谓开疆拓土。在他治理下,南诏越发的富庶,如此人物···竟然会来种痘宫,实在让人意外。
慕容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荷包,“安平侯府大小姐果然好眼力,同令堂一般聪敏。”
嫣然错愕,贞娘也满是不解,柔娘认识富有传奇色彩的慕容商?前世嫣然可从未听过这事,慕容商在嫣然记忆力也没再踏足帝国都城。
”离开京城十余年,物是人非花已落。”慕容商感慨道,却见嫣然转身要走,慕容商叫住她,煞是有趣的问道:”方才不知本王身份离开有情可原,你如今既然知道了,还无视本王?”
嫣然停住脚步,同样笑着说:“无视您又犯了那一条帝国律例?尊敬您的称一声南诏摄政王殿下足以,本人是帝国子民,不需要讨好属国一王爷。”
慕容商神色凝重,手扶着腰中的长剑,“虽然你不是南诏子民,但本王想杀了你料想不会有人为你说话。”
“摄政王殿下,你敢吗?你敢光天化日之下拔剑杀我?只因为我没巴结奉承您?可别忘了您现在脚下站的地方不是南诏,而是大明帝国。”
慕容商突然问道:“你很得汝阳王王妃欢喜是不是?”
嫣然却看了一眼旁边贞娘,南诏摄政王不仅认识柔娘,应该也认识娴娘,嫣然轻笑:“您说得什么道理?我必须得大姨母喜欢?每一位以大明自傲自傲的百姓都说得出这番话,你太高看自己,小看大明的百姓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的,桃子昨天不是不跟新,晋江又抽了,中午桃子断网,郁闷死了。
☆、第一百零一章 更新
嫣然如何都不会让人误会忠贞的娴娘;无论眼前的南诏摄政王是否认识娴娘,嫣然不会给贞娘借题发挥的余地。
贞娘不懂大明帝国百姓的骄傲;她即使知晓此大明非彼大明,但在后宅不出门的庶女;去书房找书看的机会都不多;贞娘会自动把大明帝国当做古代的一个历史背景;她从不知道帝国百姓如此骄傲;如此以国为尊。
她偶尔翻过的书本也曾有过记载,但贞娘以为是文人的修饰;从没明白过眼下的大明帝国。眼前的南诏国摄政王···贞娘还是想到了娴娘。
慕容商脸上的冷然尽去;大笑说:“大明帝国的小姐都同你一样?十几年未回大明还是如此。”
“她们比我好,我脾气太倔了。”嫣然想了想说道:“摄政王殿下在京城住了三年,认识的人很多;十余年过去了,早已经物是人非,殿下亲自出使大明,一切小心为上。”
“你是太倔强了。”贞娘不赞同的摇头,“请摄政王殿下去侧殿歇息,我命人给您准备茶点。”
“种痘宫后院的清泉冲泡茶水,十分的甘甜,您不放品尝一番。”
贞娘大方从容,如同好客的主人一般,既不会在慕容商面前显得谦卑,又同嫣然的倔强不同,显得很有礼貌。对比方才不知慕容商身份时的拘谨,贞娘言谈间多了几分的自在。
慕容商能感觉出贞娘的示好,但这种示好并不让人厌烦,虽然看不清真娘的容貌,但从举止上可看出眼前的没女子应该是一位清秀的美人,如果寻常时候,慕容商愿意欣赏贞娘,但嫣然的倔强骄傲才让他想要亲近,嫣然话语中的警告很浓,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孟娴娘的近况。
身为南诏国的摄政王他身上同样担负着责任,南诏同大明的关系,世上的人鲜少知晓,慕容商想向嫣然打听娴娘境况,亦想向贞娘探听种痘一事,南诏国最大的隐患便是天花。
“不知···”
“恳请殿下免开尊口,想要了解种痘之事请向当今陛下提交国书。”
嫣然阻止了慕容商的想要说得话,对贞娘说:“你肯为殿下沏茶,不知可否给我一杯茶水喝?”
“嫣然。”贞娘故作生气的说:“同我还需要如此客套?我亲自给你烧水泡茶,咱们之间不必这么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有什么烦心事你也别闷在心里,我虽说赶不上大姐姐聪慧,但咱们年龄相近,我比她们更理解你。”
前生就因为贞娘这句话,嫣然什么都同她说,什么都询问她的意见,不是说贞娘没说过一点有用的,但嫣然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们虽然年龄相近,但彼此性子不同,你也不可能理解我,我今日来种痘宫是听说了一个消息,表哥同傅俊卿并列为本科头名,皇上说十年之后再以他们的成就定谁是状元。”
贞娘满眼的喜悦,身上洋溢着暖阳般的温暖,“这可真是大好事,世子殿下实在是太争气了,大姐姐得欢喜成什么样?阿弥陀佛,世子殿下转运了呢。”
慕容商听见世子的高中,是娴娘的儿子吗?她生的儿子如此的出息,娴娘因钟情于汝阳王嫁入王府,他始终忘不掉在牡丹花旁边舞剑的骄傲女子,十几年她依然鲜活在他记忆里。
“表哥高中不是运气,是实力。”
“啊,是我说错话了,世子殿下同傅公子并列当然是实力。”贞娘俏皮的眨眼,“嫣然别生气,是我说错呢,世子殿下年方弱冠就能有此成就真真是好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我不这么认为,表哥苦读才有今日,运气都是小人的把戏。”
贞娘摇头说:“光有真才实学没有运气,照样熬不出头,如果不是大姐姐求皇上赏了世子殿下举子的身份,他哪有今日?这就是运气。”
“陛下不准的话,表哥照样可以高中,府试,乡试一级一级考上去罢了。”
嫣然对贞娘针锋不让,“我最不喜欢总是有人说表哥高中是运气,他们根本没看见表哥的苦读,只看到他是汝阳王世子的尊位,从不知道表哥为了当好世子做了多少?有些人···看不上大姨母,不知道背后如何编排她,同样不知道汝阳王府能有今日的富贵,不单单是依靠汝阳王殿下。”
“不同你争,我去烧水冲泡茶叶去。”贞娘对嫣然犹如孩童般宠溺,“还有几样点心,都是你爱吃的,嫣然你且等一等,点心是我亲自烤制的。”
贞娘向慕容商歉意的笑笑,“如果她冒犯了您,恳请殿下不要见怪。”
贞娘从容的离去,转过大殿后,让云儿去角落了听着动静,在种痘宫中她还是能做到的,直觉告诉她,慕容商并不简单,摄政王?贞娘看着水壶,南诏皇帝会容忍摄政王多久?在她记忆中摄政王总是没有好结果的,等都皇帝羽翼丰满,便是他的末路。
“本王认识她。”
“谁?”
嫣然装傻,慕容商不以为意,“刚开始本王叫住你,是感觉出你像她,但现在本王知晓错了,你不是她。”
“殿下当世上还能再有汝阳王王妃?”嫣然眼里闪过一分不屑,眼角的余光扫过种痘宫的角落,这里是贞娘的地盘,让随从打听消息很方便,“汝阳王王妃天下皆知,殿下记得她不奇怪。”
“不单单是···”
“敢问殿下此处哪?”
慕容商神色尴尬起来,嫣然笑道:“因此殿下大可并不必如此,您心中装着南诏国。”
嫣然不再理会慕容商转身去了偏殿,回去立刻将这件事告诉给大姨母知晓,嫣然一点都不好奇难慕容商同大姨母的关系,像大姨母那样的女子,有男子倾慕很正常。
“嫣然,尝尝看。“
贞娘将点心推给嫣然,左手扶着袖口,后手举起茶壶,水流精准的倒在茶杯中,八分满,“没好茶叶,嫣然就当尝个新鲜吧。”
嫣然端起茶杯,瞧着茶杯里悬浮绿茶,淡淡的茶香中泛着一丝味儿,“你可知我今日来做什么?”
贞娘已经摘下帽子,酒窝里盛满了笑意,喝了一口茶:“我很喜欢嫣然的性子,一直想同你结好,可你总是对我有敌意,我们不能像是以前一样?”
“贞姨母如果不想着做汝阳王王妃,我也许···不,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再同你亲近。”嫣然将茶杯放在她桌上,看着贞娘认真的说:“我怕,更厌烦这种一句话得思考你本意的交锋,哪怕现在我很渴,都不想喝你冲泡的茶水,不想吃这些看着很好的看的点心。”
“没有我,一样会有旁人做王妃。”
“但她们不是你。”嫣然唇边噙着苦笑,不站在她对立面永远不知道贞娘多恐怖。
贞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手拿起嫣然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水面上茶叶,仰头喝了的大半杯,“嫣然,我从未想过害你。”
嫣然看着贞娘,如果不是有前生的经历,嫣然永远不会想到贞娘会有如多的心思,“无论你想不想害我,我们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你有你想要的,而我有我想保护的。”
她绝绝不会准许贞娘再伤害表哥了,嫣然苦笑转为得意,“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大姨母注定被人记住一辈子,继妃如何都抹不去她留下的光华,谁都不行,哪怕是你。”
“你做了什么?”贞娘心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