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您···您就不改主意?”
娴娘洒然笑道:”多活几日和早亡几日对我来说没多大的区别,有时候活着的人争不过死人,宛如不就是例子?我活着的时候希望王爷能懂我,知我,但他却让我失望透顶,我就快死了,支撑我一辈子的倔强骄傲也该放下了。“
娴娘的目光落在庭院里,柔柔的说:“为了琪儿,我得让王爷记住我一辈子,让大明帝国的人记住汝阳王妃如何的风华绝代,贞娘做得再多也赶不上我,王爷一旦打算废了琪儿,他无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长时间没码字,手有点生,调整过来会多更新的,见谅,保持日更中。
☆、第七十九章 回京
嫣然去参加宫里的簪花宴会后;虽然不像成名已久的名门贵女一般才艺尽显;但嫣然凭着一曲涅槃凤凰吟;完美的演奏出浴火重生展翅高飞的凤凰之姿;哪怕在古琴的技法上稍欠火候,但在乐曲的意境把握上无人可比。
不是谁都有涅槃重生的机会;嫣然可以说得上一曲扭转了世人的印象。嫣然又一直陪伴在安宁公主身侧,使得嫣然备受重视,一向对名门贵女不假辞色的皇后娘娘;对嫣然却关爱有加;频频的同她说话,更奠定了嫣然的地位;旁人问起安宁公主;是不是嫣然是她的徒弟,安宁公主遗憾的说,“我是想收下嫣然,但能做她师傅的唯有汝阳王王妃。”
嫣然得到了前生一直想得到的世人认可,她回府里后,不见任何的喜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遍一遍的弹奏长相思,柔娘站在门口听了一会,摇头叹息的离去,嫣然长大了,却也多了许多的烦恼,有时柔娘宁可女儿像是原先一样,永远不知道世上的艰辛。
从娴娘手里接过管理王府大权的汝阳王太妃也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她也没完全摒弃娴娘制定下的规矩,毕竟在娴娘手中汝阳王府富庶尊贵,并且逐渐成为京城第一名门,她知晓轻重,除了发作几个往日看不顺眼的下人之外,同娴娘主持王府没太大的区别。
如今王府在手,不用看儿媳妇的脸色,汝阳王太妃感到分外的满足,她今时今日才算是宝塔尖尖上的人,因丈夫不信任她,越过她将王府交给娴娘,如今对她来说十几年的郁气终于是平复了。
心平气和眼界自然会更高一层,太妃心心念念的是让王府永远的富贵,如此她也不再同娴娘制气,对娴娘给孙子选中的嫣然也不再一万个看不过眼儿,尤其是听说嫣然得帝后喜欢,安宁公主看重后,太妃也不过分的坚持赵睿琪必须娶文家小姐了。
她只有赵睿琪一个孙子,做祖母的哪有不疼惜嫡孙的?以前因对娴娘有心结,知道孙子拉拢不过来,对孙子有些冷淡。最近这些日子,赵睿琪不仅身体状况上大为好转,读书骑射也越发出众,赵睿琪有空时会陪伴在太妃身边,陪着她打牌,闲话家常,祖孙二人亲密上一些,闲谈间赵睿琪会说起嫣然的好处,太妃慢慢对嫣然少了一分偏见。
在赵睿琪口中的嫣然,活泼,天真,孝顺,带人真诚,虽然太妃始终认为嫣然做世子妃差了点,但旁边的陪了她很多年的老妈妈劝解她:”如果世子妃事事不用您操心,您哪有弄孙的乐趣?”
太妃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像娴娘一样,哪有她说话的余地?文家小姐看似温婉恭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嫣然容易让人看透喜怒,总好过阳奉阴违的强,最重要的是嫣然能给汝阳王府带来帝后的关注,这一点尤其是让太妃满意。
虽然她没有立刻表态,但有时她会命人给嫣然送去一些小玩应,那位开解太妃的老妈妈事后从赵睿琪手上得到了一大笔银子,并且赵睿琪出面解决了她儿子惹上的是非。
娴娘听说后,欣慰的笑了,赵睿琪不再是一味的宠溺嫣然,他真正明白了保护的含义。
半个月后,汝阳王处理了江南的事情,并且定下了明年迎娶侧妃的事情后,他带着救命恩人进京。
在娴娘面前,汝阳王面露一丝羞愧,解释说:“不是本王不信守承诺,实在是她救了本王,原本打算将她留在家里,迎娶侧妃后再抬她进门,可她娘家···本王实在是不放心。”
娴娘隔着琉璃珠帘,瞄了两眼垂头默立的少女,病弱的身体靠近垫子里,眸子里闪过兴趣,“她是求着王爷带她回来?”
“不是。”
汝阳王着迷的看着更显得柔弱,让他心生爱怜的娴娘。离开京城后,他想过贞娘,但更为思念命不久矣的娴娘,她是多需要他的保护,好强一生的娴娘临终前展露出的柔弱使得汝阳王眷恋,也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怕娴娘误会他,汝阳王解释道:“她执意留在娘家,只是低泣的恳求本王莫要忘记她,毫州多刁民,本王不放心她父母,担心将她另配旁人,怎么说她对本王都有救命之恩,为本王吸允蛇毒,算是本王的人了。”
珠帘后面的少女听见此话双膝跪地,恭谨老实的垂下脑袋,声音颤抖:“奴婢不敢求能做王爷的夫人,恳请王妃殿下准许奴婢伺候王爷,王爷对王妃情深意重,奴婢不应该奢望···只是当时情势所迫,奴婢无法眼看殿下中蛇毒身死···不是王爷对不住王妃殿下,是奴婢让您们为难了。”
她水气缭绕的眸子抬了抬了,恰到好处的无悔无怨的目光投在汝阳王身上,瞧出汝阳王对娴娘的关注在意侯,少女的眼里多了几许默然,又带有一分果然王爷是痴情人的赞叹,娴娘眯着眼睛,轻声说:“毫州不仅多刁民,还有许多的痴情怨女,王爷不就碰上了她?”
汝阳王道:“娴娘,是本王的不是,将人带回来没同你说一声。”
这话是给她解释的吧,娴娘对她的兴趣更浓了,抚了抚裙摆,娴娘说道:“抬头我看。”
“奴婢见过王妃殿下。”
入目得是一明艳动人的少女,比不得府里姨娘的肌肤白皙,但却多了几分矫健之姿,能设局将汝阳王困住,娴娘对她的未来很看好,以她的心智,够贞娘忙乎一会了,她会比贞娘早陪伴汝阳王将近三年,又有救命之恩的大义在,她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扫除的人。
“你救了王爷一命便是救了我们一家子,一旦王爷有个三长两短,王府会塌了的。”娴娘说得很感性,汝阳王握住了娴娘的手,安慰道:“我没事。”
娴娘说:“我先将你安排在王府住下,先学学王府的规矩,不是我看不起你,毕竟你伺候的人是汝阳王,我会让人好好的教导你,等侧妃入门后,你就是王爷的夫人,虽然委屈了你,但将来你生个一男半女的,王爷也好,继妃也罢都会给你请封的。”
“王妃殿下。”
她么想过眼前的王妃会命不久矣,当见到娴娘时,她有了一分的后悔,在耀目牡丹下,哪里还有她的光华?王爷会很容易忘记她的。
“奴婢愿意伺候王妃殿下。”
“罢了,你有这份心就成,你伺候好王爷,学好规矩是正经的,王府上还有几位姨娘,过两日我会安排你见见她们,你同她们是不一样的,你不仅是王爷的恩人,也是我们的恩人。”
娴娘大度的笑笑,吩咐:“打开我的私库,拿出十匹锦缎,十匹蜀锦,四套头面首饰,六斗珍珠坠角,那对我出嫁时得的夜明珠也给了她,算是我的感激之意。”
“奴婢···奴婢叩谢王妃殿下大恩。”
“你领着她去拜见母亲,恳请母亲给她安排住处。”
“遵命,主子。”
等她们离去,娴娘对汝阳王歉意的说:“府里多亏母亲帮我分担着,母亲让我安心静养,连晨昏定请都免了,每日派人来询问我的状况,我真真是对不住母亲,本来她应该安享晚年的,却还得为我操心。”
“母亲不会怪你。”
娴娘垂下眼帘,睫毛盖住了眸子,“王爷一路辛苦,先去落玉岛歇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娴娘。”汝阳王抬起娴娘的下颚,怜惜的说道:“你还是这般倔强,本王留下可好?”
娴娘睫毛毫无生气的垂着,“我的身子伺候不得您。”
汝阳王离得她越发的近了,嘴唇几乎贴在她消瘦的脸颊上,”我陪你说说话,娴娘,我想陪着你。”
娴娘手心是冷汗,抓住被褥,强压下恶心,飞快的撩了一下眼睫,“我不能讲病气过给您,王爷,您去歇息吧。”
娴娘挣脱开汝阳王,背对着他躺下,喃喃的说:“我累了。”
汝阳王站在床榻前,看了娴娘许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娴娘脸颊满是苦涩的泪水,走进来的妈妈心疼的说:“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
“原来装神情没有那么困难,你看我演得多好?”娴娘擦拭去泪水,笑道:“他这一辈子才是最可悲的,我虽然最后失望,但起码知道什么是真情,他喜欢过我的,我不是单相思。”
“但我去后,留在他身边的女人,有谁对他是真心的?贞娘求得一个能给她安身立命的人,他带回来的救命恩人求的是王府富贵,那两名侧妃不是家族的话,也不会肯嫁进来做侧妃。”
“可悲的汝阳王,如果没王爷的身份,他还会剩下什么?”
“主子。”
娴娘笑了:“假意永远真不了,我真心期望他能有弄明白那一日,可惜我看不到了,如果你见到了到我坟前说一声···不必了,我对他无情无恨,无念无怨,如果真有来生,他就是不相干的人罢了,他再也影响不到我。”
汝阳王回京,拉开了汝阳王妃一生中最灿烂,最炫目演出,她成为被后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桃子不想更新,是晋江抽得没心情,理清楚大纲,调整码字的感觉,桃子喜欢娴娘,期待她最后的辉煌吧。尽量保持日更。
☆、第八十章 父子
娴娘睡得安心;在落玉岛住着汝阳王辗转反侧睡不踏实;即便阖上眼睛;他也能看见娴娘;汝阳王翻转身体,外面值夜的下人问道:“王爷是不是用茶水?”
汝阳王坐起身;披上了外衣说道:“你不必进来。”
“诺。”
他下了床榻,走到圆桌边,倒了一杯微热的茶水;轻轻抿了几口;以为忘却的往事重新涌上心头,新婚时他惊艳于娴娘的明艳动人;曾经同她琴瑟和鸣;他们在一起有着说完的话,后来他统兵出征时,曾经对娴娘难分难舍,他还记得娴娘笑着对他说,‘祝王爷得胜凯旋,王府一切有我操持,王爷且安心。’
他不知道旁人出正时,妻子会说什么,但娴娘一点不像对他有不舍之情,后来他疆场失踪,娴娘金殿明志,天牢生子···以及帝国属国王子对娴娘的痴恋···一切都压在他心口上,他躲避娴娘,温婉以他为天的宛如来到他身边,娴娘并不需要他,有他没他,娴娘照样过日子。
有了这份认知,他同娴娘之间频频的争吵,本来他的战功是独一无二的,但娴娘的作为,旁人总是说,他娶了个好王妃,听得多了,他更为疏远娴娘,想着看看没有他的宠爱支持,娴娘会不会服软,知道他无可替代。
娴娘当初的作为逐渐平淡,他至今没等到娴娘服软,汝阳王不得不承认,娴娘永远不会在他面前低头,哪怕她病体沉重。汝阳王心疼起娴娘的倔强,越是想要靠近她。
一整夜,汝阳王睡得并不安稳,早早的起床熟梳洗,收拾整齐后,去给太妃请安,在太妃院落门口,遇见了练剑后的儿子赵睿琪。
“父亲安。”
汝阳王在江南时也找过名医诊脉,大多说他可以绝了子嗣的念头了,他便装前去求诊,名医知道他无子后,委婉的建议他,可以考虑过继。
“琪儿。”
赵睿琪成了他承嗣的唯一儿子,汝阳王对他少了心结,他以前之所以不喜欢略显病弱的赵睿琪,最根本原因是儿子的病弱早产是他来带的,在面对赵睿琪时,他有愧疚,而且汝阳王府世代从军,文雅的儿子会断了王府的传承。
但现在在汝阳王心里,血脉的延续比王府的传承更为重要,他回京后也看出赵睿琪的改变,儒雅依然,但却少了体弱不足。
赵睿琪练剑后,身体比以前结实,脸上也仿佛抹上一层淡淡的小麦色,少了苍白。
“你能拉开几石的弓?”
“回父亲。”赵睿琪在汝阳王面前毕恭毕敬,远没有面对娴娘时的随意,“八石。”
赵睿琪练习射箭的日子他还记得,这么短的日子就能拉开八石的硬弓,汝阳王惊喜的说:“好,琪儿进步不小,来,为父亲亲自教导你射箭。”
“是,父亲。”
父子两人来到王府的练武场,赵睿琪从小一直期盼着父亲的看重,但每次都失望,能得父亲指点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赵睿琪屏住心神,射出的几支箭都正中把心,汝阳王乐开了怀,“好,琪儿射得好。”
赵睿琪虽然略显得稚嫩,但汝阳王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语重心长的说:“光练习骑射可为将领,研读兵法才可为帅。”
“儿子记住了。”
“你射箭的姿势有瑕疵,用力不小,但入箭靶的力量不够,在疆场上穿不透敌人的盔甲。”
汝阳王脚尖挑起硬弓,搭上利箭,将弓拉成满月,扣动弓弦,砰,利箭没入了把心,箭靶摇晃向后到去,赵睿琪敬佩的说:“父王才是神射。”
“想不想学?”
“恳请父王赐教。”
汝阳王将儿子揽到胸前,手把手的教导他如何用力,手肘应该放在什么高度,赵睿琪一点就通,汝阳王教导的兴趣更浓了,他们父子的关系无形中被拉近了,汝阳王看出赵睿琪的进步,颇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之感,说道:“照此练习下去,琪儿很快会赶上我。”
赵睿琪眨去眸底的冷意,心悦臣服说:“那还得很久很久,能得父王八分足以。”
汝阳王笑道:“没志气,圣人教导过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要有志气比为父强才是。”
“儿子一定努力。”
汝阳王领着赵睿琪见太妃,路上时关心起他的学业功课,也不再是一味的严厉不准许他研读经史子集,他甚至将朝堂上一些事情深入浅出的讲解给赵睿琪听,赵睿琪收获了宝贵为人处事的经验。
太妃对父子同来请安是高兴的,儿子孙子是她最大的依靠,留了他们父子用膳,父慈子孝的场面,使得太妃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道。儿子孝顺,孙子也很孝顺,她又拿着王府的管家大权,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母亲,父亲每日会教导我一个时辰兵书,一个时辰箭法。”
娴娘手中拿着犀牛角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垂在胸前的发辫,从镜子里娴娘看出儿子的愧疚,娴娘转身,说:“儿子到娘身边来。”
嫣然是赵睿琪唯一想要保护怜惜的人,对母亲,他唯有敬仰,蹲在母亲膝前,“娘。”
在被父亲冷落的时候,娴娘告诉他,父亲不是不喜欢他,是愧疚,是无法面对他,哪怕娴娘同汝阳王争吵的再凶,她从未在赵睿琪面前说过汝阳王一句不好的话。
当年娴娘金殿明志的风声也是她让人压下去的,可父亲···赵睿琪手盖在母亲膝头,父亲到底错过了多少?
“儿子,我同你父亲的恩恩怨怨牵扯不到你身上,你是你父亲的骨血,敬佩他是应当的。”娴娘放下梳子,手心滑过赵睿琪的脸颊,眸子温润却有着极为明亮的光彩:“我孟娴娘看上的男人,又怎么会庸才?”
“总不能因为他负心薄幸,亏待了我,便让你们父子反目结仇,嫁给你父亲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为我的选择后悔,他的骑射,他的统兵之法,远非寻常将领可比,当年风华正茂的他,是让我眷恋爱慕的人,只是···只是他不是我的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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