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红衣的伤势真的好了很多,创口已经开始要结疤了。红衣身子一好,便再也忍受不住,坚持要去探视众人,大将军等人拗不过她,只能同意。
红衣一看到靖安,就又想起了大将军的话,又想起了楚一白这两日来的细心体贴举动,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躺在床上的靖安看到红衣来探望他极为高兴,红衣再三留意,感觉他谈笑间与往日也无不同。而萧云飞依然还是那个老样子,对红衣谨守礼节,一口一个属下,没有逾越本份的举止。
红衣探视过众人后,终于认定大将军是多心了,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动了心呢?
时间过得极快,众人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萧云飞与来喜儿已经上差了。而靖安与贵祺也早早各自回自己的府中调养了,郡主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连红衣没有回楚府去住,二王爷等人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
红衣与楚一白之间有些不自然起来——只是红衣一个人不自然了,所以她没有再去楚府中做客。而经过这一段时间,军中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把二王爷等人拿下了。
现在,大将军与楚家父子就等皇上的旨意,或是二王爷等人的举动了——如果他们敢反,那么立时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京中平静了起来,文武百官之间好似也融洽了很多。朝堂之上议事也没有再发生过,一定要争个脸红脖子粗才能罢休的事儿。看起来京中是一片祥和,但是平静的表面下暗涛正自汹涌。
倒是李府出了新鲜事儿,贵祺的两名妾室居然红杏出墙了!一时间这倒成了贵族间的笑料——贵祺虽然已经贬了,可是他们李家的侯爷爵位还是保留了下来,李氏宗亲依然认可英儿的身份,所以高门大阀的贵族们闲聊间,有时也会提及李府的事情:这可是绝好的反面例子,用来教育子侄再好不过。
李府的两名妾室的名字,贵族们都打听了出来:一个名香,一个名秀,香、秀二人一时间在京中名声大噪。
明秀身子早早好了,可是她想哄贵祺能够回心转意。可是贵祺却日日不在家中;后来,贵祺受伤后回家了,却是要人日日药啊、汤啊的伺候着,她哪里有这个耐烦的心思?再者,她得知贵祺是为了红衣差点儿把命搭了进去,她更是心里不痛快。
钱府的二夫人同明秀交情越来越好,不时的走动走动。三来两去,在二夫人的有意为之下,明秀同二夫人的一个表哥好上了,两个甚至有意要私奔逃到外地去过夫妻的日子。
香姨娘昏迷了许久后,在贵祺嘱咐了要延医诊治下,她也醒了过来,调养好了身子后日日无所事事,也是无聊的紧,想找说话地人也没有——二夫人同明秀交好,香姨娘当然也就和二夫人不冷不热了。
香姨娘也听说了贵祺受伤的缘由,再加上现在李府的情形,她自好了以后,对贵祺的心少了大半儿,李府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了。
也因为如此,香姨娘身子大好后日日都懒懒的,看上去倒像是真的老实了,老夫人看她似乎踏实了一些,便让她帮忙处置一下铺子的帐目——银钱当然不过她的手,老夫人实在是忙不过来。贵祺原本说不用老夫人再费心,可是没有几日贵祺便常常被魏明拉出去,家中的事情还得由老夫人拿主意。
谁知道,香姨娘就这样和铺子里的大掌柜好上了,而且好得蜜里调油,那大掌柜的已经闹着要休妻了——虽然他不能明娶明秀,但这也是表示一把忠诚不是?
香、秀二人的所为把老夫人气得病倒在床上好几日,她实实在在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最后连妇道都不过守了:香、秀二人让她把老脸丢尽了,是她做主为儿子娶得亲,可是儿子却因她们把家败光了不说,而且还把男人的脸面也丢了一个干干净净。
贵祺现在的想法与原来有些不同了,他原本不想送香、秀二人进官府——毕竟不是自己糊涂也不会迎娶这两个女人,如果她们不嫁自己,也许她们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但是,贵祺在查香、秀两个人的事情时,她们原来对红衣以及孩子们所做的事情都浮出了水面,并且,贵祺发现香姨娘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
贵祺想起了很久以前红衣说过的话,他不只是悔啊,他更加的恨,不是恨旁人,而是恨他自己。
贵祺最后只能决定把她们交与官府处置:如此做,她们是必死无生了。
老夫人没有回护明秀二人,还冷冷地道:“平白被你们污了我们府的清白名声儿!”
明秀听到老夫人的话后急怒攻心,她指着老夫人与贵祺就骂了起来:“我们污了你们府的清白?你真当你们府还是干净的不成?你以为你是什么尊贵的夫人不成?你真以为你当年的所为没有人知道吗?老侯爷为什么只有这么一个不成气的儿子?为什么?你说啊,你敢说吗?”
老夫人听到明秀说出来的话后脸色大变,急急喝骂着婆子们把明秀拖出去。但是明秀哪里肯乖乖的就这样去死?她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才行,她的叫骂使贵祺还是听到了诸如下药之类的话。
明秀二人还没有来得及送官呢,便有人打上了门来:香姨娘的母亲带着人哭闹着就闯进字李府。
香姨娘的母亲早就到了京城,她接到了自己表姐(老夫人)的信儿后便亲自上京了:还有一个女儿在宫中呢,她也不只是为了一个香姨娘而来。
表姨太太气冲冲的进了李府大闹了一场,指着老夫人道:“如果你敢把我女儿送上绝路,那我们也就没有了什么姐妹情份儿,我就要好好同你儿子说一说你当年的事儿,看看他要如何处置你这个老太婆!”
老夫人心虚不敢应表姨太太的话,只是气得脸色发青,不一会儿便被气得背过了气儿去。
老夫人被表姨太太一闹,病情越发的重了,贵祺的伤势刚刚大好,便日日在老夫人的床前伺候汤药,也就没有顾得上把香、秀二人送官;当然是老夫人不敢送了,她还真怕她的表妹会同她来个鱼死网破;当年的事情如果抖落了出来,那她还有什么面目见自己的儿子?
不过,最让他们难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把香、秀二人关了快一个月时,两个人几乎同时生病了,不得已请了大夫来瞧,大夫告诉贵祺与老夫人;她们二人居然都有了身孕!老夫人一听眼一黑又晕了过去:这孩子,绝不是贵祺的。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就算老夫人想不追究都不行了:再让贵祺咽下这口气儿去,是不是太窝囊儿子了?老夫人实在无法再拦着贵祺处置明秀二人了。
贵祺却没有处置她们,只是把她们自柴房中放了出来,关到了下人房里看管,一日三餐也不曾少了她们一顿,就是不说会怎么发落她们二人。
钱二夫人的表哥听闻明秀出了事情,早早就吓得躲到了乡下亲戚家,居然在那里经亲戚介绍与人定了亲后匆匆完婚了。当然,明秀现在还不知道这些。
贵祺得知了钱二夫人表哥的消息后,亲自抓了他来问他收不收明秀,钱二夫人的表哥被逼无奈,只能表示收了明秀——不然明秀会没命,就是他也会背个罪名且一生不得入仕了。不过,钱二夫人的表哥也有条件:明秀虽然能入门,但也只能为妾。
明秀现在只想逃出李府——日日被关在柴房中她哪里受过这些?虽然为妾她极为不愿,可是她认为凭自己的手段把那个嫡妻弄死、或是弄走不成问题,便答应了下来。
贵祺没有难为明秀,让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后,使了个一乘小轿就送她去了钱二夫人的表哥府上。钱二夫人的表哥虽然同贵祺说好了,却不在府中,接了明秀进府的是他的大妇。在明秀的眼中,这个女人就是个乡下婆子,她哪里会惧怕大妇呢?
三百一十六 不是不报,只因时候未到
自角门儿进了府中,明秀因为不满做妾,而且大妇见面儿就给了她难堪——让她在府门前就下了轿,还让她自角门儿进府,她哪里能服?所以她只是草草的同大妇见了礼。
大妇虽是村妇,可是家中却是当地的望族,明秀不把她放在眼中她又如何看不出来?只是她没有作声儿,使人带了明秀下去便做罢了——时间长着呢,何必同她争这一日这短长呢?
于是,让明秀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这个嫡妻居然是个悍妇,对于丈夫婚前就与有夫之妇有染,气得大病在床,连日来茶饭不思,而且非要同钱二夫人的表哥和离不可。钱二夫人的表哥千方百计的设法,最后都给自己的妻子跪下认错,才留下了这位夫人——他可是看上了人家的家财才迎娶了这位小姐:他的大妇,娘家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并无子嗣。
不过,自此后钱二夫人的表哥却被管束得一点儿大气儿都不敢喘,更不要说去明秀房里了,就是看到她也假作没有看到;明秀同他见礼或是说话,钱二夫人的表哥哪里敢答?避明秀如蛇蝎,恨不能见不到她。
明秀呢?她哪里斗得过这个悍妇,不要说全府上下都是人家的人,最重要的是没有了男人的支持,她哪里还能翻得起风浪?她想要哄男人开心,可是在那男人的眼中,她比不上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更让他动心,所以,明秀只有被欺压的份儿了。
明秀日日要做足了妾室的本份才可以,少做了一样或是做错了什么,就少不得被罚。她入门三个多月后,终于“不小心”踩到了地上其他人“不小心”泼到地上的水——已经天气已经很冷,水在地上凝结成了冰;就这样明秀滑倒跌了一跤,她的孩子便这样没了。
钱二夫人的表哥却到房中去看明秀一眼也不敢。他只能假作不知道,而且还怕明秀找他哭闹而避出了府去。大妇看丈夫如此心下更是如明镜一样儿。她还能好好待明秀?所以,明秀将养了三天后便被支使到了下人房中住,并且马上就被安排了差事儿,她完全被当成了粗妇使唤。
如果大妇只做到这样,明秀还真要感谢大妇的大恩大德。但是,明秀要受得苦远不止是这样,只要大妇一有不如意的事儿,就会叫了明秀过去。轻则骂一顿,重则就是鞭笞。
明秀哪里还有这样或是那样的骄气儿,她现在只盼着能平平安安地当一天差,不会被大妇叫过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苦些?累些?这些她已经不再计较了。
可是就算如此,那大妇也容不得她,最终还是找了个她的错处把她卖了出去才作罢。明秀被卖作了丫头——大妇如此折磨她半年有余,她哪里还有什么花容月貌?她现在就是一个粗使娘子了,就算大妇想多卖一钱银子也是卖不出来的。
范姨太太与儿子听说了明秀的事情,并没有像表姨太太那样到李府去闹将一场:贵祺所做非常对得起明秀,他们还有什么话能说?明澈只能打听着找到了钱二夫人的表哥的府上,表明想要把明秀赎回去的意思后,却被对方告知明秀已经卖出府去了。
明秀因为一年流了两个孩子,而且第二次没有好好将养,身子已经坏了。三天两头的就要病一场,主家哪里会喜?便连连被转卖,卖得次数多了,明澈哪里能找到得她?而且明澈还要读书的,不能日日只为了找姐姐什么也不做了啊。日时一长,明澈只能放弃回转了庄子。
范姨太太虽然常常挂心明秀,但是也没有什么法子可想了,再说了,今日的一切都是源自于她自取。
明月已经嫁了,就嫁到了庄子旁的一户殷实人家为妻,虽然没有仆妇成群,但是小日子过得却有滋有味儿,比起明秀现在境况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了。
再说香姨娘。
同香姨娘有染的那个大掌柜是李府的奴才,是他看来李府一日不如一日,哪里还会把主子放在眼中?同香姨娘有染后虽然怕了一阵子,可是后来看贵祺因救郡主而重伤在床,但是郡主府除了送贵祺回府的那一次外,再也没有使人来探过贵祺,他的胆子便越来越大了,压根儿就不怕被贵祺知道了——他已经失势,有什么好怕的?
贵祺也没有同大掌柜的多话,让人把他直接送官了——如此欺主的奴才那还能留得?香姨娘听说后倒是流了两日泪,随后也就放开作罢了。那大掌柜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男人,又不是香姨娘眼中的贵主儿,她哪里会对此人有几分真心意呢?
倒是大掌柜的发妻听说后,日日到牢中于他送饭且哭得双目通红,甚至于卖了家中的房产想要赎大掌柜的一命。大掌柜这才有了丝悔意,妻还是极好的人啊。
贵祺对香姨娘这事儿却犯了难:不治她的罪?那么对得起被她打死的丫头吗?治她的罪,可是她有身孕在身,而且她的罪过都是自己纵容所为,自己有什么面目来治她的罪呢?也是因为贵祺有这种想法,才放了明秀一条生路,他当然也就不会对香姨娘赶尽杀绝了。
对于明秀与香姨娘的所作所为,贵祺统统认为是自己的错,是他自己对不起红衣,如果不是他糊涂,红衣与孩子又哪里会受到伤害。与其追究香、秀二人的错,不如自己去领罪更合适一些。
最后,贵祺想来想去,把香姨娘卖作了丫头。表姨太太这次没有打上门来闹,她自去找人牙子赎回了她的女儿。香姨娘被接回她母亲在京中赁的房子时,一心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她不知道她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香姨娘赎是赎了回来,可是总不能让她在家生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吧?那家风还要不要了?所以,表姨太太又犯了愁。这日,表姨太太给宫中的文贵人写信时便把香姨娘的事情写上了,想问文贵人拿个主意。
文贵人看到信后便低头思索起来:这个妹妹真的一无用处了吗?当初让她嫁入侯爷府,原指望着有个帮衬,哪里想到她如此没有用呢。怎么能让她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尽份力呢?
想来想去,文贵人还真就想到了让香姨娘有用处的法子——她居然给香姨娘做了一个大媒:让她嫁给一个内监总管做嫡妻!
表姨太太看到回信也有几分不愿意,不过这个女儿还能嫁谁呢?嫁给太监虽然过守活寡苦了些,却也比嫁给个屠夫强吧?一个屠夫不能给他们家带来什么好处,一个内监总管却是有些用处的。想到这里,表姨太太便拿了文贵人的信去找香姨娘。
香姨娘听说后死活不同意:这不是让她守活寡吗?她的哭闹只换来她母亲的一记耳光:“你不去?你还能嫁给谁?你自己做下的丢人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要么嫁人,要么就自取一根绳子做了断吧,也省得活着丢我们家的脸,也省得我日日为你操心!”
香姨娘被她的母亲打了以后,闹得更厉害,先是不吃不喝,后来看这样做也无用,便真得取了一根绳子假作要上吊——当然是被人发现了,她的头都没有套上去就被救了下来。
表姨太太想来想去,真的逼死了这个女儿也不行,活着的女儿总会有些用处的,死了的女儿只会花费她的银子:就是草草葬了她,不也要买一口薄木棺吗?
表姨太太便又写了信送进了宫中。文贵人的回信却措词极为严厉,并且把利害关系也同表姨太太说了个清楚明白:嫁,那么她的地位得保,他们家在当地的声望也得保;不嫁,那这个妹妹还能嫁给什么人?还能为家中做什么事儿、争取到什么利益?
表姨太太并不是文贵人的生身之母,对于文贵人的话也不敢太过相强:她的丈夫还要看这个女儿的脸色,她又哪里敢说些什么?
而且文贵人所说,在表姨太太看来也是极为有道理的,想来想去就决心一定要让香姨娘嫁给那个太监总管:女儿反正也不是只有这一个!而且这一个已经臭名在外,就像文贵人所说,那内监能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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