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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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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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忽然一拍大腿:“对了,我有药,我有药啊!”

楚一白转头看向他,不过一霎间便明白了靖安的话:“那个跛脚道人的给你的药?”

靖安点头:“对,死马权当活马医吧——如果你和楚伯父真得无法救活此人,那便用丹药一试又何妨?”

楚一白认真的看向靖安:“你的那个药是否真得有用我们先不论,就当它是神药,可是你能救得几人?云飞与来总管是一定要救的,柳家兄弟我们父子倒可以设法,不用你的药来疗伤;可是你的伤,你不要看你现在能说话,我告诉你,你的伤也极重,最好也要用一颗丹药。再有——,郡主身旁的四个丫头也重伤垂危了,那些还活着的侍卫也要用神药也能救得。”

楚一白顿了顿:“你有几粒药,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三粒吧?你算一算有多少人需要你的神丹来救命?此人用掉一粒,那我们可对得起那些拼命到底,一心只知道护主的人?”

靖安愣了愣后道:“我的一粒我不用了,用来救那几个丫头或是侍卫们吧。”说到这里靖安想了想,二粒丹药也救了那多的人啊,他瞪着楚一白道:“我不相信你们父子一点法子也没有,总有些人是你们父子能救的吧?还有宫中的御医也可以请来啊,就以我伤重的名义请来不就可以了,以他们的能力救不活内个人吗?”

楚一白瞪了他一眼:“那人死不得,难道你就残废的?如果你残了,你想过郡主会如何想吗?郡主就能接受的了你因她而致残?”

靖安虽然知道自己伤得极重,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严重,他吸了一口凉气,想了想红衣知道贵祺死后的情景,他咬一咬牙:“还是先救了那人再说吧,我不能为王妹做其它事儿,但我不想王妹因为那人的死去而——,嗯,过多的消沉起来,这不应该是她承受的。”

靖安知道红衣知道贵祺重伤死去不是消沉,可是有些话不是他现在的身份能说的。

楚一白长长叹了一声儿:“你就不能自私一些,你就不能替自己想一想?”

靖安看向楚一白:“换作今日的重伤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会怎么做?救自己亦或是救那人?”

楚一白愣了,他想了又想,最后一叹:“不要现说此事儿,总之,现在伤的人是你,不是我。”

大将军推开进来:“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楚小子,叙话等靖安上完了药再说,现在还是让他多歇一歇的好。他,实在伤得不轻,不宜多费神的。”

大将军看向靖安:“我们将军府欠你一条命啊,王爷。”说完大将军一叹:如果不是靖安死命相护,那么他也就不会再见到红衣了。

靖安认真地答道:“我也欠你们将军府一条命呢,大将军。”

大将军深深地看了一眼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楚一白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将军的背影儿,然后他对靖安道:“我说,你觉不觉得你我的心思已经被大将军知悉了呢?”

靖安伤重没有费力去看大将军,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是不在乎的,我只是想——,郡主能够快乐而已。”

楚一白叹了一口气:“我的心已经乱作一团,算了,不说了。大将军说得极对,你需要休息。那些大夫们要来还要一时,御医想来也会随太后或是皇上的旨意而来,只是怕还要等上一时。总之,离上药还有一会儿,你闭上眼睛歇一会儿吧,我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失去你这个朋友。”

靖安没有再说话,他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很累,因为他流失了太多的血。

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喊杀人,可是刀刀都不向红衣砍过来,每一刀都会砍向她身旁的人。红衣大声呼喊可是却喊不出一点儿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

红衣终于惊呼出声儿:“住手!”这一声大喝把红衣自己叫醒了,她睁开眼睛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梦,一场恶梦。丫头婆子们涌进了屋子,红衣的大嫂伸手握住了她:“妹妹?”

大嫂的声音极轻、极轻,生怕吓到了红衣:“妹妹,你是不是梦魇了?”

红衣看着嫂嫂,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做了一个恶梦,极可怕的恶梦。”红衣头上的冷汗已经把她的头发湿透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贴在了身上。

然后红衣看向了屋里的人,是的,站在屋子中的都是熟面孔,都是郡主府的人,可是却没有了花嬷嬷,没有了布儿四个人。

红衣的眼圈一红,城南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人都死了,都死了,只余下她一个人了。

这屋子里虽然挤满了人,可是红衣依然感觉空落落的:没有了花嬷嬷,没有了布儿、纱儿、绸儿和缎儿,这屋子就像少了很多的人一样冷清。

红衣的心也少了一半儿,也空了一半儿,怎么也填不满,也补不回去了。

红衣红着眼睛叹了一声儿:“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红衣看到府中的仆从更是勾起了她的伤心。

红衣的大嫂嫂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人人都轻手轻脚的,这么多的人退出去,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红衣闭上了眼睛,但她还是分明能看到花嬷嬷的笑容,能听到布儿几个人清脆的笑声。泪,悄悄地自红衣的眼睛中渗了出来,顺着她的脸滴落到了枕头上。无声无息的伤心,无声无息的哭泣,这种哭不出来的痛才是最难以自心中去掉的。

大嫂嫂叹了一口气儿:“妹妹,嬷嬷的事情我们也很伤心,太后也知道了,有旨意下来封了嬷嬷一个三品的诰命。嬷嬷她,她死后能得荣光也会高兴些的。”

红衣听到这里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嬷嬷从来要得就不是什么诰命,她要得只是一份安乐的日子。三品的诰命,就是一品的诰命也换不来嬷嬷的重生啊!

红衣十分想像一个孩子似的哭闹一场:我不要太后封什么诰命给嬷嬷,我只要嬷嬷活着!可是她做不出来,她只会默默的流泪:多世的磨练,已经让红衣忘记了什么叫任性,什么叫尽情了。

三百零七 醒来

红衣的伤与痛都是默默的,她已经习惯于独自一个人面对自己的伤口,一点一点的舔舐,看着伤口化脓,看着伤口结疤,看着伤口隐到了心底。她不会因为痛而哭,不会因为伤而喊,她已经不会向人哭诉了。

多世的磨难,让红衣深深地记住,伤痛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除了自己以外,无人可以帮助自己减轻或是消除这些伤痛。

红衣这一世虽然有了真心待她的亲人,可是隐藏起伤痛、自己一个人面对已经成为了一种红衣的本能,她只会默默的流泪,一个人心碎。而对关心自己的人,她知道可以相信,但是她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自己的心痛。

大嫂嫂看着红衣的泪水在她的脸上肆意纵横,知道她心伤在何处,一直以话语来安慰劝解红衣,后来看红衣没有反应,她才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同红衣说呢,大嫂嫂懊恼地想打自己两下:楚先生等人嘱咐自己,只要妹妹醒了过来就要先告诉她的,为什么一急便忘了呢?

大嫂嫂轻轻拍了拍红衣手:“妹妹,虽然嬷嬷去了,可是她也不希望看到你伤心,而且布儿几个人伤得极重,难道妹妹不去看看她们几个人吗?妹妹只是这样伤心,坏了身子,让布儿几个人知道了,岂不是让她们在病床上也难已心安?嬷嬷去是去了,可是妹妹因此而病倒,妹妹让嬷嬷在天下也不安心啊。”

红衣只是流泪,一直对于大嫂嫂劝慰的话没有反应——人已经死了,不管说什么嬷嬷她们也不会再活回来了。当红衣听到大嫂嫂说到布儿几个人的时候,才有了反应: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抓着大嫂嫂的手一下子借力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嫂嫂,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说布儿几个人还活着?是不是?”

大嫂嫂被红衣抓得生疼,可是她知道红衣是过于紧张激动所至,所以没有挣脱红衣的手,先安抚她道:“是的。布儿几个人还活着,就连萧护卫,来总管,柳家兄弟都活着,还有六个侍卫也生还了。仆从们活着回来了大半儿。”

不过有些人落得了终生的残疾,大嫂嫂却没有说出口来——红衣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这可是楚老先生再三嘱咐的。

红衣听到这里,直直地看着大嫂嫂,看到嫂嫂真挚的目光。她终于相信了。红衣笑着流了一脸的泪水,她合什闭眼向上天诚心诚意的感谢,感谢上天的仁慈。

大嫂嫂看到红衣的样子,知道她的伤痛已经减轻了不少,便不失时机地道:“妹妹,你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不舒服不说,我们看着也吓人。不如现在去洗一洗更衣,然后再多少用些东西好不好?”

红衣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着那被血浸透的衣服。只是外衣已经脱掉了。红衣愣了一愣:自己睡了,就没有人为自己换衣服吗?看到血衣想起花嬷嬷死在自己怀中。嬷嬷的血就那样浸透了自己的衣衫,红衣的心就是一阵巨痛,随即眼神一黯。

红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的眼睛还是有些模糊不清:“嫂嫂。我昏睡了很久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嫂嫂道:“没有。妹妹你们不过是刚刚进府,到现在外面还没有安排妥当吧?楚老先生一进府就拍开了妹妹的睡穴,说让妹妹自己醒过来,不让我们叫醒妹妹。你就不要管是什么时辰了,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清清爽爽地再出来用些东西是正经。”

红衣听到嫂嫂的话,知道自己收拾完了还来得及去看那些受伤的人,便唤了丫头们进来。

有没有人给红衣更衣让她睡到床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确应该把衣服换下来才是。红衣已经坐了起来,在嫂嫂与丫头们地搀扶下穿上鞋子站了起来。

红衣静下了心来一活动,便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感觉到肩膀疼得厉害,不过她咬了咬牙没有呼痛也没有说话。

红衣想,就算要看大夫上药,也要收拾妥当后比较好吧?现在自己这副样子会吓坏了人的,而且又不是什么重伤。

红衣在丫头婆子们的扶持下到了浴间,她转头对身后的丫头们道:“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就成。”

丫头们听到红衣的话没有出去,反而想劝解红衣让她们留下侍候着:郡主现在的样子还是有人在身边比较好,那脸色苍白的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在红衣的坚持下,浴间只余她一个人了。她脱衣服的时候,那已经凝结了的伤口被她扯得又裂了开来。红衣闷哼了一声,咬牙忍痛把衣服脱下扔在了地上,她痛得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红衣看了看浴桶,又看了看自己被血污的身子,虽然伤口又在流血,不过红衣决定还是洗一洗再叫大夫来好了——身子上满是血迹她实在是受不了。不过,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受得了满身的血污。

红衣自己进了浴桶坐好后,连连喘了几口气儿才把丫头们喊进来。浴桶中的水已经变成了粉红色。

丫头看到吓了一跳,红衣只是淡淡地道:“身上沾的血太多了些,你们如果害怕那我自己来就好。”

丫头们连连摇头,镇定下心神给红衣擦洗。不过红衣没有让她们洗后背,那里有一个伤口。但是澡还没有洗完,就被一个丫头发现了红衣的异样,她指着一缕缕不断自红衣飘散出来的血惊叫:“郡主,郡主,你、你受伤了!”

红衣苦笑了一下:“小伤而已,你们快帮我洗净,我也好去看大夫不是?”

小丫头们急急忙忙草草的帮红衣洗了洗,已经有小丫头出去报信儿了:郡主受伤了!

红衣在这时忽然惊叫起来:“英儿雁儿呢?他们在哪里?”

小丫头连忙回道:“小侯爷与小县主已经回府了,因为怕她们吓道,所以慧儿姐姐一直在哄他们在屋里,没有让他们过来看郡主。”

红衣终于拍了拍胸口放下了心来:如果英儿和雁儿受到了什么伤,那她真的再也不用活下去了——死了那么多的人,再没有了孩子,就算红衣再坚强,她也承受不住了。

英儿和雁儿被侍卫带着回休息之处时,远远听到喊杀声,侍卫们便警觉的停了下来,然后有一个侍卫悄悄潜了过去察看:看到了那惨烈无比的拼杀。

英儿和雁儿身边不过只有四个侍卫,他们并没有冲上去同刺客们拼个你死我活,倒不是他们四人怕死,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上前去拼杀也于事无补,而且还会让那些刺客们注意到小侯爷与小县主的存在。最后四个侍卫咬着牙带着英儿和雁儿悄悄潜退,自另一边下山飞奔向京城去搬救兵。

他们到了城中的时候,御林军已经要整军待发了——他们带着两个孩子,又只靠双腿奔跑,早已经跑得要脱力了才赶到京城。

红衣听完后,对这四个侍卫非常的感激:遇事的时候最需要的不是热血而是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审时度势来做事,这四个侍卫做得不错。红衣立时想到,这也是来喜儿同萧云飞对这些侍卫的训练得法所致,可是来喜儿和萧云飞虽然一息尚存,但吉凶现在还难料吧?

虽然大嫂嫂没有同她说得很仔细,但是红衣就在大石上眼看着这些人拼命,她哪里能不知道他们就算还活着,那也是伤得极重了。

虽然布儿几个及来喜儿和萧云飞活了下来,靖安郡王据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可是那些死了人还是永远的去了。只要想到这里,红衣的心便是一痛——她要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眷啊。

大将军听到以后差点没有蹦起三丈来:“红儿受伤了?伤在何处、重不重?”

小丫头被大将军一吼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楚一白想过去问问吧,可是红衣伤在何处这句话他是问不得的——与礼法不合啊。

楚一白只能轻声细语安慰了小丫头两句,小丫头才乍着胆子对大将军道:“大将军,您还是过去看看吧,郡主伤在后背,重与不重奴婢却是不知道的,因为郡主根本不让奴婢们看。”

大将军听完小丫头的话哪里还能坐得住?他一个箭步便向外冲了出去,楚一白就是再担心他也只能等在这里,只急得他在椅子上有些坐不住,不时站起来就走两步。

楚老先生一叹道:“一白,坐下,把心静下来。大将军已经关心则乱了,如果你也乱了,怎么能真正做到为郡主着想呢?那些受伤躺倒在床上的人,你现在要替郡主好好看顾,让郡主日后能少些内疚才对。”

楚一白明白他父亲的话,可是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郡主到底伤得如何?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发现呢?

楚老先生看到儿子的样子有什么不明白的:“说起来倒是我的小心与郡主的坚忍,让大家一直没有发现郡主受伤了。”

三百零八 红衣的茫然

原来楚老先生看红衣有些失常,怕她有闪失便拍了她的睡穴,让她昏睡了过去。楚老先生知道以郡主眼下的情形最怕的就是再受到惊吓,所以嘱咐郡主府的人不要在郡主昏睡的时候给她更衣:怕万一惊到了红衣,这个时候的红衣已经不能再受哪怕一点点惊吓——说不定就会因此而失心疯。

所以红衣才身着血染的中衣与贴身衣物睡下了,而衣服里里外外都是血,没有一处是没有血迹的,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发现红衣肩上的伤口。

大将军赶到红衣所住的院子,他先问小丫头:“你们郡主呢?在哪里?”

大将军这个急啊,都受伤了还洗得什么澡?自己又怎么会如此大意呢,其他的人不方便检视红衣的是不是受了伤,而自己却没有上前认真看上一看。红衣伤得到底重不重呢?

小丫头回道:“回大将军的话,郡主已经回房歇下了。”

大将军听完三步并做两步就进了红衣的卧房,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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