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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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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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被老人说得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相信还是不相信人,我现在说不准。嗯,我会相信英儿雁儿、父亲、哥哥姐姐们,还有几个朋友。其他的人,我不知道,我要遇上了才能知道。”

红衣顿了一顿:“你知道的,老人家。我被人千百世的背叛过,被各种各样的人背叛过,我的亲人,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朋友,我身边的人,所有所有我最亲蜜的人都背叛过我。每一世每一世地重复着,每一世每一世地重复着。您,知道那种痛吗?”

红衣的语声渐渐地低了下去,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她的语声飘渺起来:“老人家,你知道那种痛,一世又一世的痛,痛得你想立时死去,再痛得你麻木,再痛得你看破这一切,再痛得你疲倦无奈,您知道这种痛吗?”

老人有些不忍地转过了头去,他轻轻喝了一声:“醒来!那些只是外相,你莫要迷失了自己。”

红衣一震,自悲痛中挣脱了出来,她心中还留着一丝痛意,纠缠着她已经深入骨髓,她就是想把自心中分离出去,都已经做不到了:那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连着她的骨,连着她的血。

红衣看向老人家:“我一直在寻找可以让我相信的人,我也一直希望可以找到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形,都会有对我不离不弃,但是千百世啊,已经过了千百世,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却依然没有找到。”

老人笑了一笑:“就因为你有希望,所以你才能活了千百世。”

红衣又是一叹:“老人家,我已经很累了,非常累。那种累不是身体上的,它是自心中蔓延出来的,溶在我的血中,累得让我想在黑暗中沉睡不再醒过来。”

老人轻轻啜了一口茶:“那你的希望是什么?”

红衣看向了远方的不停翻滚着的白雾,她的话听着似乎有些不真实起来,似乎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只是想,在我累了时候,在我伤了时候,在我想休息的时候,在我转身回顾时,有人会在我的身边。”红衣说完轻轻的、轻轻的叹了一声,然后她又道:“老人家,我的希望很高吗?我的要求很过分吗?为什么千百世只有我一个人?”

老人为红衣斟上了一杯茶:“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么?”

红衣听到老人的话,她想起了英儿雁儿,想起了大将军府的人,想起了萧云飞、来喜儿,想起了布儿四人及花嬷嬷,还想起了楚一白与靖安。

红衣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意:“我这一世不再是我一个人。”然后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却更怕我下一世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我会再次成为一个人。”红衣在说话的时候有一丝不解,因为她刚刚在最后的时候,脑海中居然还闪过了李贵祺。

老人凝视着手中的茶盏:“李贵祺你还记得他吗?”

红衣看向了老人,她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忘得了?至少现在是不会忘掉这个人。”

老人转头看着红衣:“你还在意他吗?在意他曾经怎样待你。”

红衣摇摇头:“我已经不再想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了,他在这一世已经与我不会再有交集。”

老人又低头去凝视手中的茶杯:“我们不是神,不是佛,我们的爱情情仇就是我们的全部,红衣,你还是太痴了。”

红衣又一次愣住了,她过了一会儿才道:“老人家,我没有看破红尘,不然也不会有伤痛的感觉。只是,每一世我都报着希望,可是每一世都为人所伤,我却都没有太过执着,都原谅了他们,我还算是痴吗?”

老人又一次摇了摇头,红衣的心结还有多深?他想了一想,一挥手红衣的面前出现在一面烟雾缭绕的镜子:“我明白你的心很苦了,你的确是受了很多的伤痛,不过不要太着急,慢慢来。我现在只问一件事情,如果让你选一个人陪你过完这一生,这几个人你会选谁?”

老人说完一挥衣袖,面前镜子上的云雾不见了,出现在镜子中的是四个人:贵祺,萧云飞,楚一白,靖安。

红衣一呆,然后不解的看向了老人。老人慈详的一笑道:“选一个吧,你认为谁可以让你安心的依靠过完这一世。”

红衣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感到羞涩,她只是非常认真的看向了镜子,思考起了老人的话:选哪一个好呢?

李贵祺?这个不行,此人已经伤透了红衣的心,红衣恨都恨不起来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同他过完这一生。

看着后面的三个人,红衣看来看去,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他们三个人都有极好的人品,也有极好的条件,哪一个陪自己都是不错的;但是,人家为什么要陪自己过一生呢?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呢。而且男人做朋友要比做丈夫更可靠一些吧?

红衣想来想去,感觉四人中的哪个人都不合适,她抬头轻轻的问道:“老人家,我可不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

老人不置可否地道:“说来听听吧。”

红衣道:“我能不能自己同孩子们一起过一辈子?这几个人我不想选。”

老人一叹:“孩子们能陪你一生吗?真是痴儿。”

红衣轻轻一笑:“当然不可能会陪我一辈子,可是看到他们能够幸福,我已经很满足了。”

老人看着红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选镜中之人过一生。”

红衣看了一眼镜子道:“第一个人,我已经死心了。后面三个人都有大好的年华,为什么要让他们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老人认真的看着红衣:“你怎么知道他们同你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呢?”

红衣轻轻一笑:“他们待我或是忠心或是友爱,却与男女之情无关,我不能耽搁了他们的大好姻缘。”

老人大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呢?红衣啊红衣,你的心哪里去了?”

二百八十二 贵祺回府探香秀

老人大笑问红衣的心哪里去了,把红衣听得一愣:“我的心?”

老人很认真地点头:“是的,就是你的心,你的心还在吗?只要找到你的心,然后用你的心去感悟他们是如何待你的,你就会明白了。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去吧,去吧。”老人说完,对着红衣一挥衣袖。

红衣只感觉身子一轻,好似飘了起来;她游中四顾,发现自己真得没有足踏实地,心中一惊便醒了过来。

室内已经是半屋的阳光,今日看来是个好天气呢。

红衣没有动,也没有叫人,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晨光:她的心?她的心?她的心不在了吗?红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传来极稳定的跳动。

红衣的思维慢慢的自奇怪的梦境中走了出来,然后她想起了为什么刚刚的梦似曾相识了——她梦到过那个老人!就在很早很早以前,那还是在候爷府的时候吧?

红衣有些不解自己为什么两次梦到了一个老人家,她想了想便放下了:她都穿越了,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能发生呢?红衣很好接受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次老人好似同她说了很多的话,红衣想到这里便想起了镜中的四个人,她的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为什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呢?太羞人了,自己又不是怀春的小姑娘。

红衣坐了起来,她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正要唤人呢,布儿四个已经带着笑容进来了:“郡主好睡!楚先生已经等了您很久了呢。”

红衣一听才想起这里是楚府,她啊了一声,心道:真是梦中不知身是客啊,居然睡了这么久。

布儿几个人伺候着红衣起床梳洗,红衣道:“你们为什么不进来叫起呢?居然任我睡到日上三竿,我们是在做客呢,实在是太过失礼。”

布儿道:“我们原本是要来叫您起地。可是楚先生说不着紧。您放下了心事想来会睡得极为沉、极为香。楚先生说让您多睡一会儿地好。说您这些年可能都没有好好睡过几晚。”

红衣听到这些话更是不好意思:“怎么可以让楚先生久等呢?你们几个丫头真真是该打了。下次万不可如此。”

红衣说完想起了梦中老人的话,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都说是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自己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呵。

贵祺回到了府上,见过老夫人后,没有等老夫人说几句话,便告退出来,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中,一个人静坐了一天一夜后才自书房中出来。

贵祺的心情不好,老夫人当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嫁人了,让谁的心情也不好了。

老夫人看到贵祺出来便放下了心:“儿啊。你可真是吓了为娘地一跳。”

贵祺坐下:“没有什么,不过是儿子的不是,让娘亲担心了。”

老夫人总觉得贵祺有些不同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来。她又问了贵祺几句话。贵祺说话什么的也没有什么,老夫人便放下了心。然后把府中的事情向贵祺都说了一遍,贵祺听到明秀和香姨娘的孩子都没有了,他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

老夫人看了看贵祺的神色,说道:“是为娘的不好,没有替你好好照看好她们,我的两个孙子就这样没了,那可是我们李家地血脉啊。”

贵祺苦笑了一下:“也许是老天的意思吧?也许是那两个孩子不想来我们李家。算了。娘亲,不管怎么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娘亲就不要想太多了。孩子嘛?不是强求就能有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老夫人看了看贵祺:“你,不去看看明秀和香丫头吗?我给香丫头的家中写了信,一直也没有收到回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贵祺沉吟了一下:“是要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怀得我们李家地孩子。至于香儿的家中,嗯,也许是隔得太远了,回信说不定在哪儿耽搁了,娘亲不必为这个忧心。”

老夫人怎么都觉得贵祺的话有些怪异,但是她说不出哪里怪异来,只能让贵祺告退去看明秀和香姨娘了。

贵祺出了老太太的院子,站在院门口想了想:还是先去看香姨娘吧,毕竟她进门要早一些,而且至今昏迷未醒啊。

香姨娘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一般,不过人已经极瘦了。贵祺看着香姨娘瘦得不成样子的小脸,默默地摇了摇头,问一旁的婆子道:“为什么姨娘瘦成了这个样子?”

婆子倒是红光满面的,她偷偷扫了一眼贵祺:“回老爷的话,姨娘吃不下东西,所以——”

贵祺冷冷的扫了一眼婆子,那婆子住口没有敢再说下去。贵祺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他皱了皱了眉头:“这屋子里怎么有股异味儿,你是怎么照顾姨娘的?”

婆子吱唔道:“姨娘、姨娘现在人事不省,什么事儿都在床上解决了,所以、所以才有异味儿。”

贵祺没有看婆子:“你几日给姨娘洗一次,几日给姨娘换一次被褥,姨娘一日三餐都用得是什么?大厨房里可有苛刻你们?”

那婆子吱吱唔唔的也没有说出什么来,贵祺倒也没有发作,他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屋子:“这屋里只有这些东西?”屋子里该放花瓶地地方没有了花瓶,该有古董地地方也没有了古董,空空荡荡的屋子只有床与几把椅子。

婆子脸色一变: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老爷居然能活着回府,更没有想到他还会来看香姨娘——她本来认为香姨娘已经失了主子们地欢心,现在又没有了孩子做护身符,主子们哪里还会来看她?可是贵祺硬是来了,让婆子一点防备也没有,而让婆子最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对香姨娘能嘘寒问暖。

贵祺也没有等婆子答话,他只是又道:“你是不是老夫人指给姨娘伺候她地人?”

婆子松了一口气,这句话好答:“回老爷的话,奴婢是老夫人指给姨娘的。”

贵祺点点头:“姨娘出事儿的时候你在她身旁吧?事后老夫人可处置过你?”

婆子脸色有些苍白起来,她变换了几次脸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老爷饶命。”

贵祺轻轻一叹,喃喃道:“哪个人无错?又有哪个人真的知道错了?唉——!”

说着话他负起了双手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对门跟来的丫头婆子说道:“去叫总管来把这个婆子打发出去吧,然后再安排两个小丫头过来伺候姨娘;如果再伺候不好,看婆子也就知道了。”

贵祺所说的打发出去当然不是指把婆子卖出去,这种偷了主家很多东西的奴婢是卖不出去的,不过却可以打发到人牙子处,让她们看着处置:也许会被送去挖石也不说定——人牙子是赚得一个大钱就是一个大钱。

那婆子脸色大变的扑出来:“老爷我知错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老爷。”

贵祺回头看着婆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打发你出去吗?你待姨娘不好,这个我可以原谅你,想来姨娘待你也不怎么样。可是你却趁我不在府中,欺老夫人不来这屋中,把一屋子的东西都搬了出去,这便是欺主了。你是不是认为我回不来了?念你在姨娘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才没有送你到官中治罪,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婆子只是求饶,贵祺挥挥手:“拖了她出去吧。”贵祺已经懒得同婆子说话了,知错的人自然是不用讲道理的,但是不知错的人,就是再同他讲道理也是讲不通的——贵祺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那婆子求饶不成便恼了,开始破口大骂:“你还充什么老爷?说我做错了事儿,你做得有哪件事儿是对的?你才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我的不是……”后面的话越来越难听,婆子把听来的有关于贵祺的所有事情,都骂了出来。

婆子自知出去便是死路一条了:她偷了主家这么多的东西,打发她出去时一定会告诉人牙子的,她哪里还能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她卖了的那些东西也没有得到几个钱,用来过活是远远不够的。

贵祺却只是静静的站着,四周的奴仆们人人低着头谁也不敢看贵祺,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老爷会不会大发脾气,把那个婆子立时杖毙。

贵祺只是听着,既没有喝止也没有发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听着,直到婆子被拖远了听不到骂声,贵祺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依然什么也没有说。

贵祺又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了。直到总管送了两个小丫来过,贵祺才不在静立。他环顾了一下仆从们道:“去明秀的院子吧。”然后回头又嘱咐几句小丫头好好伺候之类的话便带着人走了。

仆从真得没有想到贵祺被婆子骂了以后,会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婆子的话老爷难道一句也没有听到吗?

贵祺当然看到了下人们诡异的神情,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负着双手在前面慢慢得向明秀的院子里走去。

二百八十三 皇上是逆贼?

明秀按说现在已经可以起身了,但是她自从得知孩子没了以后,便哭了两日,之后就一直有些恹恹的,日日在床上躺着不言不动,东西倒还是吃的,只是吃得不太多而已。

贵祺进了明秀的屋子,先打量了一下:她的屋子里倒是一切正常,看来明秀醒着她的小丫头不敢乱来吧?

明秀看到贵祺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惊喜,然后面上堆起了感动:她的眼圈都红了,在床抬起了身子:“表哥。”声音颤颤的,往后便是哽咽没有再说下去。

明秀并不知道贵祺已经回府,她日日不言不动的,小丫头也就没有了什么事儿都回她一声的习惯,贵祺回府这么大的事儿,硬是没有一个人告知她。

明秀看到贵祺回来,已经死了大半儿的心思又活了起来:贵祺回府了,那李府就还有将来可言啊。她还是老想法,只要贵祺是英儿的父亲,那么李府就不会败落。

在明秀想来,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借现在的病弱博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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