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又恢复了宁静,刚才的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倚香坊的后院一间厢房之内。
阿福匆忙开门,想着赶紧换下裤子,没想到刚关上门,心还没有定下来,便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去哪儿了?”
这声音是一个女人发出的,有些不耐烦。
阿福心一惊,随后便反应过来,嬉笑地走进内室,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纱,里面的卧榻上端坐着一位女子,像是等了好久。
“雪儿,你怎么来了?”阿福没有立刻上前去掀开红纱,而是思量着怎么换下裤子。
真没想到这会子她来了,要是被她撞见自己这个样子,说不定又要被她一顿臭骂了。心想着,便迈向另一边的房间,那里幸好也有衣橱,先换下再说。
“过来。”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却有些命令式的语气,不容人抗拒。
阿福心一紧,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掀开了帘子。
红纱之内,女子一幅端庄富贵之态,容色姝丽美艳,那女子,竟是依雪。
“雪儿,想死我了!”阿福一幅尽力讨好的样子便跑上前去。
依雪以手掩鼻,嫌弃地看着阿福,微蹙眉头,问道:“裤子怎么了?又死去哪个狐狸精那里惹了一身骚味儿回来?”
“我的好雪儿,我哪能去找别的女人啊!我这不是见你来了,一激动,给尿裤子上了么。”阿福忙作解释,不知死活地便想去抱依雪。
依雪看他那样儿早就厌恶不已,在他快要抱住自己的时候伸出一脚便将他踢开。
阿福摔在地上,心有怨恨却不敢言。
谁叫,人家男人上青楼包养女人,而他却偏偏被一个女人包养。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和奉承。
“别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不在的这些天里,你干了多少好事儿我心里都一清二楚。”依雪斜了他一眼,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阿福心里慌乱了。本来,他常年在倚香坊为老鸨办事,但凡是不愿接客的新人,老鸨便会将那女人送给他一夜春宵,多少女子的贞洁全葬送在他手里。自从依雪出现后,老鸨便再也没有将那等美差事交给他办了,自己家里不好下手,只好去外面寻花问柳,没想到今天出师不利,在白云庵虎口脱险,惊魂未定又遭人一番嘲笑。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莫不是,自己出去找女人被她发现了?
“雪儿,我干过什么事情?自从你嫁给那什么江老爷当了小妾,我见你的日子少之又少,我这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盼你来了,你就让我好好疼疼,别Lang费咱俩的时间了好吗?”
阿福说着作势又要起来抱依雪。
“去,把裤子换了。”依雪盯着他裤子上的一滩水渍,嫌弃地道。
阿福死皮赖脸,知道她现在不生气了,继续嬉笑道:“这裤子哪能去换啊?直接脱掉不更方便?”说着便将裤子脱了一扔,直接上前来将依雪抱住,搂在怀里。
“啊……”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尖叫,惊得两人四处张望。
屋顶上,陌香打死都想不到这男人怎么那么贱,直接把裤子都给脱了,吓得她赶紧收回了目光。
还好,没看到,不然真要回去戳瞎自己的眼。
真奇怪,那女人,不正是夫人吗?怎么跟这个贱男人搂搂抱抱的?
怀着好奇心,陌香继续趴在屋顶上观望。
屋里的两人仍旧抱着。
“肯定又是那些女人发春了,咱们继续。”阿福反应过来,抱着怀里的依雪又摸又亲的。
“你呀就是猴急!”依雪虽然嘴上硬,不过倒是很享受阿福的爱抚。
“你半月才来一次,我当然急了。”阿福边亲边念叨,迫不及待地拉开依雪的衣服,将那雪肌吻了个遍。
“恩呢……死鬼,轻点。”呢喃声,怎么听怎么yin、荡。
姑奶奶的!陌香再一次闭上了眼,赶紧移开了身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亲吻,竟然让她也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本来还想着多听一下的,没想到屋内的两人动作迅速,很快,屋里便传来了“恩恩、啊啊”的声音,伴随着陈旧的床快要摇晃得散架的“吱呀”声,听得陌香一阵心惊肉跳的。
狗男女,真叫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陌香还是黄花闺女,对于床弟之事不太了解,每次看到思君和江冥夜两人甜蜜幸福,她猜想,一定是很好玩的游戏。那时她还一阵幻想,将来一定要找一个那么爱自己的男人玩游戏。没想到,叫她看到这么不堪入目的事情,远远打破了她心目中所幻想的那些美好。
房间里的声音继续着,再听下去估计自己都要吐了,陌香只好翻身下了屋顶,先回去再说。
匆忙回到江家,进门时撞到了一个人。
“哎呀。”陌香脚下不稳,险些向后跌倒。
“小心。”担忧的声音,随后,有力的手便拉住了她,陌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圈,当她稳定身形的时候,却被一双手紧紧抱住了腰身。
弯着腰,身子向后仰,等着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时,这才知道两人的姿势是那么暧昧。
“你没事吧?怎么形色这么匆忙?”小海关心地问道,看着怀中抱着的女子,眼神里的光芒四射。
“我,我没事!”陌香红透了颊,还是第一次被他这么抱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在练功房里受伤,他关心地替她的上药,那小心翼翼的手法在嘴角温柔呵护,竟让她不那么讨厌他,心里捣鼓不停,一颗心仿佛要冲破身体。
想起过去种种,两人见面就要吵架,江冥夜戏称他们是冤家,那时候真恨不得一个巴掌拍死他。
美的他了,她可是喜欢威风凛凛的侠义之人。要不是为了思君留在江家,她早就行走江湖,或许结识了大侠,一起劫富济贫,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可是,现在,竟然会因为一个人,而喜欢这样的生活。
“其实,不凶的时候还是挺漂亮的。”小海盯着她的脸,眼中的光芒有些迷离。
两人仍旧保持着姿势不动,看着小海的脸一点一点地向着自己靠近,陌香的心跳快得让她都忘记了呼吸。
等等,这目光,怎么看着这么色迷迷的?就像,那个叫阿福的贱男人一样。
眼珠子一转,突然发现,他的大手,什么时候竟然……
原来,小海抱着她的时候,竟无意识地将大手包裹住了她的胸。
“贱男人。”陌香气愤地仰起身子,用力推开他,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啪!”这声音,可真清脆。
陌香打完后快速溜进了府中,剩下小海在门口摸着脸一愣一愣的。
☆、第五章 夜凉如水情无限
“哦?竟然是他!”
房间里,思君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卸下头上的发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每到冬日,天色总是黑得那么快。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最近气色好多了,特别是今天抽了一个好签,心情自然不错,要不是遇到那个**,或许心情会更好。
她觉得阿福的声音特别耳熟,一定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忘记了,又听到阿福的一番说辞,觉得此人必有蹊跷,于是便叫陌香前去跟踪。
“果然如思思所猜测的一样,那个阿福当真有问题。”
陌香进门便喋喋不休,念叨此人的恶劣行径。
“没想到夫人竟然在外偷人,而且,还偷了个那么窝囊的男人。”陌香更是愤恨不已。
“嘘。”思君连忙转过身子叫她不要大声惊呼。“我的好陌陌,生怕没人听见吗?记住,此事除了我之外,不许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心里的那位。”
思君了然于胸,就怕她说漏了嘴,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传扬出去就不得了了。
“我心里哪有什么人啊!”陌香嘟着嘴作委屈状。
此刻,她都要被倚香坊的那一幕给恶心死了,哪还想着什么男人。
“反正,你记住我的话。”思君一定要给她打强心针。
陌香也是有分寸的人,偷人这事儿,那是无法拿上台面上来说的,所以,怎么做,她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思君这才放心,透过铜镜,看着陌香飘忽不定的双眼,奇怪地问道:“陌陌,你怎么了?回来就心不在焉的。”
“思思,你说,那游戏有那么好玩儿吗?”陌香问道。
思君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什么游戏?”思君问。
“哎呀,就是,你和姑爷玩的游戏啊!”陌香急道。
“噗……”思君就差没有一口口水喷到铜镜上,这小姑娘今天是怎么了?最近说话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这个。”思君不知道该怎么说,看来,这姑娘的春天到了,竟是瞎想些乱七八糟的。“等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知道这游戏好不好玩了,天色都晚了,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陌香只好告退,看天色,江冥夜快回来了,她还是早点回避的好。
刚出门,江冥夜便走了进来,两人险些撞到。
“对……对不起,姑爷。”陌香急忙道歉,低着头,快速跑出了房间。
江冥夜看着陌香跑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奇怪地问思君。“这陌香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都不见她这么冒冒失失的。”
“呵呵,你来!”思君坐在梳妆台前神秘地想他招招手。江冥夜便乖乖地上前,等着思君在他耳边一番诉说,江冥夜这才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哈哈!”江冥夜显然很高兴。
等着笑完了,思君还在对镜梳妆,江冥夜看着镜子中的她,就算是素颜无妆,仍旧是那么清丽脱俗,美不胜收。
双手搭上她的肩,两人都盯着镜子,互相看着对方而笑。轻轻闻着她的发香,她身上的香味,让他无法自持。
“冥夜,我问你一个问题。”思君看着镜中的他问道。忽略他正在迷恋他的味道。
“你说。”难得这么轻松,好久也没有闲谈了。
“你可还记得‘倚香坊’?”
江冥夜蹙眉,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是介意他的过去?
“我只是问问,你可以不答。”思君看出他的不悦,知道那是他的伤疤,也不愿去揭穿他。
“没事,你要问什么?”江冥夜收起愁绪,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倒不怕旧事重提。
“我记得明月以前是倚香坊的花魁,可是听你说了她的故事,却与那些青楼女子不同,倒是有情有义的女子。”思君赞道。
江冥夜欣慰一笑,有情有义,那倒是真的。
“你可知,她除你之外,可还认识什么人?”思君试探问道。
江冥夜想了想,摇头道:“她入身青楼本是为我,虽身在倚香坊,却并未接客,平日也不与那些人打交道,该是不认识什么人。”
原来是这样,思君便也不问了。
那阿福是倚香坊的人,明月也是,她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生平第一次听说女人逛妓院,依雪为什么能够进出自如呢?按照陌香说的,那阿福应该是被依雪包养的,而且倚香坊无人不知。
真是奇怪。
“又在想什么?”江冥夜发现她最近老是爱出神。
思君反应过来,回身看着江冥夜,她坐着,抬头看着站立的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间,脸也紧靠着他的腹部。
突然觉得,依雪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事出有因,她那么讨厌自己,总得要一个理由。而且她那么大胆,竟然明目张胆地逛妓院,真叫她不寒而栗。
江冥夜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能够这么安静地被她抱着,这样的日子,希望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放开她后,江冥夜弯身,将椅子上的她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
“你累了,早些休息!”江冥夜将她放好,自己也脱下外衣躺在她的身边,一手将她抱住,让她的脸挨着自己的胸膛。
冷冬将至,挨着他的胸膛,被他紧紧抱着入眠,这个冬天,不再感到寒冷。
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思君翻了几个周身,将小酣的江冥夜惊醒。
“怎么了?”江冥夜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她仍旧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吵醒你了吗?”思君感到抱歉,她知道他明日要早起,近来他回来都会一身疲倦,为了这个家,他在外面拼命奋斗,而她却无法给他解除疲惫。
“没有,你在想什么?我陪你。”江冥夜知道她的小性子,心里肯定藏了什么事情。
思君本来是不愿意说的,毕竟事关江家的声誉。但是,不问他,又要去问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问他。
“你知道雪姨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思君眨巴着眼睛问道。
江冥夜听到这话,俊脸立刻紧绷,似乎对这事情不耻开口。
思君看着他的表情,更加好奇这其中的隐情。
良久,江冥夜才缓缓开口道:“娘已经死了,就算是找一个外貌相像的人又有何用?”
思君琢磨着这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雪姨和婆婆的面貌相似?
这下子更加挑起了思君的好奇,隐约记得,第一次被他带进江家,他异常的举动和话语都让她捉摸不透。她记得他好像说过。“……就算是有几分眉目,也不过是一个赝品……”当时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含义,现在想想,原来他在见到依雪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爹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小老婆了。
“她跟了他很多年,不过是今年才娶进门,哼……偷偷摸摸的,还不是觉得愧对我娘。”江冥夜似乎不愿意提起依雪和江老爷。
很多年?思君觉得不可思议,她跟了江老爷很多年,要不是知道她在外偷人之事,倒真是一位不离不弃重情义的女子,难怪在江家很受江老爷的宠爱。
不过,她倒并不觉得他们这么久才在一起是因为愧对江冥夜他娘。
“我觉得,爹瞒着你不迎娶雪姨过门,是因为怕你见着了不开心吧!”思君料定道,这么相似的眉目,他见了一定会伤心的。
他们父子之间,不应该存在那么多的隔阂,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也该早些放下了。
江冥夜沉默,事实是什么,他不想知道。
“她的身份,怎么配嫁进江家?”江冥夜愤恨道。
思君心一提,她的身份?终于回到重点了。
“她是什么身份?”
“他那么喜欢逛窑子,只是听说她以前是青楼出生,具体是什么,谁知道呢!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那么多年才娶进门。”江冥夜对此很鄙视,要说他爹的年纪,老得都可以当依雪的爹了,他竟将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女人娶进门。
那依雪,年纪比他小,脾气倒还像个长辈一样管治江家的一切。
他不会,让江家落入这样的女人手里。
思君想的却是。雪姨竟然是出身青楼?难怪会和青楼的男子有染,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中回荡,今夜看来是不能睡了。
“君君,江家的未来,可要靠你了!”江冥夜冷不防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思君吓了一跳。
他不能容许依雪独揽江家的一切,所以,光靠他一个人在外拼搏是没有用的。
依雪得势,若是生个一男半女,日后,这江家便是她的了。
“我?我能做什么?”思君不明白。
江冥夜轻笑一声,她那么单纯,岂会知道这其中的利弊?不过,她不操心这些事,于她来说是最好的。他希望她永远这么幸福快乐下去,不用为了权衡利弊而操心,有他的羽翼保护着她就够了。
“乖,没什么,你只管,好好配合我就够了。”江冥夜突然坏坏一笑。
思君心跳不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夜色中他那闪烁的双眼,就知道他的心此刻必是与她一样飞速跳动。
“你又要……玩游戏了吗?”思君弱弱地问道,突然觉得这个词很新鲜。
江冥夜蹙眉,他才不管什么游戏不游戏,此刻只有拥着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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