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姑娘,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了,红莲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一定是有人挑唆。”思君极力解释,红莲临死前说过,背后有人要她死,后来,红莲莫名死去,一定是她口中所说的背后的人放的暗箭。
这位姑娘扬言要为红莲报仇,一定也是授人以柄,被人花言巧语骗了。
“红袖姐姐才不会骗我,她是除了姐姐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你别以为我会相信你。”晏梓怨恨地看着思君,心底的伤痛展露无遗。
红袖?好陌生的名字,思君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此时,门再一次被打开,刚才出去的仆人端了一碗药进来,没想到害怕什么来什么。思君警觉的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就往墙角里面缩。
“这次要小心点,把药喂她喝下。”晏梓说完,来人就向着思君走过去。
那黑褐色的药汁在药碗里面荡漾着,思君盯着那药汤,只觉天昏地暗,晏梓美丽的脸上,那邪魅的笑容盯着思君害怕的表情,心里一阵痛快。
欣赏人家的痛苦,这让她感到痛快。
姐姐,妹妹终于要为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你看到她惊恐的表情了吗?你是不是很高兴,终于可以一解恶气了。晏梓在心里说着,仿佛红莲能够听到。
思君不断地向后退缩,却难逃被逼迫的命运,那碗药近在咫尺。难道,再也逃不过了吗?
“等等。”晏梓突然叫住了那人,思君的心松了一下,没想到却又听到她说道:“我亲自动手。”
思君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之前跟晏梓一同进来的人左右抓着她的手臂,晏梓端着要上前,食指了拇指毫不怜惜地捏着思君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红艳的指甲就要嵌进思君白皙的肌肤内。
晏梓一双眼透着奸诈的笑容,看得思君头皮发麻,晏梓捏的她下巴的手用力,将思君的嘴张开,冰冷的碗沿被迫抵开她的唇,一大口药汁就被强行灌入。
身体不能动弹,任凭她怎么挣扎始终都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碗药慢慢地变浅,顺着她的唇流入口中,任她的舌怎么抵触,仍然无法阻挡药汁被吞没口中。
一碗药见底、一滴不剩。
终于,思君得到解放,整个身子已经瘫软无力,跪在地上不能动弹。
“好了,将她关起来,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晏梓吩咐道,随从便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思君惨白的脸上,空洞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她呆呆地跪着,也不知道在望什么,连哭泣都没有了眼泪。
“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晏梓嘲讽地看着思君,对于她的痛苦,她看着只会让自己爽快。
思君听着她讽刺的语言,终于爆发了隐忍的泪水,崩溃地大声哭了出来,她就像抓狂了一样地朝着晏梓扑了过去。“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呜呜……你还我的孩子。”
思君第一次这么疯狂地对一个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晏梓,抓着她的头发用力的揪着。
“你这个贱人,放开我,好痛,啊……”晏梓也开始挣扎,没有想到刚才静静的思君会突然像疯子一样,不仅抓她的头发,连皮肤上都被她抓出道道红印。
“你还我孩子,呜呜……”思君抓累了,眼泪湿了眼,迷了视线,只觉得天旋地转,痛苦地昏倒过去。
晏梓这才得以逃脱,头发被思君抓得散乱,头皮也开始发麻,没想到这女人下手这么狠,晏梓狠狠地盯着地上昏迷的思君,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服。
“贱人,你就等着我好好收拾你吧,哎呦,好痛!”晏梓揉了揉头皮,这块地方估计被抓下来一束头发,麻麻地有些痛。
也已深,晏梓也有些累了,也不管地上的思君就去打开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阴冷的夜风吹来,夜色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了下来,挡住了晏梓的视线。
晏梓的瞳孔放大,害怕的看着门外的那个高大的身影。有风吹来,凉进心里。
☆、第五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轰隆隆一声响彻天际,豆大的雨滴落下来,本来晴好的天突然降下大雨,使得热闹的街道上突然一阵混乱,人行匆匆,渐渐混乱起来。
江冥夜在人流中逆行,难免撞上迎面而来的人,这些都不打紧,关键是这么强大的人群中却找不到一个人的身影。
他跟丢了,就这么看着思君消失在人前,而他却摸不着方向。
他很是心急,不是因为思君的误会,而是生怕她出了什么事请,那他一辈子都会悔恨。此刻的心是那么焦急慌乱,只想着能够看到期待的人影,快速奔到她的面前,然后紧紧抱着她。
“少爷?”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江冥夜欣喜,回头一看是陌香站在身后,疑惑地看着他。江冥夜在她身边环顾,却没有看到思君。“君君呢?她没有来找你吗?”
陌香显得有些心虚,人是自己带出来的,而且她还跟丢了。
“对不起,少爷,我跟丢了,思思不见了。”陌香老实地认错。
一道闪电划过,将天空划开一道口子,像江冥夜心上的一个刀口,瞬间觉得一股疼痛。
“你快回去叫人来,务必要找到她。”江冥夜命令道,像雨水滴落肌肤,刹那的寒冷直达心底,陌香不敢逗留,连忙转身向家里奔去。
转眼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漆黑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刷,稍不留意就会滑倒,江冥夜踉跄着步子,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熟悉的身影,突然有种永远失去的感觉。
“君君,你在哪?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出事。”江冥夜不知道为何会那么不安,就好像这天气,刚才还是晴天,顷刻间便下起大雨。
前方慢慢走过来一辆马车,因为是夜晚,又下大雨,所以在来往行人这么少的情况下却有一辆马车过来,江冥夜立刻注意到了,眼睛直盯着那辆马车。
马车的速度不急不缓,雨水拍打在车子的帘布上,湿哒哒地粘着马车,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
江冥夜淋在雨中,任由雨水洗刷他的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马车越来越近,心里也因为马车的靠近而乱作一团。
江冥夜奇怪,为何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直到那一辆马车将要经过他的身边,他就这么呆立在原地看着,忘了阻止它的前进。风继续猛烈的刮着,车帘子被风吹得“哒哒”响。江冥夜盯着那掀起一角的帘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江冥夜安慰自己,直到马车经过他的身边,咂起泥沟里的积水将他溅了一身泥,他都未曾反应过来,视线一直落在马车上面,直到它消失在夜幕中。
“君君,你快出来吧,你不要再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你快出来好不好?”江冥夜似乎觉得无望,对着雨中的夜突然大喊出来,那回音响彻天空,久久不散。
这声呼唤,为了某个人而喊,老天似乎发起了慈悲之心,将这一声呼唤传递到了所要传达的地方。
“冥夜。”思君从昏睡中惊醒,被江冥夜的呼唤拉回到了现实。
思君只感觉自己处在一张窄小却柔软的床榻上,四周有些黑,她刚才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呐喊,惊得从睡梦中坐了起来,没想到却处在了陌生之地。
身子有些不稳,感觉应该是躺在一辆马车里,不知道是不是又被晏梓绑架了转移阵地,总之,她多番受难,每次被人抓上马车,所以比较警觉。
思君向四周摸去,只觉得身下坐着软绵绵的,身边也没有人,手脚也是自由的。
·文}有人绑架会这么对待人质的吗?
·人}“姑娘,你醒了?”
·书}车帘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屋}“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思君问道,看着黑漆漆的车帘外透进来的一丝光线,那光线下面,有一个身影正小心地驾着马车,只是一个背影,却在夜色下显现出高贵的气质,这个人,在她的生命中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相遇了,必是缘分,姑娘刚刚受惊,只管安心歇着,等找到落脚处,姑娘好生休养,等明日身体好转了我再送你回家。”车帘外的男子声音平和,他的声音很好听,说出的这番话也诚心诚意,思君也打消了防备。
看来,是这个人救了自己,只是,一想到之前的事情,思君便消沉了意志。
手不自觉地覆上她的腹部,微隆起的小腹显得不真实,她的孩子……
那碗药,被晏梓强行灌入,她就算是挣扎也没用,她亲眼看着那碗药被她喝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些,思君忍不住饮泣,她没有了孩子,唯一想到的便是江冥夜,他是那么爱这个孩子,若是他知道了还会爱她么?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见他。”思君突然激动起来,刚才的嘤嘤垂泪变成了痛哭呐喊,惹得车帘外专心驾马车的男子突然拉紧了缰绳。
“姑娘,你不要激动,若是你不想回家,我可以给你安排去处,发生这样的事情,姑娘切莫想不开,以免伤了身子。”男子关心的话语传来,安慰道。
思君突然笑了,有丝凄凉的笑意凉透了她的心,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她才刚经过一番生死,如今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天,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的苦果让她承受?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折磨她的心?为什么……
苍凉的泪爬满了脸,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楚,那般撕心的疼痛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她只恨自己不争气,没有做好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没有强大到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还没有成形,她还没有好好享受这个新生儿所带给她的喜悦,她就已经永远地失去她了。
“都是我自作自受,对不起,对不起……”思君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对江冥夜说,又似乎在对未出生的孩子说。
“姑娘,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男子又关切地安慰道。
看来此事他全都知情,也好,看他不似坏人,加上他又救了自己,思君便也放心地任由他带着她走。
“你能了解吗?”思君问道,她此刻的心就像漂浮在大海里,急求一颗救命稻草,而这个男人说,他理解她的感受,这似乎对无助的她起到了一点作用,至少她不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帘外的男子沉默了,望向漆黑的夜,良久,都不曾说一句话。
有些痛苦,该忘的就忘了吧!有些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是自己还在纠结那段早已风干的过去不愿醒来,既然回来了,那么就重新开始吧!
“没、我只是替你的夫君感到惋惜。”男子故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有些沧桑。
“恩?”思君错愕,随后反应过来。
夫君?这个词对于她来说本来是触手可及的,可是现在却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她还会嫁给他吗?她还有机会吗?她现在没有了孩子,他还会要她吗?
而且,他和水绿萝有婚约。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难道、姑娘未婚配?”男子诧异地问道,问出口后又觉得失仪,忙改口道:“姑娘莫见怪,是我逾矩了。”
这个男子,有着男人的稳重,谈吐不凡,言行举止中都能够看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即使他问出自己未婚配这样羞于启齿的问题,思君都不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有些人,天生就被人所亲近,就比如夜色中这个救他的男子。
“心都让人捉摸不定,一纸婚书又有何用?”思君话中透着凄冷,回想起亲吻的那一幕,心里便跟着痛。
男子没有想到思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普通女子,一心只为夫家,对错与否都迁就隐忍;而她,被迫滑胎,却是那么坚强勇敢地不哭不闹,把委屈往肚子里咽,而且,不似普通女子一样守着婚约当盾牌,她注重一颗心,而非一纸婚书。
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够做到这些?未婚先孕,意外滑胎,这些本不光彩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着,他却不觉得是败坏风气的事情,反而觉得她独立的思想一点都不似那些唯唯诺诺的女子。
她很特别,就像她一样。
想到她,男子的愁绪更甚!
“多情女子负心汉,这话一点都没错。”男子无意地说出这句话,有些自嘲的味道。
思君听在心里,更是悲伤难忍。
她一次次的付诸真心,一次次的痴心错付,到头来伤害最深的还是自己。
自从来到桐城,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她感到疲倦不堪,本以为找到一心人,从此白首不相离,没想到还是敌不过命运,是情深缘浅?还是有缘无分?这些她不想去探究,唯一想做的就是一个人静静的,远离这些伤痛。
“我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你能帮我吗?”思君哑着嗓子,语中满是祈求。
男子停顿片刻,似是了解她的痛楚,从他见她第一面起,他的直觉就告诉他,这辈子的命运都和她紧紧联系在一起。
她既然说了,他岂有不帮之礼?
“好,姑娘只管安心调理身子,我敢保证,一定不会有人打扰姑娘的清静。”男子的声音慢慢消散在夜色中。
马车,依旧在雨中前行,向着目的地奔去。
☆、第六章 纵里相逢应不识
一夜雨后,暖阳高照,深秋的阳光总让人觉得温暖,这种季节最适合贪睡,所以从昨夜来到此处,直至晌午思君才醒来。
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淡粉色的床幔,温暖地气息包围着整张床。
她没有细看整个房间的摆设,就已经断定这是一个女子的房间。昨晚她在马车上睡着了,就连自己是怎么被移到这张床上她都不知道。
下身传来一阵刺痛,腹部感觉空荡荡的,思君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块伤痛,免不了为自己的遭遇感到叹息。
疼痛算什么,比起心上的伤,这些又算什么痛?
思君准备下床,突然发现,自己何时被人换了新衣裳,连淤青的伤口都被上了药酒。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面带笑意,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思君警觉地缩了缩身子,用被子盖住自己,将自己保护起来。
“你是谁?”思君冷静地问道。
女子俯首答道:“婢女草儿,奉少爷的命令来照料姑娘,姑娘若是有什么要求,吩咐即可。”
思君大概了解了是怎么回事,草儿口中的少爷应该就是昨晚救她的男子吧!
“我的衣服……”思君难以启齿,但愿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姑娘昨晚回来满身是血,少爷吩咐我们几个婢女为姑娘换洗,说千万不要惊扰了姑娘。”草儿如实答道。
思君这才放了心,看这草儿挺懂规矩,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丫鬟,看来,这位少爷一定也是一个对生活极为严谨的男子。
“那我的衣服呢?”思君的心微痛着,那件衣服一定不堪入目,上面沾染的血迹,可是她未成形的孩子,她好想最后一次看看它。
草儿显得有些为难,解释道:“少爷说,姑娘见到了会伤心难过,只管叫我们几个下人自行处理,别让姑娘见了伤身。”
这位少爷,倒是很细心。可是,她难道连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想到这些,一夜之间改变所有,她就心如刀绞。
她还有勇气再回去找他吗?没有了孩子,她不知道会发生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只知道能逃避她就尽量不去想那些后果。
未免被人看出端倪,思君克制住自己即将掉下的泪,坐在床上叹息难过,盯着某一处也不说话了。
草儿将药碗端了过来,见思君眼神黯淡无光,知道此刻她也是吃不进药的,只好搁置在一边。
“姑娘想开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如若姑娘这么消沉下去,伤害的只是那些在乎你的人。”草儿劝道。
思君苦笑一声,并未看草儿,仍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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