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宠(正文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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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宠(正文完结+番外)-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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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后才觉不妥,溜眼房中并无他人,遂压低嗓音改用英文道:[宇文烨呢?]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宇文烨?]楚怜见廉宠恢复记忆,也不多问,眼角含波,无时无刻不管对象地放电。

[你欠揍吗?]廉宠怒目,实则心乱如麻,外强中干。

她怕从楚怜口中听到的真相与她揣测的一样。

[死了。]

楚怜平静无波道。

廉宠怔愕,秀目黯然,默默低头。

房中陡然一片死寂。

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俊华杰出的男子,只身孤立一片烟波雾缭中,温文而笑。

心,沉甸甸的。

短短时间里,看着NISF的战友一个一个死在面前。如今好不容易飞来喜讯,怜“死而复生”,她尚未及消化又得此噩耗,一时之间大悲大喜,伤郁难结,垂目澜澜,苦楚痛心:[这么好的一个人……]

楚怜不语,将她的头搂入胸膛,轻轻拍慰。

孤心痛自嗟,飘零事已空。沉沉无问处,动摇满怀风。

良久,见她心绪略振,楚怜轻轻开口:[你醒来这么久也不问他,若让他知道了,估计会难过死吧?]

廉宠沉甸甸的心又被爪子揪紧,涩涩道:[他呢?]

[善后去了。廉毅来云州调了大军,他是准备反咬一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廉宠心里一阵失落。若是以前,他定然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可是现在,他已经可以拿捏事情轻重缓急了。

他长大了。

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埋藏极深的惆怅却逃不过楚怜的眼睛,他垂目看了看她苍白秀美脸庞,叹了口气: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比一个不知好歹。]

廉宠窝在她怀里不语,“恭聆圣训”。

[那天你有危险,他想也不想就自断手臂,命都不要了,你还嫌他不重视你?]

[我才没有。]廉宠矢口否认。

[没有?]楚怜一脸鄙视:[小R,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廉宠倒肘出其不意对着楚怜一个肾击,楚怜敏捷躲过,她却因为背后无依仰摔下去。

'靠!我是病人!你想打架是不是!'张牙舞爪的母老虎怒吼道。

'你四肢健全我都能摁死你。'楚怜衣衫飘飘伫立床前环胸:'还以为你经历这么多事情个性会成熟点儿,想不到还是老样子,一心虚就凶神恶煞,你唬你家小朋友可以,唬你老哥我?也不掂掂自己分量。'

确实,她在谁面前都可以嚣张,面对楚怜,还是只有乖乖低头的份。

这家伙一针见血,廉宠当即仰躺床上,嗫嚅半晌,弱弱开口:'我……我没脸见他……'

'你想多了。'楚怜没好气讽刺。

'你不是叫我不要招惹他这样的男人吗?怎么现在又胳膊肘往外拐了。'廉宠死鸭子嘴硬反唇相讥。

'我只是陈述事实。那晚我折回去帮他,他无论如何要亲自上崖找你。我不敢暴露身份,就陪他一起用那种老土老土的登山工具爬上来。人家断了只手,另一只手爬山时太过用力,也鲜血淋漓。看到你后,也不知有什么好宝贝稀罕的,抱住了抢都抢不过来,死活不肯让我接手,最后他把你绑在身上下的崖壁,回来后拖着伤体又要指挥又要照顾你,忙得焦头烂额,见你病情稳定了才急急忙忙出去。风羿昊如今本事那么大,没他在,其他人哪里对付得了?他走之后,还不准任何人见你,我可是偷偷摸摸潜进来的。'

廉宠越听心底越是揪痛,愧不欲生。

当初她走得那么决绝,几乎断了他所有念想。可是自她回来以后,他对她一如当初,明明如今那么高傲冷漠的人,在弱智般失忆的她面前低声下气,小心翼翼。

虽然严密监视她,可谁让她失言在先,又怎能指望他全心信任。而这些年他杀戮深重,仇家无数,怕她出事才让暗卫秘密保护她,却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明明心里无数质问,唯一能回答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换作她是他,肯定先把自己吊起来揍一顿再说。

可是他没有,他说……你回来了,便什么都值了,什么都不计较了……

她哪里还有脸见他?

若他质问起来,她如何解释?

她在他心目中独一无二,可她却为了“义气”将他舍弃。

还用了如此愚蠢的办法!

她当时真是急昏了头。以为死在他面前就可以卸下这个世界的一切,以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不停告诉自己,他还小,他对自己是迷恋,他总有一天可以忘了她好好过!

他怎么能好好过?若是她亲眼看见他在自己面前自杀,她这辈子还如何安生?

她真是自私、过分、狠毒到家了!

看着廉宠悔到肠子都青了,楚怜微微摇头叹气:[你呀。当初你突然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们的事情,我这些年或多或少也猜出了七八成。这一次他把我都给感动了,看不出来你比我还铁石心肠、没心没肺。]

[大L,我知道错了,你别说了。]廉宠将头闷在被子里,哽咽啜泣。

[哭吧哭吧。难不难得哭一次,哭出来就好受了。]

[恩。]廉宠鼻塞浊重,泪水愈急。

楚怜蹲在床前,轻拍抚慰。

泪洒罗枕,浸润一片。廉宠渐哭渐急,又时咽时梗,慢慢哭累,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却是被饿醒的。

烛跃帏垂,雨打翠叶。

魁梧身躯坐卧床侧椅榻上,凌乱发丝遮掩刀削斧刻深邃俊颜。紧闭凤目愈发狭长,眼角疤如新月。

她目光下移,凝视以木支撑缠满绷带的残缺右臂,冰冷小手自被褥中颤巍巍探出,指尖缓缓靠近他垂落床沿大掌。

即将抓住修长手指前,凤目猛睁,瞳深如潭,冷波藏渊。

她受惊缩手,却被凉寒巨掌握住,轻而易举将她整只手全数裹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豁然起身,弯腰探她额头,轻柔拨开额发,黑夜中目若月光泻下,照亮她脸膛:“不烧了。”

“你的手……”她低声开口,懦弱得不敢正视他的浩瀚情深。

“朕自有分寸。”他爱怜抚摸瘦削脸庞,纵使柔语细言,亦掩饰不了那长久的融入骨髓的冷峭,“朕让人给你做些清粥,你吃完再休息。”

自她昏迷后,清粥药汤便没断过,宇文殇一吩咐立刻有人送进门来。

精通医毒,变回苏梦的倾城梦此刻正在厢房待命为廉宠再作诊治。

刚喂过她粥,纪章便在门外求见。宇文殇简略交待几句离开,返回时苏梦正好在为她检查受创下身。

闻得推门声,廉宠立刻闭紧双腿抓过被子。苏梦先是一惊,转头见了逆龙帝,明艳含笑,上前福礼道:“民女拜见陛下。”

宇文殇虚手托起,示意平身,径直向床前。

“你回避!”廉宠蜷缩如煮熟大虾,盯着他促呼。

宇文殇这才有所觉悟,剑眉微挑,沉脸道:“朕有什么好回避的?苏梦,继续帮她检查,朕在一旁看着。”

“你!我不检查了。”廉宠气结。

宇文殇冷冷扫过她一眼,眸中警告意味深厚,又瞥眼苏梦。苏梦亦算见过大风大浪,此刻被他看过一眼便心底打颤,彻底无视床上愤怒的女人,上前道:“娘娘,让我们继续吧。”

“不。”廉宠断然拒绝。

“胡闹。”宇文殇上前一步,口气森寒,容不得商量:“你再不听话,朕亲自动手。”

“你敢威胁我!”廉宠怒目瞪视,“你动手啊!”

她就笃定他舍不得把她怎样。

换作十二年前,廉宠这么吼吼,眼前男人是必然畏缩的。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九王宇文煞,而是堂堂天子,金口玉言,圣令如山。廉宠话音刚落,宇文殇便一把拉开被子,反身坐到床上,将她整个下半身提拧到腿上,左边胳肢窝反圈纤腰,拉起她一腿,左腿盘上,压制她左腿,面无表情对苏梦道:“继续。”

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眨眼间。此刻身体虚软至极的廉宠哪里反应得过来,瞠目结舌。

满脸乱烧,却撼不动他分毫。本来单独让苏梦检查她也没什么,被他这么一搅和,简直尴尬死了!以后她在苏梦面前怎么还抬得起头来。

无奈之下,她只得对着那厚实宽阔的背部一阵猫挠。

无人理睬。

挠得累了,她自暴自弃抓了被子捂紧血红脸庞。孰料那男人脑后长眼,又是一道冷喝:

“想捂死吗?”

百炼成钢,百杀成魔。简单一句,如寒刃刺骨,激得廉宠背脊一阵发凉。

这……这气势……

她,搞不定了……

挫败地扔开被子,她心里诅咒万分,先前的内疚歉意全被愤怒取代。

你就得瑟吧,看我好了不踩扁你!

苏梦检查完要上药,宇文殇主动接过。

感到那粗糙指肚抚过,廉宠郁闷至死闭上眼睛。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可这还没完。宇文殇对两个无比尴尬羞窘的女人熟视无睹,单手擦药不止,淡然开口:“什么时候可以行房?”

“宇文sha……shang(殇)!”

廉宠忍无可忍仰起上身狠狠一拳捶向他背部,他纹丝不动,她的手却隐隐作痛。

靠,这人横练金钟罩了?钢筋铁骨一样!

苏梦的妖娆大方在这冷酷男人面前丝毫无用武之地,诚惶诚恐回答:“恐……恐怕得一两个月……”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男人冷声追问。

“一个月!”苏梦迅速回答。

“两个月!”同时开口的还有愤怒的廉宠。

“知道了,无事,你便退下吧。”

苏梦闻言如获大赦,飞快福身逃窜。

门刚阖上,廉宠终于不用再顾及他的帝王尊严,膝盖乱顶,玉腿狂踢,骂骂咧咧,口无遮拦:

“你这死流氓!沙猪!下流无耻暴力专制!成天只知道做、做、做、做!做不死你!我祝你早日精尽而亡!”

“朕有一百种方法让你闭嘴,你想试试?”

冷飕飕一句,正中靶心。

廉宠重伤吐血。

完败……

 
作者有话要说:ps:宇文殇不知道是丹空墨重伤宠儿的,以为是风羿昊




祭奠英魂

谁和面瘫作斗争,最后只有他/她牺牲!

很不太平地擦完药后,吃了一肚子闷鳖的廉宠叛逆心大起,故意和宇文殇作对。他说往东,她偏偏向西,他说走北,她就是一头撞死南墙。

于是,又非常不太平地喂完粥,换完绷带,清洗完身子。终于无事,可以好好睡觉了,自信心遭到极度创伤的女人面目可憎开口:

“你上来干什么!你刚刚睡椅子不是睡得很好吗?”

宇文殇当她发神经,不理不睬,径直脱衣上床,睡在她身侧。

廉宠一爪抢过被子用脚团住,得意洋洋盯着他,嘿嘿,冷死你。

男人连眼睛都不抬,赤着身子泰然自若睡觉。

嘴角塌下,她愤愤背转过去。抑闷不平,捶胸顿足,吐血三升,恨不得自挂东南枝去。

憋屈阿!

她是病人,他难道不该心如刀割把她捧在手心里柔情蜜意说着宠儿阿心肝阿心痛死我了诸如此类的话吗?

失忆后他很心痛她的阿!为什么现在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

难道就因为她是小强,他就可以不给好脸色吗?(喂喂,你这无耻无情无理取闹的女人,人家也是受伤了的阿,怎么不见你关心一下)

廉宠兀自咬牙切齿念念不忘草人扎针,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霜寒彻骨:

“你回复记忆了?”

心突突掉了半拍,廉宠故作茫然道:“啊?没……”

虽然知道迟早要面对,她终究还是临阵退缩。

见他不开口,她心虚地自作主张疑惑道:“怎么了?”

宇文殇默然。

廉宠忐忑了,焦虑了。

这不说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他那么聪明,已经都看出来了,她还死不认账……她到底要不要承认呢…… 

可是承认后,马上就会面临下一个问题……那是她最没脸面对的阿! 

宇文煞突然起身,廉宠以为他要离开,心慌意乱正要抓他,他却翻身到她身上,以左手支撑,森寒如星目光泻下。

“我……我是病人……”廉宠以为他要做什么,手足无措。

熟料他一动不动,清冷扫过她几眼,漠然开口:“朕右手有伤,睡里侧。”

就是这样而已?廉宠鸡啄米点头,往外给他挪出位置。

他平躺下来,左手舒展,冷声道:“过来。”

她再不敢造反,乖乖靠近,把头搁于男人修长结实的臂膀上。

他收回前臂,将她圈入怀里,熟练地在左右脸颊额头下巴鼻子俏唇落下细吻,安静阖眼。

寂夜疏雨打圆荷,清风阑影入帏罗。

黑幕中,女子声音忽而幽幽打破一片宁静:

“……陛下,你的手臂…………唔——!”

余音消失嘴角,玉炉香燃,鸳鸯交首。男人突如其来的辗转深浅亲吻,将她彻底淹没。

…》…》…》…》…》…》…》…》…》…

第二日清晨醒来,宇文殇又早早出门。

反正她现在废人一个,还假装失忆,月坞魔教掳劫一事她彻底撒手交由他处理。苏梦仔细为她把脉试针后,断定她中了绿芜丹血。

绿芜丹血,乃飞燕一对剑所萃,毒发时如陷水深火热,体内寒气热气激荡,令人痛不欲生。药性剧烈,毒性却弱,要不了人命,更不需要什么七七四十九天。当初楚怜让她服下瑶参丹,已经去掉了大半毒性,廉宠之前觉得自己毒发极重,不过因为身受重伤,抵抗力意志力都极其脆弱。

苏梦当即为她配置解药。

而廉宠拼死摸来的解药,她不顾楚怜死活要他去抢的解药,不过是养伤的培元补气丹。

真相听得廉宠一愣一愣。敢情风羿昊吓唬她玩呢这是……他真是连一点伤她之心都没有?!

这男人……印象当中很狂妄很自大很有仇报仇的。

唉,风羿昊阿风羿昊,你真是何苦呢……

廉宠虽然伤势可怖,好在多为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烧退下去以后精神恢复奇快。

苏梦亲自过来替她换药。刚拆了脸上纱布,她便匆匆拿起备好的铜镜。

不照则以,一照惊人。

脸上网格状交错丑陋的痂疤,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花容惊失,她慌张开口:“这疤掉了会留痕吗?!”

苏梦温言安慰:“娘娘切莫担忧,陛下已经命人广召名医,搜集奇药,一定会治好娘娘的伤。”

她毁容了!泪……

廉宠郁闷到无以复加,暗自下定决心痂掉之前绝不出门见人。独自卧在床头抱着铜镜,越看越难受,越难受越想看,如此恶性循环,直到门外传来奇怪声响,然后一只花蝴蝶翩跹旋入。

“厄……”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原本笑如弯月,见了她哀怨的狰狞面孔后微微发黑,维持关门姿势半晌方吐出两字:

“好丑。”

“你又是偷偷摸摸来的?”廉宠情绪低落没心情跟他吵架,郁郁道。

“唉!”楚怜虚伪地长叹口气,潇洒迈至床前。

他今日茜红牡丹束身长衫,颈项一圈类似高领又有些像围巾的白色丝绸里衬,腰挂瑰色琉璃佩,妖冶如花。廉宠怎么看怎么扎眼,遂恶毒道:“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扮牛郎么。”

“你嫉妒。”他目光落入铜镜,剑眉蹙烟:“别照了,你看着这脸心里就不犯堵吗?”

廉宠一脚飞去,他敏捷跳开。

“别在这里幸灾乐祸,我这脸要是好不了可怎么办啊?”

“以色侍君,色衰爱弛。”他拿起桌上水果边嚼边道:“不过我看他不会介意你变丑的。”

“这脸又不是他的,他当然不介意!”

虽然廉宠向来大大咧咧,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闹谁身上也不想自己毁容阿!

“你快想办法啊!你不是最懂保养什么的吗?你给我出出主意啊!”廉宠抢过楚怜手中水果,愤愤摇晃他手臂。

桃花眼荡漾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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