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
“什么叫我那个祈鹰?!”胤禛闻言,俊眉一挑,扬着笑问道:“你哪只眼睛瞧出爷与祈鹰有何暧昧不成?”
“没有吗?”槿玺故作不解地眨眨眼,娇俏地皱皱眉,“我以为你将他遣至陇西,是怕我吃醋呢。哦,不对不对,是怕祈鹰吃醋而对我不利才是。”
“你哟!”胤禛失笑地捏捏她的脸颊,顺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滚烫的热意在她耳边一响而过:“爷岂会不知你的用意。”他当然知道,她之所以挑了这么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话题,无非是想转移他心里的愁绪。
日后的计划么……他虽然从数年前就开始周全计划、充分考虑,却还是怕有所差错啊……一旦出错,那可能就是万劫不复……自己出事不打紧,可还有她呢……这个让他再也不能轻易说放下的小妻子……
“不管你下什么决定,我只求与你同行,出国也好,南下也罢……总之不许丢下我。”槿玺娇嗔地吐出句极似誓言的要求,不许他丢下她,她也不会放弃他。无论能不能坐上高位,不管生也好,死也罢,她既然嫁了他,生要共寝,死亦同穴。
胤禛闻言,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扬起一记愉悦的笑意,“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槿玺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用力握了握,感受到他同样的回握,这才展颜一笑,“事实上,我倒是有个好建议。咱们既然有那么多高深的武功和阵法,何不辗转江湖,收一堆骨骼奇佳的徒子徒孙,开个门庭若市的武林门派,你意下如何?”说完,还调皮地眨眨眼。
“亏你还是费扬古的女儿呢,也不想想你阿玛额娘他们,会不会被你这样的想法吓到……”胤禛顿时哑然失笑。不过,若是他没有打算全面铺开地建设他的商业帝国,许是会试试槿玺的提议吧。
毕竟,做对缱綣恩爱的小夫妻、自在潇洒地笑傲江湖也着实不错……
136 初至宁波港
随后几日,胤禛与槿玺在翁兆荣的陪同下,选择性地逛了几座出产优质茶叶的龙井茶山,又在一位阅历丰富、经验老道的制茶师傅罗万全的引领下,去了一座逐渐颓败的龙井山头。
据这位制茶师傅说,这座山头的位置是极好的,只因茶园的主人不晓得因地制宜、妥善利用,又或是想节约成本、不愿投入,故而,每期收获的茶叶总是草草炒之,销售行情不是很好,久而久之,呈恶性循环,导致如今几乎破败的景象。
胤禛爬至山顶实地勘察了一番。这座位于西子湖西南约二里处的龙井茶山地理位置确实不错,东临西湖,三面群山环绕,山顶雾气终年云绕,湿气充沛、雨量丰富,光照充足。完全符合龙井茶“山饮西湖、雾生龙井”的绝佳生长环境。若是管理得当、炒制老道,必定养育地出绝品好茶。
故而,下得山脚后,胤禛点点头,敲定这座因没有销路而正欲找买家出售的龙井山头为自己首座茶园。
是日傍晚前,就顺利地以三千五百两银子谈妥了这座茶园的买卖价格。包括整座约莫百来亩的山头、已栽种多年的上千棵茶树、基本的制茶器具及简陋的安置工棚。
随后,胤禛一边让制茶师傅罗列了一份需购置的制茶新器具等清单,遣祈四前往周边坊市采买订制。一边,让祈五陪同制茶师傅去找技术过硬的建造工人,打算将山脚下的旧茶坊拆了重建。
自己带着槿玺在翁兆荣的陪同下,前往人贩子处选购一批日后需留在茶坊工作的员工。至于另外几个制茶师傅,胤禛将选人的权限放给了罗万全,让他从信得过的同行中请几个过来帮忙。至于薪资,自然是比原先高出不少。罗万全自然兴高采烈地去办了。
在杭州,像罗万全这样家里有几株茶树、自产自销为主、替人制茶为辅的茶农还真不少。如今见漕帮帮主推荐他们替眼前这个有礼有距、进退有度的贵气少年干活,不仅薪资吸引人,还有什么大小节假日、假日干活还有加倍薪资。更重要的是,到了年终盘帐,若是茶园的当年业绩好,他们这些管事、工人统统都有不菲的奖金,这么好的差事不接,还等啥呀!
这不,罗万全在两日内,连经四场由槿玺提议、翁兆荣组织、五个已经退居二线颐养天年的茶商出题、胤禛监考并筛选的考试后。以总分最高的考核成绩入了胤禛的眼,随后被胤禛任命为茶园主管师傅,所需助手可由他自行选择。这一来,完全杜绝了与几个老对手碰面的可能。请的都是自己信得过且也不会扯自己后腿的老茶农。
这厢,罗万全新官上任三把火、兴头极高地带着三个同样新招的老茶农,满山头地跑上跑下,希冀能赶在清明之前将现有这批已出芽的茶叶高品质地炒制出来。
就这样,待胤禛带着槿玺准备离开杭州,前往宁波港之际,这座破落颓败的龙井茶园业已拾掇整齐,热热闹闹地开工了。
胤禛与槿玺商量后,决定留下祈四和绛蕊。管理这些新进的员工,并协助罗万全做好明前茶的采摘、炒制工作,又从骆安处选了一名身手矫健、会驾马车的年轻小厮,和一个年方十四、手脚利索的使唤丫鬟,临时替补了祈四和绛蕊的位置。待他们返京前,祈九从京城调拨来的暗卫如数到位,骆安也结束对几名助手的考核。选出最合适的茶园管理人员后,再将祈四和绛蕊调遣回来。
槿玺见有这么一个可以让绛蕊和祈四独处的机会,自然欣然同意。
康熙三十一年二月二十二,胤禛结束杭州的一切事务,带着槿玺往宁波港行去,去看专属二人的法国产远洋大帆船。
索性宁波距杭州不远,他们的四马大车从卯时初刻出发,是夜戌时三刻就到了。当然。其间除了正午在两城之间的小镇用了顿简单的午膳兼小憩了半个时辰外,其余时间包括晚膳,都在紧锣密鼓地赶路途中用点心加茶水随便打发了。
好在槿玺经过这十来日的悠闲休养,一日的车程,倒也没出现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马车综合症。
而骆安也早已遣人先他们一步抵达了宁波地界,在最大的“迎客来”客栈为他们预订了三间天字一号房。
待一行人刚抵达。就有小二殷勤地迎上前,牵引马车、接引上楼、并送上早就备好的热水热食。
众人洗去一路风尘、酒足饭饱后,倒也没觉得有多疲累。
次日,两人睡到自然醒,难得在日爬三竿时方才醒来。喜竹带着新来的丫鬟笼翠伺候槿玺两人洗漱完毕后,呈上预先保留的早膳:一小锅海鲜粥、一笼屉鸡蛋韭菜饺、一笼屉带着酒醉香的宁波特产米馒头。
两人神清气爽地用完有些迟的早膳,这才携手迈出客栈大门,往港口驶去。
“迎客来”客栈据港口有些路程,直至正午时分,一行人方才抵达港口附近。
在一家人声鼎沸的海鲜楼门前下马车,将马车交由酒楼小二牵去后院喂食干草后,一行六人缓步入了酒楼。
由于没有预约,又时至正午,酒楼里的包厢早就满员了,只得选了个临窗的僻静角落坐了下来。本不敢随主人一道落座的四人,也在胤禛和槿玺的眼色下,也两人一组地乖乖在下首坐下。
六人年岁都不大,最大的是骆安选来伺候他们的小厮,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故而,他们这行人男俊女靓的贵气队伍步入酒楼后,着实吸引了不少艳羡又爱慕的眼光。
槿玺入座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店里的布置装潢,发现这宁波界内的客栈、酒楼的档次都还不是普通的高,遂低笑地叹道:“古往今来,但凡商贸发展的城镇,百姓的生活水平就明显高出不少,这话是一点都不假!”无论是清朝还是后世,莫不是如此。
“宁波从七年前被皇阿玛赐为浙海关、统管江浙一带的海事关卡后,繁荣速度成直线上升。”胤禛也含笑接道:“试想,江浙一带出入海外的关口只这一处,想不发展都难!”
“怪不得呢。”槿玺了悟地点点头,正欲接着聊,却被不远处一道颇为流里流气的挑衅之辞吸引了过去。
“哟!这位小姑娘长得倒是清秀雅丽,这位爷,我看你也正缺钱哪,要不打个商量?将这个小丫头转给小爷我怎么样?银两方面必定少不了你的!”
槿玺讶然地看向说话的人,歪瓜裂枣般的颜面,竟敢如此不知死活。也不想想,能在这样一家消费不低的海鲜酒楼用得起膳的,会是缺钱的主儿吗?!
果然,不等她腹诽结束,那位被询的对象——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壮汉怒目直视道:“给爷滚远点!”
“喂!臭要饭的!别给脸不要脸!小爷我想要那个女人,那是瞧得起她……哎哟喂……疼死我了!兄弟们,给我上,竟敢打小爷我!也不想想小爷我是谁!”
……
一多一寡的两方立即卷入了打斗。原坐壮汉身侧的娉婷女子此时一脸忧虑地望着壮汉不知所措。
“你会出手帮他吗?”槿玺眼角盯着那越演越烈的场面,又扫到因故离去的食客和满脸忧愁的掌柜,忍不住问道。
胤禛摇摇头,“江湖人士还是少碰的好,毕竟咱们的身份不同,若是出手,怕入了有心人的眼。”康熙不知他有艘远洋航船,他也暂时不想让康熙知道他此行南下的真正用意。故而,能不泄露行踪是最好。
“可我见他似乎撑不下去了。咦?胤禛你看,他是不是有伤在身?”槿玺支着下巴看戏的身子直了起来,拍拍胤禛的手肘压低嗓子问道。
胤禛抬眼一扫,确实,他点点头,随后朝祈五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心领神会地离开座位跃入场中。
“诸位,有什么误会可以解释,这里毕竟是酒楼,别让掌柜的为难了。”祈五轻描淡写地格住挑衅的一方,淡然地劝道,海鲜楼掌柜闻言立即视其为英雄,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点头应道:“是是是,这位爷说的极是。两位都是客,若真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来慢慢聊,别伤了彼此的和气,来来来,诸位爷想吃什么尽管点,今日的一切开销由在下包了。”
人多势众的挑衅者被祈五的身手吓了跳,面面相觑后,悻悻地收了手,朝立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壮汉重重“哼”了一声,就大摇大摆地往楼上包间走去,临走前还丢下一句:“不是小爷我想放过你,是给这位爷一份面子!”
说到底,他是瞧出祈五的身手不凡,不敢继续撒野罢了。
壮汉也不动怒,转身朝祈五拱拱手,道了声:“多谢!”就再没言语地走回自己的席位,在女子关切焦虑的眼神中灌下一口烈酒。
祈五朝一脸感激的掌柜摆摆手,坐回胤禛身侧,压低嗓子秉道:“主子,那人不是伤,是中了毒,面色发青呈紫,若非有胡子挡着,早被人瞧出来了……”
137 出手施救
胤禛一行人只当这是午膳间的一道插曲,径自点了几道宁波特产:以海鲜主打的新鲜佳肴,吃得槿玺直呼过瘾,吃完又喝了几杯菊花胎茶,清新口气,这才继续上路,往港口行去。
孰料,还未到港口呢,路上又遇那壮汉和女子,正被一群人围堵着。看情形应是敌家寻仇,槿玺猜踱着。
想到适才祈五的描述,正欲问胤禛是否顺手搭救他们一把,却见其中一人率先朝自己几人叫骂了起来:“喂!你们几个家伙!若是长眼睛的,就给小爷赶紧绕道!别妨碍咱们青帮办事!听到没有??绕道!绕道!别让小爷再说第三遍!绕……”
“嘭!!”
“啊!!!哪个……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暗算小爷!有种就报上名来!小爷可是宁波青帮的……啊——”
一阵长呼之后,那个先前还极为嚣张的白目青年早已被祈五一记轻描淡写的挥掌给扇飞了。直至飞落十来米外方才自由落地。
留下正团团围堵壮汉和女子的二十来个打手,见自己的头儿跌得如此惨不忍睹,均抽了抽唇角,边防备着祈五,边往头儿跌地的地方围拢。
“三少……您看咱们还……”
“还什么还!还不赶紧拉小爷起来!哎哟喂!悠着点悠着点!小爷的腰……”白目青年哀嚎着被手下扶起,瞪了瞪周边一群没用的手下,既怕又羡地看向祈五:“咳……那个……你小子身手倒是不错,有没有兴趣来青帮替小爷做事啊?赏银自是多多的……”
“还不快滚!少污咱主子的耳!”祈五冷冰冰的语调霎时消了白目青年的音,偏头看了看祈五身后那两辆不算豪华的马车,心里有些打鼓,莫不是哪家的大人物来宁波了?可没道理大哥不知道啊……不行,今日的事,是瞒着大哥进行的,还是别搞大了为妙……
这样想着。白目青年讨好一笑,朝祈五拱拱手,“哦呵呵呵……原来是有主之人了……倒是小爷莽撞了。幸会幸会……既是不愿随小爷回青帮做事,那就不打扰诸位了。我等先行一步。”说完,朝壮汉和女子扫去诡异的一眼,抬抬手,率着二十几名手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娉婷女子感激地朝祈五施了个礼,随后忙不迭扶起有些撑不住身子的壮汉。担忧地问道:“舒大哥,要不我还是送您回去吧!您这个样子……”
“不妨事!”壮汉摇摇头,转头看往祈五,点头示意道:“再次多谢英雄。”
祈五摇摇头。正欲说什么,耳边传来胤禛的吩咐:“祈五,扶他上马车,顺路去趟医馆。”
“不!”不等祈五点头,壮汉率先拒绝了,“我乃宁波青帮四护卫之一的舒毅,因私事触犯帮规,自愿服食五行毒,没熬过五日绝不解毒。”
“呆子!”槿玺闻言。忍不住心下暗叹。
“既然是贵帮内部事务,我等还是不插手了。祈五,走吧。”胤禛听壮汉自我介绍说是宁波青帮的成员,心知与方才那伙围堵之众乃同门兄弟,便不再多说什么,唤祈五上了马车便准备离去。
“可是舒大哥,您这样继续耗下去。不是个事儿啊!您自愿服毒不是为了救三娘吗?如今三娘又在那狗官手上,我们不清楚那里的状况不说,若是熬不过这五日,三娘她……你早就知道那个狗官,他早觊觎三娘多时了呀!”
女子迫切的劝解之言,让胤禛顿了顿,“狗官”……这个颇有些刺耳的词,让他当下改变了主意。
“祈五。扶他上车,先去医馆,然后走趟衙门。既然来了宁波,也该拜访下当地的知府大人。否则岂不失了礼数!”胤禛隐怒地吩咐道。
…………………………
”你不必过于担心,方才大夫也说了,毒素尚未遍布全身。相信不出几日便能痊愈。”
在宁波颇有名望的“回春堂”内,祈五压着壮汉在内室接受大夫诊治,胤禛则一言不发地坐在外室饮茶,槿玺则陪着那娉婷女子坐在内室门口,安慰地劝着。
“那不是普通的毒。何况……已经整整三日了……我劝他来医馆,他怎么都不肯……”女子小声轻啜着,似是回答槿玺的问题,又似在自责。忽而想到什么,腾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直直跪在槿玺跟前,哀求道:“夫人,思绣不才,却也能看出夫人来历不凡。万望夫人能救救舒大哥,别让他再去青帮了,他欠的人情,早就还清了,那种地方,继续待下去,只会……只会……”
槿玺见她神情哀伤,忙扶着她起来坐在椅子上,“有什么话你好好说便是。若是能帮,咱们自然是会出手的。你也瞧见了,我夫君不是架着你那舒大哥来医馆解毒了吗?难不成他不愿去,对方还会逼着他去不成?”
“不是的……那青帮帮主之前救了舒大哥的妹妹,也就是三娘,以此要挟他替他们做事,如今三娘被和鄞知县相中,逼着她做他第七房妾室,三娘宁死不屈,于是舒大哥决定带三娘离开宁波,青帮帮主就罚他喝下了五行毒,说是若能熬过这五日,就放他们兄妹俩离开,若是……夫人,那青帮帮主与县太爷素来交好,岂会得罪县太爷而帮舒大哥他们,明显就是个圈套啊……可是我的话,舒大哥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