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沈老头用另一只能动的手,一笔一划的在平乐的小手掌中,慢慢的写着,‘那些东西一定要交给你爹,如果他不回来,这些就是你母女四人将来的依靠。’
看到这些字,平乐心里猛然一惊,这个沈老头开始在安排后事了吗?可是想想,他却将自己母女四人都考虑了进去,那么说他还是不太过绝情,心里对他一惯的敌视,微微有些改变。
于是她凑近了沈老头的耳朵,细声的说着,“阿翁,平乐定会医好你的。”
听到了平乐的话,沈老头立即着急的在她的手上写着,‘小心二娘。’
看到这几个字,平乐立即瞪大了眼睛,那日里,二娘到她们院中说事的情景,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二娘说,‘常儿这事是老爷定下的。’,如今一看,这事也许完全都出在二娘一人身上。
握了握拳头,平乐继续小声的说着,“阿翁,常儿姐姐的事,您老知道吗?”
果然沈老头急急的写下,‘她出何事了?’
“她没出什么事。”平乐看到他写下的那几个字时,已经明白了些东西,可是她却不再想让这个病中的老人,担心着急了,于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听到了平乐的回答,那沈老头反而更是起疑了,他抓着平乐的小手,继续的写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要骗我这个病老头。’
平乐本想继续的撒谎移开这个语题,可是看着沈老头那着急的眼神,平乐的心里猛然的一动,虽然他现在是病了,但他还是一家之长,所以有些事情,如有他出面,定会比自己出面解决起来,方便百倍。
于是平乐将常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沈老头,同时也将自己在临城的事也提了一提,希望沈老头除了能宽心一些外,还能给她再出出主意。
因为现在她们的目标是一样的,那就是在祠常中受罚的常儿。
沈老头听完了平乐的话后,沉思了一下,才示意平乐为他拿来文房四宝。
他要修书一封给那些族里的人长者们,他不但要救出常儿,而且也要让二娘知道,这个家就算是再沦落了,也轮不到她来当家。
握着沈老头写的信,平乐的心里更有一份胜算,于是在心里轻叫了声,常儿姐姐等着我,天亮定要让你回到家里来。
……
办完了所有的事情后,平乐这才踏着稀薄的月光,返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
一入门里就看到了芸娘那愁眉不展的样子,青儿也趴在桌边上一付忧愁的样子,于是她轻唤了一声,“娘,青儿姐姐。”
听到了她的叫声,那坐着的二人立即都站了起来,有些吃惊有些呆愣的看着她,少许才听到了青儿那欢快的叫声,“妹妹。”然后一个猛扑,平乐立即感觉自己被人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芸娘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后的哽咽,默默的站在她们姐妹俩身后呢喃着。
“嗯。”平乐将头靠在青儿的肩上,闭着眼睛,心里暗念着:回来就好。
虽然她很晚才回到了院子里,可是天渐亮的时候,她还是被芸娘给叫了起来。
揉了揉自己那睡意朦胧的眼睛,然后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平乐有些不解的看着芸娘,“娘,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现在不过才寅时而已,会不会起的也太早了些?
芸娘急急的穿着衣服,“不早了,现在大家都还没有起来,我们可要趁着这个时候,给你常儿姐姐送些吃的过去。”
原来是这样!平乐立即将那些瞌睡抛到了九宵云外,她利索的下了床,然后迅速的给自己穿好了衣服,梳好头发。
而芸娘也利索的给自己梳着一个简单的发式,然后将一根木簪插入发上。
就在平乐与芸娘都很忙碌的时候,青儿也没有闲着,她先将一个六边形的褐色食盒打开,放入一些食物,然后又努力的在床上堆叠着,做出还有人在床上休息的假像。
等芸娘梳洗完后,青儿也把事情都做好了,于是她对着青儿轻声的咛嘱着,“守好了院子,娘与妹妹一会儿就回来。”
“嗯。”青儿懂事的点了点头,然后乖乖的送她们出了院子。
第二卷 小荷才露尖尖角 一百零八、探望受罚的常儿
一百零八、探望受罚的常儿
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平乐,芸娘小心的探出头去,看了看院外的情况,然后才拉着平乐的小手,沿着墙根向外走去。
踏着微亮的天亮,平乐与芸娘安静而小心的走在去祠堂的路上,这样默默的走着,平乐有几次都想问芸娘,不是说妾与庶出的孩子不能入祠堂吗?那为什么常儿姐姐会被关在祠堂里?可是想想如此这般的光景下说出来,实在不妥,于是那话在嘴里转了几会,也都乖乖的回到了肚子里。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平乐就被芸娘牵到了一处大房子处,这房子有很高的门槛,而且那门口处的两个石狮子,更是为那房子平添了几分的威严与阴冷。
平乐转动了一下头,将那周围的景色仔细的看了一下,心里也有个大概的认识了,这就是她们沈家的祠堂。
而到了地方,芸娘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四下的张望着,小心的提防着不要被其它的人看到。
平乐见她那一付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都有些叹气了,如果这般的害怕,为什么还要来呢?真接寻个人替她们来就好,比如说月娘。
一想到月娘,平乐这才发现那个。小妮子,好像昨天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过了,微皱了一下眉头,那小妮子会去了什么地方呢?
芸娘四下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它人以后,她将手里的食盒递到了平乐的手里,然后对着平乐点了点头,示意她提着食盒进去给常儿。
平乐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都到了这个门口,。却又要换人来提食盒,但是芸娘叫她送进去,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平乐安然的接过了食盒,然后小心的提着它,沿着墙根,慢慢的向着开了一条缝的大门走去。
入了门里,平乐立即愣了一下。
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个放着供果与香烛的高桌,。那如黄豆般大小的烛光微弱的闪动,那烛旁是被点燃了,还飘着青色烟丝的香台,而那高桌之后,安然的放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牌,远远看去如墙一般,林林的立着,诉说着这个家族显赫。
收回目光,那高桌之下,正蜷缩着一个人,那人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发丝有些凌乱了,身上的所穿的浅色衣服,已经沾满了灰尘,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留下一片狼狈。
看着那睡在地上的人儿,平乐的眼睛有些微湿。
握了握手的食。盒,平乐将那些泪水逼回到眼里,然后轻踏着脚步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儿身边,凑近她的耳朵小声的说着,“常儿姐姐,平乐给你送吃的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常儿听到了平乐的声音,立即睁开了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吃惊的瞪着平乐,“妹妹,你怎么来了?”
平乐也不多说些什么,她立即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食物都摆放在常儿的面前,“姐姐,快吃吧!”
不想常儿却摆了摆头,“妹妹,你快把这些都拿走,不然一会儿被人看到了,你也要被罚的。”
“为何被罚?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平乐一想到常儿会这里的原因,就有些气愤了起来。
“你们还没有做什么?”一个女声猛然的响了起来,在这个空荡的只有牌位的房间里,如刮起一阵阴冷的风。
听到这个声音,平乐与常儿立即抱成了一团,因为这个房间里除了她们,可就没有其它的活人了呀!
而平乐抱着常儿的时候,心里也开始猜测着,她们所说的那句话,将这屋子里的某位阴灵给打扰了?
两姐妹正紧张的抱在一起,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从那侧门处走出来一个女子,那人身穿着浅绿的对襟背子窄袖里衫,头上别一枝金色的无花形的步摇。
她的脚步缓慢,带着几分的优雅,手里拿着的帕,随着她的走动,如风中的树叶般轻轻的摆动着。
平乐看着这女子的动作,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淡淡的开了口,“二娘的话,平乐有些不太明白。”如今二娘自动的站了出来,看来一切还真是她的所为。
二娘走近了两姐妹,有些懒懒的抬眼看着平乐,然后挑唇一笑,“听到你这话,我就想到了香儿。”
平乐冷笑了起来,说什么想起了香儿?完全都是因为她自己的无能,加主观上的错误,才会让香儿送了命的。
于是她站了起来,将常儿挡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怒瞪着二娘,“听二娘说起了香儿姐姐,平乐就在想,不知道香儿姐姐去了以后,可有托梦回来过?”
二娘听到她这样说,有些习惯性的将手里的帕轻掩在唇上,“托梦?没有想到你这个妖孳还知道这些。”
“是呀!我知道这些,而且除了这些,我还知道一些其它的东西。”平乐也不示弱的回击着她,“比如说这天下,有个当娘的,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有病,却不先为那可怜的女儿治病,而是怕别人知道了那女儿有病,而不好嫁掉,于是就藏着捂着,不替女儿治病。”说到这里,平乐冷斜了眼二娘等着她的反应。
“我都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二娘听到了平乐的话,当下故作不懂样,别过脸去不看平乐,可是她的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细汗。
“我有没有胡说,二娘心里应比别人更为清楚。”平乐才没有心情去听她的否定,她要做的,只是不要让二娘打扰到常儿吃早饭。
“清楚?”二娘漫不经心的的用手里的帕,拭着自己的额头,“只怕最清楚的人只有平乐了。”说到这里,她转过身去,目光中带着几分的凶狠与阴冷,“常儿的事,本不应发生的,可是”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将那没有拿帕的手,握成一个拳状,“可是谁叫她与平乐同母呢?所以只有她受伤受苦的时候,平乐才会痛苦,也只有平乐痛苦的时候,我那可怜的香儿才会得到一些安宁。”
看着这个已经没有半分优雅的二娘,平乐叹了口气,“二娘,你这样做,香儿姐才会不得安宁。”都不知道对于这样一个人,能说些什么了?唯一想到了说词却只有这句了。
“什么?”二娘低头看着平乐,“没有想到身为妖孳的你,却还能想到这些?”
摆了摆头,平乐不打算继续与二娘纠缠下去了,于是她蹲回了常儿的身边,看了看常儿那有些微红的脸颊,“常儿姐姐,这里睡觉很凉吧!”
常儿听到了平乐的话,有些不安的看了眼,还站在一边二娘,才回答平乐,“还好。只要门闭紧了,到也没有什么。”
“真的吗?”平乐听到了她的话,都想要叹气了,常儿一直都是如芸娘般怕给别人添麻烦,再加上很会替别人着想,所以什么事都会自己默默的扛下,而不会告诉别人。
看看那冰冷的地面,再想想这已经快要入秋的天气,能说只要闭着门,睡觉就会不冷了吗?就算是不冷,可是那冰冷的地面,睡着能舒服吗?却还说着好。
平乐都有些心痛了,而这心痛的结果,是将那惹事的静尘狠狠的骂一次,然后再瞪一眼站在一边的二娘。
常儿看平乐那忿忿不平的表情,心里明白她是不太相信自己所说的,于是努力的露出了一个笑脸,“你看姐姐这不是很有精神吗?”
平乐本想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可是当自己被常儿抱在怀里的时候,那微烫的体温,已经透过两人相贴在一起的皮肤,传到了平乐这边,于是她立即推开了常儿,有些紧张的看着对方,“姐,你在发烧。”
“嗯?真的吗?”常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还是真的。”说完她立即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难道一直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而且全身都有些酸痛,我还以为自己没有睡好,外加睡在地上全身被地面给碜着了呢!”
听到常儿这样的回答,平乐立即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生病了都不知道?”然后四下的转动了一下头,现在没有人在,不知道能不能现在将常儿扶回家去?
不想一转头,却看到了还站在她们身旁的二娘,于是平乐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不知二娘可还有事要说?”
二娘本还在错愕着平乐对自己的无视,现在猛然听到了平乐那云淡风清的问话,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我现在到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想要在这里继续看看,你们将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说白了,她就是想在这里凑热闹,然后再落井下石外加幸灾乐祸。
“无事,就请二娘回去吧!这里是祠堂,好像也不是二娘这种妾室,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平乐不咸不淡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同时也狠狠的打击了一下二娘。
不想等了半天,冷笑了半天,却只得到了对方这样的话,二娘的脸上立即有些挂不住了,她可是想来看平乐痛苦表情的,可不是来听平乐的嘲讽的,于是她一把将平乐拉了起来,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你没有其它的话想说了吗?”
“其它的?二娘想听些什么呢?”平乐摆出一付不解的样子,反问着二娘。
“求我呀!求我放过你的常儿姐姐。”二娘表情有些狰狞。
第二卷 小荷才露尖尖角 一零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零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求你为什么?”平乐无所谓惧的看着二娘,“还是说为什么求你就行?”嘴上说着这些话,可是平乐的心里却有些不安的感觉,这二娘会不会就这样疯掉?
“因为常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我的报复。”二娘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上充满了得意。
平乐冷哼了声,然后挑眉看着她,“这全是你的报复?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二娘松开了平乐的手臂,有些得意的把玩着自己的香帕,“我找了那个贪财的媒婆,然后给了她一笔银子,告诉她我有个亲戚想要娶那待字闺中的沈家常儿姑娘,她一看那递过去的银子,立即就笑着答应了下来,完全不管我是谁,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身家,或是什么样的人。”说到这里二娘低头看了眼,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常儿,“接着我再让月娘,将这个事情告诉给常儿,然后鼓动她逃婚,然后等她真的逃婚了,我就把她逃婚的事传出去,让人将她抓了回来。”说完这些,二娘轻蔑的看着平乐,“如此一来,平乐你说,应不应求我呢?”她就可以看到平乐卑微的跪在地上,哭顺带着求自己放过常儿的样子了。
安静的听完了二娘的话,平乐只想叹气加翻白眼,“二娘,你这样说到有些道理,可是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实在是很难让平乐相信,这一切都是你所做的。”
“什么?”一心想要等着看好戏。的二娘,这下子立即就愣住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留下证据呢?这眼前目地就要达到了,可是却在这里被人狠狠的一脚踢开,那种不甘,让她完全不能接受。
而平乐完全不想管她的样子,冷。冷的看着二娘,然后挑唇一笑,“说句实话吧!二娘,你现在的样子,一点也配不上那美丽的月月红哟!”
听到了平乐的话,二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付不能相信的样子。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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