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到没有这些想法,他很是平静的背着平乐,慢慢的向着城门口走去。
随着他那慢慢的步子,平乐的心开始悬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全是那些手拿着绳子与棍棒之人,冷漠的脸,害怕着自己如果表现出一点点的不对,就会给李迪带来危险。于是索性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安静的趴在李迪的背上,静静的让他背着自己。
不幸中的万幸,那些人对于两个小男孩没有一点注意的,他们的目光都被那些过来过去的,带着小女孩的人给吸引走了。于是李迪与平乐得以平安的通过了城门。
一路上,平乐几次要求下来自己走,可是李迪却都以她腿短,走路慢为由,拒绝了她的要求。
看着地上的影子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平乐的心里全是愧疚的感觉,最后为了不给李迪添加更多的麻烦,平乐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趴有李迪的背上,任由他将自己背到了天远寺。
一到达天远寺,李迪立即瘫坐在地上,脸色发白,直喘着粗气。
看着他的样子,平乐立即明白了过来,他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同时担心,他突然就这样倒了下去了,于是转身跑入了寺庙前,想请个人出来帮她扶李迪,入内休息一下。
于是她用力的拍打着大门,并大声的求救着,“有人吗?救救我哥哥。”
可是,不想那寺庙里的人,任由她拍坏了门,也不打开那紧闭着的山门。
看着那紧闭着的山门,再看看瘫坐在地上的李迪,平乐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救人,如果她没有救大娘,那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应还在院子里等着芸娘回来,青儿还陪在自己的身边,无忧的玩耍着;而李迪现在应在私塾里,与她的那些没有见过面的哥哥们,之乎者也。可是,一切都被她改变了,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用手捂着脸,平乐对着那山门大叫了起来,“救人呀!”不是常言说‘上天自有好生之得’,‘佛以慈悲为怀,对世间有求之人,大开方便之门’吗?为何不开门,难道一切都是骗人的?
山门里,一片沉寂,平乐的心也随着那份平寂,而慢慢变冷。
缓步回到李迪的身边,蹲在他的跟前,“李迪哥哥,你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有点盐水就好了。
李迪苍白着一张小脸,对着她虚弱的笑着,“我没有事,你不要哭呀!”
平乐听到他这样说,立即用手拂去眼泪,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我没有哭呀!”
“没有哭就最好了。”李迪大口的喘着气,半晌才吐出一句,“我好累,先睡一会儿。”
听到他这样说,平乐的心立即揪了起来,记得有人因没有经常锻炼,突然加大了锻炼量,而猝死的。现在没有输液的设备,没有那些高糖、维生素,而且连水都没有情况下,平乐紧紧的握着李迪的手,好像这样就能保证他不会离世一样。
却在这时,山门打开了,一个僧侣走了出来,他慢步走到了平乐与李迪的面前,双手合十轻念着,“我佛慈悲,当对世人大开方便之门,可是这世间,有几人是真正的有求之人?”
平乐听到他这样说,却也没有转头看向对方,只是挑唇笑了起来,这个僧人说的很是清楚了,这个世间,根本没有真正的走投无路之人,只是世人都想着不劳而获,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得到帮助,就要有所付出。
抬头看着那位僧人,这才发现对方只是个小沙弥,而且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身青灰色的僧衣配着一脸的菜色,到是那张充满了青涩的脸上,透出与年龄不太相符的老成。
平乐现在那还管这些,双手合十,“这位大师,请给我哥哥一碗水吧!我可以做打扫的活。”
那僧人一听她的话,点了点头,“好的。”然后弯腰扶起李迪,并将他背在背上,做完这些才低头看着平乐,“你跟着我进来吧!”
“好。”平乐点了点头,手扶着李迪的小腿,跟着那个僧人走入了寺庙里。
……
一入寺里,平乐就被安排在一处香房里等待,而那小沙弥却带着李迪,去了住持的房间,说是让住持看看,能不能救活。
听到他这样说,平乐的眉头都有些抽搐了,不过是因为运动过量,怎么就扯上了救不救得活的话题?但是想想,现在自己正在被人追赶,到也不好造次。
可是让她在房里等,却又无疑让她更加紧张,于是她就选坐在房门前等着,这样可以看看四周的情况,也可以在李迪被带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自己。
大约坐了三个时辰,也不见李迪被带回来,平乐这才有些紧张了起来,难道李迪真的没有救活?因为运动过量而猝死了?
越想越是紧张,平乐站了起来,开始在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向前行着,然后能找到李迪。
第一卷 家有女儿初长成 二十五、寺庙里的怪病
踏着院子里的青条石,沿着回廊青瓦,慢慢的走着,平乐的脑子里开始回想着,寺庙的大概结构,可是思来想去,她也想不起,那个住持所住之处,在什么方向?于是打算找个人问一下路。
东看西看,除了一片的青瓦房,和那些高大的树木,她什么也没有发现。
侧了一下头,难道现在那些僧人都在做功课?可是没有朗朗的念经声;那么,人都去什么地方了?
怀着这样的好奇,平乐继续向前走着,但是慢慢她的目地,由最开始的寻找李迪,变成了寺院游览。
青条石块路,没有沈宅里的飞花彩绘,却是另一番风味,带着浓浓的庄严与祥和色彩。可是这种色彩却又有别于,平乐所见过的那些寺庙,着时让她沉醉了一下。
大雄宝殿前,一左一右种植着两棵银杏树,虽然现在已经入冬了,那树上已没有叶片,可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也透出了几分安宁祥瑞之气。
平乐站在这银杏树下,微皱起了眉头,好像一般的寺庙都是种植菩提树的,可是这家寺院却偏种着银杏,到底意味为何呢?
还在她思考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小施主,这树长得可好?”
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还好。”然后猛然想起,她的这些动作会不会与年龄不符,而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涎着笑脸,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人,“呵呵。”
而站在平乐面前的僧人,大约五十岁开外,留有齐胸的胡须,一身黄色的宽大僧袍,却没有穿着代表身份的袈裟,一时让平乐也猜不出,他在这寺里的地位来?
老年僧人见平乐只傻笑,而不答话,于是蹲在了她的面前,“你在找人吗?”
“哥哥。”平乐已经不太敢大气的说出许多的整句子,于是只敢小声的吐着一些简单的名词称谓。
“阿弥陀佛,原来小施主是来找寻哥哥的。”然后他将自己的右手伸向平乐,意让她牵着。
平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握着他的手,心里盘算着,这个老和尚,是不是会把自己带到李迪的身边?
左转右转,平乐被那僧人带到了一个禅房前,房门半掩着,只看到里面,一个年约四十几岁的僧人端坐于蒲团之上,双唇不停的开合着,正在说着些什么?
平乐看着屋里的情况,就想站在外面,等里面的人把事情说完了再进去,不想那牵着她手的老僧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硬是拉着平乐,走了进去。
一进入屋里,那坐着的僧人立即起身,双手合十行礼,“无尘长老。”
老僧人也放开了平乐的手,双手合十还礼,“无因住持。”
趁着两人打招呼的时候,平乐将这个香房打量了一下,很是普通的房间,一张硬木板床,床旁是供佛用的佛龛,佛龛之下设有蒲团;床尾处设有窗子,窗下放着写字用的桌子,不是现代人所用的高桌,而是一个像茶几般大小、高矮的桌子,上放有文房四宝,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环扫完了四周,平乐这才想起,她是来找李迪的,于是拉了拉还站在一边打招呼的老和尚,希望他还记得带自己来的本意。
感到自己宽大的衣袖被人拉动,无尘老和尚这才想起,来这里的本意,于是将平乐向着面前的无因一推,“这个小施主是来找哥哥的,不知无因住持可知?”
无因扫了平乐一眼,看看她的样子,猜了一下她的年龄,“小施主可否告之老衲,你哥哥的名字?”
“李迪。”平乐深吸了一口气,完整的将李迪的名字告诉给了对方。
一听这个名字,无因立即来了精神,“他刚刚由静尘带去香房了。”
平乐听到他这话,立即瞪大了眼睛,自己与他走岔开了?然后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看来自己还是应在院子里静静的等他回来的。现在可如何是好?
看着她那沮丧的小脸,无尘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弯腰蹲了下来,“小施主,不如让我带你去找哥哥,好不?”
“好。”甜甜的一笑,平乐拉起了无尘的手,意让他带自己回去,却不想无因发话了,“这事不如让静思来做吧!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长老。”
“也好。”无尘听无因这样说,到也来了兴趣,于是弯腰看着平乐,“一会让其它的僧众,带小施主你去寻找哥哥,如何?”
平乐听着他们的对话,再看看他的表情,除了点头,也只有点头的份。
然后无尘与无因都盘腿坐于蒲团之上,聊了起来。
平乐静坐在一边,等着静思来带她去找李迪,这本是件无聊的事情,可是却国灰无因与无尘的对话,而让她充满了好奇。
无因手握着念珠,“无尘长老,寺里僧众,夜不能辨月,长老以为何故?”
无尘以手轻拂着念珠,“这事,老衲也不知为何故。”说完陷入沉思之中。
无因看他也没有主意,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于是转头看着平乐,“小施主,你晚上看得见吗?”
平乐听到他的问话,没有一丝犹豫的点了点头,带着笑,“月如银盘。”
无因见她回答非所问的如此的爽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于普通人家能在夜间识物,而僧众却不能在夜间辨物的事情,他是百思不解的,今日本想与无尘商讨一下,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现在以无尘的反应来看,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不是什么大病,可是夜里寺中无人能辨物,如果有人来寺中盗窃,可如何是好?虽然寺里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可是扰了清修,也是一种罪过。
平乐见他又是摆头,又是叹气的,心里感觉有些好笑,可是却又不能当场笑出来,想想,如果笑了,那还不把妖孳的传说,加重一些?但是问题出来了,是不是应想个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她的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缓步走到无因的身边,“我娘说了,月宫中住着玉兔,如果你不爱吃胡萝卜,它就不会让你看见。”
“胡萝卜?!”无因轻轻的复念着这句话,然后他苦笑了一下,“这事,我怎么就听信小孩子的话呢?”说完,轻捻佛珠,念起经文来了。
第一卷 家有女儿初长成 二十六、住持的决定
平乐听他这样说,微愣了一下,接着脑子里一转,他们都食的清淡,而且不食用动物类饮食,这样可能造成锌的缺失,最后发展成疾病,再加上这个时代,对于这种病例研究得少,所以发生这种情况,平乐到有些理解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她苦笑了起来,就算现在她将自己分析的结果说了出来,无因也不见得就会相信她的话,想来对方不相信她的话,到也是情理之中的,谁会相信一个小孩的话?除非他疯了,但为什么在沈家救大娘的时候,她所说的,都被照办了?沈墨钰为什么从一开始对于她的话,就不认为是小孩的胡绉?现在想起来,这个倒让她有些好奇了。
看着两个沉思中的僧人,平乐都有些想叹气了,她已经得出了病因,可是想要治却很是困难,第一是寺庙里的清规戒律;二是她现在的身体,如此之小,谁会相信?三是现在这个情况,可允许她救人?
思考了这些,平乐对于无因那种自问自答式的话,没有接腔,而是走到了门边上,看着外面,想着静思什么时候,才来带她去见李迪?也许让李迪把这些话说出来,反而会好一些。突然,平乐想到了一本书,说不定,让这些个和尚看到那本书,这一切就会迎刃而解了。
而无尘这个时候,已经从沉思中回醒了过来,他清咳了一下,“无因住持,以老衲之见,此事不如寻医来看看吧!”
无因听到他的话,犹豫了一下,可是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于是只好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得到了他的回答,无尘也拿出了念珠,准备理佛,可是一抬眼就看到了,趴在门槛处,向外张望着的平乐,心里一惊,怎么就忘记了叫静思来,带这个孩子去寻找他的哥哥呢?于是无尘急急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上,“静思。”
听到他的叫声,一个小沙弥立即从旁侧走了出来,他一直走到了无尘的面前,才双手合十,弯腰行礼,“长老。”
“请带这位小施主,去香房寻他的哥哥。”无尘用手比了一下平乐,示意他立即带平乐下去。
静思低头看着平乐,弯腰作出请的姿势,“小施主,请。”
平乐看着他那做请的姿势,心里满是苦笑,那门槛有她的三分之二高,如果不帮手,以她之力,根本是爬不出去的。
静思见她抱着门槛,久久不动,当下明白了过来,伸手一把将平乐抱过了门槛,放于门外,“小施主,请跟我来。”
平乐看了看那高高的门槛,再看看面无表情的静思,本想说出的‘谢谢’,也只好吞回到了肚子里。
默默的跟在静思的身后,在青条石路上慢行,所经过之物,却都是平乐来时没有见过的,成排的银杏树,和整齐的竹林。
平乐抬头,看着带路的静思,本想聊几句,打探一下这个寺庙的情况,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年龄,心里猜测着,会不会再次被当成妖孳?于是只好将所有的好奇,都吞回肚子里。
可是等静思带着平乐一离开,无因停下了捻佛珠的动作,闭着的眼睛,也微微的睁开了,“无尘长老,你感觉这事寻医妥否?”
无尘理了理自己的僧袍,将手里的佛珠绕在腕上,盘腿坐回到了蒲团之上,“不知住持这话何解?”
无因双手合十,“圣上有旨,‘僧为五行之外,不耕而食,不蚕而衣。’”
无尘将绕在腕上的念珠轻捻在手中,“这事,早已传遍天下。”抬眼看着无因,“不知住持今日说这事,是何意?”
长叹了一口气,无因这才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让天下人知道,我们僧众夜不能辨物,那会不会对佛有所顾及?虽然圣上已定下满十人,可年度一人的规定,可是今年来报的十人也没有,如果将这事传了出去,老衲有些担心……”
听到他这样说,无尘这才有些明白了过来,“可是这夜不识物之事,如何处理呢?”说完,抬眼看着无因,只等着他拿出个主意来。
无因被他这样的看着,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无尘大概有些看不起自己了,可是为了本寺庙的未来、佛事的兴胜,也唯有这样了。“夜不能识物之事,可以私下找些医书来看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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