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潇湘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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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潇湘完结)-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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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进入皇宫,她带着满腔的天真和幻想,以为有姑姑在宫里,她的日子总不会难过,可世事难料,纵然容貌再优异又如何,隆宠才是最主要的。

朱儿的头发挽起,墨黑的头发上戴着一只碧玉的簪子,干净的脸庞不施粉黛,精致的五官像极了当初的宏德太后。

安太妃正在陪女儿散步,突然见到站在春桥上的朱儿时愣了一下,记忆里闪过同样的影子同样的人,太后每到春天也喜欢站在春桥上看景,她的年轻她的漂亮曾经是后宫无数女人嫉妒的对象没有人不想她死,当初的自己也不例外,可后来想想,即便太后那个时候被害死了又怎么样,还会有更多的太后出现,也轮不到她受宠。

夏之安惊讶的望着春桥上的人,眨眨眼想更确定一番。

安太妃拍拍她的手,了然的笑道:“她是太后的小侄女,和太后有几分相像,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招皇上喜欢,哎……后宫里头又有几个女人招皇上喜欢呀。”

夏之安抚着母亲往前走,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春桥,突然问:“当年太后一定像她一样,风华绝代。”

安太妃苦笑:“哪啊,朱儿还差的远,当初太后才是人人羡慕,先帝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多了,那时候她真的很风光,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可惜,年华不在,再荣宠一时的妃嫔最后都会归于平静,太后命不错了,至少皇上很尊敬她。”

夏之安笑着道:“女儿也尊敬您。”可,能像母后一样得一个男人宠爱的女人又有几个?

“小丫头。”

夏之紫越来越忙,心情越来越好,京城低迷的气氛因为太后即将回宫重新焕发了光彩,胜利的喜悦感染着每位夏国的子民,宏德太后的功绩再一次写入夏国的史册,紧绷了半年之久的夏国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夏之紫把积压的文件统统搬下来处理,京师的街道上重新扩建打扫,只为迎接即将归国的太后娘娘。

京师的官员一个个眉开眼笑,太后的威仪从她登上大殿之初就从未被挑衅,如今太后亲征又大胜而归,官员们无一不充满喜悦。

苗帆召集了一堆狐朋狗党去喝酒,夏国在皇上和太后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

秋凯归端着酒杯默默的在一旁独饮,自太后回京的消息确定,整座低迷的京师似乎瞬间有了活力,像把抽走的魂魄重新归位一般又焕发了生机,街头巷尾的人多了起来,第一楼重新恢复它的繁荣,每个人脸色挂着如释重负的坦然。

……

大军慢慢的前行,一曲曲激昂的军歌在归来的道路上回荡,一首《血染的风采》依然唱哭了不少回家的将士,但傲慢、坚毅的军旅终于打完了他们生命中最辉煌的战役,光荣归国。

徐天放骑着马跟在队伍的中间,目光却望着前方,指挥了这场史无前例战役的人坐在一顶最繁华的马车上没有出来过,徐天放看着金黄的流速在阳光下散发着闪闪的光泽,心里多了抹敬仰。

巫崖驱马跟上与徐天放同行:“大哥,听说太后回去后要封徐天初的官职。”

徐天放没感觉的看巫崖一眼:“谁说的?”

“已经落实了,太后找了将军和太督去谈,估计升的挺高,大哥,您呢?您不想去问问,现在军衔很多在太后他们手里,他们想给谁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大哥你不能不防啊!”

徐天放并不在意,这次能和啸容天交手他觉的很值:“放心,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夺也没有用,许炎呢?他不是也跟着大队回来了。”

“估计去找徐天初了。”随即鄙视道:“不知道他想什么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曲云飞窝在马车里,抱着曲折喂他吃羊奶,曲折哇哇的大哭,碰也不碰一下。

徐君恩在马车外听到哭声叹口气,心想自作自受,让他不要跟太后抢,竟然还是偷过来抱,看他怎么喂。

曲折不吃,小小的人已经退了一层皮露出红扑扑的小脸,嘹亮的嗓音毫不客气的大哭,死活不吃曲云飞喂到他嘴里的东西。

众将士听到声音见怪不怪,听说曲太督非常疼爱这位从千百婴儿中选中的孩子,可显然这个小家伙不喜欢他,无论曲太督怎么哄一直不领情的哭,尤其到了吃饭的时候,曲太督能像打败仗一样从马车里爬出来,苟延残喘的呼吸。

春江陪着太后在皇车里坐着,见曲云飞还不把孩子送来,脸色骤然难看:“太后,奴婢觉的曲太督根本是故意的,要奴婢说这孩子就该养在太后身边,你看曲太督的态度,他现在都不把孩子往您身边送,摆明了怕我们不给他吗!至于这么防太后吗……”

朱砂微微皱眉,不自觉的掀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见一群人围着曲太督马车哄笑,她又落寞的放下:“他什么时候抱走的。”

春江绞着手帕气呼呼的道:“还不是趁太后睡着的时候,好像怕您把公子带入皇宫一样,连看奴婢的目光都像防贼!”

朱砂无奈,只能等他实在弄不下了把孩子抱过来:“你也理解他一下,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自从决定班师回朝,曲云飞的脑子似乎就没正常过,希望他疑神疑鬼的毛病能改改。

春江低着头暗自诋毁他。

不一会的功夫,曲云飞满头大汗的进来,老老实实的把小家伙交到朱砂手里,脸色通红的道:“他……他……可能饿了……”

春江瞪他一眼:“什么可能!肯定是饿了!三个时辰没吃东西你看你会不会饿!”

朱砂接过曲折,小家伙被包裹的十分好看,是真的好看,朱砂敢肯定最外层的丝线是雪城价值连城的冰丝,上面绣的花纹均是难得一见的巧功,更过分的事,他们给小孩子脖子里带着都是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压这么多东西上去不哭才怪!

朱砂耐着性子一点点的取下来,曲折抽抽涕涕的瞥嘴,小脸哭的绯红,漂亮的眼睛里噙着闪闪发光的泪珠,看的曲云飞心里像百爪挠心一样难受。

朱砂重新把曲折包好,温柔的点点小家伙的额头喂他吃东西。

曲云飞挫败的下车,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眼瞅着距离京师越来越进,万一曲折不肯跟他怎么办,想到朱砂也许会改变主意,曲云飞没来由的心慌。

天气越来越暖,四月的风吹过绿意盎然的大地,燕子飞过留下明快的影子。

大军从二月班师回朝,到现在四月整整墨迹了两个月的路程,京师终于露出了它原有的面目。

夏之紫率文武百官,在京城郊外千里外亲迎,春风猎猎吹皱一面面皇旗,大批人马等在郊外,陪着皇上迎接大夏帝国的宏德太后。

徐天放没料到皇上会等在路上,急忙回去禀告太后。大军突然停下,文臣武将伫立在一百米外不敢前行。

朱砂正想睡一会突然听徐天放说皇上就等在前面,立即掀开车帘。

朱砂一袭水绿色的宫装服帖的穿在身上,长发简单的束起,脸上淡淡的扑了一层粉,她睁着迷离的眼睛看了前方一眼,突然确定是皇上后,庄重威严的笑了,即便没有后装,从骨子里散发的威严一样不可侵犯。

群臣突然跪下,千岁与万岁的恭贺声响彻整座京师的上空,那遥遥一瞥的惊叹再次在群臣心里激起了千层巨浪。

夏之紫压下所有的思念,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直直的看着她,如此不设防的容颜无论落入谁的眼中也会让人震动不已,夏之紫走近后亲自跪下,以自身为马石请母后下车。

大军齐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砂在春江的搀扶下踩着紫儿的背下来,目光柔和的仰视远方的城门:“怎么在这里接驾,皇上龙体可好。”

夏之紫站起来代替春江扶着母后:“孩子没事,孩儿记挂母后凤体所以想早点看到母后,母后,曲大人呢?”他不是时刻黏着太后吗?

徐君恩站在朱砂背后拱手道:“回皇上、太后,曲大人怕冲撞了皇上和太后先行走了。”

春江潜意识的看向后面,心想,算他跑的快。

曲典墨随着皇上走来,目光不敢冲撞凤颜只能落在她膝盖的位置:“太后一路辛苦,皇上万分惦念,今日太后终于班师回朝皇上的心总算是定下,请太后回宫,为夏国先烈敬香。”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太后福体安康!万事畅达!”群臣跪,恭敬的闪开一条道路容皇上和太后通过。

朱砂在夏之紫的搀扶下上了皇撵,金黄的遮阳盖负压百里,一路黄毯铺路,街道两侧整齐赶紧,万民朝贺。

春江为太后放下纱帐禁止百姓观摩,心里对曲云飞充满了怨念此刻却有脾气不能发。

祝安殿的大门开启,香火缭绕的宫殿内放着历代夏国的牌位,侍卫、宫女一字排开,法师僧侣诵经、法式护驾,迎太后归来。

朱砂早已习惯,她来此大拜过三次,第一次是封后、第二次是紫儿封皇、第三次便是这一次,祝安殿承载着太多人的荣耀是夏国的精神所在。

朱砂接过香,跪在大殿的蒲团之上,盯着先帝的排位,她没有辜负他的所托,她把紫儿一手带大,为夏国平定了西北雪城,所以他亦不能怨她,她答应先帝的事在紫儿登基时便已经完成,所以她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朱砂拜了三拜,亲自把香没入一旁的香炉里,然后再跪再拜,大礼完后,接受外面的百官朝贺。

夏之紫一身黄袍,威严的站在母后旁边,嘴角挂着一丝不难察觉的笑意,这是万民欢愉的一天、这是夏国走入新纪元的一天,这是夏之紫永远不想她再远走的一天。

夏之紫一直陪着母后祭完所有的礼节,然后挥退所有人跟着母后回了静心殿。

朱砂见紫儿还跟着他,纳闷的看他一眼:“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一会休息,你也会去吧,忙了这些天,你也累了。”

夏之紫摇摇头,默默的跟着,心里有些遗憾,这么长时间没见她似乎并不想他,甚至没有多看静心殿的摆设一眼。

夏之紫垂着头,黄袍之下的血肉之躯有些无力适从。

朱砂见他还跟着,眉头轻轻的蹙气,口气放缓了一下道:“我走之前没告诉你是考虑到了其他因素,没有故意避开你的意思,这次的计划非同小可,母后也只是凡人怕输而已所以才瞒着你,如果你因此生气,或者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了,我不希望你从别人那里听到不该听的消息。”比如她想夺权。

夏之紫摇摇头,扶着母后进屋坐榻,然后安静的退下来坐到下位:“母后为国事操劳,儿臣知道该做什么,儿臣从未想过母后有其他意图,只是……儿臣希望母后不要在离开京城,儿臣已经大了可以为母后分忧,母后如果有想做的事也可以让儿臣知道,儿臣以后可以为母操心。”

朱砂闻言勉强的点点头,她真的累了,这么久的奔波让没回复的身体十分疲倦,可想到孩子难免又更加头疼,曲云飞跑的到快。

夏之紫还想说什么,但见母后脸色疲倦,起身告辞离开。

朱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坐起来想问问春江曲云飞来了没有,可想想外面的天色,朱砂又躺下强迫自己休息,他必须相信曲云飞有能力照顾好孩子。

宫里的各项仪式结束后,已华灯初上,热热闹闹的京城夜间的又开始热闹的起来,尤其是今天仿佛过节一般,喧闹一片。



曲府内同样喧闹,曲云飞根本哄不了他儿子,无论他怎么抱怀里的小家伙总是哭,他从回来一直哄到现在也不见有停歇的迹象,曲云飞请了二十多个乳母一字排开让他家小祖宗取食,可小家伙吃不了一会有开始哭,哭了吃,吃了哭,水汪汪的大眼睛哭成了水汪汪的泡泡眼。

曲云飞请来暗医,焦急的问小孩子怎么了。

暗医看了曲折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没事,小孩子哭很平常。”

曲云飞闻言踹死他的心都有,什么是很平常,平常能哭的这么伤心!曲云飞心疼的抱着儿子,想去皇宫又担心孩子哭的声音太大,曲云飞找来乳母,让乳母继续喂。

乳母无奈的接过孩子,孩子根本不吃,乳母没办法又交给曲太督。

曲云飞一直这么抱着,从回来抱到半夜子时,孩子哭了停,停了哭,嗓子都哭哑的,听的曲云飞心肝肺巨疼。

曲家大宅的幽暗处,暗医小声的问同伴:“你怎么不告诉主子是什么回事?看主子急的。”

另一名暗医道:“主子应该知道吧,要不然主子不会把‘涟’黏上去啊,没事,总要有个哭的过程,当年主子哭的也是惊天动地,现在还不是好好活着。”

暗医叹口气,两人同时消失。

曲忠告喝的有些迷糊,但儿子回来了怎么能不高兴,儿子就是再不听话也是自己的儿子,曲忠告让小厮搀扶着自己向曲云飞的院子走去。

曲忠告刚踏进去就听到嗷嗷的哭声,曲忠告老脸红通通的笑着:“老爷我竟然听到孩子哭了,看来咱曲府该添人气了。”说着推开了曲云飞的卧房门。

曲云飞焦急的看眼父亲,怀里的孩子不停的哭着,沙哑的嗓子有时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可暗医一直强调没事,如果不是信得过他们的医术,他早就把他们剁了。

曲忠告看着曲云飞,残存的酒精突然醒了,多熟悉的哭声,小时候云飞也这样哭,哭的好像谁要把他掐死!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儿子的神情,他从抚养云飞开始,云飞就从未因为什么焦虑过!曲忠告骤然看向云飞怀里的孩子!

曲云飞也不管那么多,抱着小曲折向父亲冲去:“爹,你帮我想想办法,你有那么多孩子,他们怎么抱才不哭?”说着一心一意的拍着小曲折的背希望他别把嗓子哭哑了。

曲忠告面容严肃的看了曲云飞一眼,他示意小厮下去然后关上门想从云飞手里接过孩子。

曲云飞勒了一下不想让他抱。

曲忠告脸色顿时阴沉:“放手!我知道他怎么能不哭。”说完瞪了曲云飞一眼,抱过孩子放在床上,外面的冰丝线并没有引起曲忠告的注意,当看到孩子里面的裹纱时,曲忠告表情说不出的古怪,他听着孩子的哭声再看看着急的儿子,眼前猛然一黑险些没昏过去。

曲云飞赶紧扶住他:“爹,爹。你没事吧,我去请御医!”

“回来。”曲忠告说完,颤抖的双手揭下孩子腹部的木质印刻,然后一层一层的裹上,把戴在孩子身上多余的物品也去掉,小家伙的哭声才渐渐的小了,哭红的双眼睁也未睁的闭着抽噎。

曲云飞终于松口气,他接过孩子觉的心理的石头终于落下,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一抱曲折就哭的那么厉害,但现在终于好了,曲云飞见曲折不哭了,满足着看着孩子小嘴瞥瞥着进入梦乡。

曲云飞看着他在梦中也委屈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傻笑。

曲忠告手脚冰凉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儿子难得温柔,驻信的道:“你的儿子?”说完不知道该喜该忧,且不论孩子的母亲是谁,他置典墨于何地?安公主会怎么想?曲家上上下下几万门生还会不会服曲典墨!曲忠告想到这个问题头疼的似乎要裂开。

曲云飞呵呵的笑着:“好看吧,我觉的他挺好,将来一定是个可塑之才。”说完得意的抱着儿子慢慢的摇晃着他睡觉。

曲忠告脸色顿时发白:“他母亲是谁?!我问你他母亲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忘了因为你,你爷爷挨那十大板的事情了!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曲家被抄家的滋味啊!”说着颤抖的几乎要昏过去,他曲家一门忠烈,竟然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曲云飞突然看向父亲,看着他此刻质问自己的样子似乎才真切的认识到他才是这一代的曲家家主,他怎么能猜到。

曲忠告脸色越来越难看,语气变的痛心疾首:“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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