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客摇头失笑:“那也不错。”
……
第二天,流年把朝廷上的见闻当大戏般讲给卫昌隆:“佩服吧、羡慕吧,余审法不愧是文将出身,关键时刻把曲典墨都能堵回去,那曲典墨是什么人,能堵他,定是才中豪杰!”
卫昌隆含笑的听着,但凡文将没人不想得到上位者的重视,能为夏国的发展奉献一份力量,供后人学习供文人瞻仰,等死了,能有石刻碑能写贤臣墓。
卫昌隆突然道:“听说余审法,娶的是一个下人。”他这样的人娶公主也在情理之中。
流年对他的孤陋寡闻无言以对:“听说他以前的妻子身份高贵,余审法为了妻子一直没有纳妾连个侍奉都没有,呵呵,就像你一样妻奴。后来夫人死后娶了现在的丫头,是皇上亲自下旨给的国姓,太后封的郡主,具体我也不知道,乱七八糟的事谁打听,有那时间咱们不如想想怎么能再官升几级。”
卫昌隆笑笑,难得流大人如此有干劲,希望有朝一日流大人能进入早朝的行列。
“傻笑什么!赶紧努力!”
卫昌隆低下头处理手边的事务,心里却想着梁婉的事情,她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好,不知道因为什么?
当年梁婉随着她父亲进京他一直没敢打听她的去处,只是后来从她的来信中知道她许了人家是太后亲自指婚。
想到这里卫昌隆突然笑了,原来婉儿一直在等他,新婚的时候感受到她的不适应,他彻底的感动了,他发誓会好好待她,用所有的疼惜弥补她的等待……
卫家大院内,梁婉放下碗筷没了胃口。
晓姨娘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心想,不识好歹的女人,老爷对她那么好还天天一幅苦瓜脸,昨晚更是嚣张的跟老爷吵架还把老爷赶出房,不过,幸亏她赶老爷出来了,要不然她昨晚也不可能陪了老爷一晚。
晓姨娘想到这里脸色微红的牵着儿子离开,最近她又有些不舒服,估计是又有了,等老爷回来,她一定给老爷个惊喜,至于主房的那个,让她自哀自怜去吧。
……
余府内。
夏小乐避开侍女想出门。
贴身侍女侍卫把她拦下来,苦苦哀求:“夫人,您别让奴婢为难啊,您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伤到了怎么办,老爷知道您思念卫夫人,但老爷说,可以让卫夫人来见您,您不能出去。夫人,您别让奴婢难做。”
夏小乐闻言为难的停下,她也曾是丫头,知道丫头的难处,可她怎么可以让主子来看她,她跟了主子近二十年,早已把伺候主子当成她的全部的生活,当初她弃主子而去,心里难受的要命,如今还占了主子的位置,主子一定再也不要她了。
夏小乐落寞的转身,突然觉得对不起夫人、对不起老爷、对不起丞相。
余展心情不错的下轿,刚进门就看到妻子落寞的背影,急忙追上去揽住她的肩,见她哭的眼睛通红,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放心,她生活的很好,听说卫昌隆也疼自己的夫人,别总哭了对身体不好,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孩子想想。”
夏小乐擦擦眼泪:“可我总觉的……”
余展心疼的抱抱她:“老爷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想想你去见卫夫人就对吗?你要出门左右必定一群侍女侍卫,你出现在卫院合适吗?所以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再去行吗?”
“可……”
余展妥协道:“可以通信。”然后在妻子的笑脸中抱住她,不是他不让小乐出去,而是担心梁婉会不让小乐回来。
……
朱砂于十一月下旬在三江谷地与魏折戟汇合,继续向西前行。
天气越来越冷,越往西行越接近夏国最著名的雪城,那里四季冰霜是夏国最贫瘠的土地却也有夏国最耐寒的将士。
雪城是大将军科斐的老巢,抵御金国上百次,是夏国西方的固国大将。
魏折戟一路上对着太后哭哭啼啼的喊冤,他自从被废一直穷困潦倒到今天,如果不是太后到来,他想死的心都有。
朱砂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苦笑:“行了。战事将至,你还有功夫告皇上的状。”
提到战事,魏折戟瞬间生龙活虎:“太后放心!微臣定把金朔的龙头砍下了给皇上下酒!不对,给太后下酒!”
……
十一月底,曲云飞赶上朱砂的队伍,立即心疼的给朱砂找吃找喝找用找被,心疼的围在周围叫唤:“看把你累的,我就说你不适合长期赶路,有没有不舒服,腰疼吗?胳膊疼吗?要不咱不去了?”
朱砂一掌拍飞他:“别烦我,忙着呢?”朱砂摊开地域图,最令她不服的事,这张详细的地形构建图,是曲云飞带给她的,上面详细的标注了雪城和金国接壤处的每条小道和狗洞,就连农民伯伯挖的藏农穴也有标注。
曲云飞熬了一锅羊骨肉给朱砂补气:“喝点,暖胃。越往前走越冷,你别冻着了。”说着就要给朱砂盖一层动物皮。
朱砂拆开地图的副本,掀开他盖在腿上的毯子:“别闹,热死了还盖,你这章图的副本的副本在哪里?”
曲云飞才不管副本,立即跳车去找他带来的暗医,暗医跟他解释了两时辰的孕妇生热的理论后曲云飞才似懂非懂的离开:“你确定没事?”
暗医真诚的看着主子:“属下确定没事。”
……
月中如期而至,夏之紫怕母后亲征出事,依然决定闯宫,可掀开帘子发现躺在床上的是秋江时,瞬间昏了过去,几天几夜的体力透支,让夏之紫丝毫没有抵抗刺激的能力。
御医开了药,说晚上会醒来。
夏之紫醒来后谁也没传召,直接赶去曲府,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府早已人去楼空,床上放着一副大字:勿念!战胜归来!
夏之紫极力稳定自己的超常的心跳,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回宫后收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看完后,立即拖着病体急忙召集群臣上朝!
半夜子时,夏朝所有官员被挖起来晚朝,众臣聚在乾德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徐君恩率领大军,连夜打响了夏国对金国的第一战,声讨金国暗杀夏国皇帝,野心勃勃想吞并夏国!夏国定将报复。
夏之紫看着满朝文武,眼睛通红嗜血,他努力平复越来越快的呼吸,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遮掩,他瞬间喝完一碗药,见徐君恩没来,心里冷笑的伤感激发了一阵咳嗽,刚刚边关来报,徐君恩已经开战,果然是太后的左膀右臂,时间把握的都恰到好处?
夏之紫看着垂着头的余展,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脸上挤不出一点笑意,他现在无力追究到底是什么事,他只想让他母后毫发无伤的回来,打仗可以,但能不能告诉他,他的母后为什么要亲征!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场战如果打起来夏国多么危险!母后不想活了吗!
众臣望着皇上苍白的脸色,看着他紧紧盯着余审法的无助,众臣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纷纷猜测,怎么了?皇上何事如此失态?
曲忠告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向余展,往日的驻信此刻荡然无存:这是怎么了?
群臣瞬间紧张的看着皇上,怕他爆出惊天大事,比如:太后毙!
夏之紫看着余展,努力平复心里的情绪,压下不确定的颤抖,放低姿态问:“余审法,太后亲征你可知道。”
——轰——众臣瞬间乱成一片,嗡嗡嘤嘤的议论声响彻整个大殿,顷刻间打散了稀疏的夜色。
曲忠告为代表的大臣瞬间傻了,太后亲征?要打哪里?什么时候开战?为什么要开战?
庄客等人也懵了,太后要开战吗?即便是开战至于半夜起来商议?太后指哪,他们打哪?
陆司错呆了,朱砂从未提过,她亲征?听起来无比讽刺,皇上健在轮的到太后亲征?胡闹!
徐天放等人已经知道,但没料到皇上会如此急的召群臣都来,太后不是明日出征吗?难道皇上不想让太后去?
余展平静的站出来,太后和曲太督说过,要极力安抚皇上,让皇上镇定下来想事情:“皇上,太后一定会赢,皇上要镇定。”说完瞬间直视皇上,意思是在大殿上他只能说这么多,下去再解释,总不能让群臣知道太后出征,皇上不清楚吧。
夏之紫瞬间回神,是他考虑不周,夏之紫抛开心里的担忧,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众位爱卿安静,太后忧思国政,一直担心金国狼子野心,所以选择亲征。刚才朕收到雪城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徐将军亲率大军攻破金国金燕城,拿下夏国对金国的首场胜利,明日,太后将亲率大军向金国第一重镇‘伏虎城’发军,相信不久的将来,太后必将凯旋!”
众臣瞬间愣了,官牌掉落的声音清脆刺耳!竟然已经开战了!太后亲征金国!
庄客傻傻的捡起官牌,似乎无法接受她亲征的事实,怎么会这样!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后已经离开了京都去了冰天雪地的金国!?
徐天放等人也傻了,不是说明天才走,想不到竟然到了!父亲、科家、天初、魏折戟、许家,夏国首屈一指的将军都在其中,为什么如此大规模的兴兵出征竟没有自己的参与。
曲忠告等老人,脸色突然难看,他们分析了无数种曲云飞和皇上僵持这么久的可能,却没有料到太后竟是想趁机离开,好一招声东击西,徐君恩、曲云飞走的可谓无声无息。
夏之紫没了晚朝的心情,直接道:“众位爱卿回去好好想想良策,余展,你跟朕去上书房,散朝。”说完在荣安的搀扶下离开。
余展急忙跟上。
众臣哪里还有心情睡觉,统统聚在一起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怎么会打起来!
后宫内。
金冉听完丫头的汇报立即从床上起来:“走!我们立即见皇上。”
侍女按住主子:“没用的公主,皇上下令,没有他的允许,后宫今夜不能飞出一只苍蝇。”
……
上书房的灯瞬间亮起,灯火通明的宫殿瞬间成为京师今晚最亮的地方,上书房外候了一群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人。
众多老臣守在这里也没有走,都等着抓余展问个子丑寅卯。
余展跪在龙案前,看着皇上又喝完一碗药,见他嘴唇几近发紫,心里对皇帝勤政佩服不已:“皇上,太后和太督瞒着您,是希望更具真实性,如今金冉公主在宫里,金国肯定不止在我国放了她一个奸细,太后为了计划便于实施只能瞒了皇上,微臣这两天多有冒犯请皇上开恩。”
“咳咳!——”夏之紫喝杯水继续看着他,除了着急没有其他怪罪的意思:“太后和太督有几成把握。”夏之紫握着拇指上的扳指,紧张的盯着余展。
余展跪着道:“太后说七成,让皇上不用担心,太后一定能完成太后心目中的战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详细的作战计划给了皇上:“太后说皇上一定会担心,所以留了这个给皇上,希望皇上看完后当着微臣的面把信烧了,不能走漏风声。”
夏之紫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刻钟后,忍不住苦笑,直接把信投入火炉,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心里却堵的难受,母后把他排除在外的举动,让他突然觉的像被抛弃一样无助,从小到大是他和母后一起面对群臣的刁难、一起应对各种问题,母后教他和臣子过招,教他如何应对问题,可这次这么大的事,母后什么都没跟他说!为什么?
余展见皇上突然垂下头,肩膀似乎隐隐颤动,心里顿时难受,他初次见皇上时,皇上还是五岁的孩子,跟在太后背后穿着小小的龙袍倔强又威严的看着所人,皇上总是很安静,他牵着太后的手,看向太后的目光崇拜敬畏,今天太后避开皇上行事,皇上一定非常伤心。
余展十分理解皇上的心情,但太后的命令就是命令:“太后让微臣告诉皇上,太后担心金冉贵人来上书房频繁发现什么,并没有避着谁的意思,皇上,您身体不好,注意休息。”
夏之紫垂着头,眼泪在眼睛里转着,心里疼的他哭不出来:“出去。”他想静一静,想着让太后能平安回来。
余展小心的退出去,心里蒙上一层无奈。皇上到底是担心太后的,他的急切比之亲儿子也不过分。
曲忠告不等徐天放逮人,直接拉上余展就走。
徐天放没办法想直接进上书房。
余展突然道:“天放,你别进去,皇上累了让皇上休息一下。”说完对他肯定的点点头,希望他不要打扰里面年轻的帝王。
徐天放等人闻言只能黏着老一辈的臣子跟上,他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曲忠告听完,深深的叹口气,无奈的走了,本以为太后退位,一切权利归于皇上,太后不会再闹出奇怪的事,结果又来这么一出。太后果然闲不住。恐怕半年来韬光掩护都是为了这一天。
至于战争的结果,曲忠告一点也不担心,有夏国众多将领和自己儿子在,又有太后亲征,这场仗必胜无疑,太后从小跟着先帝南征北战,是先帝称赞的良将,但问题是太后在深宫十年,还拿得动刀枪吗!
楼一鸣屡屡胡须跟着曲忠告走:“我对你儿子有信心,虽然你儿子平日不靠谱,但是本官就是觉的他令人安心。”
曲忠告忍不住苦笑:“多谢楼夫子赏识。”希望他儿子这次真能万无一失。
曲典墨落寞的走在大街上,心想果然讽刺,在他们还在想的时候,叔叔和太后已经走了。曲典墨忍不住想,现在他们在做什么,站在胜利的城墙上谋划下一次战争?还是聚在一起庆贺此时的胜利?无论是哪一种,一定特别舒心,因为他们才是这片大陆的领军者,可战可政。
徐天放和巫崖像两个傻子,半夜站在湖边任冷风讽刺的从两人身上吹过,嘲弄可笑。
徐天放看着乌黑的天幕问:“你说,我们是不是还不如徐天初,至少他现在一定在战场上,为明天的战事劳心伤神,而你我却被一个消息打击的毫无斗志。”
巫崖想想也觉的讽刺:“我们出身比他好,比他更努力,能力不相伯仲,为什么他可以去,我们就不可以。”
徐天放苦涩的接道:“怎么可能一样,他的主人是当朝十载参战无数的太后,背后有夏国第一战将徐君恩、身边有第一次谋士曲云飞,你我有什么,皇上有什么。再说的难听点,咱们连怎么迎战都没想出来,凭什么跟他们的谋而后定比,我们算什么,我们什么也不是!”
巫崖低着头,因为被说到痛处,觉的没脸见人:“不如,咱们明日请战,再这么拖下去,迟早被一个庶人压在头上。”
两人相视一眼,眼里折射出坚定的自信,输谁也不能输给他们从小就看不起的人!
……
雪城的夜更加寒冷,士兵围在火边取暖,第一轮进攻已经结束,众人情绪激动的睡不着。
可朱砂已经睡了。
曲云飞和徐君恩商议明天的战况:“伏虎城没那么好拿下,必要时暴露伏虎的奸细也要做,明日太后出现必定会让士兵士气高涨,这个时候伤亡不能太大,更不能空手而回,我想今夜亲自潜入伏虎,那里的探子会有接应,明日战场上保护好太后。”
徐君恩点头:“太后这里有我,估计这回三百里加急也没那么快将送消息进金国皇宫,趁此机会,一举拿下伏虎城!”
与此同时,金国边疆乱成一片,八百里加急连夜向皇城出发!没有人知道夏国为何突然此时发难,这场败仗打的让人措手不及,被俘虏的将士和自家城门的旗杆瞬间换了主人,具体发生了什么竟然没一人明白。
……
夏国之内,众臣没一个睡的着,夏之紫却累的睡了,发着高烧喃喃自语,时而清晰时而昏迷。
荣安边擦眼泪边照顾皇上,心里暗怪太后不该这么对皇上,皇上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忙,好容易放松下来,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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