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潇湘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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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潇湘完结)-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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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笑着蹲下身掏出手绢给曲折擦擦模糊的小脸:“你看你,弄的这么脏,快去换换衣服。”

曲折的小脏手立即圈上朱砂的脖子:“曲折想娘洗。”

朱砂捏捏他的鼻子:“你就淘气吧。”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寒:“你也弄的这么脏,好了,都回去吧,娘帮两个小宝贝儿洗。”

曲折闻言立即看向弟弟,眨着酷似朱砂的眼睛,妖媚可人的问小寒:“寒寒,娘都说一起洗了,你别玩了行不行。”然后还不忘诱惑道:“洗完了有糕点吃。”

五岁的曲寒柔柔的一笑,顿时如梨花盛放般洁净高雅,那份沉着在骨子里的温柔坚毅到像是三十多的朱砂最散发的沉稳豁达:“不了,我还想再玩会。”说着捏捏手里的沙子似乎很不舍,殊不知刚才漫长的一个时辰里,他碰也没碰这些沙子一下。

朱砂看眼小儿子,再看看越大越心眼多的大儿子,哎:“寒寒,回去吗?”

小寒寒和煦的笑着,笑容比他身后的柳树还要纤韧和煦:“娘和哥哥先走。”

朱砂叹口气,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小声的道:“你哥哥没那么小气,不过你在这里也好,记得回去,你爹给你买了你要的书,放在你床头的——”

曲折跺跺脚喊道:“娘,你走不走。”

朱砂站起来跟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曲折接受寒寒不假,但寒寒从小到大跟他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这一点无论她和曲云飞怎么开解曲折都不行,就是不准寒寒腻着曲云飞,好在,寒寒懂事,从不跟曲折争抢什么,慢慢的也没人再刺激这大儿子。

曲寒看着哥哥和娘走远,干净的目光温温柔柔的看着地上的泥土,他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把沾了泥土的手指擦干净后,慢慢的解下锦绣华服的扣子,他的动作很慢,做的漫不经心,似乎被眼前什么东西吸引一样。

曲寒的表情始终定格在沁出蜜来的温度,他知道哥哥不喜欢他,虽然不太懂为什么,可哥哥说他该长在丛林里,或许他真是爹爹从丛林抱出来的也不一定,但母亲很疼他,虽然母亲很严格,但他喜欢母亲,他一定会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让哥哥把他种在树林里。

曲折不喜欢曲寒,这一秘密曲府人人皆知。

曲折当初让弟弟出生是抱定了弟弟一定会被种进土里才妥协的,可弟弟不但没被种下,还果然如星官说的一样,弟弟几乎分走了父亲一半的注意力,尤其是娘身体的不好的时候,爹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弟弟。

曲折又怕又惶恐,不单是星官的话起了作用,对于没受过冷落的曲折来说,他心里受不了这种落差,尤其是自己摔着后爹爹没第一时间出现却在给弟弟喂药时,曲折终于在府里闹了起来,那一天曲云飞首次对曲折发火,两个人险些没有把府里拆了,曲折整整哭了半个月,最后以曲云飞的妥协告终。

所以曲寒满月后几乎没被父亲抱过,可曲寒懂事后,也不闹,他从小到大都是坐在石阶上看哥哥和爹爹玩,哥哥高兴时他也跟着笑,笑容比之所有人都要好看。

春江说二公子继承了夫人和老爷所有的优点,长的就像神仙一样好看,性子也好,无论给他吃什么说什么,他都是柔柔的性子,五年来,众人从未见二公子像大公子一样闹腾过,要说府里的下人最喜欢伺候谁,非二公子莫属。

曲寒其实不懂,为什么哥哥错了从没人处罚,家里的下人谁也不敢惹哥哥生气,哥哥可以爬树,可以随时因为不高兴填了他最喜欢的水塘,有一次一只小狗惊扰了哥哥睡觉,哥哥竟然让爹爹屠狗,小小的曲寒吓的在母亲怀里躲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从此他知道,他有个很恐怖哥哥,而哥哥不喜欢他,如果他不听话,就跟那只小狗一样被屠了。

朱砂对大儿子早已束手无策,八岁的曲折很会讨乖,不做十恶不赦的事,可没见事加起来又都不是一个八岁孩子该做的,曲折曾经因为喜欢三江水库的封库石,让曲云飞动用了数以万计的劳动力当天给他挖了出来,曲云飞还知道顾及这里是夏国给堵上缺口。

至于带儿子游历世界时,他简直没有给人家把王位给分解了,朱砂自认在五行之中跳不出人类之外,可那对父子可以,行事无下限、宠溺无分界限,总之曲折说南木丛林都是水,曲云飞也敢为儿子闯出一片汪洋。

“娘。”曲寒回来的时候又是一派干净整洁的样子,水盈盈的脸上红扑扑的可爱,眼睛狭长明亮,不似朱砂的妖媚没有曲云飞的邪气,却比两人的都要好看:“娘,我买了桃子给您吃。”

朱砂疼爱的摸摸他的脸,心里也难免失落,曲寒其实也挺让她挫败,比如他很愿意帮顽累的儿子洗洗涮刷,也想听他抱怨私塾的事,可偏偏从未让她操心过,就连孩子身上的纽扣掉了,没一会也能完好如初的出现在扣眼中间,朱砂很怀疑,曲折没有的乖巧是不是都给老二了。

……

夏国正以更加强势的姿态站在世界大国之列,三年前,徐天放、许炎联合出兵夹击蠢蠢欲动的金国,这次出兵耗时一年八个月,打下六成三郡,斩杀金国所有少将级别将领。

同年徐天初援助秋国抗击慧王的进攻,退敌军于千里之外无力反击。

内政上,夏之紫动了三次大改革,第一,收回宏德太后制定的京郊土地计划,从此以后各地新开垦的土地需缴纳一例税务;因为推翻的是宏德太后的决定,当年朝中激起很多人反抗,最后夏之紫平稳的度过,握住了夏国百万粮食产量和良田分布。

可夏之紫最另朱砂叹服的是,他掌权却不越权,他规整缺不独大,他学会了分派手中的权利,再不是自己出走时,独自做在大殿上面对所有的臣子刁难的他,现在的夏之紫已经很少忙到深夜,只是御书房的灯还是习惯性亮到第二天清晨。

内政第二条变动是内阁设置,夏之紫在一督一王一院的制度上增设了一丞一府一士六家齐大的局面,当皇上不希望六家说话时,往往是三三对决,皇上稳胜,还落下了皇上圣明广纳言听的好名声,当今皇上的声望,摇摇直上,再提起夏朝,皇上的地位已经无可动摇。

内政第三条,阔军,除军务处,又是一条否定朱砂的策略,可他偏偏做的很成功,军部经过五年的扩充,不但没多支出国家财政,竟然还能两面开线不伤及国之根本,尤其是徐天放和徐天初还有巫崖三面作战都没让皇上在大殿上皱一下眉毛时,夏国的军事已经发展到无法估量的高度。

就算是文臣之首的余展,这两年行事也越来越觉的吃力,早朝之上往往皇上的佛珠不停,他也不敢把话说死了惹皇上不爽,当年那位跟在太后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孩子,摇身一变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脉上!

------题外话------

这是一章过度

 
205五年 
五年来,皇上的一言九鼎同样造就了圣母皇太后的威严富贵,五年的锦衣玉食、修身养性,给了圣母太后最好的机会,现在的她在宫中很有威望,待人处事颇有太后气度,性格也变的祥和高贵起来。

因此,圣母太后已隐隐成为后宫的主子,即便是徐天晴也要顾忌圣母太后三分。

如今的郑太贵人,住在装修舒适的郑翠宫,身边伺候她的丫头各个机灵懂事,郑翠宫最有名的是十六大丫头,其中三个分掌嫔妃,六个掌管郑翠宫,三个贴身伺候,成为宫中新晋的十六姑姑,这十六人从徐天晴手中分权不少。

所以,这些年圣母太后过的十分如意,宫里的妃子佳人更是把她当老祖宗一样供着,尤其是后几年进宫的嫔妃们,对她是百分百的巴结。

可最得圣母太后宠爱的是三品娇昭仪,此女性格温柔,长的也漂亮,从进宫开始就在太后身边伺候,很得太后喜欢,两年前更是仰仗太后的关照,在纷乱的后宫中养活了自己一岁大的儿子。

郑翠宫内,珠帘掀起,四蕊端着参汤进来,恭敬的布上碗筷:“太后,皇上听说您没睡好,特意吩咐御膳房准备得,太后喝点润润胃也好。”

“放着吧。”郑太贵人慈祥的拉下娇贵人为她捶背的手,怜爱的让她坐下:“你现在也是当娘的人了,别总往我这里跑,没事多陪陪小皇子,皇上子嗣单薄,曲妃的皇长子又总是生病,你可要照顾好宣哲。”

娇贵人柔柔的一笑,接过四蕊手里的碗勺轻轻的搅动:“多谢太后体恤,臣妾记下了,宣哲有太后和皇上惦记,一定会平安长大。”

郑太贵人见她那么说,不高兴的嗔怪道:“不要犯傻,我能照顾了一时也管不了以后,这几年宫里没了多少孩子我心里有数,如果不是贵妃娘娘震着,仅剩的几个也活不了。”

娇贵人吹凉了勺子里的汤喂给太后娘娘,口气依然温温柔柔的动听:“太后多虑了,皇上洪福,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定能给太后添很多的孙子。”

“你这丫头就是不长心眼。”说完叹息的叹口气:“我何尝不知道皇上年轻,可自从有了皇长子,皇上一个月才来后宫一次,多数又去了金竹殿,我是怕你吃亏。”

提到金竹殿,娇贵人的脸色不禁弱了几分,搅动汤食的手有些微微的迟疑,神情若有所思。

金竹殿住的是当之无愧的宠妃,一手医术出神入化,长的连自认美人的自己也自行惭愧,最主要的她对社稷有功,当年南北大迁徙时,当年是她带着三名御医闯入瘟疫蔓延最重的县区,后来据说宏德太后想赏都没有找到此人。

有谁会知道三年后她会成为入选的秀女,一双剪水秋瞳平静高雅,即便站在众嫔妃中也胜曲妃几分贵气,琴棋书画更是不逞多让,听说皇上与她对弈也会频频皱眉,所幸她没有子嗣,否则这后宫又要乱上几分。

郑太贵人看着娇昭仪手里的汤,不自觉的慈爱一笑:“想什么呢?还说不在意,看看你自己的表情,那个算呦。”

娇昭仪立即回神,柔柔顺顺的回笑:“太后说的臣妾都不好意思了,伺候皇上是臣妾应尽的本分。”

……

贵妃殿内今日来了位贵客,当朝一品王妃赵芮希,装修精致的贵妃殿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徐天晴树大招风,从不敢让自己落人口实,除了必要的用度和开销,她甚至没有向娘家开口要银子撑过场面,可以说,后宫过的最不如意的恐怕就是位高权重的徐天晴。

赵芮希面对女儿唉声叹气的神色,依然老当益壮容光焕发,一身罗缎比之贵妃的装扮也不逊色:“你怕什么,不就是个受宠的妃子,她再受宠能有你的地位?秋国的进贡当年是你一个挑,她拿走了也要让她吐出来。”

徐天晴叹口气,这些年如果不是冬江姑姑偶然帮衬这,她现在日子还真不好过:“女儿又不是皇后,贡品又没道理先是女儿挑。”面对自家母亲说话徐天晴不禁露出了三分委屈。

赵芮希却不以为意:“她难道就是皇后?娘告诉你,不要说她没有儿子,就算有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你声姐姐!放心,只要你生下儿子,你还是宫里最风光的主子,你的孩子也会是最尊贵的孩子。”

最尊贵……不就是……徐天晴见母后大声,赶紧吓的打发贴身侍女出去守着,随后抱怨的看眼母亲:“娘,这里是宫里,您说话就不能注意点。”

赵芮希才不怕,但碍于女儿的面子,勉强收了几分脾气:“你是越过越回去了,难道你忘了后宫的主子是谁?现在的太后也好、你也好、金竹殿的那位也罢,就算是育有皇长子的曲典心又怎样?若是那位回来,你们哪个敢大声说话!”

徐天晴见母妃提到‘她’,赶紧堵上母妃的嘴,心里惊恐万分:“娘,你怎么敢在宫里犯了忌讳!”皇上不准任何人提谁跟憷皇上的面子,何况现在的皇上又不是当年的皇上,就算宏德太后回来又能怎样,现在夏国掌权的可是皇上。

赵芮希打量的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犯了混,拨开女儿的手,十分不悦,朱砂可不是郑翠宫的软柿子,她一句话依然能在朝中兴起风浪:“别看不清自己是谁!她在时,你们谁敢哆嗦一下,但你看看现在的后宫乌烟瘴气。”

“娘——您是质疑女儿的能力吗?好不容易进宫一次您还要教训女儿吗?”

赵芮希懒得跟女儿解释:“总之我告诉你,不能若了你贵妃的气势,她再得宠也只是妃子,后面也没有人撑腰,只要你生下一儿半女,娘就有把握让他成为太子。”

徐天晴闻言赶紧捂住母亲的嘴,吓的心肝险些跳出来:“你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有耳怎么了但赵芮希也知道兹事体大,皇上还年轻,现在提太子不是找死:“母亲敢这么说就不是无的放矢。”皇上这么多年没有找朱砂才怪,别以为她足不出户就不知道徐天放跟皇上去年去丘陵地寻找的是谁!

……

黄沙漫天,秋风肆虐,站在三江河川的两岸,气势恢弘的三江水势轰隆阵阵,即便是最好的水手,也不敢说能在三江飞速转弯的大弯道上呆上一息。

魏折戟跪在岸上,愧疚的对太后哭诉:“微臣不中用,不能保住太后赏的官位,微臣胸无笔墨别人抢下位不怪别人,余大人说的对,微臣不适合做官位,就算皇上不疑微臣,微臣也会死在尔虞我诈里。”

朱砂看着下面滚滚河水,翻腾的巨浪拍案惊雷势不可挡,风吹过她的脸颊,吹动了她鬓前几缕青丝,声音不温不火:“余展说的对,他以前能保你,你还可以做个城守,现在他自己也自身难保,你的官位当然是一降再降。”

魏折戟被说的脸面不在虚汗淋漓,他确实有错误,以前有太后你包庇现在全暴露出来被政敌牵制:“微臣该死。”其实,皇上有道密旨,但凡上报宏德太后所在的臣子,加官一级,他没想到太后会经过这里,可……他没胆子报,现在但是面对太后,他都羞愧不已。

一双小手托着一方洁白的丝帕突然出现在魏折戟眼前,童声童意的声音透着些许担忧:“擦擦汗吧,不脏的。”他洗过好多遍了。

魏折戟吓的猛然抬起头,刚发现这里除了他和太后竟然还有第三个人,他怎么过来的?听到了多少?跟太后什么关系?是不是奸细?

曲寒见对方不接,柔和的笑了笑,握住小手就要抽回手,早已很习惯别人忽视。

朱砂却开口道:“让你接着就接着,事以至此,你跪着能弥补什么,丢了官位不要紧,你该检讨是这些年来的大战你竟然一场没参加,这就不是普通的招人嫌,简直是不会做官。”

魏折戟看眼摆在眼前的小手帕,跟觉的没脸见人,紧紧的攥的白净手帕,脸颊红的能滴出水来:“微……微臣……”他确实没脸……他容易得罪人,有时候还管不住爱喝酒的嘴。

曲寒退回母亲身边安安静静的站着,眼睛幽幽静静的落在魏折戟身上干净透明。

“你也无需自责,你现在不小了,想在武将的道路上再走远也不现实,可你要知道官不是给你自己做的,更不是给本宫做,你还有孩子孙子,你若一辈子这样任性,恐怕你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更拿什么来庇护你的子孙!”

魏折戟愧不敢当:“微臣罪该万死。”

朱砂叹口气,到底是自己一手提上来的人,总不希望他们晚年凄凉,也不想有兔死狗烹的错觉:“自己想清楚吧!如果你实在不想当官,还不如直接让给别人省心。”

……

傍晚一刻,夏之紫准时出现在郑翠宫,刚毅严峻的面容更加威严肃穆,往日还会有丝温度的脸上如今已威不可侵,棱角分明的五官雕琢了五年前的稚气,风光齐月的容貌洋溢着男性的俊美,他直接坐在软椅上,气势无形中震慑全场:“母后找儿臣来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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