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用了餐,那些侍女都退了出去,只有第一个未动,怯生生的道:“蓝公子,圣上有请一叙。”
我怔了怔,可无不可的点下头,道:“你带路吧。”
一踏进门中,就见那皇帝坐在金丝花梨木大扶椅上,正在喝茶。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等着他说话。那侍女早已退下了,周围也没有任何下人。
他放下茶盏,随手翻了翻案上的纸叠。我也沉的住气,拿起身旁的茶喝了口。细细看这个人,怎么感觉有所不同了。
今天他似乎,有些浮动,不像那天般稳重。
“蓝公子的确是很悠闲。”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我笑了笑,道:“生性如此。”
他的唇边浮起一丝笑,道:“朕竟不知生性闲散的人会拥有诸大势力。”
我一怔,眼下思转,明白了几分。他也不待我想,把案上那纸拿起掷来,我吓一跳,啪的接住了。
没有话,我自己看。
一路看下来,我的表情可谓精彩。一边黑线一边暗爽的表情,不是普通人能摆出来的。
明国一座边疆小城的守卫士兵,在一夜之间统统死光。死人种类还能分成两半,左边一半多是脑浆迸裂,喉咙上开洞被吸干了血。右边赤身裸体死的多,都给勒的颈骨断裂。讯息传到上头,大惊失色。派人去探察,撞上两人。
一白一红,银发血瞳。
银发的妖笑道再不放人就杀你老家去,血瞳的半个字没说当场揸碎了一人的天灵盖。
真是等不得……
我嘴里埋怨,心里却溢上幸福的感觉来。
毕竟,明国现在是扣押我。
那皇帝轻咳一声,淡淡道:“蓝公子,是否调教一下自己的手下。”
他的话音里,有冷意。
我把纸一扔,笑道:“好,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安份了。”
到时我都回去了,当然会安份。
忍住窃笑,我堂堂皇皇回了房间。
坐在凳子上,恍然想起要回去了,又难过起来。
温文雅……
我死死咬牙,趴在桌上想咬他的肉。
他的温柔,最伤人心。
戳戳自己的脸,我直起身子,叫道:“有人没,我要喝酒!”
一般人失恋都是要喝酒的,我想还是遵循这个逻辑比较好,虽然以前不怎么喝这玩意。
一句话,我是给书本知识误导了……
很辣,我当然不可能举起坛子一口气喝下去,然后再来个漂亮的POSS砸碎。只一点一点的喝,喝一点,夹口菜,又喝一点。
自己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摆酒庆祝……
一点点的喝,最后也是很多的。
我真的醉了。
眼前的东西都是双份的,然后变成了四份。我在屋里跳来跳去,一下砸了这个,一下打了那个,砰砰乓乓打的自在。那些侍女也不敢过来,由得我在屋里闹。
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蓝思归比他差么?我对你不够好?
我气冲冲跳出屋去,直奔使馆。
好不容易找到门进去,我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头也天旋地转的,啪的倒了,却给人接住。
温暖干净的味道,我眯起已看不清的眼蹭来蹭去,一边笑道:“师父,你干吗不喜欢我?”
耳边似传来一声叹息,然后隐隐约约的传来:“思归,你醉了。”
我又抱紧了点,继续摸来摸去,仰脸笑道:“我知道…我绝不是那种醉了说没醉的人,我勇于承认……”
其实我已经完全看不清那张脸,只是跟着气味钻。手脚全缠了上去,拱啊拱。身上莫名的热起来,一种很奇怪的热,是我原来所感受过与明白的。我只觉得眼前的东西好好抱,能解热,抱了就很舒服。
隐隐有些语声传来,我听不清。身子迷迷糊糊的给带着走,然后坐到一个很软很舒服的地方,但是更加躁热。耳边又有什么声音,我是听不到了,只觉那抱着很舒服的东西要离开,一急,紧紧抱着翻身压下去。
真的很舒服…味道也好好闻……
我一边傻笑,一边趴在上面乱拱。身上的躁热不减反增,一直往小腹窜。迷迷蒙蒙乱拉乱扯,直摸到大片柔滑。我只管把下面蹭来蹭去,酒醉中仍能感到快感直冲脑际。
我还要……
迷蒙中又听到什么声音,但我完全忽略,死命把身下的动静压住。下身胡乱的顶,猛的戳进一个柔软火热的地方,顿时销魂。极其的快感直冲脑门,我完全不知所在,喘着气大力抽插起来。仿佛到了天堂般,只管凭本能动作。一边感受下身的激越,一边摸到极至的柔滑上,又啃又咬。
眼前似乎有彩光…如同云上飘般……
好紧…好热……
下身越来越愉悦,我突然感到那似乎更紧了些。排山倒海的快感从一点上急速散发到全身,我低喘一声,又抽动了几下,直到完全平复下来。眼前还是朦胧的,只是感到筋骨的酥麻。摸着怀里的温暖,我抱着睡着了。
115 归返陵国
颊边好温暖……
今天的被子,居然会自动造暖了……
我抱的更紧了,恋恋不舍的蹭了蹭,缓缓的睁开眼来。
!!!
我呆在那里,平生大脑第一次完全停止运作,突然寒白了全部似的。半晌没有动作,我手脚冰冷。
温文雅躺在我身边,睫毛合着。薄被胡乱的盖在身上。可以看到露出的赤裸肌肤上的青紫痕迹,以及带血的牙痕。我半晌反应过来,抬起手,竟微微的抖。
轻轻揭开薄被,我看一眼,便死了心。
下面的痕迹更严重,床单和衣物上混着鲜血和干涸的白浊。血自然不是我的。
我傻坐了半天。
半晌,终于能动一下。下意识拉好薄被给他,小心翼翼爬到床外,打下帘帐,惟恐碰到一下。拉开门,我张了张嘴,沉声道:“伺候的在哪里,拿热水来!”
不要多久,一大木桶热水就准备的妥当。等侍女都出去,我关紧了门,拉开帐子把温文雅抱下来。他靠在我肩上,合着眼,嘴唇有些苍白,也不知醒了没。
轻轻的脱下残破衣衫,把他放入水中。他微微一动,似乎出了一声。我头也不敢抬,只管轻细的帮他洗净全身上下。上身去了血迹,我洗到下身,手在颤抖,一指轻轻探进那个不可侵犯的地方,引出粘稠来。
终于洗净,我小心的扶他出来,放到床上。找到药,细细的抹在伤口,然后扎起,拿来干净衣服换上。
一切弄妥。
我定定看着他,后退了两步,然后砰的在床前跪了下去。
跪的笔直。
他是我爱的人,同时也是,我的师父。
我不是古人,自然无所谓他们的师长之论,但是。
我知道自己无法无天,平素仗着聪明本事翻云覆雨,但是。
这次,是大错。
床上没有动静,我跪在那,脑中一片空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也是麻木的。
垂在床边的衣袂小小的一动,木头轻轻响了几下。
他坐起来了。
我没有抬头。
自己不配。
然后听到缓缓的衣物声,一盏茶后,旧白衣袂下摆落下来,遮住了鞋子。
无声的,从跪着的我身边走过。
我脸色一白,右掌狠扬,拍向自己胸口。这时脑子里已没了轻重的概念,只是觉得,应该。
白色衣袂一扬,我的手臂砰的被弹开,随后脸上啪的吃了一巴掌。
我偏着头,长发垂下来,听他静至于无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
一滴泪从眼里滑下来,落到膝盖上覆的衣摆上,晕湿了一片。
我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开始没察觉,现在发现,淡淡春药味在酒里。
他们想让我上哪个女人?怀谁的孩子?
我凄惨的笑。
或许那种力量,不知不觉中用上。
我跪着,看自己张开的双掌。
就那么跪了一天一夜,窗外日落月升,月下日上。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没有回来,也没有人进来。
泪痕早已干涸,我的腿已经没有感觉。
门突然吱呀一声,轻细的脚步声进来。我缓缓的回头,却见一个小侍女握着扫帚进来,见到我,吓了一跳。
见我不说话,她嗫嚅了一阵,道:“公子可是萧国使者?国师大人已向圣上辞行了,公子为何还在这里……”
我一震。
他好干脆。
为断我的心,绝我的意,多半制住了萧无声,自己主动辞行。明国见萧国不来抢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扯了扯嘴角,缓缓站了起来。一个不稳,扶在床边,然后转过身。
那侍女怯生生的站在后面,见我看向她,吓的一哆嗦,扫帚也忘,转身出门跑了。我站了会儿,直到腿脚完全恢复。
屋外阳光很好,我略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水蓝的槿花。
理了理,我走了出去,顺手牵走架上一只值钱的玉荷叶笔洗。
顺着路往前走,擦过一丛丛紫藤罗。大约一柱香时间,两个青衣人从左右闪出,平平道:“公子请回。”
我冷冷的泛出一抹笑,吐了个字:“滚!”
那两人对视一眼,伸手向我拦来。我轻挑眉,换来两声惨叫,齐齐飞了出去。
连动手都不用。
我继续往前走,更多的人拦截我,更多的人飞出去,他们根本碰不到。我不识路,也不跟了,笔直的往前走,什么拦路,拆什么。挥袖击飞一座假山,碎石飞溅,惊的侍女纷纷尖叫。迎头是宫殿大门,我缓缓走进去,却看见一位宫装少妇匆匆走来,身后跟着数名侍女。她见我,容颜有些变色,仍然撑起厉声道:“你是何人,敢在这彝凤宫捣乱……”
我让她飞了出去,和那些侍女压做一团。
然后哪堵墙挡路拆那堵,壁上古画哧啦变了两半,柜厨统统翻倒,玉器古董砸的七零八落。咯拉拉挥断了好几根柱子,最后一脚踹开石壁,走出宫殿。满地碎石木片,花草乱七八糟,我听那女人在身后叫骂,回头一笑,淡淡道:“你要我把这宫殿打碎么?”
没了声息。
前面是个大湖,正欲继续走,却发现刀枪剑戟然后一圈弓箭,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远远将我围住。树上屋檐,有人隐身持网。内家高手奇门兵器,细碎分布各处皆是。平静湖面微冒水泡,波纹微微闪出一圈一圈。
好个拦截!
我脚一点,眨眼飞落湖边。
齐声的木脆响,弓弩顿时瞄准,突然听得一人冷重扬声:“蓝公子,你真打算好了?”
我瞥一眼,重重军队后,是那个皇帝。
我淡淡道:“是啊,我要走。”
他的脸微微变色,最后沉下气来,道:“蓝公子,凡事三思而后行。”一挑眉毛,继道:“莫非,公子还舍不得国师和王爷?”
我笑了。
心里的恨说不出来,只是心头火烧的劈劈啪啪,窜的眼都红了。全身都叫嚣着要发泄,天空都烧成了白色。
我朝着湖面伸出手去,白皙的五指,蓦的曲成虎爪。
水面开始波动跳跃,一股数丈粗的水柱渐渐腾起,雪白的浪花。柱头逐渐的变化,然后,长须,鹿角,巨眼,透明雪亮如巨蟒的身体腾起在天空,扭曲着在蔚蓝的天空盘游。鱼的鳞片,鹰的爪子,时而散落时而凝聚的扁平尾巴疯狂摇动,溅出无数滴水珠,四散飞落。
龙。
湖面下去了一半,那些人全部目瞪口呆,弓弩的松了弓弩,刀剑的掉了刀剑,全都死死的盯着那道压迫疯狂的巨大透明。我轻轻的招了招手,它渐渐停止了盘游,缓缓的回头,对准了皇帝那个方位,张开了大嘴。
一时保护圣上之声大起,我冷笑,反正也没想杀他。
手腕一转,巨大透明飞也似射了下去,砰的撞飞一路侍卫,折了数棵合腰粗的大树。刀剑毫无用处,当啷啷落地击飞声不绝。惨呼声此起彼伏。巨大的身体在人群中肆意翻搅,尾巴一卷一扫,整个包围圈溃解,顺便击飞了一路飞檐翘角的屋顶。瓦片纷飞,屋中物事看的一清二楚。没有人能抵抗,不知多少被击落湖中。它断了可以再接,碎了可以再合,巨头昂起空中,横扫四方,俾视群雄。
有人从后面接近我,想偷袭么?
心念一动,数道水片腾起,将我层层围住,宛若飞绸。身后有力一弹,惨呼声又起。
无人再敢靠近。基本上都东倒西歪了,站的稳的,是敬畏的眼神。
我轻轻招手,身周水绸蓦的落地,变成一滩水洼。那龙乖顺的游到面前,低下头来。我一翻身,侧坐上了它的头。轻轻一拍,它缓缓游向天空,巨大的身体一盘一扭,速度越来越快,直向宫外飞去。吹的我长发混着水蓝色衣袂,四处乱飞。略略低头一看,那些人越变越小,皇宫大殿尽收眼底,那个湖也缩的成塘了。
突然听到一声爆发,远了听不太清,好像是大叫,神,神。
我清清的笑。
按道理来说,我本来就是,神。
116 重逢应喜
把那笔洗卖了当盘缠,算了日子,赶回陵国。一路听的不少消息,三国关系愈来愈僵,边境开始备战,许多关卡禁止出入。
我渐渐冷静下来,越冷静,心就越难受。
我不敢回想那天的事情,就像我那天不敢抬头,怕看到他疏离甚至厌恶的眼神。
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马车一停,我恍惚了会儿,掀开帘子下来。眼前的朱红大门合着,正是截阳城里的大宅。
现在,它渐渐能接近一个,家。
握住门环,轻轻敲了三下。
细碎的脚步急匆匆由远至近,猛的擦过衣袂掠风声,什么东西啪的响了下。突然卡的巨响,居然是木头断裂声。门扇猛的大开,云绣雪纱蓝衣蓦的一齐显现。我的表情还没转过来,身上顿时多了三个往前飞的物品,哇的大叫一声,往后就倒。
腰际被什么把住,我砰的撞在后面那稳热的身体上,算是站稳了。“思归,你好狠的心,把我忘的干净!”天水死死抱着我左臂,那张绝色的俏脸早已凑了过来,在我脸上啧了好几下。“你倒说的好,回来的真早,我倒要怀疑游山玩水去了!”右边在七日夕手里,脸给她长长的揪了起来,痛的我变形。
抬头面对上安宁,颈项给他搂住,水漾的美目嗔的要吃了我。干笑两下,侧目瞥着接我的是殷红已,虽然仍没丰富表情,唇边却融了笑意。
我忍不住,唇扬了起来。
真好。
被群拥进屋内,看到那根断裂的门闩,先寒一个。
这群家伙…给我拿钱来!
大厅里里放好了桌子,布满了菜。几人团团围坐到桌旁,这个给我夹一块,那个给我舀碗汤。我看着他们,一时有些鼻酸,开口道:“我……”
安宁一筷子酥油豆腐堵了我的嘴,柔声道:“先吃饱,好么。”
我点点头,心里又酸又甜。几天奔波,吃是吃了,却随便应付而已。拿起碗,瞬间吃了个风卷残云。安宁在一边拿绢帕给我拭嘴角,一边柔柔的道:“慢点慢点,别噎着。”七日夕拣着一小碗清炒白菜,喜孜孜的道:“这个是我做的哦,真的是我做的!”然后放到我面前,巴巴的看着我,道:“安宁说了,味道还可以哦!”
我忍不住一笑,挟了一筷。味道倒真的可以,想必要她做出来,也费了大番工夫。那边天水泠泠和殷红已直盯着我,惟恐菜色有什么不满意。
我眨着眼睛看他们,突然想捧着碗,就这么大哭一顿。
好容易吃完饭,他们坐好了,都看着我。我顿了顿,把不灭之魂等破事儿说了一遍,最后看着桌子,沉默一阵,大吼道:“我失恋啦!”
柔软身子挨过来,天水泠泠双臂搂到腰上,用舌尖卷去我唇边的饭粒儿,笑道:“他没有眼光!”我翻白眼,他还是这么的……不好形容。
七日夕一把扯他下来,怒道:“死人妖…不干好事别添乱!”我看他们,倒有几分好笑,瞥到殷红已,只见他看着我动了动嘴,迟疑了下,道:“别误会了。”
说完他就别了脸,跨出门去。我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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