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的什么办法?居然说动了我哥。”陆小青,折扇连连晃动,神态嚣张道:“佛曰不可说。”
李琼一顿脚气道:“哥,你看她。”李君轩轻笑着道:“你别跟她斗,你斗不过她的。”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苏州码头,码头上停着一艘金碧辉煌的楼船,“好大一条船。”陆小青不由惊叹道。李君轩扬眉微笑的看着陆小青道:“吴家乃扬州首富,这江南的丝绸怕是大半都归了他们家,如此一艘船乃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吴之浩呵呵直笑道:“君轩兄见笑了,我吴家在富有,也瞧不到你眼里,放眼江南君轩兄家可乃贵不可言啊。”陆小青不耐听俩人互相吹捧,一拉李琼快速的上了船去。
船分两层,底层具是水手,掌舵,小厮,丫鬟等所居住的地方,上层才是主子们住的地方,陆小青没弄清楚,拉着李琼尽在底层转悠,李琼见陆小青不识规矩,又好气又好笑的把陆小青给拉了回来,向上层走去,这一来倒让李君轩和吴之浩走到了前面。
吴之浩两步走上前,揭开一扇门帘道:“张兄,白兄,看看是谁来了。”门内响起一豪爽的声音道:“吴兄,你又遇上那位兄弟了,我看看,喔,李大公子,是你,哎哟,失敬,失敬,快,快,请里面坐。”另一含笑的声音道:“原来是李兄,这可吹的什么好风,来,快坐。”
走在俩人身后,还没有进厅中的陆小青听李君轩道:“客气了,客气了,俩位兄弟快坐,我等之间无须如此客气。”
一步踏入厅内,见一白面书生笑容可掬的道:“李兄说的是,如此我们可就落了下乘了。”另一身材稍微矮小一点的粗壮男子哈哈一笑道:“既然都是兄弟,当然无须客气了。”
吴之浩也道:“难得好运气,在杭州遇到张兄和李兄,在苏州又遇到君轩兄,自然是有缘,既然是如此有缘,那大家还客气什么劲。”
好个家伙,给你三分颜色,你到开起染坊来,脸也忒厚了点,陆小青看着厅中的俩人,撇撇嘴。见那俩人只顾与李君轩说话,陆小青便拉着李琼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的两个椅子之中。李琼见陆小青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不由偷笑一眼,也在她身旁坐下。
那白面书生斜眼间看见陆小青居然坐在主位上,不由脸色稍微一变后恢复如常,向吴之浩道:“吴兄,这俩位是?”
吴之浩此时也见到陆小青坐在主位之上,顿时看了一眼李君轩后笑道:“这俩位是君轩兄的朋友。”具体的他也搞不清楚,只能做如此说。陆小青见厅中四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不由楞向李君轩道:“怎么了?”李君轩忍住笑意道:“没什么。”边走到陆小青旁边的位置坐下。
这厅中主位本该吴之浩坐,但李君轩身份尊贵,厅中桌椅摆放有序,这主位下便没其他同等量的位置,所以此位自当李君轩坐,可这陆小青那里知道什么主次之位,只看着离自己近,便坐了上去。那其他三人见李君轩也只是坐在了陆小青的一旁,只当陆小青比李君轩身份还贵,对视一眼,那敢多言,自去坐了周边位置。
坐定后那粗壮男子复又站起身向陆小青拱手为礼道:“不才白勿,家父乃扬州司马,不敢请教尊下怎么称呼?”这白勿见陆小青大模大样的坐了主位,而李君轩淡笑相让,于是对陆小青言辞中很是尊敬。
陆小青听白勿说的是文绉绉,那个司马是多大的官也搞不清楚,倒是听懂了称呼二字,起身答道:“我姓陆,陆小。”那白勿身旁的应该是那张姓男子微微皱眉不语,这白勿报了家门,名称,相对来说陆小青也该自报家门,可这陆小青却完全忽略了。
李君轩见白勿僵在那里,方微笑道:“我这小兄弟不是官宦人家出身,不懂这规矩,你们就多担待一点。”
第二十章哑谜
白勿顿觉尴尬,嘿嘿两笑道:“那里,那里,不知者不怪罪。”边神色不愉的看了陆小青一眼,要不是看到她身后有李君轩罩着,怕早不把陆小青从主位上赶了下来。
坐下后与张姓男子对望一眼,俩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怒气,白白官宦子弟却给一界草民行礼,让位,还恭敬无比,简直就是耻辱,还见那陆小青一副白痴样的望着己等微笑,心中更是不快。
陆小青见对面俩人怒气冲冲,狠狠瞪着自己,顿时一楞:“干什么瞪我?我什么地方惹你们了,莫名其妙。”也不是个吃亏的主,见俩人瞪着自己,也鼓起个眼睛瞪过去。
一旁李琼暗自好笑,本陆小青坐下的时候她就知道坐的是主位,却不提醒陆小青,一是想看自己哥哥怎么应付;二是想看陆小青的笑话,这陆小青胆大妄为,想什么是什么,又什么规矩都不懂,要是哥哥让她让,十有八九要被这陆小青顶回去,那时才热闹。至于这其他人,她根本就不在意,这厅中就她兄妹身份尊贵。见哥哥笑着让了位置,本以为没什么戏看,却见对面俩人和陆小青大眼瞪起小眼来,顿觉好生有趣,扑哧一声就给笑了出来。
这一笑,与陆小青对视的俩人,恼怒的转头怒视着李琼,李琼见俩人转而瞪着自己,鼻子里一声冷哼,双目顿时冷了下来。那俩人见李琼沉下脸,正自不悦,旁边吴之浩怕这俩人得罪了这大小姐,忙清咳了两声,那俩人想来也是心思极玲珑之辈,闻声一犹豫便按下了火气。
多看了李琼几眼后,那张姓男子喃喃道:“这位小兄弟好生面熟,不知是……哎呀,原来是郡……。”
“张兄。”李君轩突然出声打断那人的话道:“出门在外,小姐称呼就好。”那张姓男子忙道:“是,是,是小弟鲁莽了。”继而转过身向李琼行了一礼道:“不才张一之,家父扬州长史,这厢见过大小姐。”
“对,我想起来了,这位是……这位是……,不才白勿见过大小姐。”那白勿好像也认出了李琼,忙跳起身来,向李琼行了一礼。
陆小青见这张,白二人前后态度相差这么大,不由轻斜着头,满脸好笑的看着李琼。李琼见陆小青又是好奇又是询问的看着她,顿时一扬头,朝陆小青轻轻的眨眨眼,得意的摇摇头。陆小青见李琼不与自己说,反而还翘起尾巴来,朝李琼比了比拳头,李琼更是得意,边笑边摇头。
陆小青见问不出来,眼神恶狠狠的瞪了李琼一眼,手指指着身旁一直看戏的李君轩,朝李琼一眨眼。李琼见陆小青在自己这得不到答案要去问李君轩,当下笑的露出了牙齿,连连摇头,示意不怕。
陆小青气愤的转过头去找李君轩,却见那李君轩一脸微笑的望着窗外,根本不看向自己,“算你狠,以后我在跟你算账。”心中愤怒半天,又转过去,瞪着李琼。李琼见陆小青吃了闭门羹,更是脸上都笑开了花。
那白勿和张一之见俩人向李琼行了礼后,李琼只顾跟那草民眉来眼去,混不把自己等放在眼里。李琼身份高贵,不敢有怨,只那小子与自己等俩人身份何止天差地远,李琼却为了他,不理睬自己,不免憎恨起陆小青来。又见陆小青在听到其是女子时并不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俩人还神态如此亲密,不由更是怨毒了几分。
半响李琼方道:“你们怎么会认识我?”
张一之抢先道:“去年贵府老太君生日,我等前来祝贺,有幸见过大小姐一面,大小姐芳容难忘,所以今日就算小姐身着男装,我等也能一眼辨出。”一旁白勿也连连道是。
李琼点点头,不在言语,却又偏过头嬉笑的望着陆小青。陆小青早知这俩兄妹家非富既贵,看这俩人如此尊敬,到也不意外,此时见李琼一眼得意的看着她,不由觉得好笑,得了别人称赞,便来向自己示意,真是小孩子心情。当下也配合的瞪了李琼两眼,充分表示自己的不甘,李琼顿时笑的眼睛都弯成一个月牙儿了。
见这白勿,张一之拼命巴结俩人,自己好生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感觉又束缚,又讨厌。趁着李琼以为为难了自己,便顺势恶狠狠的朝李君轩看去。此时,李君轩已转过头来,见陆小青狠瞪着自己,当下笑容加深,手中折扇一扬遮住脸部,无声的向陆小青道:“你猜。”
陆小青顿时无语,借故发怒,啪的站起来,两步走到李君轩身前,一脚踢过去后恶声道:“不猜,有什么好猜的。”话音一落,转身就朝厅外走去。
身后,白勿,张一之大呼:“干什么?”“如此无理。”接着就传来李君轩哈哈大笑的声音和李琼娇笑的声音。
快步走到甲板上,船已开动,迎面徐徐的和风甚是清爽,陆小青不觉深吸几口,半响从怀里掏出吴之浩给的银票,道:“我还没看呢,待我看看是多少,哟,不愧是首富,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呵呵,大款啊,我这笔生意做的可划算,要是在多来几笔更好。”欣喜的翻着银票,双眼都笑开了花,那里有刚才怒火冲天的样子。
“怎么,把我卖出去,才赚了五百两银子?”陆小青一转身,李君轩一脸笑意的正看着自己,不由怒道:“你干什么听我说话,不要脸。”心里却甚赞,这人好生聪明。
“我可不是故意要听的,是有人兴奋的声音太大了,它要传到我耳里,我也没有办法。”李君轩背着双手,上前一步与陆小青并排。陆小青听了也不脸红,嘿嘿一笑道:“早知道你这么贵,我就该多卖点,下次,下次我一定提高价格,不会把你贱卖出去的。”
李君轩无语的摇头苦笑,半响后道:“不喜欢那场面,想出来走走,也不需要踢我一脚吧。”
“被你看穿拉,哎呀,我可是一介草民,要是在你们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出去,那我不是无视与你们的存在吗?为了表示我的存在,我肯定要轰轰烈烈的夺门而出,所以,你就是我的盾牌。”陆小青一本正经的看着李君轩道。
李君轩收回望着河水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陆小青道:“你少胡诌,明明是见我要压他们一头,所以借我的态度和你的态度来提高自己的地位,还说什么自己委屈,你这副精怪的性子,谁又能把你小看。”
陆小青见李君轩识破自己的意图,歪着头看着李君轩道:“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李君轩顿时笑的阳光灿烂起来道:“自酒楼一见,听你胡搅蛮缠,大吹法螺,言语中既有深意,又嫌浅薄。既通百家,却又一家不精,当时就觉得你有意思,再一见,居然还是个女子,不由,心中更是对你好奇。再见你行为做事,我行我素,任意而为,便知你是那吃不了亏的主,既然知你不会让自己吃亏,那又怎么会因别人的话而不作出反驳,只要一想通这点,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要知道就不难了。”
第二十一二章黛玉宝钗
陆小青点头道:“怪不得,总是觉得拿你没办法一般,恩,你这家伙我要小心点,别什么时候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李君轩顿时大笑道:“说你有心机呢,你还真全部露在外面,你呀,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笨,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我想,估计你也卖不了几个钱。”边说,边一脸坏笑的上下打量陆小青。
陆小青顿时怒道:“你说什么?居然说我不值钱,你才不值钱。”李君轩听陆小青不去追究把她卖了的话,反而怒说她卖不到几个钱,不由觉得满头乌鸦飞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哥哥,你们说什么呢?老远都听见你在笑。”不远处,李琼和着身后的白勿,张一之三人走来,却不见吴之浩。
陆小青撇嘴小声道:“你还真厉害,把你妹妹扔给色狼们,自己跑出来。”李君轩淡笑道:“凭他们还不敢欺负琼儿。”陆小青摇摇头无语。
李琼快步走过来,随意的拉着陆小青的手道:“你们在说什么?”陆小青斜眼见白勿和张一之一瞬间眼光沉了几分,当下哈哈一笑,拉起李琼的手道:“我在和你哥哥说你小时候的事,恩,看来你还挺调皮的。”
李琼顿时惊讶道:“哥哥真坏,居然说我小时候的事,我那有调皮,我小时候最乖了。”
李君轩见陆小青一句话既打压了白勿和张一之,又提高了自己的地位和与他们俩人的关系,还隐隐挑拨李琼与自己算账,不由又是赞陆小青心思灵敏,又是好气,伸扇轻打陆小青脑袋道:“嘴快。”
几人正说了几句话,远处吴之浩走过来笑道:“酒席已经备好了,几位还请先移架到厅中,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陆小青一听,不说还好,一说还真饿了,一拉李琼和李君轩道:“走,走,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肚子饿了先吃饭。”李君轩和李琼听陆小青说的有趣,边笑边跟着陆小青而去。
身后白勿和张一之鄙视的瞪着陆小青的背影,如此粗俗的语言也说的出来,看来果然是没什么教养的草民,边鄙视陆小青,边跟在他们身后走来。
饭毕,天也黑了下来,这吴之浩家不愧是扬州首富,楼船上是应有尽有,布置的富丽堂皇,精致的房间都有不少。天色已黑,吴之浩为了赶路程,夜间行船,几人便各自一间房间,稍做歇息之用。
陆小青上下打量一翻,见卧室布置的舒适,实用。推开窗户望去,水中一轮明月晃晃悠悠的随波逐流,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那哗哗的水声传入耳里,这天地间仿佛一瞬间静颐了下来,抬头望着空中那轮明月,陆小青低低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故乡?故乡?故乡你又在那里啊?”一丝淡淡的忧愁渐渐从陆小青身上浮现出来。
“好诗,小青姐,你在想你的家乡吗?”这李琼也不管规矩,径直撞进陆小青虚掩的门,正好听见陆小青喃喃自语。
陆小青一惊,脸上忧伤的神色眨眼不见,回头一脸怒气的瞪着李琼道:“进门先敲门。”
“嘿嘿,我忘了,小青姐就放过琼儿这一回。”李琼一脸讨好的上前轻轻摇晃陆小青的胳膊。
见着这么一张精致灵气的脸,陆小青还真有种有气无出发的憋闷,在家里自己本是一个独身子女,没有个姐姐妹妹的,现在李琼这么一个美丽,活泼,乖巧的女子一口一个姐姐的耍赖,就是再多的气也消的无影无踪了,当下撇嘴道:“你找我做什么?”
李琼见陆小青不生气,顿时高兴道:“姐姐,你给我讲故事,我在家睡觉都有丫鬟给我讲故事我才睡的着,跟着哥哥这几天他都不给我讲,我都快憋死了,你瞧睡不好黑眼圈都出来了。现在有姐姐了,姐姐给琼儿讲故事。”
陆小青顿时昏倒,半响从牙缝中憋出一句话道:“你今年几岁?”
“琼儿今年十三了,姐姐,这讲故事跟琼儿多大岁数有什么相干。”一脸不解的李琼眨巴着眼望着陆小青。
陆小青上上下下打量李琼几眼,李琼正被陆小青看的不安,陆小青却又收回眼光道:“十三,还真是个小丫头片子,过来坐下,你想听什么故事?”边说边拉着李琼到床边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
李琼高兴极了,眨着大眼睛一脸憧憬道:“我想听那些爱情故事,平日里听丫鬟门讲的那些爱恨情仇,我好羡慕,可是她们讲过来讲过去就那些,我听多了也腻了,我知道姐姐一定要好故事。”
此时,房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陆小青一皱眉道:“谁这么晚还跑到我这来?”一边道:“进来。”一人推门而进,却是那李君轩。
李君轩看着窝在陆小青床上的李琼,宠爱的摇摇头道:“你知这陆小是女孩子,可外面的人不知,深更半夜跑来与她同室,也不怕对你名声有毁,真是个任性的孩子。”边说边在室中靠窗的椅子上坐下。
李琼伸了伸舌头,朝李君轩做了个鬼脸道:“哥哥来的正好,小青姐正要给我讲故事,你也听听。”李君轩道:“是吗?那我也听听。”陆小青不由闷死在当地,这俩兄妹还真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