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童道:“动静由心生,乾坤可转势。不论你以何种方式出招,你始终是输者!”
这回,娄童先动出招。
而平尤三郎在明白他话意时,他自己已经晚了。
-----他自己是静中求静,太阴;而娄童是动中存静,太极!
不过,他没受伤,因为那位九娘将她的血喷在了剑套上。
而这一挡,让她恢复了自己。
千辨膜,只要所带之人用一点点功力抵制外来内力,就不会灰飞烟灭,也不会让所带之人露形!
然而,可怜太傻的扶姬却只想着为他---死。
在扶姬倒下去时,众人来不及哗然,就见娄童被手中的剑冲倒了。
那剑脱落后,掉在了地上。
柳蓝亿过去拾起了它,轻轻一拔,剑开了。
可是只有剑柄,没有剑身!
这是怎么回事?
然,从剑套里,柳蓝亿抽出了一条白绫。
绫上有血书隶字:
在聚散无定,悲欢无常中
拥有一生平平淡淡真真实实的记忆
这是我追求的梦
在年华易逝,光阴催老中
还能够彼此依偎着守候夕阳沉去
这是我渴求的心意
----你的妻子绝隶
梅弄花似有所触,对平尤三郎道:“这……应该也是……她想和你说的。”
平尤三郎抱起扶姬,忘记了身边其他一切。
她流着血的样子,已解开了他矛盾已久的心。
而其实,在还剑的那一刻,他也想死去,死在对手手里。
他再也不想去背负家族的使命。然而,一切似乎都晚了,晚了。
扶姬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断续着:“三郎……三郎带我回家……好吗?我想去看……看富士山……三郎……你是不是……还顾忌着,我们一生下来就是……世仇?”
平尤三郎强颜欢笑道:“不…不是。虽然平源两家是世仇,但那不是源扶姬和平尤三郎的事。我这就带你回去。”
说着,抱起她欲走。
可是,正派人士不仅不会让他走,而且他家族的这三十一个武士也坚决不从!
这些武士和扶姬带来的僧兵,此时,也要开战似的。
九娘实不忍看下去,欲去救扶姬时,又破空来了一条人影,是王岚。
看她的身形,她的刀法,确实有了火候,
她一出现,就直接出刀,向平尤三郎怀里的扶姬。
平尤三郎一见,忙抱着她闪开了那冰柄火刃雷环之刀气。
王岚冷笑道:“我一直没想到---你爱的竟是她,看来她非死不可!”言时,又是横扫一刀!
平尤三郎不到几个回合,就有些难招架了。
突然,他再也不去躲,竟舍弃膝下金,向王岚跪求:“王岚,以前种种,你发泄在我身上,别伤她。”
王岚惊了,愣了,傻了。
她仿佛没料到他会求她,而且是跪下来!
三十一武士见少主竟如此,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们拔刀成阵,围着王岚!
这阵让兮鸣也吃过亏。其形有如“忍”字。而王岚就被困在“刃”“心”之间。
如果说一个字也可以成阵,那么破阵之法是不是也要形成一个字呢?
王岚此刻已觉得他们默契得简直---无懈可击!
在僵持中,听姜学道:“娄兄,这叫什么?”
伤势不重的娄童起身道:“听他说过,好像叫樱花忍字。”
焦巴道:“樱花?哪来的樱花?”
他说出之时,那些武士的刀里,仿佛就飘着粉色的花。
王岚此刻眼花缭乱。突然,平尤三郎道:“好了,你们别伤她了。”那些武士闻言,缓缓住了手。
王岚却道:“可我还是要杀她!”
不知怎的,这又使得那二十一个僧兵出动了。
又是一个阵!这阵,姜学、鱼容、计米、家封、仇宁都见过。
当初,就是这个阵,将他们抓去了。
听仇宁道:“娄大哥,这又是什么?”
扶姬接道:“这……叫富士魂,就像我们的富士山一样。”
确实,他们摆出的阵形,呈三角之势,像座山,从空看去。
姜学见着这阵形,突然道:“它太稳了!好像……是运用了三角最稳的性质。对,就是这样!”
王岚同样又撑不住了,也同样是扶姬叫停了手。
然而,王岚的嫉恨心,因为两人的宽容、理解变得更深了。
听扶姬道:“三郎,若……是能死在一起,我不会留下‘富士……轻烟’了,你呢?”
平尤三郎道:“好,我们一块上月。王岚,你……动手吧。”
王岚很想杀了她。可是心中这份情,始终让她下不了手。不能说,她没有被感动,只是憋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太久了,太久了。她没法调适。
她就也选择了逃避,就像每一个人都在逃避自己不得不逃避的人和事一样。
但愿,在她发疯似的笑声过后,时间能愈合她的伤口。当然,始终都会有一条疤痕。
王岚欲去时,许多人都不会答应的。毕竟她做错的事太多了,甚至不可饶恕。
听仇宁道:“王岚,我爹在哪儿?”
王岚道:“他也不想活了,你们干嘛还要找他呢?”
姜学拉住丫头,道:“今儿和……”
王岚立即道:“让凰九娘来问!”
鱼容不能再沉默了。她道:“你为什么一直要害九娘呢?”
王岚道:“她杀了我爹,难道我不该恨她吗?何况你鱼容不也因为她,而准备削发为尼吗?”
计米一听,道:“师姐,真是这样?”
鱼容只问王岚:“告诉我,今儿和奶奶在哪儿?”
王岚道:“鱼容,你太善良了。”
鱼容道:“真的不愿说?”
王岚道:“想教训我吗?你还不行。娄童,你来吧。”
娄童却不语。
王岚道:“怎么?就忘记了啊?那一天,可是你撕破的。虽然我没挟到艾素,你的异母妹妹,但我相信,我现在能报你三番五次地……”
娄童道:“好吧。你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不想再同情你。”
王岚出手之际,梅弄花却开口了:“王岚儿,是不是---得先和我打呢?”
王岚眼中藏着恨火。但她却压住道:“你是我师父,我怎么能犯上呢?”
梅弄花道:“你可不像你母亲王南秋,还是凰九娘像!”
王岚道:“我是你一手养大的,当然得像师父啊!娄童,我不想算了。如果说,现在我想寻仇,那只有一个人够格。”
梅弄花的冷笑,又像是在等待。
鱼容则又问王岚:“她们到底在哪儿?”
计米接道:“师姐,别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焦巴听后,却道:“兄弟,你咋这样说话?王岚,她们在哪儿?”
王岚见道:“哎,焦巴,你何时背叛了你的秦尤兄弟啊?”
未及焦巴回话,抱着扶姬起来的平尤三郎愠色道:“王岚,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岚冷笑,不语。
焦巴对平尤三郎道:“大哥,你们快走吧。”
那些正派名门却不依了。平尤三郎谢道:“兄弟,我对不起你。”
焦巴道:“啥啊?嫂子快不行了,你快给她疗伤吧!”
一声“嫂子”让扶姬备感温馨。听她道:“焦大哥,江湖,不是你该待的。你心眼太实,太好,太好。”
焦巴搔头道:“嫂子,我也不想啊……只是……”朝鱼容看去。
计米见道:“师姐,他对你是真心的,你……”
鱼容道:“别说了,我知道了。”说着,要离开。
计米道:“去哪儿,师姐?”
鱼容道:“我要回去看着他们。”指的是三个孩子。
言后,计米、焦巴二人也跟了去。
但家封没有去。他一来,就一直红视着冷辛,一句话不说。
王岚看出来了,道:“家封,还等啊?冷辛不就在你面前吗?”
柳蓝亿听道:“家封,别听她说!”
可家封那双目光只有冷辛的存在。
冷辛这时对梅弄花道:“师父,你……不能软心!”
梅弄花听道:“辛儿,你要做什么?”话里充满关切。
冷辛道:“师父,你对他更不能心软!”应该是指仇双苍。
梅弄花道:“辛儿,你究竟要做什么?”
冷辛却只对她的师兄道:“师兄,你想替她报仇,我成全。不过,我想问问你,她为什么会死?”
家封始终不语。
冷辛又道:“你一直以来,对我太冷。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是看着你如今的模样,我不知道自己……是痛得麻木了,还是……还是真的‘冷辛’了。我不想再问了。
“有一个女人,对我说,珍惜一个人,不在拥有,而在割舍,在付出,在……祝福。其中每一样,我都没做到,都没真心地做到过。伤害你的人,一直就是……我。你动手吧。”
家封拳头握得死紧,当他真要出手时,梅弄花却将冷辛拉了过去。可是……
梅弄花万没想到,这一拉,就让……
---冷辛自己咬舌自尽了。
也许,她已不想再说什么了;也许她只想听他说吧。
梅弄花却震得无法动弹,震得无法动弹!
家封的手瞬间松开了。他慢慢地扶起他曾经的师妹。
冷辛笑了,笑得很开心。
家封将她双目合上后,放下了她,离开。
两个女人都为他而死,他只有选择如此。
任凭柳蓝亿如何喊,他还是在迷雾中远去。
而,梅弄花似乎无法再等了。
听她慢吞道:“动……手。”
只见那些武士和僧兵,又开始排阵。
平尤三郎和扶姬想让他们住手,可是根本没用。
听平尤三郎道:“你早收买了他们?”
梅弄花道:“因为你们根本不足以让我相信,也许还包括他。”
扶姬问:“你说那寒?”
梅弄花道:“他到现在都没来见我。”
平尤三郎道:“那六十三骑,也让你……”
回答的是一个怪束的异域人'玫瑰π'
听π道:“Yeah;我们不是那寒的手下。Heisastupidjerk;astupididiot!(他是一个废物,白痴!)”
一时间,大多中原人听不懂。但娄童脱口而出:“Damnit!Nonsense!(可恶!胡说八道!)”
姜学一听,饶有兴趣地问:“娄兄,你和他说什么呢?”
娄童只是瞪着π,不语。
而π也惊住了。
又听平尤三郎道:“你们不是他的手下,那是什么?”
π不敢再“胡话”,道:“他……只是一个……马前卒!”
平尤三郎道:“看你样儿,根本就打不过他!”
π道:“一个一个是……打不过,但是,他能敌得过‘世纪之手’吗?”
姜学听道:“太狂了!你叫什么?”
π道:“π。”
仇宁接道:“‘怕’?你知道怕了啊?对了,你刚才说---十几只手?”
这边听到的人都笑了,除了林边的九娘。
观至此时,九娘开始担心起来。
就在他们摆阵之际,一股寒流从地上凝出一个人来。
是那寒。听梅弄花道:“船烧了吗?”
那寒道:“没有。”
梅弄花冷笑道:“娄童是不可能被秦尤调离皇帝小儿身边的,唯一可解释的是,是你将计划告诉了他。”
那寒不语。但事实如梅弄花所说。以娄童的稳重,他总会以防万一。可他现在却站在这儿。因此,梅弄花说得没错。
又听她道:“不过,你的女人,他的妹妹恐怕就会没了。”
那寒接道:“想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出现吗?”
梅弄花道:“你不会告诉我,她被你救走了吧?”
那寒道:“你确实很会藏人。我花了将近十二个时辰才知道,她就被你藏在王府!”
梅弄花脸色变了变。
一听这话,王岚问:“你……说什么?”
那寒回道:“有其师必有其徒。”
王岚道:“你什么意思?”
那寒道:“你藏的人,不也是这样吗?”
王岚僵白的脸色,充满讽意。听她道:“此时,她们对我也没用,就算被你找到,我也不会在意!”
仇宁听着,道:“寒大哥,真的吗?真的吗?我要回去看看!”
姜学还未来得及拦住,就听梅弄花道:“谁也别想走!”
话罢,阵势已拉开。
姜学见道:“梅弄花,这五十二个人就能困住我们?你是不是有些眼花啊?”
梅弄花道:“那你告诉我,你们有什么?”
仇宁道:“那我就告诉你,有五十六星,各大门派,八旗军,还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你没看见吗?”
梅弄花道:“各大门派中,我也有人,他们都是忠明的烈士。而,你们那些正义之手都曾经被儿女教的人和凤兮鸣伤得差不多了。八旗军,哼,全都是一些饭桶!我的人进出宫内,来去军火库,他们都是束手无策!而且,还有不少谋朝换代的人,对京城相视已久。只要我端掉军火库,杀了康熙,他们就会借机发兵。你说武林高手,他们高到哪儿去了?能抵住风云钩,世纪之手,樱花忍字,富士魂和天罡地煞阵吗?
“至于五十六星,我倒确实想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娄童接道:“你没说,那些准备入侵的贼寇,好像。”
梅弄花道:“娄童,你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今天你就是第一个死!”
柳蓝亿这会儿上前道:“第一个死的是冷辛!”
梅弄花听得怒火在手。只见她手中如“§”的钩,已渐渐张大,带着黑色的风,如墨的云。
娄童连忙对柳蓝亿道:“退开,蓝亿!”
然而,她还是未来得及。那钩的风云已袭进她身躯里。
娄童抱着她时,她脸色极灰!
听娄童道:“蓝亿,蓝亿……”
柳蓝亿笑道:“娄大……哥……九娘说……我没勇气……我……想若是……再不说……真的就……没机……会了……娄……大……哥……你能……附过来吗?”
娄童低首附耳。
姜学这时大呼:“娄兄,小心!”
梅弄花钩未脱手,可是那钩却好像病毒一样,转瞬又繁殖出同样形状的钩,向娄童背肩飞去,越来越多!
柳蓝亿看到了,她在那一刹那,翻过他身,全接住了。
娄童没听她说完,最后竟只看到她醉人的笑,只感觉她已冰冷。
而姜学见那钩仍在她体内旋动,似是要破出!
他忙又喊道:“娄兄,快放开她,钩要……”
娄童长啸一声,拾起了那柄与套,瞬间接上!
柳蓝亿就在这一刻,化成了雾。
九娘已流出了泪水。当她想出手时,娄童和姜学已同时出招去。
可是---由于上次之亏,梅弄花避实就虚,竟又朝仇宁钩去!
姜学一见,立时散了箭,回身护仇宁。
风云钩,终究是风云钩。
它的速度不是你我能“说三道四”的。
不过,仇宁还是未受伤。
不知姜**了什么功,体内的潜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了!
于是,他比风云钩快一步,挡住了。
同样之事,又一次让人悲伤,让人心痛!
仇宁跪抱着姜学,哭得已无声。
姜学道:“丫头,别哭,别…哭。”
娄童朝他奔去,道:“姜兄,姜兄!”
姜学道:“能死在……风云钩下,我该满足了,而且又是为……她。娄兄,我……这一生……没能亲眼见识……龙氏九箭,是……我一生第二大遗憾。娄兄,如……今我唯一担心,就是不能再……照顾她。娄兄,你……就把她当做你妹妹……帮我……帮我……照顾……她吧!”
在场的那些人,不知为何,流了泪,流了泪。
仇宁疯了。她道:“你杀啊,把我也杀了吧。杀啊!”
梅弄花道:“我根本就没想杀你。你以为他刚才能挡住,真的是因为求死心法吗?那是因为我故意放慢了速度!”
娄童听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梅弄花道:“辛儿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秦尤你也是!”
说时,又朝秦尤怀里的扶姬钩去!
这一回,娄童、那寒、还有九娘同时出手!
那些钩,被粉碎了。
梅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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