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鸣心中不再有什么----他会回来。
男人的家啊----
是他的平安符
是那孩子脸上的笑
是那女人的祝福
男人的家啊-----
是那幸福的土
是那信中的话
是那手心的吻
男人的家啊----
是他生命的液
是那温暖的棉被
是那眼中的烛光
-----《男人的家》
楼下。大家都在,除了仇双苍。
此刻,听姜学安慰道:“丫头,你爹会没事的,跟我走吧。”
今儿接道:“宁儿姐姐,仇爷爷会回来的,真的,今儿不骗你。”
仇宁笑中带泪。
焦巴这时道:“姜学,你会劝人吗?嗯,丫头,哭啥呀?你爹不管咋地,总是个当过总督的人啊!你是他闺女,咋这么不相信他呢?别担心,啊。”
润儿接道:“宁儿姐姐,仇爷爷可能已去了京城哎!”
女星也道:“是啊,说不定真如润儿所说呢!宁儿妹,听大家的吧,和大家一起去京城。你不是也很想见夕梦姑娘,和其他人吗?”
仇宁还是无法决定。
而此时与兮鸣下来的九娘道:“宁儿,去吧。你爹,就由你凤大哥去找。”
仇宁问向兮鸣:“凤大哥,真的吗?”
兮鸣笑道:“对,是真的。”
姜学听道:“凤兄,怎么能让你留下来呢?若真要留下来,也是我……”
兮鸣已道:“姜兄,娄兄让你赶快回京城去。这可是他亲口嘱咐我的。”
姜学又欲辨时,兮鸣又道:“难道姜兄瞧不起我的能力?”
姜学哑口了。
而计米的声音这时亮起:“师姐,你为什么不去?你……不想参加师兄的婚礼吗?你到底怎么了?”
大伙的目光转向民儿旁边的鱼容。
鱼容淡淡回道:“计米,师姐现在唯一不放心的是,你,你太急躁鲁莽。你总是这样子。要想改掉,恐怕也已不可能做到了。但,师姐还是希望你能改掉。
“师姐在这儿祝福你,也祝福师兄。”
说着,似是要收拾去了。
计米拦住道:“师姐,你变了,变得没有热情,没有希望!你整个人就像一块被冷水浇过的木炭----再也没有火光!”
焦巴见道:“兄弟,你疯了!你咋这样说她?鱼…鱼容妹子…你…”
计米吼道:“你少管!师姐,是不是因为他?”
指向一旁的兮鸣。鱼容皱色道:“计米,我刚说你…你又……”
计米已是火冒三丈。他二话难咽,就出电向兮鸣击来!
兮鸣不想避,但他没想到这一拳却——被民儿挡了。
民儿跪下了,口里流着血跪下了。
鱼容见状,先九娘一步,扶起民儿,对计米叱道:“你疯了!”又转而问民儿:“民儿,你为什么这么傻?”
民儿却笑着回道:“鱼阿姨,我不傻。我没事的。师父,你不要伤害我爹。我已经没有爹娘了,不想再没有了。师父,你想打就打我吧。”说着,竟又站了起来。
计米已经无法动弹。他眼角的泪水,不知在何时弹落在地。
焦巴也喝起来:“你……还是不是他师父?你……”
计米开口道:“男儿大丈夫,会对自己言行有担当。民儿,师父记得,永远记得。民儿,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
民儿道:“师父,您没错。娘,对吗?”
九娘搀起儿子,道:“是,民儿说得对。让娘看看你的伤。”
鱼容退开道:“他应该没事。他……好像练会了刀的心法。”
九娘一听,高兴道:“是吗?民儿,这是真的?”
大家的情绪缓和下来,见民儿点着头。
听民儿问:“娘,您不怪我吗?”
九娘愣道:“怪你什么?”
民儿道:“我练武功啊!”
九娘笑道:“娘怎么会怪你呢!”
民儿道:“真的吗,娘?”
九娘笑道:“要不---娘怎么不在你拜计叔叔为师的时候,阻止你呢?”
民儿道:“可是……娘不让润儿喝酒习武啊!”
九娘道:“娘也对润儿说,事情都可能有例外。而且,民儿知道‘男儿大丈夫,对自己的言行有担当’啊!”
民儿道:“所以娘不阻止我拜师学武吗?”
九娘点点头道:“民儿,虽然你已知道这个道理,但你还不是完全能懂。娘知道,你习武是为父母之仇。而娘担心的就是这。娘现在对你说,不要被心中的这句话,这个信念束缚了。因为万事万物都会变。当然,这个‘变’也是有因素的。这两句话,你现在也许还不能全明白,但你一定要记住,知道吗?”
民儿接道:“要全懂,就要像润儿一样,去尝试,去历练,对吗?”
九娘笑道:“对。娘还说一句,对信念的坚持不等于被束缚。”
民儿认真回:“娘,我记住这句话了。”
这时,姜学道:“想不到民儿不仅武功这么厉害,悟性也……”
看着姜学,民儿的眼神,依旧是冷漠的。
九娘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姜学却愣了起来。
今儿打破气氛道:“哥哥,你可以替爹和娘报仇了!”
然,此语一落,就陷入了更糟的氛围。
虽然今儿心中指的是梅弄花,可不知怎么回事,计米这时道:“姜学,知道是谁杀民儿爹娘的吗?”
鱼容一听,立即道:“计米,你闭嘴!”
姜学却道:“鱼姑娘,你让他说。”
计米就道:“是你,知道吗?是你干的!!!”
大家都静声了。最后,却听冷静非常的姜学道:“我知道了。在我发疯的那段日子里,我还做过什么?请你告诉我。”
计米道:“你还放火烧船,知道吗?你让我师姐差点送命!九娘也一样!知道吗?当时,我恨不得扒了你皮!你命大,醒过来了!你一醒过来,就跟没事人似的。那时,我更恨不得抽了你筋!现在,你是不是要付出点代价?”
没让任何人插上话,姜学就道:“原来,我做了这么多……这么多的事。为什么直到今时今刻,才听计兄对我说呢?算……了,总算都知道了。
“民儿,你冷漠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已感觉到一切的发生,是无法挽回与偿还的。你恨我……动手吧。”
这时,仇宁嘶叫起来:“姜混蛋,你想什么呢!”
姜学笑道:“丫头,你我认识也就这么一两个月,也许,认真算来,还少得很呢。你何必……硬要这么傻呢?我姜学从头到脚,就是一个混蛋。”
仇宁哭起来:“谁说的!早在五年前,我就恋上你了!”
所有人都惊讶,包括姜学自己。
听仇宁续道:“五年前,我与爹进了宫。那是一个夜晚,我在窗前守望天上的月亮。那天也正是中秋之夜。月亮好圆……好亮。
“就在我停留窗前的时刻里,我见到两个人在紫禁之巅,在太和殿上,对决。其中一个,我记不得了。
“但,另一个,我一生都清晰。他持弓的样子,他站在月中央拉弦的样子,是那么无法……形容,无法。他就仿佛是一个神。
“五年了,那个印象一直烙印在我脑海里。直到那一天,你在柳府,与焦巴决斗,我就又见到那样子……见到了我一生都记得的那个……样子。
“你……很好笑吧?是吧?太好笑了吧?”
姜学已经完全忘却了心神,完全。
只听焦巴道:“那中秋之节,姜学你不会不记得了吧?那一天,俺将你捕快的身份弄砸了,你真的不记得?”
姜学笑了起来,笑得很----苦。
听他道:“谢谢……你告诉我。即使我死了,你也别难过。兮鸣兄,请你转告娄兄,当我死后,请他……帮我照顾这傻丫头,反正……他……照顾他那个异母妹妹也这么多年了。民儿,报仇吧。”
兮鸣听道:“你说娄兄和……素儿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不知情人又吃了一惊。
姜学道:“他放弃了曾经一切,甚至也放弃了对剑的执求。也许,正因为这样,我和他才相交了这么多年吧。唉,我此时真的感到很困很累。民儿,用你的手,帮我忙吧。”
民儿愣着,不动。
还是今儿划破沉寂:“哥哥,你真的要杀姜叔叔吗?”
民儿想了会儿,道:“不,姜叔叔,我想对你说,你是大丈夫,就要对自己的言行有担当。
“可你没有。你不仅怕困怕累,更怕打不过伤害你的人。你唯一不怕----失去宁儿姐姐!”
姜学如梦初醒。
兮鸣接道:“姜兄,你一个人再想想吧。”
于是,大家都纷纷散开。
最后,只留下仇宁一个人陪着他。
鱼容房间。她已在收拾了。
然而,计米与焦巴堵在了门外。
九娘和兮鸣走了过去。
听九娘道:“让我们和她谈谈。”
计米犹豫半秒,对焦巴道:“我们去楼下守着。”
二人一下去,鱼容就出来了。
兮鸣道:“去意已决吗?”
鱼容道:“是。”润儿和今儿这时跑了过来。
九娘见道:“怎么没陪着民儿呢?”
润儿道:“儿星伯伯和女星伯母在陪着呢!”
今儿却哭问:“鱼阿姨,你要去哪儿?”
鱼容笑道:“今儿,阿姨有自己的路要走。别哭,好吗?”
今儿不让,道:“阿姨,你可以不走吗?”
鱼容搂了她会儿,对九娘和兮鸣道:“我走了。”
九娘看着她离去时的样子,心中陡然失去了好多东西。
她,是一个好女人。
在某些方面,她比自己更优秀,更美丽。
在她走后,计米来揪兮鸣,于是。
在兮鸣身上出了一拳后,就不辞而去了。
至于焦巴,也可能去拦鱼容去了。楼中,
一下子,空荡了许多,许多。
在去京城的最后时刻,九娘又一次对他说:“祝你平安。”
三月二十。天气阴凉。京城格亲王府。
九娘和孩子们赔了奶奶约一个时辰,就被第九妹拉了去。
原来是让九娘帮柳夕梦梳妆。
说真的,柳家姐妹也都是很炫的女人。
柳夕梦属于内向善感的,柳蓝亿也善感,但如今更多的是冷若。
新娘的房间里,还有艾素、仇宁、女星第一等姐妹。
九娘边妆边问:“蓝亿呢?她怎么……”
艾素接道:“可能一个人在偏院里。”
九娘又看了看有些忧色的仇宁,道:“宁儿,他呢?”
仇宁道:“和娄大哥他们在一起。”
九娘转而笑道:“也不知道他们把家封弄成什么样了。”
女星第一也笑道:“小姐,我和其他姐妹去看看。”
女星们刚欲出去,柳蓝亿就进来了。
第九妹见道:“蓝亿姐,你看夕梦姐怎么样?”
柳蓝亿与九娘相视会儿,才道:“夕梦,姐祝福你。”
柳夕梦道:“谢谢姐。姐,你…不舒服吗?脸色……”
柳蓝亿道:“我没事。我先出去了。”
她出去后,九娘对艾素道:“素儿,你来吧,也快差不多了。”
艾素点头道:“九娘,该和她好好谈谈了。”
九娘一出门,就朝柳蓝亿的背影唤了一声。
柳蓝亿停住身形,缓缓转过身来。
九娘走近,道:“去偏院,我们聊聊。”
青草红花中,有几只蝴儿起落翩翩。
柳蓝亿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九娘道:“女人的一生,始终很短。你把握那一部分了吗?”
柳蓝亿道:“他心里没有他自己。唯一让他动了心的是---你。我再怎么付出,也是徒然!”
九娘道:“可我想,你并没有真正放弃,也并没有真正对他表白过。你只会站在这些让你寂寞的心---更加寂寞的院落里---独自寂寞!”
柳蓝亿道:“那我该如何?将他唤醒?将你从他心里驱出?是借秦尤的手杀了你吗?”
九娘道:“我们不说从前的事,只说现在。我不相信曾经为他豁出生命的人,他还会无动于衷。
“蓝亿,你唯一欠缺的就是表白的勇气而已。你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找个机会,单独和他说吧,把什么都说出来吧。”
柳蓝亿茫然道:“有可能吗?还有可能吗?”
九娘道:“你看,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灰心。蓝亿,你相信枯灰复燃的奇迹吗?告诉你,奇迹---就在你唇边!”
柳蓝亿道:“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多?”
九娘道:“和你一样。在面对他时,我也一直在逃避。我几乎用了十年的时间,才鼓足勇气,面对真心。十年中,我尝尽了这种苦。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又陷入这种煎熬中。你是我相交近十年的知心好友啊!而且,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必须补救。
“蓝亿,女人的一生,是很短的。在时光还在的时候,牢牢抓住吧。”
柳蓝亿道:“九娘,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倾心你了。”
九娘道:“蓝亿,为什么还说这样的话呢?”
柳蓝亿道:“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不说了,他……今天就会回来吧?”
九娘陷入了沉思。
当她醒过来时,柳蓝亿已经离开了。她仰望起这压沉沉的天。不祥的感觉时不时地涌上心头。
九娘不禁冷颤了半天。当她在回神时,冷辛竟然站在离她一丈来远的草地上。
冷辛诡异的眼神里藏着讽意。
听她道:“给你看样东西。”她手里赫然是---夜心弓!
九娘道:“你……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冷辛道:“我没时间和你说。若真想知道,就回你的儿女教吧!”说完,欲飞去。然而---
九娘的身影已立在了她面前,并神乎其神地将夜心弓攥在了手心。
冷辛看着九娘,几乎已忘了呼吸。因为她让你觉得她好像---本来就站在这儿---没动过!
听九娘道:“他怎么了?”
冷辛冷笑道:“他自不量力!以为能抵得住风云钩,看吧,它在你手上了吧。”
九娘低思时,冷辛以为可以趁机逃去。
但她没想到,自己已不能动了。她想不透九娘在何时封了自己的穴道。
也许,就在拿回弓的那一瞬间吧。
九娘看着她恼怒的样子,道:“你用错了方式,无论是在感情,还是在计策上。冷辛,在这儿,在此刻,我说一句,珍惜一个人不在拥有,而在付出,在割舍,在祝福。”
冷辛回:“你能割舍他吗?”
九娘道:“人生的故事太多。我的故事与你不同。倘若,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会接受。”
冷辛道:“可你已经拥有过他,而……我却要在今天看着他成亲。这不公平,不公平!我不会放弃的!我说过,我要的是一个结束!”
九娘道:“真能结束吗?你不能。如果真能,你就不会这样了。”
冷辛道:“你说够没有!说够了,就放开我!”
九娘道:“现在,我也没时间和你说。若真想解开,自己先想想吧。”
九娘如焚的心,迫使她一刻也不能停留,一刻也不能停留。
得提带一句,在那第二次拥有他的夜里,她的神血心第九层已完成了。'原因后述'
所以,她刚才才能让冷辛吃惊。
所以,她在三月二十的这一天的黄昏之时,赶到了黄昏丘。
她没时间去寻那进入梅花境的机关。她在找遍了教中各个角落仍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时,就下泉了。
在岔口处,她决定下去看看。
这泉大概是一个天地之数---五十五丈----深。
在泉底,她只见到一只雌龟,一只已死去的雌龟。它,看上去不是被打死的。它的样子非常安静,平祥。
可那只雄龟在哪儿呢?
她来不及细想,赶紧冲出了泉。
可是在皑皑雪花,茫茫梅花中,如何进入那迷宫呢?她不得不冷静下来回想扶姬带她进来时的情况。当时她被蒙上了双眼,只能感觉到花瓣全部飘起来了。
想到这儿,立即凝心兰花手,微微抖动。
只见所有花儿如有灵犀地舞动起来了。
当我们再也无法看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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