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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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楼雨-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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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人的言行都是带着色彩的。他绝对不会在这五根弦的顺序上多费思量。因为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太大意义;因为他重视的是感情。再者,就算他既多情又很理性,可他已经让《十三夜》如此深奥难懂,他没必要画蛇添足。况且,我也相信,完成这个‘玄机’后,当时的他已经很累了。这个时候,人的许多言行就成了下意识的了。”

计米道:“但如果他根本就不想让人懂呢?”

兮鸣笑道:“那他就根本没必要留下这块纱巾。他应该把它烧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计米道:“不过,你的话,都只是在‘认为’‘相信’而已。”

兮鸣欲语时,鱼容突然道:“还有一个问题,梅弄花自制的琵琶与这张真的,会不会有差别呢?如果有,那他身上的咒会不会也有差别呢?”

兮鸣道:“不会有,心凤的咒都可以解,姜兄的也一定行。”

鱼容又道:“可这毕竟是两种啊,万一……”

仇双苍这时语道:“这点,你们不用去担心”。

仇宁却问:“爹,您为什么这么说?”

仇双苍道:“你们不知道,在武学上,她是一个天才,绝才。她自制的绝对比这张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这么一说,大家不由凝肃起来。

但听计米道:“对了,两种咒如果不是同时系的,那断这两根弦也就有了先后顺序啊!”

焦巴笑道:“兄弟,你又在说‘顺序’了!”

兮鸣沉默不语。他在想,为什么梅弄花只给心凤三人系上了一咒,而给姜学系了两种呢?

想来想去,找不到头绪。听他道:“大人,您说她是一个天才?”

仇双苍道:“梅花印,是她自悟自创;西春南秋刀法的真假她也辨别出来了;白发散、归心针是她自研出来的;,《十三夜》她也懂;蓝亿夕梦剑的窍诀她也知道。天罡……地煞阵更是她想出来的,她不是一个天才吗?”

兮鸣道:“可她为什么给心凤她们只……系了一种呢?以她的为人,不把五种全系上,才真让人不解啊!”

仇双苍道:“曾听我祖辈人说,《十三夜》真正的威力并不在于琵琶符咒,而在于词中的情。而情,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弱项。也许,在她练《十三夜》时,她心里其实不想练。也许因为这样,她的《十三夜》并没有练到家。所以,夕阳环才能伤了她,所以,在知道第二种咒之前,她只系了一种。当然,也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仇宁道:“爹,难怪她以前不来找您要《十三夜》!”

话落之时,沁儿道:“爹,我试了啊!”

兮鸣却道:“沁儿,你等等。”沁儿停下了。

兮鸣又对润儿道:“润儿,在妹妹断弦之时,你要立刻将夕阳环收回来。”

鱼容问道:“怎么了?为什么……”

兮鸣道:“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计米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兮鸣道:“大家应该记得,在沁儿弄断弦之时,我们却见到姜兄一点反应也没有。”

鱼容道:“你是说,夕阳环很可能会阻止弦音进入他耳内?”

兮鸣道:“就像润儿当初一样,虽然中了符,虽然听到了弦音,但一点事也没有,而一旦失去环,他就感到肩痛。”

仇双苍道:“这……也许就是夕阳环真正的功用吧。”

沁儿接道:“爹爹,我现在可以了吗?”

兮鸣道:“沁儿,先断左边第一根吧。”

鱼容听道:“难道顺序真会……”

兮鸣道:“可能吧。但沁儿的手却只能解咒啊!所以就算一根根试,也是没问题的。但欲速则不达,而且润儿也容易及时收环。更者,三根弦不好弹啊!”

果不多久,姜学的咒就都去了。

他睁开眼来,道:“我……回来了?”

仇宁喜泣道:“姜混蛋,你……你醒了……醒了。”

大家欲纷纷出去,却听到女星传来尖呼:“小姐!”

兮鸣立即冲出门,冲下楼来。

九娘皓腕处血流个不停。

但她仍对他笑着,虽然唇色发白,整个人已撑不住。

兮鸣急忙搀住她,并封住血气,道:“谁伤的?”

九娘道:“我都伤得这么重,你还要……我给你费唇舌,是不是……”

兮鸣接过儿星的扎布,边包扎边道:“好了,先别说了,我扶你回房。”

她,却抬起另一只手,试着拭去他额间冷汗。

兮鸣轻抓住她手道:“别擦了,我扶你回房间。”

九娘莞尔道:“汗去了,血又有了。”

兮鸣道:“还费唇舌呢。沁儿,再去弄些止血的来!”

房间。九娘倚着床柱,看着他倒水的样子,声音微弱道:“兮鸣,我没事,真的。”

兮鸣端起水,道:“我让你躺下,你……好了,不说话了。来,先喝口水吧。”

九娘慢慢喝下了。兮鸣欲去放杯子时,她却无力地倒在了他怀里。

而沁儿推门进来了,这时。兮鸣接过药后,就让她先出去了。

听兮鸣道:“心凤,把药服了,啊。”

但她已睡过去了。兮鸣想抱她躺下时,她却又在呢喃:“让我这样睡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

兮鸣无奈地笑了一下,便将面容低了下来,藏在发香中。

傍晚时,她醒了。

兮鸣道:“不只‘一会儿’了吧。把药服了。”

九娘微微点了点头。

服过后,兮鸣道:“躺下,再休息会儿吧。”

九娘直摇头。兮鸣见她气色好多了,便道:“那就告诉我,是谁伤的。”

九娘道:“一定要说?不说---不行?”

兮鸣道:“不想说,就躺下休息。”

九娘道:“如果是我自己呢?”

兮鸣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你只想看看出冷汗的样子?”

九娘道:“生气了?真---生气了?”

兮鸣道:“快说吧。到底之先有谁来过了?”

九娘笑道:“难道……我的眼睛告诉你了?为什么又不生气了呢?”

兮鸣道:“我在生气呢,快说吧。”

九娘道:“你呀,还像猎人一样---那么冷静。好,我说,秦尤来过。”

兮鸣问:“他真的得到了剑窍?”

九娘道:“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来这儿,要我的血开锋呢?”

兮鸣道:“如此看来,他真的对你……”

九娘断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的心在哪儿。楼中一行,他根本就没把握,他更不明白那三个字的意思。他只以为是自己最爱的人,没想到它还包括最爱他的人。”

兮鸣道:“所以,在他没把握之时,你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给他答案是吗?”

九娘道:“能让他清楚自己的心不在我这儿,对某个人来说,至少可以不要让他吃醋啊!”

兮鸣回笑:“我看啊,是某个人不想让我去猜疑,去误会。”

九娘道:“知道就好。对了,姜学怎么样了?”

兮鸣道:“放心。哎,你说秦尤现在的心情是困惑还是……”

九娘道:“他来之前,脸上就有些害怕。见到我的血启不动时,他的害怕恐怕就更重了。”

兮鸣道:“难道是因为……扶姬?”

九娘道:“我想,他一直在逃避她。可越是这样,对她的感情就在不知觉中越累越浓。他控制不住的时候,那就是这些感情爆发的时候。到时,像他这样矛盾至极,自己又无法排遣的人,恐怕会无法承受,极可能将……自己的生命就此结束,就像剖腹殉道一样。”

兮鸣道:“但愿他能渐渐调适过来。对了,也有一个很矛盾的人。但,他找到了一种方式,让心中矛盾缓过来。”

九娘道:“面对,是解决矛盾的唯一有效方法。那个人是谁呢?”

兮鸣道:“那寒。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京城,解脱了没有。”

九娘道:“说到这儿,你应该去京城帮家封解咒了。”

兮鸣道:“还有皇上那份差事呢。”

九娘道:“这阵子,太平静了。梅弄花又不知在弄什么花样。”

兮鸣道:“如果她不弄花样,那才叫花样呢!”

九娘道:“听仇叔说,她好像得到了一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兮鸣道:“能让她舍弃刀法,舍弃《十三夜》,那绝对是一件惊天泣神的东西。说不定就是那诗中之一。”

九娘道:“总之,你一切小心些。替我向奶奶问好。”

兮鸣道:“放心吧。对了,我去后,少喝酒,多休息。”

九娘笑回:“怕我老啊?行了,我会记住。”

兮鸣道:“还有,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孩子们会哭的。”

九娘连声道:“好好好,还有吗?”

兮鸣道:“太多了,‘还’都‘还’不完呢!”

九娘道:“那趁你在这儿,说多少算多少,说不完的,我帮你想出来,可以了吗?”

兮鸣却只盯着她,不言不语,突然。

九娘不禁泛起红晕,道:“怎么不说了?说啊!”

他有些拘谨,道:“心凤……心凤……我想……我想说……我想抱你……我想亲你……我想………………”

这是千金时刻。

在那片森林中,在那个缘份的潭边,在那十年前的那一天,传说着一个故事,那是《鸣楼雨》中的画,最美的画,最真的画!

见她无语亦无表情,兮鸣又改口道:“你……刚受伤……我不应该……你快躺………………”

然而,不让他话落,她已经落下睑儿。

兮鸣此时…的举措,却让你想揍他一顿----他完全不知所措!

她已感觉到他的样子。听她温柔的声音在说:

“伤不痛,有你在。”

这是春烛时刻。

在这十年后的这一夜,在这个缘份的客楼,在这间房里,传说着一个故事,这是《鸣楼雨》中的话,最美的话,最真的话!

红日东腾。

四个孩子悄悄推开了门,对着在窗前守望的爹娘---欢笑。

九娘转过来,微微笑道:“笑什么呢?”

兮鸣也转过来了。

而姜学、仇宁二人也走了进来,此时。

听姜学道:“凤兄,看着你一家高兴的样子,我都想快点成亲了!”

润儿道:“干爹,你还是听宁儿姐姐的话,少走动吧。”

兮鸣听着,对九娘道:“你们聊吧。我陪姜兄。”

九娘看着面色红晕的仇宁,接道:“宁儿,你别搀着他了,不是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吗?”说得她越来越红。

而润儿又道:“西民哥,我们也出去吧。”

姜学一听,道:“润儿,你在说谁?”

九娘听后,笑而对兮鸣道:“谐音了。你俩啊,虽无血缘,却有着‘姓’缘啊!”

兮鸣道:“看来我得改个名才行,免得让大家分不清楚是谁哟!民儿,你说是不是?”

民儿道:“那爹改成什么呢?”

姜学抢口道:“改名?我在行,让我想想啊!”

兮鸣笑起来。他道:“就叫凤心凰。”

姜学一听,道:“这……听起来有些女人味啊!”

兮鸣却又不语,只注视着九娘。

九娘道:“那是我爹给我起的,我可没让你……”

兮鸣已道:“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啊!”

姜学接问:“打什么哑谜呢?哎,凤兄,你头上的东西挺特别啊!那是一张弓吗?”

兮鸣道:“是一张弓,夜心弓。”

姜学道:“看起来很特别啊!来,跟我说说吧。”

说着,搭上兮鸣的肩,往外去了。

仇宁在润儿、民儿也出去后,道:“一遇到弓呀箭,他就是这样了。”

九娘道:“他可是‘箭神’啊!哎,宁儿,你越来越了解他了。”

仇宁道:“九娘,你和凤大哥不更是吗?”

九娘笑而不回。仇宁看着今儿问:“九娘,她和民儿都……”

九娘道:“都是我的孩子。”

仇宁没有再问,只道:“他们都很可爱。”

九娘道:“你以后也会有孩子啊!哎,宁儿,我想问你些事。”

仇宁道:“问吧。”

九娘道:“王岚抓走你之前,梅弄花在做什么?”

仇宁犹豫会儿,才道:“我不知道。怎么了?”

九娘道:“仇叔说,她好像得到了某样东西,似乎比《十三夜》更厉害。”

仇宁吃惊道:“比《十三夜》更厉害的东西?这……”

九娘道:“你再仔细想想,说不定……”

仇宁接道:“那一天,冷辛匆匆跑进来。当时梅弄花在和我聊着一些她以前的事,而冷辛在梅弄花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梅弄花的眼神就立刻一亮,还一边自语着。我记得她好像说了……龟泉两个字。”

九娘重复着:“龟泉……龟泉……龟泉……”

仇宁见道:“九娘,你想到什么了吗?”

九娘还是自语:“难道是……桥下溪水里的那口泉?那就是……传说中的……龟泉吗?”

沁儿这时道:“娘,什么是龟泉啊?”

九娘回神道:“龟泉是一个传说。传说,泉底有一只雄龟和一只雌龟。它们守护着一个渔翁留下的钩。那只钩叫……风云钩。”

沁儿问:“风云钩?它很厉害吗,娘?”

九娘只道:“风卷云钩雨,善恶清浊浪。是非鉴黑白,恩怨刀爱恨。死生琴相许,夕阳环红尘。岁月鞭流尽,天涯一壶心。”

今儿接道:“它比夕阳环更厉害?”

九娘道:“会吧。但,要得到风云钩,必须要先过这两只龟这一关,因为龟就咬着钩刺。而两只龟是天地精灵,只能真意打动,无法硬来。我想,梅弄花应该是做不到的。”

仇宁道:“九娘,这两只龟虽精灵,可是传说都是那么遥远的。如果,它们经不起岁月的催老,都死了呢?”

九娘道:“但愿不会。不说这了。对了,王岚为什么抓你?”

仇宁道:“她说,梅弄花想用《十三夜》害她,她就要用我……她还说,刀法她已经得到了,只要练成,她就要找与她有仇的报仇,有恨的还恨。”

九娘接道:“她好像处心积虑很久了。也许在她看见自己背上的四个字时,就已经怀疑梅弄花了。”

仇宁道:“九娘,王岚怎么会知道刀法?”

九娘道:“梅弄花曾经为了威胁兮鸣而救我之时,意欲杀王岚。而她也许是恨到了极点,也许是为了活命,便想在暗中监视梅弄花言行。可是,梅弄花警觉性太高。她一时无法下手。

“就在梅弄花被润儿双环打伤后,她在梅弄花的自言自语中,终于得到了家传的刀法,而且从话语中,知道了《十三夜》邪性,知道了梅弄花陷入了苦境。”

仇宁道:“苦境?什么苦境?”

九娘道:“刀法不能再练,《十三夜》也不能再弹,而她自己又伤得这么重。她当然会困苦了,所以王岚放心的在最危险的地方修炼刀法。”

仇宁道:“真是复杂。九娘,奶奶、还有蓝亿姐,夕梦姐怎么样了?”

九娘道:“奶奶很好。夕梦在陪着家封,蓝亿应该也好。”

仇宁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大概还有很多吧。”

九娘道:“知道得少,就少些烦恼啊!”

廿三易难

 廿三易难

仇宁接道:“不过,那位扶姬,让我感觉很悲伤。”

九娘道:“在境中的日子,是她陪着你?”

仇宁道:“她很矛盾。她说,那一次假扮我去楼中,她很矛盾,尤其是见到九娘你。那一次,她说,她应该早一点出手,那样的话,沁儿也许就不会失聪了。”

九娘沉思会儿,道:“素儿曾经跟我提到那一天,有一个人用一个‘花’字救了我们。当时,我陷在苦痛里,没留心。难道……那个人就是扶姬?”

仇宁道:“扶姬一直为这件事内疚,后悔。”

九娘道:“可是在台风中,她又救了沁儿,并把沁儿交给了那寒,让沁儿学到了不少东西。”

仇宁听道:“人生祸福,真的是相倚相伏啊!”

这时,今儿道:“娘,你们说话总让我听得好困哦!”

沁儿接道:“今儿,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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