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学哪听不出她嘲讽的语气,但道:“姑娘若不信,可问他。”指向一一丈来远的焦巴。
焦巴接道:“小姑娘,他那是大言不惭!”
姜学始终笑着,道:“焦巴,你我旧账还没了,你又想欠账了?”
焦巴未及语。九娘已道:“宁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仇宁走近些,道:“九娘,你别担心,我爹不会的。”
九娘道:“你没回家去?”
仇宁道:“九娘,你别担心了嘛!”
仇宁见九娘无奈何,便又对姜学道:“哎,箭神,你是听九娘的,还是听这姓王的啊?”
姜学道:“我只听你的。”
仇宁道:“你说什么?”
姜学道:“焦巴,咱们到滩边去!”
焦巴转向九娘道:“老板娘,你说咋办,俺就咋办!”
九娘道:“你不是一个孩子,该有自己的主意。”
焦巴想了想,道:“老板娘,给你面子,俺…”
王岚截道:“焦巴,你真给她长脸啊!”
焦巴怒道:“姓王的,你是不是欠揍啊?”
王岚道:“是吗?那来啊!”
谁知,焦巴刚要出手,一位奇装怪束长得俊美男人'那寒'拦住了他,并道:“跟我回去吧。”
焦巴道:“你别管俺!”
那寒道:“我不想管你,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焦巴道:“你回吧。别在这儿。”
那寒道:“随你。”叹了叹。
姜学见他要走,便拦道:“阁下,刚才身手不凡,能否结识一下。在下姜学!”
那寒道:“谢了。”还是要走。
姜学道:“要不打不相识吗?”
那寒道:“可如果我说了,你能替我守口如瓶吗?”
姜学道:“这个当然!”
那寒笑道:“那我也能!”姜学愣了。
他走后,焦巴就要教训王岚。
九娘见道:“焦巴!”这一声,有一种无法言表的魔力。焦巴听后,怔了怔,道:“给老板娘面子,俺走!”
姜学也奇怪了。他没有去追焦巴,而是对九娘道:“老板娘,你太厉害了,我姜学算是服了你!”
仇宁道:“箭神,你是不是也该走了啊?”
姜学道:“这个嘛,就依你。我走了,再见哦!”
姜学走出几步又回身问仇宁:“你,叫什么?”
仇宁道:“看你识趣,仇宁。”
姜学最后那一眼,却像是在对人说:我根本不会走。
王岚这时候对九娘道:“你又赢了!”
九娘问:“王姑娘,没追上吗?”
王岚愕然道:“你…什么意思?”
九娘道:“没什么。宁儿,你该回去了。”
仇宁道:“九娘,你为什么总赶我走啊?”
九娘无语。仇宁道:“好吧。”目送她离开后,九娘又回了房间。可不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
九娘不得不起身来问:“谁啊?”
回答的声音是鱼容。九娘道:“什么事?进来吧。”
鱼容推门而入,问:“九娘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回来,就见你心绪不宁。”
九娘道:“没事。对了…算了。”
鱼容道:“九娘,有事你说吧。”
九娘走近些,道:“王庄,死了。”
鱼容呆住了,道:“九娘,这…不是真的!”
九娘道:“我本不想告诉你,毕竟,你…”
鱼容道:“九娘,你怎么知道?”
九娘道:“是蓝亿亲眼目睹的。”
鱼容道:“蓝亿姑娘的伤都…”
九娘已道:“鱼容,我没必要骗你。”
鱼容道:“不可能,蓝亿姑娘,伤得那么重,九娘,你骗我!”
九娘背过身去,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鱼容正色道:“九娘,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四人在这儿的目的吧。”
九娘道:“你们四人?你说什么我不懂。”
鱼容道:“你这么聪慧,不可能不知道。直到现在,我才肯定计米说的没错。可我不明白,你留下我们是为什么。”
九娘道:“你能说清一些吗?”
鱼容道:“要说清,只有一句话,我们四人是为了向你寻杀师之仇。”
九娘道:“我承认我知道你们是西春南秋的四个徒弟。但我并没有骗你,王庄确实死了。你若不信,可去柳府问。”
鱼容道:“我想没必要了。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现在就要为师报仇!”
九娘回身道:“你要报仇,我不会还手。”
鱼容道:“为什么?”
九娘道:“一个求死之人,还会在意这个吗?”
鱼容道:“这究竟为什么?”
九娘坐下来,道:“不为什么,就是生无所谓,死也无所谓。”
鱼容一听,道:“你,和王庄是什么关系?”
这让九娘眼神深处有些吃惊。
但她道:“如果你硬要把我和他扯上,我也没奈何。”
鱼容道:“在没将一切弄清之前,我是不会动手的!”冷静下来了。
九娘却道:“你既没冷辛那样冷,也没计米那样狠;你与家封一样,总想着把一切弄清再说。”
鱼容道:“你对我们了若指掌。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又在想什么!”
九娘道:“如果再不动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鱼容道:“你—什么意思?”
九娘道:“这杯中,有鹤顶红。”
鱼容道:“你想自尽?你一回来就准备自尽?”
九娘道:“也许是吧。”
鱼容不解,但道:“我会阻止你喝下去的。”
九娘道:“你认为你能?”
鱼容道:“如果我不推门进来,你不会这样吧。”
九娘道:“可我知道你会进来,你善良,你仁慈。”
鱼容道:“有时觉得你太阴,却又觉得你太傻。”
九娘已拿起杯子,鱼容欲夺。九娘闪开,道:“除非,你杀了我。”
鱼容道:“你像个疯子!”
九娘道:“鱼容…”就要喝下去了。
鱼容突然转道:“等等!”
九娘停下来了。听鱼容道:“好,我杀你。”
当她挥手而来时,九娘闭目以待。鱼容这一招实则夺其手中杯,封她穴位。然而,这一招成功了也未成功。她封住九娘穴道后,将杯子往地上摔去。
可是,没有任何迹象。鱼容猛然抬头,看着九娘。
九娘睁开双眼,道:“我已给过你机会了。”九娘手中又有了一个杯子。
听她道:“这杯才是。”
鱼容道:“我明明点住了你…”
九娘道:“我能杀你师傅,这些也就不足道了吧。”
鱼容道:“你太阴了!”
九娘不理会,准备喝下去时,家封闯了进来,道:“王庄回来了!”
鱼容一听,道:“真的?”
家封见气势不对,看着地上的碎片,道:“怎么回事?”
鱼容道:“我不小心打碎了。”
九娘无语,但放下了杯子。
二人出去后,九娘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究竟该不该再去面对这个人呢?
九娘一个人在房中坐了很久,看着杯,挣扎了很久。下楼后,安然无恙的王庄没有去看她。这一点,符合他。
可怎么回事?九娘却不敢肯定眼中的他是曾经的他了。
第二日,柳家姐妹来楼了。一见王庄,非常意外。听柳蓝亿道:“王庄,你…你没事?”
王庄只干他的活,不回话。尽管姐妹俩心怀疑惑,但见他这样,也没有多想了。唯有九娘的心到现在仍怀疑着。虽然他九年中很少很少观察他,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真正的他。
事情直至真正的王庄请的那十天假期刚满的这一天,才有了答案,在九娘心中。
楼中,听柳蓝亿道:“这些海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劫去我们的商船呢?”
仇宁道:“蓝亿姐,你别担心了,我爹会查清的。”
柳夕梦道:“可事情就怕没那么简单。”
这时,这时,仇宁却突然惊愕无比道:“你…你们看,那…那是谁?!”
二真假
二真假
这一语,惊动了楼中不少人。闻声望去,不正是王庄吗?
那楼中的这个王庄,又是怎么回事?
楼外的王庄○1此刻进楼来了。二王相视着。
听仇宁道:“你们哪个是真的啊?”
二王起先都不作声,最后,王庄○1道:“你是谁?”
王庄○2道:“你又是谁?”
王庄○1道:“我不是你。”
王庄○2道:“你也不是我。”
王庄○1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王庄○2道:“你又为什么这么做?”
终于,王庄○1闭上眼一会儿,才道:“我走错地方了。”说完,欲朝楼外走去。谁知,王庄○2也道:“也许我也走错地方了。。电子书。”也朝外走去。
就在这时,姜学出现在楼口,道:“这可真有意思。二位,先别走!”
二王都停了下来。姜学道:“二人中想必有一真,也有一假。哎,二位,先别走。”仿佛他一下成了这楼中主人。
王庄○2先转回了身。王庄○1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过了身。
姜学对众人道:“诸位,安静,我们一起来辨别真假吧。”
姜学先问王庄○2道:“阁下,叫什么?”
王庄○2道:“王庄。”
姜学又问王庄○1:“你呢?”
王庄○1顿了一会儿,才道:“王庄。”
姜学道:“好了,二位都已承认自己是王庄了。这就可以开始了。”
仇宁问:“你想怎么做?”
姜学道:“很简单,老板娘,这王庄是你的伙计,你能说说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九娘道:“我没去观察,问别人。”
这时,柳蓝亿道:“我有一个办法辨别他们。”
姜学道:“噢?姑娘如何称呼?”
柳蓝亿道:“我姓柳。你们俩,能露出手臂吗?”
王庄○2道:“好吧。”欲卷袖。
但姜学道:“慢。让这位先来。”
王庄○1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缓缓将双臂搂起来。臂上没有任何痕迹。
柳蓝亿就指着王庄○1,道:“他是假的。”众人皆问其因,除了九娘。
柳蓝亿于是将当日之事与众人说了一遍。
可王庄○1还是没有一言半语,坐在那儿,仿佛没有了自己。就当大家以为事情大白后,王庄○2道:“柳姑娘…”
众人闻声朝那双没有伤痕的臂看去…
这会儿,姜学也有些糊涂了。难道两个都是假的?不过,他知道,江湖中,这样的事,不足为奇,就道:“你明明可以不用露出来的。”
王庄○2只望着王庄○1,无语。
仇宁这时道:“我问你们俩,王庄是什么时候离开这楼的?”
二王皆无语。
仇宁又问:“那你俩说,王庄是什么时候来这楼的?”
二王始终不说。这可怎办?
大家都知道,往日的王庄几乎从来不多说话,只会干活。
大家也很少接近他,就连喜欢他的鱼容,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什么。也所以,王庄对鱼容的感情,谁也无从得知。
最后,九娘道:“你俩都留下来干活,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好了,都散了吧。”
可姜学道:“你们中一定有一个是张面皮!”
然而,姜学撕不下来。
就在大家焦头烂额之时,更不可思议的事出现…
楼口竟站了一个九娘○1!
众人大惊之下,都有些害怕了。
然,在此刻,王庄○1道:“我走了。”这句话像是与某个人道别。
姜学拦住了他,道:“阁下,为何要走?”
王庄○1道:“因为,我不是真的他。”
姜学趁机出手,封住了他的穴道。手法很快!听姜学道:“阁下,就不想知道这个谜的谜底吗?”
王庄○1道:“这…对我已经无所谓了。”
王庄○2沉默得像一个外人似的,此时。
鱼容听道:“你也‘无所谓’,她也‘无所谓’真巧啊!”
九娘○2只是静待,什么也没有去说。
王庄○1道:“一个行尸走肉会重要他自己所谓的身份吗?”
鱼容问:“你从来认为自己是个死人吗?”
王庄○1道:“对,死人…对极了!”
众人之中的计米一听,吼道:“你们四个在玩什么鬼把戏?”
家封拉住了冲动的计米。而冷辛这时竟上楼去了。
姜学一眼就瞧出这伙计四人不简单,但他没有打草惊蛇或节外生枝,只是道:“几位,听我说一句。也许你们各自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我姜学是好事之人。你们的事,就让我来管吧。”转向真假难辨的四人。
可四人中,唯有九娘○2道:“你想管就管吧。”
姜学笑道:“柳姑娘,我能知道老板娘的一些情况吗?”
柳蓝亿道:“姜公子,你想知道什么?”
姜学道:“柳姑娘是聪明之人,不如让你先来问这二位老板娘吧。或许—有些眉目也不一定。”
然,仇宁问九娘○1:“你怎么不说话?”
九娘○1的样子就像个哑巴。
仇宁道:“可是,她不说话,怎么办?”
柳夕梦道:“宁儿,就写吧。”
仇宁又问:“你识字吗?”
怎知,九娘○1摇起了头。不过,她还能听。
可是,问什么呢?
柳蓝亿问:“你不识字,怎么算帐?”
这话似难倒了九娘○1,但她却什么也没做,呆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观众。
这一下,仿佛有了真假。但聪明的人却不会这么认为,简单的认为。其中定有原因。于是,
柳蓝亿只好问九娘○2:“你离开楼去了哪里?”
九娘○2保持沉默。
仇宁想起了:“对了,蓝亿姐,九娘在你受伤时,突然失踪了一段时间。”
柳夕梦也道:“对,姐姐,那位大夫走后,她就回来了。”
姜学道:“什么样的大夫?”
仇宁道:“是一个中年男人。当时,我和夕梦姐有些奇怪。蓝亿姐伤得那么重,他竟然在很短的时间里治好了蓝亿姐的伤。”
姜学道:“柳姑娘,你当时伤得真很重?”
柳蓝亿点了点头。
也许答案就在这段时间里吧。
但听九娘○2道:“我回一下房间。”众人不知所云何意。当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九娘○2下来时,鱼容猛然想起,便大呼:“糟糕!”
大家跟着鱼容匆匆上了楼,除了九娘○1及二王。
房中,九娘○2已伏在了案上,鱼容破门而入后。
家封走过去探其气息,又探其脉象,最后看到杯中残液,他才道:“是鹤顶红。”
这让众人之中有人道:“看来她是怕躲不过去,才自杀的。”
姜学毕竟是一代神捕。他可不这么认为。
听他道:“这位姑娘,你怎么知道‘糟糕’了?”
鱼容只道:“她还是这么做了。”
计米问道:“师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冷辛在门口道:“她一进房,就喝下了它。”
她的目光朝向家封,似只是为了告诉他。
姜学道:“姑娘,你也事先知道会是这样?”
冷辛冷眼一横,道:“我就是要来看她死!”
鱼容恍然,道:“你偷听了我和她的谈话?”
冷心回道:“她让你杀他,你不杀。那只好由我动手了。可是,我真没想到她真的想死。”
鱼容道:“你怎么知道她会上来?”
冷辛道:“因为她知道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当你假意杀她时,她闭目就是用暗语告诉我,在楼上等她。后来,在计米大声吵时,她又借机告诉我,在楼上等她。”
话音落时,仇宁问:“你…你们四个是…什么人?”
冷辛只是冷笑。鱼容、家封盯着九娘○2,不语。
计米道:“你不是江湖中人,江湖的恩怨,你少管!”
仇宁气得说不出话时,姜学道:“仇姑娘,少安毋躁。”
家封道:“计米,好了!”
冷辛道:“那我们该走了吧。”
家封却道:“你想走你就走吧。”
冷辛道:“我走,我早就该走了!”马上离开了。
鱼容道:“师兄,你别这样。”
计米道:“我去追她回来。”
家封却道:“回来!”
计米一听,火了,道:“我也走!”
鱼容去阻拦计米,但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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