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又问:“怎么是七个了?”
九娘道:“其实它们总共是有九个人。但只有第九个是幸福快乐的。”
沁儿道:“娘,他是谁?”
九娘道:“娘也说不清他是谁,只晓得他是一个剑客。哦,对了,想起来了,人们叫他第九客。”
沁儿道:“他没名字吗?”
九娘道:“当然有,只是娘不晓得。”
沁儿道:“娘,他的武功很高吗?”
九娘道:“娘只知道他就是一个平凡人。”
这时,润儿问:“娘,其他六个叫什么?”
九娘道:“让娘再想想看,嗯,有紫铃儿,血萧娘,青衣女,白笠少,泪笛叔,汗—剑公。”
润儿道:“他们比蓝葫芦人绿驴月老更厉害吗?”
九娘笑道:“没有。绿驴月老是最厉害的。”
沁儿道:“那第九客呢?”
九娘道:“他呀,他是最不厉害的。不过,只有他骑过月老的绿驴。”
润儿盯着手中的蓝葫芦,没回神。
还是沁儿叫他,他才应声。
九娘道:“润儿,它与你有源,好好珍惜!”
润儿道:“娘,它能救爷爷和干爹他们吗?”
九娘一听,道:“润儿,告诉娘,你干爹他们怎么样了?”
润儿回道:“娘,干爹他们被关在石牢里。”
九娘道:“除了你干爹还有哪些人?”
润儿道:“家叔叔,计叔叔,鱼姨,仇姐姐,还有好多人。”
九娘真料中了。听沁儿道:“仇姐姐在楼里啊!”
九娘接道:“沁儿,楼里的不是仇姐姐。润儿,在那里你有…看见你爹吗?”
润儿却问:“娘,爹…也被抓去了吗?”
九娘道:“娘不知道。润儿,我们现在得马上回楼,因为一爷爷性命攸关。”
三人回到楼门时,人静夜阑。
进楼后,九娘就觉得有事发生了。楼中气氛诡异得很。
果不然,艾素、柳夕梦还有奶奶她们都不见了。
只有躺在榻上仍昏迷的大师还在。
当然,仇宁不见了。
九娘虽然担忧,但还是救大师要紧。
当润儿拿出蓝葫芦时,大师身体立刻有了反应,突然间,从大师神阙处窜出六根金针---它们像一股水柱涌进了葫芦。
大师醒来了。
九娘始终没放松警惕。就在这刻,仇宁出现在门口了。
九娘道:“宁儿,她们呢?”
仇宁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仇宁。”
九娘道:“可你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你的真面目。”
仇宁只道:“他们都被我抓去了。但现在无性命之虞。”她始终没有呈现自己。
九娘道:“你扮宁儿的目的呢?”
仇宁道:“为了弄清一件事。”
九娘道:“我也想弄清一些事。姜学他们被抓是你们设的局吧?”
仇宁道:“这我不清楚。不过,我是还抓了一个人。我想,你能猜得到。”
九娘道:“他如果不是有病在身,我想你也无法抓到他。”
仇宁道:“本来我不想在这时候出手,你已经伤得太重了。可是现在连传说中的蓝葫芦都出现了。而且,你五天之前的问话也看出了我不是仇宁,我也就无从选择。”
九娘道:“你想怎么做?”
仇宁道:“执行‘私剑’。”
九娘终于道:“扶姬,当你将面对万千生灵涂炭的时候,你能坐以视之吗?当你将面对无数生离死别的时候,你能付之一笑吗?当你将面对…所有…支离破碎的时候,你能挥之而去吗?不能,不能,不能!”
战争是世界的刽子手,渴望和平的是人!
扶姬心颤,正欲语时,楼外人们的呼喊声划破了这夜的宁静。
码头的船燃起来了,都燃起来了。
九娘这时道:“扶姬,你回东瀛吧。那儿才是你的家。”
扶姬道:“我来中原只是为了他。他不回去,我也不可能回去。”
九娘道:“可你这是…”
扶姬断道:“我说不过你。你还是跟我去见她吧。”
九娘道:“梅弄花?”
扶姬道:“你…是教主的女儿?”
九娘道:“她让你来,就是想知道我爹还在不在世,对吧?”
扶姬不语。
九娘道:“没想到她迟迟不行动,真的是因为这个。”
扶姬还是不语。
九娘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她的武功还没达到她想要的境界。她始终怕打不过我爹。”
扶姬道:“也许此时,这已经对她不重要了。”
九娘问:“她又练成什么了?”
扶姬只道:“东曲。”
九娘道:“什么意思?”
扶姬道:“我不知道。你还是跟我走吧。”
九娘接道:“我可以跟你走,但只有我一个人。”
扶姬道:“不行。”
九娘道:“理由呢?”
扶姬道:“兄妹俩太厉害。”
九娘道:“何以见得会这样?”
扶姬道:“因为他们都是你生的。”理由充分。
一根大师这时道:“施主心地本善,切不要一错再错,到时悔之晚矣啊!”
扶姬道:“大师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
大师欲语,九娘道:“大师,九娘有一事相求。”
一根道:“施主请说。”
九娘道:“烦请大师阻止各大门派去儿女教,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一根允诺了。
九娘于是对扶姬道:“现在就走吧。”
扶姬道:“还是等天亮吧。”
九娘却道:“现在就去。”
扶姬没有再说,依了九娘。
四人到了码头。
这燎海的船火,翻滚的烟浪,不因黎明的曙光即将到来而凝结黑夜;也不因黑夜的时光准备消失而升华晨曦!
儿女教总坛地牢。
这里没有灯,也没有烛,更没有火把!
这里唯一的光来自璀璨夺目的水晶荧光石。
都说月华如水,水晶石何尝不是?
流动的气体是光的托影,缥缈的影是水。
不过,更耀眼的是那中土还未曾出现的金刚石。他在这水晶月光中—真如天地男儿!
只可惜,面对柔情的水晶女孩们,他们却是一根根牢柱。
这些石牢中,各式各样的武林人,你见过也没见过。
唯独这间石牢,你将过目难忘!
闪动的双眼,燃烧着凤凰血!
幻化的身躯,带着猎人本色!
是兮鸣,凤兮鸣!
但此刻的他,情绪波动很急,变化的速度愈显激剧---这样的情况从楼中出来已有许多次了。
他们不敢接近在他们眼中的这个怪异疯魔。
可是在牢外的那寒,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相惜之情。
听他道:“凤兄,你得静下来,可不能---放弃。”
兮鸣一丝意识清醒,道:“我会离开这儿。”
那寒道:“你想离开恐怕难。这金刚石是我从Africa'非洲'带来中土,它坚硬无比,只有一种方法能…”
兮鸣接道:“你说的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寒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先人Da&;#8226;Jamar'达&;#8226;伽马'在开辟航线中,途经Africa。她是一块非常广阔的土地,甚至比中土大上好几倍。她离中土很遥远。那儿大多地方非常干旱,几乎是一年四季。那儿的人因此皮肤黝黑。不过,那里充满了神秘,也很美丽。只有去过,才能领略。凤兄,你莫非想---”
兮鸣道:“世界上,有许多东西,值得去获取,去目睹一番。但是,在有的时候,你却---必须放弃,接受现实。这既是命运也是人生的意义。如今的责任与义务就像自己的影子,你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你只有义无反顾地担负起来,扛起来。当然,你可以任时间的---黑夜将自己笼罩,但这样做,就是将自己毁得更惨更悲。我想你此时应该认真仔细地思量一下。这仍然是对一个朋友的话。”
那寒道:“凤兄,其实我也有自己的信仰。那---是一个遥远的India'印度'神话。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也是情愿。但我也永远把----凤兄当作Friend。顺便多说一句,令正令郎他们可能已经回了台湾。”
说完,那寒走了。
兮鸣心中担忧更深了。
就在兮鸣忧挂时,他却突然听得左边传来巨响。
似乎是有人运掌击在这些牢柱上的声音,还夹杂着他非常熟悉的叫吼声---计米的。
兮鸣极力镇静心扉,凝神倾听。
在计米所在石牢中,还有鱼容、姜学二人。
听姜学浅叹道:“计兄,你都试了不下百次了。”夸张。
计米力竭精疲道:“你…少废话!”
姜学道:“别费力气了。让我看啊,这儿也挺好的,这么美丽的石头,打碎了多可惜啊!”
计米又欲动嘴时,鱼容道:“计米,好了,坐下来吧。”
计米依言,但牙还痒痒地盯着姜学。
鱼容似在自语:“也不知师兄被他们怎么样了。”
姜学道:“鱼姑娘,我看你不必担心。”
计米道:“你什么意思?”
姜学道:“他不是让你们那个冷师妹给押走的吗?她对你们的师兄用情那么深。暂时,还不会对你们师兄怎么样。唉,放心吧。”
鱼容道:“虽是这么说,但师妹性情…哎,你就不担心仇宁吗?”
姜学听道:“担心也没用。鱼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当日----”
鱼容明白,脸色也稍稍严肃起来。
而姜学又道:“他们没有伤丫头,就这一点,我敢肯定这其中大有文章!”
计米却道:“我倒觉得柳蓝亿和他们是一伙的!”
姜学认真想了一下,道:“依柳姑娘性情来看,应该不可能啊!”
计米反问:“那她为什么不见了?”
姜学道:“可能是发现了我们---在跟踪她。”
计米道:“发现了又怎样?”
姜学道:“就刻意躲着我们啊!”
计米道:“难道—就因为不喜欢被人跟踪?”
姜学道:“现在揣测,也是白费脑筋。唯今该想的是如何逃出去,是吧,鱼姑娘?”
鱼容怔了怔,道:“这些石柱根本没办法弄断啊!这里没有牢门,显然这些石柱是用机关控制的。”
姜学道:“一定有办法的。”沉思起来。
计米牢骚道:“这些到底是什么鬼柱子!连烧劈都弄不断!”
姜学听后,恍然道:“这可能是最没办法的办法了。”
鱼容问:“什么办法?”
姜学道:“烧它,这些柱形似金刚,按五行相克的办法,应该可以。而且—我相信任何东西,都可以火烧。”
鱼容道:“可是,计米已经试过了啊!”
姜学问道:“如果让你去烧一根木棍,你怎么烧?”
鱼容道:“直接把仍进火里,不就可以烧起来吗?”
姜学道:“可如果火势小,或者还没到火候呢?”
鱼容道:“你的意思是…”
姜学站起来,走进石柱,看了一会儿,道:“若你不仔细观察,是根本察觉不到它已经变细了,是非常非常的细。如果你还看不出来,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如果我没说错,牢的上空,有些刺鼻的气味。”
计米轻身飞上,闻了闻,回道:“真的,师姐,姜学,你怎么知道?”
姜学道:“我曾经可是做过捕快啊!”
计米道:“少卖关子!”
姜学道:“你在烧饭的时候,如果火势小或火候未到,你就会闻到一股呛人的气味。这些气味是因木柴燃烧不全发出来的。当然,如果把饭烧焦也会有这样的气味。通常这些气味会浮上空去。同样的道理,这些石柱没有烧断却有气味,是因为火势小或是还没到火候。这些啊,都只是人饿了的时候---才有的常识。”
鱼容笑道:“姜学,你经常这样生活吗?”
姜学回笑道:“不自己动手烧东西吃,怎么流浪江湖?”
计米道:“神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你可是箭神呢!”
三人说笑了会儿,又皱起了眉。
听计米道:“可是,这样一来,又得费多大的劲啊!”
姜学道:“计兄听说过钻木取火没有?”
计米道:“你在说我刚才在白费力气?”
姜学道:“计兄,如果要发火---就对着它们吧。”
鱼容这时道:“计米,别把火势散得太宽,集中在一点。”
计米道:“那雷劈不是更好?”
鱼容正想这么说。虽然它不及真正的雷电,但也足够了。
姜学道:“那声音可不能弄大了。”
经过鱼容、计米几番流汗,石柱果然被一点点击细,只是空气里,又有一股臭味,难闻。
二人真元此时耗损不少,而又不能将声音弄大,难免事倍功半。
至此,兮鸣收回心神。
他站起身,一会儿看着金刚石,一会儿看着水晶石,自言自语:“为什么要用水晶石开光呢?”
他又敲了敲脚下的地,道:“是实的。”
沉吟一会儿,又环视石牢三壁。这些石壁由陨石、大理石、花岗岩等硬料砌成,而且用铅浆凝固,厚度更不用说了。
若想打碎它们---确实有点痴人说梦。
兮鸣把目光又聚在那些水晶石上。
猛然间,他注意到牢道的石壁上,有一块如斗笠般的圆形凸面镜子。
这块镜子是镶嵌在石壁中。由于水晶光带有水一般的流动性,你若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这块透明镜子的。
当他在仔细一看,还有许多块。
它们上下对称,且仿佛排列在向左右延伸的两条平行直线的等距离位置上。
它们有什么用呢?
对了,每上下一对镜子都有一根石柱与之对应!
难道说—一对镜子就是一间牢的钥匙?
正想着,又不知怎的兮鸣心口剧痛起来。
兮鸣用手撑住心口,咬紧牙,缓缓而坐。
半会儿后,兮鸣痛得昏了过去,可是。
在昏迷中,他依稀听见有人在唤他。但当醒来时,却没有人影。
兮鸣自语道:“是他们的声音,他们真的出来了?”
想着,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是在搜人。
兮鸣起身来时,那寒就又出现在面前。听他道:“凤兄,好些了吗?”
兮鸣道:“如果我没说错,应该是你故意放他们的。”
那寒道:“我是没有封住他们的穴道。”
兮鸣道:“你真是故意的?原因呢?”
那寒道:“我点不了也不想点你的穴道---包括你的朋友。”
兮鸣道:“你说的话,我相信后面一半。以你的武功应对他们,我想应是绰绰有余的。可是,真正的原因,你还是没说。”
那寒岔开道:“老实说,我佩服他们。佩服他们的智慧和武功,不可思议的武功。我一直相信只有一种办法弄断金刚石,可是…”
兮鸣道:“那些镜子就是你说的唯一的办法吗?”【。 ﹕。电子书】
那寒道:“还是让你看见了。本以为用水晶石的流光可以掩饰起来,想不到还是不行。”
兮鸣道:“这些金刚石柱,不可能用机关控制,它们太重太硬了。我没料错的话,牢顶应是唯一的入口。”
那寒道:“的确,牢的三壁是无懈可击。而金刚石柱又只有它们能弄断,至于,这地底更是没法穿透,因此只剩下这牢顶了。”
兮鸣道:“但出口却有两个。话不多说了,你来是为了什么?”
那寒道:“如果‘私剑’成功了,我们还是朋友吗?”
兮鸣道:“如果计划失败了,我们也是朋友吧?”
那寒去时,他已不再是那么孤落了。
兮鸣就在他去时,心境平静了。
他感觉他能穿越由存在与不存在这两种形式形成的时空。心田间有一股既有又无的巨量在那凝聚,逐渐地行遍全身。
心念一动,他人就凭空消失—完全不见了。
在后一刻,兮鸣已身在儿女教教主的房间里。
这间屋子没有一点温色,全是悲凄之象,且戾气也相当重。
唯一可入目的是那壁上的画中人,女人。
甜甜的笑容,浓浓的目语,给你的感觉是---她是个好妻子。
几分琢磨与回味,只觉九娘与她很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