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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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楼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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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岚去后,大师给九娘疗起了伤。

待天明之时,九娘醒过来了。

一根面对阳光时,背影竟那么象一位佛陀!

九娘起来道:“大师。”

一根没有转身,道:“施主,你小心。贫僧走了。”

九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送大师。

之后,九娘便回了家。

乡中之色,是永恒的美丽!

一心平凡的人,都是这么的向往!

九娘远远望去。那熟悉的院中,只见奶奶及两个孩子,没有兮鸣的身影。

九娘独自在那田边呆了一会儿,才进院。

奶奶见九娘回来,就默然进了屋。听润儿道:“娘,爹找到了吗?”

九娘揽着孩子,道:“跟娘进去吧。”

进去后,奶奶道:“回来了啊。”

九娘问:“您---身体好吗?”

奶奶道:“好。你累了吧。就去歇着吧。”

九娘道:“我…没有找到他,对不起。”

奶奶道:“孩子啊,对不起的人是我老太婆。你既已回来,我老太婆也就想好了。我打算今天就回台湾去。孩子,你照顾好。”

润儿、沁儿却齐唤:“太奶奶,太奶奶!”

九娘微微笑了一下。九娘问:“您—真要回去吗?”

奶奶道:“早该回去了。”

九娘道:“您能留下来吗?”

奶奶道:“所有的责任,他都不管了。我老太婆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九娘听着孩子的哭求,又道:“您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奶奶道:“孩子,你的心意我老太婆心领了。我还是回吧。你别在挽留了。”

奶奶拿起已收拾好的东西,就出去了。

九娘不知所措的站着。奶奶也许就这么离去了啊!

你仿佛听到了别乐,你心灵撼动,却又无法言语。

风雨时,离情别。这一去,心犹累。

伤兮伤兮,儿女泪!

九娘惊醒了。终于奔出去喊道:“奶奶!!!”

她认了老人。

奶奶的黎杖又一次脆弱下来。

缓缓回身,看向她的曾孙儿、孙媳。

九娘第一次流泪道:“奶奶,我们一起回台湾—好吗?”

奶奶无语。激动的心情还是压抑着。

听着孩子的泪求,奶奶的眼睛湿润了,最后。

四人启程到了码头。

海水平静。正准备登船之时,突然传来姜学大喊:“船上有zha药,有zha药!”

九娘一听,急忙携着亲人上岸去。

可是,由于其他人惊慌失措,一时拥堵起来了。

奶奶不幸掉入了水中。九娘一见,对孩子道:“快上岸去!”

自己就跳入了水中。不多久,zha药作声了。

耀眼的光燃起了熊熊烈火。

九娘被浓烟笼罩了。

润儿、沁儿又跑回岸边—呼喊着。

娄童与姜学一起赶到了岸边。

听俩孩子哭道:“叔叔,救救我娘—太奶奶—救救----”

还未完时,娄童已道:“姜兄,你看着他们!”

说完,人已跳入水里,没了身形。约一分钟后,娄童救上了奶奶。

奶奶呛得厉害。娄童道:“姜兄,你先帮老人家,我再…”

可是寻了好久,依旧没有九娘身形。

岸上的奶奶已完全苏醒过来。

而娄童此刻上了岸,一身水。

姜学道:“怎么样了?”

娄童还未语,奶奶道:“请你再找找,再找找…”

娄童道:“老人家,我已经…尽力了。”

奶奶伤绝道:“都—怪我啊,怪我啊!”

润儿却很冷静道:“太奶奶,您别哭了,别哭了。”

沁儿也道:“太奶奶,娘会没事的。”

娄、姜二人惊异时,俩孩子又同声道:“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娄童心中有一种直觉迫使他问:“你们的母亲是姓凰吗?”

润儿沁儿相视一会儿,又无语地看着娄童。

听奶奶道:“你是…”

娄童道:“晚辈娄童。老人家,我们想知道…”

八甘苦

八甘苦

奶奶道:“这我不清楚。”

娄童、姜学显然有些失落。

却听沁儿道:“是的,叔叔。”

一语让他二人有了惊喜。

娄童道:“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吗?”

沁儿道:“我叫凤沁,哥哥叫凤润。”

话语之时,奶奶咳嗽起来。

于是,娄童道:“您受凉了,不如先跟我们回九娘的楼吧。”

也许是“九娘”二字—才让奶奶答应了。

走至凰龙楼,奶奶驻留了一会儿。之后,

该在场的人都注视着老人和孩子。

听艾素道:“娄大哥,他们是…”

姜学道:“他们是老板娘的亲人。”其他人一惊。

奶奶这时问:“你们都是她的朋友?”

娄童道:“是。六妹,老人家受了一些风寒。你快去准备…”

艾素道:“婆婆,我来扶您。”两兄妹于是跟了去。

之后,听仇宁道:“九娘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姜学道:“你更想不到他们的父亲是谁。”

仇宁道:“总不会是你!”

姜学正要语时,娄童却示意了一下。

听鱼容道:“九娘呢?你们没看见她吗?”

娄童沉重道:“没找到。”

姜学接道:“当时一片混乱,她…”

娄童的眼又动了一下。

这时,艾素下楼来了。

仇宁道:“素姐,婆婆没事吧?”

艾素道:“没事。娄大哥,九娘呢?”

娄童道:“先别问了,六妹。姜兄,你照顾好他们。我再去海边看看。”

这是鱼容道:“我也去。”

娄童道:“鱼姑娘,你…”

传来那寒声音:“他们第一步是炸毁所有的船。第二步是…”

艾素道:“你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出来呢?”

那寒是被平尤三郎剑伤的。

娄童回身道:“寒兄,他们还想干什么?”

那寒道:“我只知‘私剑’计划有七步。一步是烧船,二步好像是玉…”

姜学一听,道:“玉玺?对,玉玺!”

娄童也记起了五年前焦巴偷盗玉玺。

听他道:“不好,皇上有危险!”

众人一听,又为之一惊。

艾素道:“怎么办,娄大哥?”

娄童冷静道:“仇姑娘,你快回去让你爹,用重兵守着船。鱼姑娘,你和封兄、计兄还有姜兄四人留守这儿。六妹,你也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

艾素道:“可是…”

娄童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会医术,明白吗?”

艾素道:“那你呢?”

娄童道:“我得马上赶回京城去。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计米头一个道:“没问题!”

娄童又对家封道:“封兄,还有一件是你---”

家封已道:“娄兄,所说之事,大可放心!”

柳夕梦依然没在场,说这话时。

---柳蓝亿的伤还没好。

见娄童欲走,姜学却道:“等等。”娄童回身过来。

姜学走过去与他拥抱了一下,并拍了拍他肩背。

娄童正要走时,却听见沁儿道:“叔叔小心!”

娄童微笑了一下,道:“会的。”润儿也对他笑着。

娄童走后,大家各行其责。

而,你所关心的九娘及兮鸣究竟在哪儿呢?

九娘确实让火势蒙昏了,让浓烟呛住了。

这块树林。曾经有一堆篝火,现在又有一堆。

火堆边的人依旧从前。

只是受伤的如今换成了对方。

兮鸣盯着火堆里烧红了的柴,发着呆。

九娘终于被燎亮的火刺醒了。

她睁开眼来时,显然的吃惊,却始终没有让兮鸣侧过身来—与她四目相对。

九娘看了看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芭蕉叶。

九娘坐起身来时,又发现叶子下还有一件袍子。

兮鸣移开火堆,双手从热土中扒出一只用叶子包好,弄净了的野鸡。

香,蒸气四腾!

兮鸣只手把它给她,无语。

九娘接过了,但没吃。

九娘开口道:“你--一直在水里?”

确实,自那日王岚把他扔进海中,他就不吃不喝地躺在水底,静静的思。

兮鸣把火加旺了一些,在她话后。

九娘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兮鸣盯死了火堆,依旧沉默。

九娘道:“我该走了。”说完,起身,留下袍和熟鸡。

兮鸣把火盯灭了,在九娘走出树林后。

不过,他也走出了林子。

澎湃的水,依恋着沙滩,像个嬉戏的孩子。

九娘空空的站在那里。兮鸣朝她走去。九娘知道他在身后,可心却好像成了灰烬。

兮鸣沉默良久,才缓缓走近海水,淡淡道:“他们都在楼中。”

水又浸湿了刚烘干的衣。

九娘问:“你想一个人永远这么躺下去?”

确实,他喜欢上了这种方式。

九娘侧过身,面对他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心了?”

兮鸣不语。

九娘道:“你是喜欢沉默还是喜欢逃避?”

兮鸣抬头望天,眼中无神。

九娘道:“沉默就是逃避。我早该认清你了!”

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在她走时,兮鸣却开口了:“我又如何去面对你---如果—我负责任?”

九娘道:“好,我--离开他们。”

兮鸣道:“这还不是一样吗?”

九娘回身道:“那我和你就一起去接受事实。”

兮鸣道:“然后呢?然后又去制造痛苦吗?”

九娘道:“你怕痛苦是吗?”

兮鸣道:“我是懦夫,对。”

九娘道:“所以,你就以你懦弱的方式来对你的责任负责。”

兮鸣有些激动道:“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如何生活在一起!”

九娘冷哼。兮鸣又道:“你我之间有的只是…”

九娘见他不说下去,道:“只是什么?”

兮鸣道:“我不知道!”

九娘道:“你在恨我,对吗,凤兮鸣?”

兮鸣道:“我没有,我没有!”

九娘道:“你有!你从一开始就在恨我。可我也恨你,从一开始就恨你!!而且--我会永远恨你,世世生生!!!”

兮鸣颤了一下,道:“你恨好了,我不在乎。”

真是榆木疙瘩!

九娘道:“可我在乎!!!可我在乎!!可我在乎!可我在乎…”含着泪水。

兮鸣震退了一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开窍了。

九娘道:“你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兮鸣道:“我知道。”

九娘道:“我更知道!!!”

兮鸣的拳头握紧了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着。

九娘的泪终于流了出来---人生第二次流泪只为,爱。

可这时,兮鸣的情绪起了剧烈变化,病也就随之而来了。

十年痛苦,折磨着两人仿若一世!

十年心甘,情愿着两人犹如一生!

时光经不起逝,眼泪经不起流,感情经不起你撕啊!

如果让一个坚强的女人变得脆弱了,在她的男人面前;那就让这个脆弱的男人变得坚强吧,在他的女人面前!

兮鸣幻化的身躯时急时缓,正如他的情绪时消时积。

九娘已奔过去抱紧了兮鸣。

她,放纵了心中最真实的有如潮水的眷恋。

她只想实实在在的好好抱他一回。哪怕就一回!就一回…就一回…

兮鸣一身的电流,大海都无法容纳—更何况这颗原本渴望而又畏缩的心已坚强起来了呢!

平静下来后,兮鸣双手想退回来—但她拥得更紧!

好一会儿,九娘才缓缓松开了手。

然,兮鸣却又把她扣紧了!

他无语,她也无言。

彼此静默的心,读懂了彼此真挚的心。

虽然时光不会因这刻停留,但这刻已抵永远。

松开后,兮鸣问:“你的功力呢?”

九娘道:“好像没了啊!”轻轻会笑。

兮鸣道:“为什么?”有些困惑。

九娘道:“我—所练得武功就是这样啊。你—这病是怎么回事?”

兮鸣道:“我自己也说不清。”

九娘道:“那你的武功从何而来?”

兮鸣道:“之前所有的事不说,行吗?”

九娘笑问:“那说什么?”

兮鸣道:“让我想想。”深情沉思起来。

九娘靠着他,道:“回楼吧。”

兮鸣听道:“回吧。”九娘却又有所踌躇。

兮鸣见道:“是让我—背你吗?”

九娘真个点头,道:“背吧,你背得动吗?”

兮鸣微笑,轻轻用力,背起她,才道:“奶奶是怎么跟你说的?”

九娘道:“不是说—之前的事—先不说吗?”

兮鸣转道:“还真沉啊!”

九娘只是伏在他背肩,微笑。

一到街市,兮鸣就放她下来,手牵手。

凰龙楼。兮鸣微吸一口气,道:“进去吧。”

九娘道:“你心中紧张吗?”

兮鸣什么也不回,牵着的手却更紧了。

轰动,是必然的,进来后。

润儿、沁儿已跑了下来。

不过,沁儿因一时着急,扭伤了脚丫。在那快摔下来的瞬间,兮鸣一把抱住了女儿,他的。

沁儿的唤声,兮鸣心潮汛来。

在他缓过神时,九娘在旁道:“先放下她吧。”

艾素这时也已从楼上下来,道:“让我看看沁儿吧。”

兮鸣放下后,见仇宁扶着奶奶下来了。

兮鸣低唤:“奶奶,奶奶。”奶奶终于欣慰地笑了起来。

兮鸣走过去扶着奶奶。奶奶道:“不用,我还行。”

一家人的团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家的温馨。

且听姜学道:“凤兄,喝上几杯如何?”

兮鸣道:“我…我…不能…”

九娘见道:“我先带他们回房去,你…”

哪料,润儿道:“娘,我也要喝!”

还未来得及说。姜学就已道:“好,来,润儿,我们一块喝!”

九娘不好再说什么,见兮鸣迟迟不动,道:“孩子都去了,你…”

兮鸣道:“我—可能喝不得酒。”

九娘一听,道:“那你陪沁儿和奶奶吧。”说着,她去陪儿子喝。

兮鸣轻轻抱起沁儿,问艾素:“沁儿的伤,没事吧?”

艾素笑道:“没事的。”

沁儿接道:“爹,艾姨的医术很厉害!”

兮鸣道:“是吗?沁儿,我们先上楼去。”

兮鸣一侧头,就看见了注视自己的鱼容。

但她却又转瞬避开了兮鸣目光。

兮鸣没多想,就陪奶奶进房间了。

夕阳西沉时分。

兮鸣才下楼来。九娘与润儿都已醉了。

没想到,润儿小小年纪竟如此能喝。

兮鸣看着那些坛子不禁笑了笑。人生第一次笑,是孩子给的。

九娘朦胧中见到了这张灿烂的笑容。她知足了。

姜学也快醉得不省人事了。

兮鸣一回首,看到了那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苦闷。

他走了过去,道:“谁伤了你?”双关语意。

那寒道:“凤兄,那日王岚没有把你…”

兮鸣道:“她把我扔进了海里,但鱼没吃我。”

那寒道:“还好凤兄没事,否则,那日…”

兮鸣道:“这又不能怪你。那日若不是你出手,救了艾姑娘。我可能没有今日。对了,寒兄,娄兄呢?”

那寒简述了一会儿,于是。

兮鸣听完道:“京城之事,娄兄未必应付得来啊!”

那寒道:“凤兄想去京城?”

一听这话,“知己”二字便涌现在兮鸣脑海里。

兮鸣道:“寒兄,不也有此意吗?”

那寒道:“呆在这儿,确是分秒难熬啊!”

兮鸣道:“可寒兄的伤…”

那寒道:“他手下留情了。”

兮鸣道:“可心伤难治啊!”

那寒道:“终有一日会好起来的。”

兮鸣道:“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去京城吧。”

那寒道:“我看凤兄还是先把令郎和令正先…”

兮鸣转过身去,笑了。

于是,兮鸣只得扶人回房。而仇宁也已扶起姜学了。

兮鸣正想扶起儿子时,艾素过来道:“你扶她吧,润儿交给我。”

说着,她已扶起润儿。

兮鸣看着九娘酡红的秀容,发起了呆。

好一会儿,才去搀她。

她真的累了吧,所以才这么沉。

兮鸣轻轻将她躺好,守视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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