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岚去后,大师给九娘疗起了伤。
待天明之时,九娘醒过来了。
一根面对阳光时,背影竟那么象一位佛陀!
九娘起来道:“大师。”
一根没有转身,道:“施主,你小心。贫僧走了。”
九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送大师。
之后,九娘便回了家。
乡中之色,是永恒的美丽!
一心平凡的人,都是这么的向往!
九娘远远望去。那熟悉的院中,只见奶奶及两个孩子,没有兮鸣的身影。
九娘独自在那田边呆了一会儿,才进院。
奶奶见九娘回来,就默然进了屋。听润儿道:“娘,爹找到了吗?”
九娘揽着孩子,道:“跟娘进去吧。”
进去后,奶奶道:“回来了啊。”
九娘问:“您---身体好吗?”
奶奶道:“好。你累了吧。就去歇着吧。”
九娘道:“我…没有找到他,对不起。”
奶奶道:“孩子啊,对不起的人是我老太婆。你既已回来,我老太婆也就想好了。我打算今天就回台湾去。孩子,你照顾好。”
润儿、沁儿却齐唤:“太奶奶,太奶奶!”
九娘微微笑了一下。九娘问:“您—真要回去吗?”
奶奶道:“早该回去了。”
九娘道:“您能留下来吗?”
奶奶道:“所有的责任,他都不管了。我老太婆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九娘听着孩子的哭求,又道:“您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奶奶道:“孩子,你的心意我老太婆心领了。我还是回吧。你别在挽留了。”
奶奶拿起已收拾好的东西,就出去了。
九娘不知所措的站着。奶奶也许就这么离去了啊!
你仿佛听到了别乐,你心灵撼动,却又无法言语。
风雨时,离情别。这一去,心犹累。
伤兮伤兮,儿女泪!
九娘惊醒了。终于奔出去喊道:“奶奶!!!”
她认了老人。
奶奶的黎杖又一次脆弱下来。
缓缓回身,看向她的曾孙儿、孙媳。
九娘第一次流泪道:“奶奶,我们一起回台湾—好吗?”
奶奶无语。激动的心情还是压抑着。
听着孩子的泪求,奶奶的眼睛湿润了,最后。
四人启程到了码头。
海水平静。正准备登船之时,突然传来姜学大喊:“船上有zha药,有zha药!”
九娘一听,急忙携着亲人上岸去。
可是,由于其他人惊慌失措,一时拥堵起来了。
奶奶不幸掉入了水中。九娘一见,对孩子道:“快上岸去!”
自己就跳入了水中。不多久,zha药作声了。
耀眼的光燃起了熊熊烈火。
九娘被浓烟笼罩了。
润儿、沁儿又跑回岸边—呼喊着。
娄童与姜学一起赶到了岸边。
听俩孩子哭道:“叔叔,救救我娘—太奶奶—救救----”
还未完时,娄童已道:“姜兄,你看着他们!”
说完,人已跳入水里,没了身形。约一分钟后,娄童救上了奶奶。
奶奶呛得厉害。娄童道:“姜兄,你先帮老人家,我再…”
可是寻了好久,依旧没有九娘身形。
岸上的奶奶已完全苏醒过来。
而娄童此刻上了岸,一身水。
姜学道:“怎么样了?”
娄童还未语,奶奶道:“请你再找找,再找找…”
娄童道:“老人家,我已经…尽力了。”
奶奶伤绝道:“都—怪我啊,怪我啊!”
润儿却很冷静道:“太奶奶,您别哭了,别哭了。”
沁儿也道:“太奶奶,娘会没事的。”
娄、姜二人惊异时,俩孩子又同声道:“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娄童心中有一种直觉迫使他问:“你们的母亲是姓凰吗?”
润儿沁儿相视一会儿,又无语地看着娄童。
听奶奶道:“你是…”
娄童道:“晚辈娄童。老人家,我们想知道…”
八甘苦
八甘苦
奶奶道:“这我不清楚。”
娄童、姜学显然有些失落。
却听沁儿道:“是的,叔叔。”
一语让他二人有了惊喜。
娄童道:“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吗?”
沁儿道:“我叫凤沁,哥哥叫凤润。”
话语之时,奶奶咳嗽起来。
于是,娄童道:“您受凉了,不如先跟我们回九娘的楼吧。”
也许是“九娘”二字—才让奶奶答应了。
走至凰龙楼,奶奶驻留了一会儿。之后,
该在场的人都注视着老人和孩子。
听艾素道:“娄大哥,他们是…”
姜学道:“他们是老板娘的亲人。”其他人一惊。
奶奶这时问:“你们都是她的朋友?”
娄童道:“是。六妹,老人家受了一些风寒。你快去准备…”
艾素道:“婆婆,我来扶您。”两兄妹于是跟了去。
之后,听仇宁道:“九娘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姜学道:“你更想不到他们的父亲是谁。”
仇宁道:“总不会是你!”
姜学正要语时,娄童却示意了一下。
听鱼容道:“九娘呢?你们没看见她吗?”
娄童沉重道:“没找到。”
姜学接道:“当时一片混乱,她…”
娄童的眼又动了一下。
这时,艾素下楼来了。
仇宁道:“素姐,婆婆没事吧?”
艾素道:“没事。娄大哥,九娘呢?”
娄童道:“先别问了,六妹。姜兄,你照顾好他们。我再去海边看看。”
这是鱼容道:“我也去。”
娄童道:“鱼姑娘,你…”
传来那寒声音:“他们第一步是炸毁所有的船。第二步是…”
艾素道:“你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出来呢?”
那寒是被平尤三郎剑伤的。
娄童回身道:“寒兄,他们还想干什么?”
那寒道:“我只知‘私剑’计划有七步。一步是烧船,二步好像是玉…”
姜学一听,道:“玉玺?对,玉玺!”
娄童也记起了五年前焦巴偷盗玉玺。
听他道:“不好,皇上有危险!”
众人一听,又为之一惊。
艾素道:“怎么办,娄大哥?”
娄童冷静道:“仇姑娘,你快回去让你爹,用重兵守着船。鱼姑娘,你和封兄、计兄还有姜兄四人留守这儿。六妹,你也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
艾素道:“可是…”
娄童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会医术,明白吗?”
艾素道:“那你呢?”
娄童道:“我得马上赶回京城去。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计米头一个道:“没问题!”
娄童又对家封道:“封兄,还有一件是你---”
家封已道:“娄兄,所说之事,大可放心!”
柳夕梦依然没在场,说这话时。
---柳蓝亿的伤还没好。
见娄童欲走,姜学却道:“等等。”娄童回身过来。
姜学走过去与他拥抱了一下,并拍了拍他肩背。
娄童正要走时,却听见沁儿道:“叔叔小心!”
娄童微笑了一下,道:“会的。”润儿也对他笑着。
娄童走后,大家各行其责。
而,你所关心的九娘及兮鸣究竟在哪儿呢?
九娘确实让火势蒙昏了,让浓烟呛住了。
这块树林。曾经有一堆篝火,现在又有一堆。
火堆边的人依旧从前。
只是受伤的如今换成了对方。
兮鸣盯着火堆里烧红了的柴,发着呆。
九娘终于被燎亮的火刺醒了。
她睁开眼来时,显然的吃惊,却始终没有让兮鸣侧过身来—与她四目相对。
九娘看了看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芭蕉叶。
九娘坐起身来时,又发现叶子下还有一件袍子。
兮鸣移开火堆,双手从热土中扒出一只用叶子包好,弄净了的野鸡。
香,蒸气四腾!
兮鸣只手把它给她,无语。
九娘接过了,但没吃。
九娘开口道:“你--一直在水里?”
确实,自那日王岚把他扔进海中,他就不吃不喝地躺在水底,静静的思。
兮鸣把火加旺了一些,在她话后。
九娘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兮鸣盯死了火堆,依旧沉默。
九娘道:“我该走了。”说完,起身,留下袍和熟鸡。
兮鸣把火盯灭了,在九娘走出树林后。
不过,他也走出了林子。
澎湃的水,依恋着沙滩,像个嬉戏的孩子。
九娘空空的站在那里。兮鸣朝她走去。九娘知道他在身后,可心却好像成了灰烬。
兮鸣沉默良久,才缓缓走近海水,淡淡道:“他们都在楼中。”
水又浸湿了刚烘干的衣。
九娘问:“你想一个人永远这么躺下去?”
确实,他喜欢上了这种方式。
九娘侧过身,面对他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心了?”
兮鸣不语。
九娘道:“你是喜欢沉默还是喜欢逃避?”
兮鸣抬头望天,眼中无神。
九娘道:“沉默就是逃避。我早该认清你了!”
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在她走时,兮鸣却开口了:“我又如何去面对你---如果—我负责任?”
九娘道:“好,我--离开他们。”
兮鸣道:“这还不是一样吗?”
九娘回身道:“那我和你就一起去接受事实。”
兮鸣道:“然后呢?然后又去制造痛苦吗?”
九娘道:“你怕痛苦是吗?”
兮鸣道:“我是懦夫,对。”
九娘道:“所以,你就以你懦弱的方式来对你的责任负责。”
兮鸣有些激动道:“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如何生活在一起!”
九娘冷哼。兮鸣又道:“你我之间有的只是…”
九娘见他不说下去,道:“只是什么?”
兮鸣道:“我不知道!”
九娘道:“你在恨我,对吗,凤兮鸣?”
兮鸣道:“我没有,我没有!”
九娘道:“你有!你从一开始就在恨我。可我也恨你,从一开始就恨你!!而且--我会永远恨你,世世生生!!!”
兮鸣颤了一下,道:“你恨好了,我不在乎。”
真是榆木疙瘩!
九娘道:“可我在乎!!!可我在乎!!可我在乎!可我在乎…”含着泪水。
兮鸣震退了一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开窍了。
九娘道:“你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兮鸣道:“我知道。”
九娘道:“我更知道!!!”
兮鸣的拳头握紧了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着。
九娘的泪终于流了出来---人生第二次流泪只为,爱。
可这时,兮鸣的情绪起了剧烈变化,病也就随之而来了。
十年痛苦,折磨着两人仿若一世!
十年心甘,情愿着两人犹如一生!
时光经不起逝,眼泪经不起流,感情经不起你撕啊!
如果让一个坚强的女人变得脆弱了,在她的男人面前;那就让这个脆弱的男人变得坚强吧,在他的女人面前!
兮鸣幻化的身躯时急时缓,正如他的情绪时消时积。
九娘已奔过去抱紧了兮鸣。
她,放纵了心中最真实的有如潮水的眷恋。
她只想实实在在的好好抱他一回。哪怕就一回!就一回…就一回…
兮鸣一身的电流,大海都无法容纳—更何况这颗原本渴望而又畏缩的心已坚强起来了呢!
平静下来后,兮鸣双手想退回来—但她拥得更紧!
好一会儿,九娘才缓缓松开了手。
然,兮鸣却又把她扣紧了!
他无语,她也无言。
彼此静默的心,读懂了彼此真挚的心。
虽然时光不会因这刻停留,但这刻已抵永远。
松开后,兮鸣问:“你的功力呢?”
九娘道:“好像没了啊!”轻轻会笑。
兮鸣道:“为什么?”有些困惑。
九娘道:“我—所练得武功就是这样啊。你—这病是怎么回事?”
兮鸣道:“我自己也说不清。”
九娘道:“那你的武功从何而来?”
兮鸣道:“之前所有的事不说,行吗?”
九娘笑问:“那说什么?”
兮鸣道:“让我想想。”深情沉思起来。
九娘靠着他,道:“回楼吧。”
兮鸣听道:“回吧。”九娘却又有所踌躇。
兮鸣见道:“是让我—背你吗?”
九娘真个点头,道:“背吧,你背得动吗?”
兮鸣微笑,轻轻用力,背起她,才道:“奶奶是怎么跟你说的?”
九娘道:“不是说—之前的事—先不说吗?”
兮鸣转道:“还真沉啊!”
九娘只是伏在他背肩,微笑。
一到街市,兮鸣就放她下来,手牵手。
凰龙楼。兮鸣微吸一口气,道:“进去吧。”
九娘道:“你心中紧张吗?”
兮鸣什么也不回,牵着的手却更紧了。
轰动,是必然的,进来后。
润儿、沁儿已跑了下来。
不过,沁儿因一时着急,扭伤了脚丫。在那快摔下来的瞬间,兮鸣一把抱住了女儿,他的。
沁儿的唤声,兮鸣心潮汛来。
在他缓过神时,九娘在旁道:“先放下她吧。”
艾素这时也已从楼上下来,道:“让我看看沁儿吧。”
兮鸣放下后,见仇宁扶着奶奶下来了。
兮鸣低唤:“奶奶,奶奶。”奶奶终于欣慰地笑了起来。
兮鸣走过去扶着奶奶。奶奶道:“不用,我还行。”
一家人的团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家的温馨。
且听姜学道:“凤兄,喝上几杯如何?”
兮鸣道:“我…我…不能…”
九娘见道:“我先带他们回房去,你…”
哪料,润儿道:“娘,我也要喝!”
还未来得及说。姜学就已道:“好,来,润儿,我们一块喝!”
九娘不好再说什么,见兮鸣迟迟不动,道:“孩子都去了,你…”
兮鸣道:“我—可能喝不得酒。”
九娘一听,道:“那你陪沁儿和奶奶吧。”说着,她去陪儿子喝。
兮鸣轻轻抱起沁儿,问艾素:“沁儿的伤,没事吧?”
艾素笑道:“没事的。”
沁儿接道:“爹,艾姨的医术很厉害!”
兮鸣道:“是吗?沁儿,我们先上楼去。”
兮鸣一侧头,就看见了注视自己的鱼容。
但她却又转瞬避开了兮鸣目光。
兮鸣没多想,就陪奶奶进房间了。
夕阳西沉时分。
兮鸣才下楼来。九娘与润儿都已醉了。
没想到,润儿小小年纪竟如此能喝。
兮鸣看着那些坛子不禁笑了笑。人生第一次笑,是孩子给的。
九娘朦胧中见到了这张灿烂的笑容。她知足了。
姜学也快醉得不省人事了。
兮鸣一回首,看到了那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苦闷。
他走了过去,道:“谁伤了你?”双关语意。
那寒道:“凤兄,那日王岚没有把你…”
兮鸣道:“她把我扔进了海里,但鱼没吃我。”
那寒道:“还好凤兄没事,否则,那日…”
兮鸣道:“这又不能怪你。那日若不是你出手,救了艾姑娘。我可能没有今日。对了,寒兄,娄兄呢?”
那寒简述了一会儿,于是。
兮鸣听完道:“京城之事,娄兄未必应付得来啊!”
那寒道:“凤兄想去京城?”
一听这话,“知己”二字便涌现在兮鸣脑海里。
兮鸣道:“寒兄,不也有此意吗?”
那寒道:“呆在这儿,确是分秒难熬啊!”
兮鸣道:“可寒兄的伤…”
那寒道:“他手下留情了。”
兮鸣道:“可心伤难治啊!”
那寒道:“终有一日会好起来的。”
兮鸣道:“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去京城吧。”
那寒道:“我看凤兄还是先把令郎和令正先…”
兮鸣转过身去,笑了。
于是,兮鸣只得扶人回房。而仇宁也已扶起姜学了。
兮鸣正想扶起儿子时,艾素过来道:“你扶她吧,润儿交给我。”
说着,她已扶起润儿。
兮鸣看着九娘酡红的秀容,发起了呆。
好一会儿,才去搀她。
她真的累了吧,所以才这么沉。
兮鸣轻轻将她躺好,守视道:“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