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胤祯分手以后,我带着八斤半回到自己寝宫,刚踏进院子就见尔蝉、尔雀她们四人一溜跪在正屋门口的阶梯下,天上的太阳正烤得毒辣。我纳闷的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格格,你终于回来啦!”她们四人一并惊呼出声,彷佛看见了救星一般。
“格格问话呢!”八斤半不解的望着她们,“你们招惹到哪位公公了,竟然趁主子不在,如此惩治你们!”
“不是公公啊!”个子最娇小的尔蝉委屈的哭道,“我的好格格,你再不回来,奴才们的腿就快断了!”
咦,胤祯不是告诉过我,她们三人会武功的么?正纳罕却见一个人由我房中走出来,语气听起来就叫人不舒服,“终于舍得回来了?”
见胤禛脸色不佳,我还以为他记仇昨儿晚上的黄瓜事件,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四阿哥,她们几个哪儿得罪你了?”
“不是她们,是你!”胤禛狠狠盯着我,看得我一头雾水,茫然的摸摸鼻子反盯着他。胤禛突然一摔袖子,冷冷的开口道,“你们四个下去吧,往后再说不出主子去向,直接罚去辛者库!”
等她们相互搀着走出院子,我才小声的责怪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带……”
“还有脸替别人说情!”胤禛打断我,背着手气呼呼的扭头进了屋子,“跟我进来,关门!”
我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一把自腰后环抱住他,撒娇似的将脸贴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哟~~~~~~~~~~~~~~谁给咱们王爷气受啦?”
胤禛毫不领情,惩戒性的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沉着嗓门儿责备道,“还不是你这缺心眼儿的小妮子!枉自爷气了这么久,你却半点儿不知道来由!”
“噢,我明白了!”我一脸坏笑,探手伸到前面作势要解他裤带,“伤口还疼吧,让我看看!”
胤禛赶紧摁住我手,一脸臊得通红,“去去去,少闹我!”
我用嘴叼着胤禛辫子,偏头咬扯着,“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罚她们?”
“松口,回去又得洗头了!”胤禛抬手在我额上戳了一下,“自己做的事儿自己清楚,还反过来问我!”
“我做什么了,一起床就忙着赶回宫,连早膳都没进呢!”被他拇指的玉扳指儿一嗝,我揉着额头不禁有些恼了。
“这就是了,如何足足走了两个半时辰才磨叽回来?”胤禛冷笑一声,“今天早上爷办完公事儿就回府陪你,还没进大门呢,就听说你独自带着八斤半回宫了!我折回来找你,连我都早到了,你又隔了一个时辰才进屋,你自个儿说说,又上哪儿溜达去了!知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万一路上……哼,永远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原来闷骚四是在关心我呀,我还以为又有谁踩着他尾巴了呢!吊着他脖子滑到身前,抓着他脸皮用力捏了捏,偏起脑袋从下方打量他,“怪不得那么大火气呢,你在担心我啊?”
“废话!”胤禛拍开我手,握住我肩膀问道,“为什么不呆在府上等我回来,一转身就溜得不见影儿了!害得我以为……你先交代,出府以后去了哪儿晃悠?”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见胤祯去了!”
胤禛嘴角突然显出一抹微笑,看我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冰冷,“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找他!”
我有些急了,摇摇头赶紧解释,“胤禛,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故意去找……”
“是,不小心碰到的吧?”胤禛“嚯”的收回手,转过身去不再看我,“大街上又不是永和宫,哪儿那么容易碰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话吗?”
我这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其实……不是我,是九爷啊!你误会我了,是他带我去……”
“别人带你,你就跟他走!”胤禛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啊?昨天他刚纳了一个小妾,今天会有这么好的功夫跑来缠你,别说他也看上你了吧?”
我满腹委屈,一嗓子吼了回去,“你这叫什么话,昨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今天只有我和八斤半两个人,他硬要逼我,不跟他走又能怎么办?”
胤禛依旧冷着脸,“为什么不叫我府上的人送你回去?”
“你和淑雅姐都不在,李福晋又去了永和宫,我找谁去管事儿呀!”说着我竟低泣起来,“谁都知道你宠爱年韵诗,你们走了你府上数她最大,谁肯听我的,呜呜……”
胤禛愣了一下,声音冷静了一些,“算你说得有点儿道理,那枚玉佩还给他了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审犯人呐!”我泪眼婆娑的瞪着他,“我去见谁,又做过些什么,不用同你交代!”
胤禛的目光重新冷了下来,“这么说就是没有咯?现在是你瞒着我私会旧情人,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似自己受了多大委屈!算了吧,口不应心到这个地步,我都替你辛苦!”
我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我不把玉佩还给他是有原因的,你说得我好像脚踩两只船,既然这么看不惯,趁早分手吧!”
“不要动不动就拿‘分手’两个字来要挟我!”胤禛暴怒的掐住我肩膀,使劲儿将我往通炕方向推,狰狞的厉声吼道,“好,你说你和他没私情是吧?那你脱衣服,我要检查!我才不相信一块肥肉送到他嘴边儿上,小十四也不知道往下咽!”
我踉跄几步,被他摔在炕沿上,挣扎着坐起来,“你是不是疯了,放手啊!既然你已经把玉佩给我,不等于不反对我们见面!”
胤禛神情更加笃定,不依不饶的伸手撕扯我衣服,“我是把玉佩给你了,但不代表我允许你们孤寡私下见面,你还玉佩为何不敢让我在场!若非心虚,做什么怕我检查,你全身上下哪儿我没见过,最好乖乖听话!”
听见这一番话,我心凉透了,抬手朝他掴去,“我不要,你凭什么这么侮辱我!”
“这两句话就叫侮辱了,那你呢?”胤禛将我摁回炕上,捉住我手腕压在头顶,“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十五弟的未婚妻!你给他戴了多大一顶绿帽子,如果这样也算侮辱,那他呢?”
我张口朝他唾去,“你无耻!”
“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红杏出墙被我发现,不仅不认错还恼羞成怒!”胤禛用手揩去脸上口水,面怒凶光卡住我脖子,另一只手就就去解我裤带,“证据确凿,我看你怎么抵赖!”
我准备了一肚子三字经,却被他死死扣住咽喉,光张嘴发不出声音,突地感到下身一凉,上次在乾清宫验身的情形,重新被拉回到眼前。众目睽睽之下脱光衣服,像牲口一般任人摆弄,这种感觉我永远不想再回想第二次。
胤禛见我不再挣扎,浑身微微发颤,赶紧松开我,“竹儿,竹儿!你怎么了,突然间脸色这么白?”
“咳、咳、咳!”我坐起来使劲儿捶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胤禛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我,“竹儿,先喝杯水!”
我没有接他的茶,扯过被子遮住裸露的下身,声音如冰一般清冷,“出去!”
胤禛的神情有些窘迫,“竹儿……”
我哭喊着一掌推开眼前的杯子,“砰”的一声摔得粉碎,“出去,我让你出去!”
胤禛不仅不走,反而脱鞋上炕跪到我身边,强行将我揽进怀里,“对不起,是我表现得太过了!我只是太紧张……”
我不断的推拒他,带着哭腔说道,“我说过今天和胤祯见面事先并不知情,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失望啊,我不想再看到你!”
“是我不好,是我过分,是我太失常了!竹儿,你不要生气!”胤禛抱着我头不住安抚着,“今天听说你离开了王府,可是我在宫里又一直等不到你,我真的很担心!我以为你遇到不测,可又担心万一弄错了,会闹得沸沸扬扬于你不利!
没想到你居然去见了胤祯……原谅我,是我不对!我刚才一时糊涂,我承认我嫉妒,我不希望你们旧情复炽,我怕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啊!竹儿,你一定要原谅我!上次你在安亲王府遇刺的事儿真是把我吓坏了,刚才又在气头上,所以……这次才会一时失常!”
“没见过你这种人,哭着喊着要当王八!”我简直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骂也不是饶也不是,“我问你,你对我真的那么没有安全感吗?”
“十四弟……毕竟是你第一个人!”胤禛垂下头去一脸苦涩,“我是怕你一时心软……竹儿,我绝对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要说了,我明白!”我环住他脖子,在他唇上重重吸了一下,“这次是我不好,见他之前应该先支会你一声,虽然说这次事出突然,也不能全怪你!”
胤禛一脸惊喜的抬起头来,“竹儿,你……”
“闭嘴,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夹住他鼻子使劲儿摇晃他脑袋,“可是你也有错啊,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府上!”
胤禛急着解释,“我是看你昨晚上太累……”
“这不是理由!”我拍了他脑门儿一记,“以后不准再凶我了!每次不让我说完,自己一个人激动得不行,哪儿有一点儿冷面王的样子!”
“嘿嘿嘿,人家在乎你嘛!”胤禛一脸憨笑,可爱的样子像极了大号的弘时。不由得让我暗犯嘀咕,一直在想乾小四究竟像他还是像我?
“亏得这次把玉佩拿出来了,兴许有办法抓出真正的凶手!”我从荷包里掏出胤祯送我的那一枚玉佩,“这玉佩上的绳子虽然已经腐烂了一大半儿,可是我仍然能够辨认出,并不是我丢失时打的那一根!”
第八卷 第110章 此玉非彼玉
胤禛似乎不大相信,“你确定?”
“嗯!”我正经的点点头,“我记得当时明明穿的石青,现在这条变成茶色了!”
“你在毓庆宫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莫不是记错了?”胤禛接过我用帕子垫住的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再则那绳子在土里也埋了好长一段时间,颜色上有差异也很平常!我知道你很想破案,找出杀害檀韵和春杏的凶手,但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不可信口开河!”
我连连摆手,“我没有信口开河,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一条线索……”
“别跟我争了!”胤禛沉下脸用眼角扫了我一下,“即使这条绳子并非是当日遗失的那一条,你就能肯定与她们的死有关了!万一这枚玉佩是春杏在某个地方拾得的呢,也许她拿到的时候就已经换成这条绳子了!你不能仅凭一厢情愿的推断,就说这个与凶杀案有关!”
“这……”我失望的埋下头,“我就是觉得挺诡异的,心里隐隐约约……”
“好啦,我看你是还放不下胤祯,才会疑神疑鬼!”胤禛揽着我肩膀,不悦的打断道,“人已经死了,好好安葬就是,这两件案子都很棘手,不然内务府和刑部的官员早破了,需要你瞎操心!你看你说是风就是雨的,该不是为了这个硬要出府的吧?”
“嗯!”听他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不由得沮丧的回答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想不到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呀,最会淘事儿!”胤禛责备的点了点我鼻尖儿,“片刻也不得消停,还想让你在府上多住两天呢!”
“你想得美!”说到他府上我就来气,“还说四爷府上最是守规矩,门下奴才不是一样儿势利!我看我和你宝贝儿的年福晋真是上辈子冤家,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到时候想骑在我头上,门儿都没有!”
“奴才是奴才,韵诗是韵诗!奴才们得罪了你,我回去自会教训,别一股脑全怪在她头上,我敢说你今天连她面都没见过!”胤禛的手在我腰际轻掐一下,“她一向不管事儿的,兴许是那些奴才们瞅着淑雅不在,故意拿她的名号出来捉弄你呢!”
“哼,你就护着她吧!我不过说了她一句,你抱怨了我好大一通!”我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起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全靠一床薄被掩着,赶紧身子一沉重新坐下来。
“我是对事不对人,内府的事儿我比你清楚!你若不信我,改日自个儿问淑雅去!”胤禛见状硬是挤进被子里面来,笑得一双圆眼睛都眯成了直线,“你院子里的人全被我支出去了,你就不能捻爷喜欢的话儿说来听听么!”
“要听好听的是吧,回府买个鹦哥儿挂在廊下!”我气恼的将他两只不规矩的手从被子中丢出来,“我又不是你的应声虫,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不喜欢听你拿棉花塞耳朵好了!”
“瞧瞧瞧,说不上两句又急了!”胤禛慢慢朝后仰去,拿一个枕头垫在炕柜上,支起头来只盯着我看,貌似我越生气他就越享受。
我隔被子使劲儿踢了他一脚,赌气解开脖子上的玉佩,看也不看一眼,由背后发力丢还给他,扭头伏向炕头另一端,“谁要你的臭东西,拿回去送年韵诗,人家得感激得晕过去呢!”
“咦?”胤禛也不与我磨牙,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翘着膝盖陷入沉思,突然坐起身来,“胤祯那一块玉佩呢,拿来我看看!”
“你没长手啊,自己拿!”我将头埋在枕头下,顺手解下腰间荷包举高。
“喂,你过来看!”胤禛看了几眼,一把掀掉我身上薄被,“竹儿,你看出什么不同的地方没有?”
我几步跳到炕下,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裤子套上,“够了,青天白日不要动手动脚,有辱斯文!难不成你在府上也对一干女人如此!”
“不是,你过来!这枚玉佩真的有问题!”胤禛腾出一只手来拽我,我正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被他一拖失去重心,无奈小腿被裤腿缠住,一脑袋直直撞在他坚挺的胸膛上,顿时眼冒金星。
“竹儿,你小心一点儿!”胤禛也被我撞得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却立刻蹭起来扶我,“有没有摔伤?没磕到吧?”
“还不都怨你!”我撇开他手,扶头坐在炕沿上,“发现什么疑点了?”
“噢,说正经事儿!”胤禛拎着残断的系绳,将玉佩拿到我眼前,“你确定这是胤祯给你的那一枚?”
“是呀,怎么啦?”我捡过帕子将玉佩接了过来,有些担心的数落,“你怎么垫也不垫一下,跟尸体搁了那么长时间,不怕有细菌啊,手上没伤口吧?”
胤禛受用的点点头,“嗯,这句话爷爱听!不要管我,先看玉佩!”
我笃定的点头道,“是呀,就是这枚!”
“你再看仔细了,可是肯定?”胤禛将他那一枚也递给我,“对照着看一看,有什么区别?”
“嗯……”我打量了半晌,“你的那块儿完好,胤祯的上边儿有道裂痕!”
胤禛瞪了我一眼,敲了一个爆栗,没好气的说道,“没眼力劲儿的呆妮子,再看!还有,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叫他胤祯,以后称呼他‘十四爷’,不然我听见一次罚一次!”
“唔~~~~~~~~~~~小气鬼,就你是火眼金睛,人见人怕!怎么看都是一对,看这雕工完全出自一个人手艺!”我委屈的揉着额头,“既然你看出来了,不妨直接告诉我,何必卖关子欺负人!”
“算你还没傻到家,奇的正是这雕工,爷都差点儿被蒙过去了!”胤禛取下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颌首意示我,“你分别试着敲敲看!”
“敲就敲,难不成这年头还有用玻璃……”我不可置信的惊呼,“哈,怎么会这样!”
虽然两块玉佩皆通体翠色浓艳,是翡翠中的极品。不过胤禛那一块敲起来声音清脆,带有明显的钢响,而所谓胤祯那一块儿,则是普通的“哒哒”声,相较之下胤禛那一块儿就要更胜一筹了。同样一块儿原石里面开出来的两块玉佩石质相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答案呼之欲出了!
“这还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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