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磨磨蹭蹭,云语柔是恼火极了,她气得上前一步,伸手拉向姚大娘时,她呆了,也明白了姚大娘话里的意思了,她们是真的走不了了。
原来她俩竟然事先被人挑断了脚筋!
看着那愈烧愈旺的火,姚大娘急了,“小姐,快走啊,不走就来不及了。”
云语柔知道此时若凭理智来选择,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她必须立刻舍弃叶玉兰和姚大娘独自逃生,但是当目光落在叶玉兰怀中的那一个包袱时,她的眼睛红了,她知道那是真正云语柔的周岁服,叶玉兰在最危险的时候还不忘要将女儿护在怀中。
那一刻,云语柔明白了,知女莫若母,也许叶玉兰早就知道了如今她并不是那个真正的云语柔,只是看着这一张相同的脸,自己骗自己女儿还在人世。
脑海想起了那个用自己命换她命的妈妈,云语柔泪涌出眶,此时她若舍弃了叶玉兰,她相信自己定会惭愧终身。
“不行,我必须得带你们走!”云语柔固执的说。
姚大娘看着眼前固执的云语柔,最终展开一个开心的笑脸,点了点头,“小姐,你带夫人走吧!我想今后你定会替我好好照顾她的,我相信你!”说着,那张布满意沧桑的脸流下了两行清澈的泪。
“别废话,大家一起——”云语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姚大娘突然间放开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叶玉兰,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一扑,滚进了那熊熊燃烧的大火中。
“姑娘,大娘谢谢你了!”姚大娘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刺进了云语柔的心中,让她无法自抑的流下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
眼看着那房梁开始了动摇,云语柔擦了擦眼角,无论如何她都得将叶玉兰给平安的带出去,不然她将无法面对自己,无法面对真正的云语柔,更无法面对姚大娘!
弯下腰,将昏迷中的叶玉兰背到背上,云语柔吃力的迈着步在火海中坚难的走着,那跳跃的火光时不时的刺痛着她的眼,就像一群顽劣的小精灵般做着恶作剧。
房梁开始坍塌了,云语柔听到身后一阵轰然响,她不用回头,就知道后面的房间已经不复存在了,那跟随了叶玉兰二十多年的姚大娘将长眠于此,这里就是她人生的终结点。
云语柔牙根紧咬,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仿佛听到了人群的吵闹声,她知道自己就快要达到目的地了,她也听到了身后那接连的坍塌声,也知道如果再不快点,自己和叶玉兰也就得和姚大娘一样葬身于此了。
隔着火光,她似乎看到了人影,心中一喜,刚想露出一点笑,前面的横梁发出“呯”的一声,倒下了一半,不偏不倚的堵住了她的出路。
身后早已没有了退路,前面又有火梁挡路。心底一凉,完了,看来,这是老天要完她啊!
进退维谷的云语柔在看到一块带着跳跃小精灵的木块,正直直的朝自己美丽的脸庞飞过来时,嘴角一笑,眼睛一闭,呵呵,玩完了!
火块没有如预料中一样亲吻上她的脸,她睁开了一只眼睛,仿佛在火光中看到了一道彪悍高大的身影,笑了笑,难道人在死亡来临时都会产生错觉吗?原来在自己人生最后时刻最想见到的人竟然会是他!
看到一口大白牙后,云语柔的神智清醒了,死胖子,你竟然敢到现在才出现。
待凤亦北真切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接下她背后的叶玉兰时,云语柔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伴随着是那再一次夺眶的泪珠,她不知自己是在哭什么,既高兴身为王爷的他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也害怕自己会拉下他一起葬于此。
将她那挥动的拳头握住使她安静了下来,凤亦北一手把叶玉兰背到背后,另一手搂住云语柔,内力一提,有那半截横梁将全部落下之前,飞跃过火海,飞至大门。
见到凤亦北出来后,大伙立刻蜂拥而上。
人的神经绑得太紧一旦松懈就会全身瘫软,侍确定自己安全了后,云语柔两眼一黑,倒入凤亦北的怀中。
原来,刚刚被言晞晨等人阻拦住的凤亦北看着那被大火吞噬的院子,心如刀绞,他对着言晞晨恶狠狠的说,“你若不放,我俩就此割袍断义!”
看到他眼底的坚决,言晞晨最终只能松开了手,凤亦北挣脱后便施展那多年不曾用过的轻功,转眼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看着怀中云语柔,凤亦北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如果他要是再往到那么一会儿的话,那结果是他无法也不敢想像的。
大火让云语柔的身上有了多处的烧伤,幸好不是很严重。
凤亦北忧心的看着那因体力透支而陷入昏迷的云语柔,此时躺在床上的她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痛苦,悔恨和绝望,似乎在什么不愿回忆的过去。
“妈妈,我错了,是小瑾太任性,您回来啊!”
“妈妈,别出去,别丢下我,别走!”
“——”
眼角淌下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入脸颊边的枕头中,那火光冲天中叶玉兰怀抱云语柔周岁服的画面在脑海闪过,让她不由打开记忆深处的那把沉封多年的锁。
那时的她只有十三岁,她的父母都是一等一的特工,她后来之所以能成为炙手可热的金牌特工,追究还得感谢父母那强大优良的基因。
也许是因为年少无知,也许是因为太过任性,一年没有见到父母的她天天嚷嚷的要见爸妈。做为爸妈心头肉,妈妈自然也是想她想得彻夜无眠,最终在她的电话苦苦哀求下,她的妈妈罗玲便瞒着组织偷偷的前来看她。
不料妈妈的行踪被对头发现,便一路尾随。
在母女俩幸福的吃完必胜客,逛完商场,玩完乐园,看完电影走向停车场,准备驱车送她回宿舍的时候,一群人出现围住了她们的去路。
奋死拼搏而受伤的妈妈带着她逃离停车场,躲到商场外的一个花圃中,期待着她爸爸的前来相救。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妈妈的伤势也越来越重,看着花圃外依旧来来回回寻找她们踪迹的敌人,罗玲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的,到时严瑾也将难逃一死。
罗玲蹲回身子,对着正一脸惊慌的她说,“小瑾,听妈妈的话,等下妈妈出去后往北跑,你一定要记得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往相反的方向跑,记得!”
“妈妈,不要,我们再等等,爸爸他一定会来的!”年少的严瑾摇着头,拼命的拉着妈妈的衣角,不肯放手。
“来不及了,小瑾,听妈妈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快快乐乐的活着,记得你的命是用妈妈的命换来的,妈妈不允许你不珍惜它,听到没?”罗玲摇着年少的严瑾,急切的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保证。
看着妈妈眼底的急切,严瑾点了点头,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为自己的任性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拉着衣角的手死死不肯松开,她害怕这一松将会是一辈子。
罗玲咬了咬牙,扣住严瑾的手,硬是将她的手掰离了自己,“记住你对妈妈的保证!”然后起身,一个跃身跳出草坛,对着天空放了一枪,然后快速的朝着北面那高楼耸立的方向跑去。
“妈妈,不要走,回来啊!”躲在草坛后的严瑾撕心裂肺的发出低声的呼喊,泪水漱漱的往下掉,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的天塌了。
再一次见到妈妈,是在那冷的令人心底生寒的太平间,当工作人员把那白布揭开的霎那间,她仿佛掉进了万年冰窖中,全身血液冻结。
对妈妈疼爱入骨的爸爸认为是她的任性间接害死了妈妈,从此在一蹶不振后父女间就像结了冰墙,爸爸多年来不曾关心她,她不恨爸爸,她恨自己!
那一刻起,她变得孤独而坚强,她变得比谁都怕死,因为她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所以她只能不断的强大自己,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妈妈,对不起,都是小瑾不好!”横流的泪水打糊了她的脸,淌过那被大火拂过而泛红的伤口。
凤亦北看着沉浸在痛苦回忆的云语柔,拿起浸了凉水的毛巾轻抚上那泛红的伤口,试图降低她的疼痛。
“小瑾是谁?是真正的你吗?”凤亦北轻声的问着昏迷中的云语柔,伸手擦拭那滚落的泪水,其实他觉得小瑾这个名字更加适合她。
那碰触眼角的手被昏迷中的云语柔一把促住,她紧紧的拉着那只手,“妈妈,别走!”仿佛只有拉住这双手就可以挽回曾经一切美好。
“嗯,我不走!”
“嗯!”
云语柔甜甜的笑,笑在维持了三秒钟后僵住,妈妈的声音怎么可能这么低沉?她倏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那张噙着浅笑的胖脸,死胖子!
“你怎么会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闯进我的领地?”云语柔抱怨的说。
她之前曾和凤亦北约法三章,将寝室划为楚河汉界,她睡东床,他睡西床,没有特例,不允许随便越界!
“呵呵,你醒了就好。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急事,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便越界了!娘子,请原谅!”凤亦北看似平静的说。
第七十三章 绿豆配王八
更新时间:2014…8…20 23:31:43 本章字数:8271
“呵呵,你醒了就好。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急事,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便越界了!娘子,请原谅!”凤亦北看似平静的说。
他不会告诉她,每天午夜时分,待她沉入睡眠中时,他都会越界的站在她的床头看着沉睡中的她。
注意力被转移了云语柔抬着头看着凤亦北,“什么急事?”该不会是她拼命救出来的叶玉兰死了吧?
“你娘她还活着,现在是我娘出事了!”看出她心里所想的凤亦北无奈的说着。
“你娘怎么了?难道?”云语柔卡着没有往下说。
“活着!可是父皇赐给我娘的免死金牌和画像被窃了!”凤亦北沿着床边坐了下来,这次云语柔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叫着让他滚起来。
看着云语柔的吃惊表情,凤亦北伸手换下了她手臂上冰毛巾,“我们太大意了,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原来当望月院着火的消息传来,云语柔飞奔前往的时候,情急之下的凤亦北也带着府里的精英一并前往,故而让整个王府失去了平日里的严密防守,让几名武艺高强的惯偷潜入府中,盗取了那两样宝物。
听后,云语柔低下了眼帘,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姚大娘才会死,叶玉兰才会双腿被挑断而差点葬身火海,都是因为她,棠娘娘才会将那两样宝物公诸于世而遭人盗窃。
如果她能安分的做着九王府的侧妃,认命的接受皇上凤亦品的安排,让凤亦北迎娶白梦瑶。也许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也许——她的也许还没有继续完,便被头顶上传来的一阵生疼给打断了。
她抬头看着凤亦北,原来那一阵疼是他用食指在她的脑门上扣打的,“你干嘛打我啊?不想活了吗?”前一秒的自我忏悔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是母老虎的复活。
“这样凶巴巴的才像你嘛!别乱想了,好好休息,这一切与你的出现无关,即使没有你的出现,它们也是迟早会发生的,除非我愿意当一辈子的傻九王!”凤亦北轻拍下云语柔的脸,他倒看得很开。
云语柔自然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便对他笑了一笑。
来到叶玉兰所在的房间,云语柔看到当家主母棠娘娘也在其中,便觉得有点愧疚想回避,“既然都来了,还不进来看看你的母亲?”棠娘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语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对着棠娘娘很不自在的行个礼,便坐在一边不吭声。
替叶玉兰诊治的大夫站了起来,轻叹了一声,“大夫,夫人她究竟怎么样了?”秋儿急急的出声询问,她对叶玉兰可是当娘看待的。
“夫人是没有生命之忧,只是,唉,只是以后想要自己走路的希望很渺茫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对方手法很专业,一刀挑断所有主要筋络,却又不割断血管,所以夫人才没因出血太多而死于火海中!”大夫很是婉惜的向大家说着叶玉兰的病情。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云语柔沉默了许久才出声问,她知道如果在现代,或许可以通过手术将筋络给连接上,但是在这个时代,这一切都将只是个神话。
大夫摇了摇头,便低下头收拾自己随身带来的药箱,不再说话了。
棠娘娘看了依旧昏迷的叶玉兰,最终轻微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云语柔,“柔儿,对于你娘的事,我只能感到很遗憾了,希望你谅解!”
“母妃,柔儿并没有对您有一丝的怨恨,相反,都是因为柔儿才会让你丢失了金牌和画像,柔儿在这向母妃赔罪!”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母妃看得很清楚,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金牌和画像,所以才会用你娘她们做诱饵引开了你们。你娘的侍女姚大娘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棠娘娘很是冷静的说着。
在丫环的搀扶下坐了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后,“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完全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没有了免死金牌和画像,我就无法保你们周全,也无法再与燕太白抗衡了!”说完,抚额无力的笑了笑,她不想就这么的拜于下风了。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他们的下一步会如何走呢?”罗铮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还用问啊,当然是皇上了!”言晞晨抢先回答,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不是皇上,另有其人!”凤亦北摇了摇头,他看向云语柔,“娘子,依你之见,这一切会是谁策划的?”他自私的认为自家的亲亲娘子可要比那好友聪明多了。
云语柔轻敲了几下桌面后,环视了房内的大家一眼后,看着凤亦北,“是他!上官子轩,我敢肯定!”一定是他,没人会想出如此卑劣的无耻方法,除了他,王剑荣!
“不可能!上官小王虽然有个阴险狡猾的爹,但是以我之前和他接触来看,他倒不像是一个邪佞奸妄之人!再说,他若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言晞晨快速的否决了云语柔的看法。
以前的上官子轩或许是没有如此阴险,但是现在的上官子轩绝对有这个可能,云语柔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你就这么肯定他上官子轩就一定是个坦荡荡的正人君子?再说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他有一个如此城府深沉的老爹,骨子里肯定带有狐狸的天性!”云语柔悻悻的说。
“你这是以偏盖全,将人一捧子打死了。就算他上官子轩有意想加害于你,那定是他老爹所逼迫的!”
哼哼,到时他不要反过来威逼盖山王上官鸿就好了,她敢说王剑荣的野心完全可以用“贪心不足蛇吞象”来形容。
“我只能告诉你们一句话,现在的上官子轩早已不是当年的上官小王了,谁都可以不防,唯独不能不防他!他就是一条农夫救的蛇!”云语柔看着言晞晨,话却是对着凤亦北说的。
“农夫救的蛇?什么意思?”罗铮有些不解的看着云语柔。
这还用问我?没看过《伊索寓言》吗?云语柔有点鄙夷的斜了罗铮一眼,刚想骂他笨的时候,才恍惚想起这是什么年代。
“呃,这是一个小朋友的故事,说的是:在一个下大雪的时候,有位好心的农夫在雪地里救了一条快被冻死的蛇,然后把它放在自己的怀中帮它取暖,谁知这条小蛇苏醒后,非但不感激农夫,还在农夫的胸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结果那个好心又愚蠢的农夫就这么挂了,嗯,也就是死了!简单点说,就是上官子轩就像蛇一样,是个恩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