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娘娘,奴婢不敢。”
“你倒说说看,你家主子以前可有采过夹竹桃花赏玩。”皇后娘娘笑盈盈地说:“我知道弥雪妹妹可是爱花之人。”
贞月姑姑看了眼弥雪,那眼神中有着一抹坚定:“回娘娘的话,弥雪娘娘最喜欢看樱花,那夹竹桃总是开得很少,弥雪娘娘说那花的香味太浓,闻多了会头痛也不喜欢靠近更从未采过。”
凌妃眼一转:“想必贞月侍候弥雪妹妹不太长,也甚熟,你。”她指指红衣的宫女。
“奴婢是落花居的水碧。”水碧抖着身子说。
“本妃问你,可有人曾去采过夹竹桃花。”
“有、、、几个月前,张德妃身边的侍女来落花居取姑姑所绣的帐子,看到夹竹桃开了花,说、、花很香,采几朵回去做香包。”她的话语,抖得像秋末树尖的叶子,破败不堪。
张德妃,她们的目的是张德妃,可张德妃在宫中格守本份,为何要陷她于不义。弥雪冷静一想,记得龙漓曾说过,张玉和凌妃的弟弟是不想伯仲,而且在朝堂上也是敌对两方,那么,如果凌妃除去了张德妃,不就替凌家清理了门前雪吗?的确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要是这样的才华用到为国为民中,不知多少百姓能受惠,只可惜用在勾心斗角之中。
那么皇后呢?这事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也借刀杀人吗?谁在借谁的刀,这场阴谋中谁是最大的获利者。
一脸平静的张德妃迟迟才来,原是来请安的,也没想太多,见到人齐地坐那里,一怔,笑着说:“今天各位姐妹们都在,真是齐了。”
皇后笑着:“德妃妹妹来了,正想让人去请你过来聚聚呢?”
“不敢劳皇后娘娘大驾,叫一声,臣妾马上就来。”张德妃有了些防备之色,却不直问,只好陪着笑。
凌妃也冷笑:“德妃娘娘架子大,谁能动劳啊。”
“妹妹可真是爱说笑了。”张德妃还是小心翼翼地说,越是小心防备,弥雪更是提心,张德妃看来是要以退为进了。
“德妃娘娘,上次侍女帮你采的夹竹桃花香吗?”
张德妃脸色一变:“妹妹此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装傻,长皇子的死可是跟夹竹桃有关,有人在水里下了毒,正好是德妃姐姐身边的侍女采了夹竹桃呢?”凌妃轻悠地喝着茶。
弥雪心里暗暗替张德妃紧张,谁知张德妃“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请皇后娘娘明查,臣妾确实不知有此事。”
“你不知有此事,陈公公,把那丫头带上来。”凌妃招招手,外面守着的陈公公就押了个人进来,一身的宫衣正是宫女。
张德妃一看,脸吓了一白:“曲儿,你怎么?”
名唤曲儿的宫女双手绑在背后,见了张德妃,眼泪就直流:“娘娘,奴婢全是为了你,娘娘你要救救我。”
“我,我什么时候叫你去采夹竹桃了,曲儿,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这样陷害本妃,是谁指使你的。”张德妃手指都颤抖了。
“娘娘,是你让我把那夹竹桃采来存放起来,然后交给楚夫人身边的丽儿。”她一边哭,一边拚命地磕头:“皇后娘娘请饶命,奴婢错了,不该听从德妃娘娘的话,却也万万不知德妃娘娘要拿去害长皇子,如果奴婢知道,借奴婢十个胆,也不敢啊,皇后娘娘请饶命啊。”
弥雪闭上眼,不忍再看。
“曲儿,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是谁是谁在前后指使你。”
“好了,别再狡辩了,德妃姐姐,你也太过份了,连长皇子也想陷害。”凌妃打断她。
“我,我没有,皇后娘娘,臣妾没有。”
皇后放下杯子,冷然地说:“人证都有了,张德妃,不是本宫不相信你,你收买楚夫人身边的宫女,再下毒,本宫差点也就给你骗了过去,好个不动声色啊,这等大事也敢做出来。”
“皇后,臣妾没有,没有,冤枉啊。”张德妃跪着走上前,抱住皇后的脚:“皇后娘娘一定要相信我,臣妾没有,冤枉啊。”
“皇后娘娘,跟她废话那么多,赶快给她定罪,谋杀长皇子罪应当诛。”凌妃气势凌人地指着她:“知人知面不知心。”
“来人,把她拖出去,赐鹤顶红。”皇后冷冷地叫。
弥雪站起身:“等等,皇后娘娘,再怎么说张德妃姐姐在宫里也是年长的,而且还有长公主,皇上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抚养长公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皇后抬起眼看弥雪,有着一抹冷意:“弥雪妹妹是要替德妃说话了。”
“不是说话,而是皇后娘娘,弥雪是替皇后娘娘着想,要是皇上知道皇后娘娘私自处置德妃,必会生娘娘的气,此事体大,皇上也不敢冒然下旨。”她就不想想张德妃的爹是右相吗?
皇后弹弹护甲:“既然弥雪妹妹替你求情,今天就给弥雪妹妹一个面子,来人,把张德妃打到冷宫,至于长公主,不教也罢。等皇上回来;本宫自然会跟皇上请示;押下去。”
张德妃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地看着凌妃和皇后以及弥雪,紧咬着唇给拖了下去。
“怎么是她,竟会是她?”楚夫人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是她呢?是她才怪。这陷害竟要通过那么多人的手来做,聪明的张德妃才不会留下尾巴让人抓住。
第六十六章:唇亡齿寒
弥雪回到飞雪宫,闷闷不乐,这样的诬陷什么时候也会到她头上。
“娘娘,要下雪了,还是进去暖和着。”贞月姑姑送来披风披上她的肩:“娘娘可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弥雪回头朝她一笑:“姑姑,你喜欢这宫里吗?”
“娘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皇宫啊,奴婢也侍了十几年了。”
弥雪坐在垫了毯子的椅上:“贞月姑姑,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我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人人都是平等的,何况我也没把你当外人看。”
“娘娘。”贞月感动地叫。
“呵,贞月姑姑,那先皇在时,你也在宫里了,元老级的人物了,来坐下陪我聊聊天,龙清和暖香去了皇园也不知过得好不好,没人陪我玩真是郁闷。”
贞月又添了些热茶到弥雪的杯里,在一旁坐下:“是啊先皇在的时候贞月就在宫里了。”
“姑姑,我有一事不明折,为什么龙漓登基了十一年了,他的弟弟妹妹还那么小,不会是、、”她咋咋舌。
贞月姑姑吓得四处看看:“娘娘,这话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先皇啊,是一个贤能的仁君,也避不开后宫的争斗,早早的就传了位给太子,就做太上皇了,没想到做了太上皇,皇子和公主也更多了。”
那是当然了,少了宫里的争斗,孩子自然就能存了,毕竟争那个没什么意思了,皇位都换人坐了。
“姑姑,告诉我,倾月娘娘是不是很漂亮啊,还有二皇子也是为她疯的吗?”她好好奇啊。
贞月一怔:“娘娘,这些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每次说到这事,就不说了,存心吊人的胃口,真是好奇,那倾月和龙漓龙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死一疯一冰冷。“姑姑今天的事谢谢你。”
贞月一笑:“贞月只是凭心做事。”
“姑姑,我的事你还不知道吗?姑姑想必也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德妃一事,让我心寒啊。”
“娘娘莫怕,皇上心系着娘娘呢?”
弥雪脸一红:“姑姑,你莫要笑话了,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里下雪了吗?吃得习惯吗?爱风度不爱温度的,手都是冰冰冷冷的、、。”她一直喃喃地说,贞月姑姑笑着捂捂嘴进去。
秋末果然飘雪了,细细白白的飘得满树都是,宫女太监都换上了新衣,而妃子的衣更是华丽,长长的白狐披风暖暖的,还有暖暖的绒毛儿。紫粉色的裙子又暖又好看,弥雪还让贞月打了条长长的围巾,围得像个小圆球一样,只露个小脸蛋出来。
“娘娘,你还真是怕冷,才下小雪呢?要是下了大雪倒是不用起来了,在暖炕里捂着。“
“姑姑,我还是第一次看雪呢?好漂亮啊,白白的,细细的,落在手心冰冰凉。”她好玩地伸出手接住半空中的雪,细碎的雪花一下就融在她的手心里,贞月姑姑擦干她的手:“娘娘,叫着怕冷,还贪玩,不是要去看德妃娘娘吗?”
“是呢,想必冷宫里也没什么保暖的东西,贞姑姑,带多几件新衣服,德妃娘娘锦衣玉食半辈子,定受不了那里的简单。”她当初还得自个儿清理冷宫才能住人呢?
张德妃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又皱又脏的,脸色极差,就连鬓发上的珠钗玉翠也不知何去了,看见弥雪进来,瞄了眼,也不吭声。
弥雪叹口气:“德妃娘娘,下起了小雪呢?怎么不烤炭。”
“都来看我笑话了是吗?”她尖厉地坐起身:“有时一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贞月上前一步:“德妃娘娘冤枉我家娘娘了,要不是弥雪娘娘,皇后早就赐鹤顶红了。”
“你什么身份,凭什么跟我说话,哼,现在就连一个宫女也敢指着本妃的鼻子大呼小叫,看够笑话了吧,司马和玉。”她气愤地叫着,呼吸不匀看得出相当激动。
“贞姑姑,你点个炉来。”弥雪轻听,又朝张德妃笑笑:“德妃娘娘莫见笑了,如果弥雪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多见谅,我今天是特地来看姐姐的,当然不是笑话,冷宫我也待过,当然知道人情冷暖,但是我相信那毒绝不是姐姐叫人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张德妃一听,嘤嘤哭了起来:“我就知道皇后不会放过我。”
“其实我很敬佩姐姐的深谋远虑,却奈何不了小人,姐姐处心积虑,竟也不放过,那么下一个必就是小妹我了。”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想知道些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张德妃防备地看着她。
果然是聪明人,弥雪暗暗喝采:“德妃娘娘不相信小妹也是必然的,但是德妃娘娘不得不相信我,因为只有我才可以保护娘娘的公主安然无恙。”
张德妃一惊:“我的悠儿怎么样,谁敢动我的悠儿?”
“没人敢动,但我不敢确保有没有人暗中动,德妃姐姐是聪明人,故意不调教长公主,这样皇上就疼宠,后宫的防心也没那么重,也是德妃娘娘想的好,试想宫里一下可以死那么多的人,流产,早夭,更是家常便饭之事,虽然后宫之人一直无所出,但长公主不受宠,也不成威胁。”
张德妃忽然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求弥雪娘娘救我悠儿。”
弥雪拉起她:“我讨厌后宫的斗争,可我非要把害言姐姐的凶手扯出来。”“好,我告诉你,言贵人喝的酒里有迷 药,并且那宫女就是皇后派过来的,我求你一定要救悠儿,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懂。”她苦苦地哀求弥雪。
弥雪心一惊:“迷 药,皇后,德妃娘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贤妃离开之后,皇上接着也离开了,臣妾们一一太后赐酒,悠儿追着九公主跑,我怕出什么事,也跟着跑过去,在后树林边,不小心听到皇后身边的嬷嬷跟端酒的宫女说:”把这杯下了迷 药的酒端到言贵人那里。再通知春叶她们。”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弥雪娘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悠儿。那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我宁愿她野性难改也不愿她早夭。”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换了她,她也会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弥雪点点头:“我会尽全力保护她,你听到这话的时候,可有要发现。”
“那嬷嬷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了,啊,是皇后的报复,皇后想杀人灭,口,好狠的心啊,当初害死了月妃不算,现在又来加害我了。”她发狂地大叫。
贞月姑姑刚好捧了炭进来,一听张德妃的话,满斗的炭撒了个空:“德妃娘娘,你说月妃是皇后娘娘害死的。”
“没错,就是她干的,当初,就是她去找皇上的,月妃通奸,也不是是她的一面之词,可是结果却不如她所愿,皇上照样没有宠爱她,失了月妃了,还有凌妃,还有楚夫人,还有几百个几千个的后宫。”
弥雪恨恨地咬牙:“皇后娘娘如此歹毒,为何没有恶报。”
“恶报,哼。”张德妃冷笑:“会控制灵珠的皇后谁敢动,再大的错事也只能放在心里面。”
“什么鬼灵珠,我偏不信,我倒要看看那灵珠是什么宝贝。一个琳琅王朝的命运全掌握在灵珠里面,这也太难以让人相信了。”没有一点的科学根据。
“现今世上还有第二个能撑控灵珠的人。”张德妃忽然说:“找到他就能改变这一节形势。包括琳琅的命运。”
“姐姐,你自个在冷宫可要多保重,贞姑姑,把衣服都拿进来,再送几床被子过来,我想,该是找对象言贵人身边的宫女了。”伤害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必找皇后悉数讨回来。
“娘娘,这里不能进去。”守门的护卫挡着:“灵珠宝殿没有皇上皇后的手谕,任何人也不能进去。”
弥雪在腰间摸了会,将龙漓留给她的玉取出来:“这下可以进去了吧。”
护卫面面相觑,跪了下去:“皇上万岁。”
弥雪带了贞月姑姑经过几层重重的护卫才到一处冒着滚滚白烟的地方,如手掌大的灵珠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白烟就像云一样漂在上面,煞是好看,这就是传说中的灵珠,撑控琳琅王朝命运的东西,也是龙漓的死穴,一个让他陷入制衡困境的灵珠。这上面有着多少人的冤血,灵珠,为何不灵。
“这就是灵珠,琳琅王朝最神圣的灵珠。”贞月姑姑跪了下去。
“贞姑姑,可知道皇后撑控灵珠是怎么撑控的。”有灵力吗?那么那个莫明其妙失踪的灵婆婆也应该会吧,都是灵媒一族的。
“撑控灵珠可是金家的灵力,是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的。”
是吗?她不相信有风不起浪,皇后娘娘吃饭的技能肯定不能让外人知了去,那么内人呢?金家说什么也是琳琅第一家,世代都会撑控灵珠,要想知道就撬墙角,要不就打入金家,骗得金家的信任,届时还怕不知道,不过这毕竟是悠关朝代大事,相信金家不会随便说的,就需要一点技术方面的事了:“贞姑姑,可知皇后是否有什么亲眷。”她要自己出马,学会这嵌金嵌钻的技术,届时皇后换人做做,她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了。
贞月想了想:“皇后娘娘有一弟,人称琳琅云,就是变幻风云的意思。”
太好了,只有一个弟,想来是会了,从他那里偷学更容易些,我那个第二个会掌控灵珠的人太难了,说不定就是皇后的弟弟,弟弟当然不用跟她争什么?她争来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她家。
“贞月姑姑,帮我写个折子,明日起我向皇后请示,到皇园去住一段时间,直到皇上回来,我相信她会愿意的,至于长公主,我答应过德妃娘娘要保护她,这块玉你拿着,必要时候就保她一命,切记千万不能透露了我的行踪,而今出宫是最好的机会,宫里侍卫不多,也不会有太多的随从,而皇后现在处处想陷害我,离得越远越是安全。
这太危险了,娘娘,那么宫女呢?必要宫女守着去啊。”
“我知道一个人就足够了,何护卫啊,还有水色水碧,空轿到皇园。”她兴奋地说,而她其实就留在琳琅城里刨皇后的根。
贞月皱起眉:“娘娘,那两个宫女?”
“应该可以信任,我宁愿相信她们也不愿意怀疑她们,就这么说定了,皇太后不允的话,我请端太妃过来。”还有皇上亲赐的玉呢?皇后心里也会暗想,可能自个察觉到了什么,急急离宫以防遭殃,这样想,思路也合情合理,必不会放太多心思在她那里,而凌妃,不用得意太久,危险的味道告诉她,凌妃也到尽头了,枪到出头鸟啊。笨蛋,还威风得不可一世。
弥雪机关算尽,却没有把人心算到里面,最终险些把自己的小命断送在相信两个字上面。
第二天,弥雪递了奏折,皇后宁思想了片刻,问道:“弥雪妹妹为何忽然想要去皇园。”
弥雪故意有点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