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纨绔不容易 by莫徽 (古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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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纨绔不容易 by莫徽 (古穿今)-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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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原地,任扬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边,等待着。
    
    一个中年女子在丫鬟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步态端方,仪态雍容,手中还牵着一个半大的男孩。
    
    任扬定定地注视着她,记忆中女人温婉的样貌和眼前雍容的样子渐渐叠合了起来。这是,他的发妻……
    
    看着女人在掌柜的陪同下慢慢走过来,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看看店里的东西,再向掌柜的交待几句,驾轻就熟的样子,任扬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走到女人身旁,看着女人鬓间的白发,额头眼角的浅浅的皱纹,胸口的激荡愈发的汹涌。
    
    淑珍,多年不见,你……也老了。
    
    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男孩的身上,看着他那和自己印象里大儿子相似的眉眼,想来是自己的孙儿,不会错了。
    
    丝毫也没有收敛自己的目光。从刚才到现在,这几人都没往自己身上看一眼的情况来看,他就知道自己现在估计就是个游魂的状态。刚才居然还不自知地责怪小二不招呼客人,真是糊涂。
    
    他把手在男孩头顶轻轻摩挲了一下,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到发妻的身上,眼里的感慨更深。
    
    在现代慢慢成长的这些年,每每想到自己这一世的妻儿,虽然也有想过这些年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可实际上印象却还是总停留在离开时的记忆里。现在见到,才真正恍然时光如梭。
    
    “吴掌柜,这店里,这么多年,多亏了有您看着。”
    
    “这是应该的。”
    
    “唉,我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您还和我这么客气。我今天就是在家里闷了,才带着浩儿出来走走,顺道进来看看的。只是,子晟办事我挺放心的。但是,子霖虽然这两年处事也已经老练了许多,但还是要烦您平时还是多帮我教导下。”
    
    “小少爷像当年的老爷,看着坐不住,可实际上心思细着呢。”
    
    “他们父子啊,心太大了。”
    
    “夫人……”
    
    “见笑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有点感慨了。您忙吧,我走了。浩儿,过来,我们去逛街。”
    
    任扬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他们谈话,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会儿见淑珍牵过孙儿往外走,自然就跟上了。
    
    他一路跟在他们身边,看着发妻坚持不坐轿,陪着孙儿逛街,看着她慈爱地给孙儿买各种小玩意儿,看着小孙儿在每个摊子前流连,看着他时不时跑到前头又再跑回来牵着奶奶走……
    
    他看得很认真,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停留多久,只能竟可能地把这些都用眼睛记下来,留在记忆里。
    
    跟了一路,最终他跟着他们回到了旧家。
    
    门庭依旧。
    
    朱红大门,“楚府”的匾额高挂。
    
    这是他的家。幼年时,他留恋,少年时,他想逃离,成年后,他一肩担起却又视为桎梏……的家。
    
    抬步迈入,前方一个高大男子和一个温婉女子已经迎了上来。
    
    “娘……”男子嘴上叫着,手已经伸过来搀扶住了淑珍。而那温婉的女子也含笑给她见礼,又牵过儿子,责备他贪玩累着奶奶。
    
    三人说笑着走进客厅,刚刚落座,门外又传来一声大咧咧的叫唤:“娘!大哥大嫂!”
    
    任扬转过身,就看见一个青年大步走了进来,面上笑容灿烂,精神奕奕。一进门,给母亲见了礼,转身就把小侄子给抱了起来,抛了两下,逗得孩子笑声不断。
    
    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任扬心里百感交集,可最后却剩下一片恍然。
    
    这是他的家,可又不是他的家。
    
    他已经离开他们的生活很远了。现在,即使他再怀念,也不可能再融入他们的生活。那么,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他想起自己当时病死离魂的时候,虽然有些担忧不舍,但更多的却是感觉解脱。可原来,那份不舍,要比自己想得要多得多吗?否则,现在心里这份遗憾不甘却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眼前,要到事后来怀念的懦夫!
    
    何不怜取眼前人!
    
    若是当年知道,若是当年明了,可会一意孤行,用家业当作借口,让自己劳碌奔波,以至最后……
    
    任扬闭了闭眼,按住胸口,突然觉得心口很疼,身体很冷。握紧拳头,他想,如果,如果现在有聂廷在就好了!那个傻小子一定会紧紧抱住自己的,才不会让自己这么冷。
    
    他觉得脑袋疼得厉害,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楚家人交谈的声音也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黑暗里,一片虚无,空洞。
    
    任扬开始觉得有些惶恐,如果前世是他自作的遗憾的话,那么今世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放弃。他还想见见陈可盈任杭天,见见爷爷,见见很多人……
    
    他想见聂廷!
    
    “扬扬,醒醒!扬扬,扬扬……”黑暗里,一个令他安心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月圆人团圆。
小院,赏月,吃月饼。
“吃同一块月饼吧?”
“好啊。你来切。”
“不要切。”
“那怎么分?掰开?”
“不分。要团圆。”
“啊?那……”
“就这样。”
小小一块圆圆的月饼,我咬这头,你咬那头,吃完了月饼,双唇也还没分开。
月圆,饼圆,人团圆。
永不分离。
PS:亲亲们,我发现我无法回复留言了。不知道是咋回事,总之那个小菊花就那么一直很销魂地盛开着……ORZ
但是各位亲亲的祝福和……愿望,我都收到了。那个三更啥的,对手指,嗯,近期,那个,嗯,比较困难。隔日更啥的,会比较经常。我忏悔……


37、有你的现在 。。。 
    
    醒过来的第一眼,果然是聂廷。
    
    看着聂廷眼下大大的黑眼圈,任扬笑了:“熊猫。”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因为聂廷俯□一把抱住了他,然后他就感觉到颈侧一阵温热湿润。
    
    聂廷哭了?!
    
    任扬愣了,被吓到了。从认识聂廷开始,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见过聂廷在睡梦中哭,后来的这些年他可从没见过聂廷的眼泪。
    
    感觉到衣领慢慢湿润了起来的时候,任扬才有点僵硬地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聂廷的背:“……渴。”
    
    才刚说出口,他就有点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明明是想安慰他一下的嘛,怎么就……不过,还真渴了。他舔了舔嘴唇。正巧聂廷直起了身,眼眶微红,目光却在他的唇上停顿了一秒,就转开按了床头的铃,一边道:“我给你倒水,凉一会儿。等医生来看过再喝。”
    
    任扬虚弱地应道:“好。”刚才醒过来时被聂廷给惊到,现在一意识到口渴,连带着身上的伤痛都开始发作了。受创最严重的脑袋,更是抽痛得厉害,头顶的神经带着头皮一跳一跳地表示抗议,让任扬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聂廷装了水,又拿了吸管,回头就看见任扬一脸痛苦,用手轻轻在纱布上摸了摸:“忍一忍。”
    
    任扬想翻白眼,翻到一半被一阵抽痛给整得翻了回来,只好改为用极为哀怨的目光瞅着他。至于说话,就更是懒得说了,直接就微微张开了嘴。
    
    明白他的意思,聂廷摇摇头:“不行。要等医生说能喝了再喝。”
    
    任扬咂了咂干涩的嘴,嘟噜了一句,眉头皱成了一团。聂廷弯下腰,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乖。”两人的鼻息相融,一片温热。任扬有点迷惑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聂廷时不时的亲近,更习惯了被聂廷宠爱呵护,但是为什么就这一下寻常不过的亲吻却让他觉得有点……不一样?
    
    他侧过眼,想要看看聂廷的表情,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廷廷,扬扬怎么了?”任杭天跟着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家儿子正睁着眼睛看过来,还咧开嘴对自己笑了下,然后小脸又迅速地纠结成了一团。
    
    心一松,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买来的饭盒破了,快餐油腻的气味一下子在病房里散开来。但是,没人关注这个。任杭天快步走了过来,紧张地看着医生为任扬做检查。
    
    但是闻着那味道,任扬皱了吸眉,空荡荡的胃里反出一阵恶心。
    
    一直站在病床边的聂廷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把袋子捡了起来,拎出了病房。任扬默默松了口气,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任杭天紧张地询问。
    
    “一般来说,病人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因为是脑部受伤,而且他昏睡的时间也比较长,所以具体情况还要等下午做了脑部磁共振之后再说。”医生一板一眼地回答,随即口气又变得比较轻松,“不过醒了总是好的。放心吧。”
    
    任杭天紧皱的眉头总算略松了一些:“谢谢。”
    
    任扬却有点迷糊了,怎么听这话,好像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了?可是,在梦里,自己并没有逗留多久啊……
    
    想到醒来之前所见的情景,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真的?他想自己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是自己离魂回到那个年代所见的。那些已经离自己十分遥远,却总会在偶尔梦回时让他怅惘牵挂的人们可以那样幸福的生活着,多好。只是,他抬手想要摸摸胸口,一动,挂着点滴的手就被扯痛了。扭头看看被插了针的手,任扬更郁闷了。
    
    “别乱动。”看着医生离开,任杭天皱着眉走过来。
    
    任扬怕打针,怕挂瓶,从小到大一直不能适应,所以看病只要可以一定选中医,甚至自己还学了一点。都说他这是随任爷爷,对这些传统的东西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和信任。所以任杭天他们也一直都随他,反正最多就是煎药麻烦点,只要他不怕苦就行。但是这次任扬是一定要遭这一回的罪了。
    
    见任杭天面色不善,心里的一点怅然一点郁闷马上被任扬扔到了九霄云外,他哑着声音,可怜兮兮地道:“爸,渴。我要喝水。”
    
    任杭天深吸了口气,胸口起伏了一下,闭了下眼又睁开,去拿水杯,告诉自己——回头再收拾这兔崽子。见杯子里已经倒了水,还插着吸管,就问:“廷廷,给你凉着的?”
    
    任扬眨了下眼睛。
    
    任杭天看着他,长长叹口气,在床边坐下,端着杯子,让任扬咬着吸管。
    
    已经口干舌燥的受不了的任扬赶紧大大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顺着习惯流入口中,滑下喉咙,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呼,爽!接着喝!
    
    看着他那副样子,任杭天怕他呛到,赶紧提醒:“慢点喝。”
    
    可才说完,任扬就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任杭天赶紧把杯子放到一边,给他摸着胸口,原本攒着的一点怒火在看见任扬咳得脸都红了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两天的忧心焦急重新涌上心头。
    
    “扬扬?”聂廷跑了进来,匆匆看了一眼,就明白状况了。见任杭天已经帮任扬顺气了,他赶紧握住任扬挂着点滴的手,免得任扬乱动之下让针走位,等会儿又要再插一次。
    
    任扬好不容易咳停当了,全身却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虚弱地躺在床上喘着气,皱着眉闭眼哼哼,这一番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脑袋疼得更厉害了。
    
    任杭天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可是也使不上劲儿,只能坐在一边叹气。
    
    “叔叔,别着急。刚才买的饭洒了,你要不先出去吃个饭?”聂廷小声地说道。
    
    任杭天摆摆手:“哪里吃的下。倒是你,快去吃点,别饿着。”
    
    聂廷也在他身旁坐下,看着病床上白着张脸的小孩:“可是,扬扬过会儿保证要饿了。医生说扬扬现在要吃的清淡点,要少盐,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医院这边卖的东西保证不合适,也不合他胃口。要不,叔你回去做点带来。你自己也顺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任杭天听了,道:“嗯,那这样。我给你婶婶打电话,让她做。你回去。昨晚都没睡好吧?回去睡一觉,再给他带来。我在这照顾他。”
    
    “婶婶好不容易才肯回去休息一下,还是别吵她了。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昨晚都在这守了一夜了,才该回去休息。”
    
    “廷廷,听话。”
    
    “叔叔,”聂廷的声音低了下去,“扬扬……扬扬会受伤,都是我没照顾好……”
    
    “胡说什么!这是意外!”任杭天声音大了点,任扬觉得自己刚好点的头又抽了一下,可没等他抗议,聂廷就小声道,“叔叔,医生说不要太大声说话。会让扬扬头更疼的。”
    
    任杭天不说话了,最后任扬听见他叹了口气:“好吧。你看着他会儿。我回去给你们弄吃的。”
    
    感觉任杭天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他勉强睁开眼睛:“爸……”
    
    “诶。爸爸回去给你弄好吃的。好好睡一会儿,啊?”任杭天道。
    
    “嗯。”任扬乖乖地答应,又叮嘱,“你好好休息。还有妈妈,也是。”
    
    任杭天微微笑了下,又拿手在任扬的脸颊摸了下:“你没事,我们才能放心。乖乖的。”
    
    任扬眨眨眼。任杭天又拍拍聂廷的肩:“廷廷,拜托你啦。”
    
    “叔叔,你放心吧。”聂廷轻声答应。
    
    看着任杭天离开,任扬吸了吸鼻子。鼻头酸涩,有点想哭。
    
    “别哭。”聂廷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轻轻替他摸着。
    
    任扬看向他,看着他明显憔悴的脸色,还有大大的黑眼圈:“我昏了多久了?”
    
    聂廷摸着他手背的手停了下:“……两天。”
    
    这么久?
    
    明明在那个梦里,自己只呆了不到一天的!任扬沉默了,半晌讷讷地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聂廷没回答,只是低着头,握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倏地站了起来,俯□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没有下次了!不许有下次!”
    
    他的音量不高,但是任扬听得出里面压抑着的情绪。那双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黑眸里,惶恐,害怕,自责……各种情绪交缠着,让任扬心疼。又想到刚才聂廷浸透他衣服的泪水……
    
    虽然肩膀被抓得很疼,但是任扬一点也没想到挣扎,只想好好安抚安慰眼前看似成熟的少年。
    
    抬起左手,抓住聂廷的手臂,拉了一下,任扬轻声道:“低一点。”
    
    “……什么?”聂廷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任扬这句话和自己要求的保证有什么关系。
    
    任扬微微勾起嘴角,真是,难得看到聂廷这样呆愣愣的样子啊。
    
    “我说,你腰弯下来一点。”
    
    聂廷眨了下眼,深深看了他一下,慢慢地,一点一点俯低了身体,直到感觉到任扬暖暖的鼻息喷洒到鼻尖为止。
    
    他的面色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看着尽在咫尺的小孩透亮的眼眸,他的呼吸终于是微微急促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伪装,就感觉下巴上一阵温热。是任扬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好刺。”任扬低声抱怨,横了他一眼,“等会儿去刮胡子。”
    
    聂廷看着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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