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叶 作者:宝瓶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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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菜叶 作者:宝瓶斋-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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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怀谨怀疑的看着蒲三冲,喝问道:“你可看清了?真要是听你的动起手来,那牵扯就大了”

    蒲三冲凛然道:“我就是知道樊府的来头,若再来投书密告,殿下必定不敢轻信。所以我拼了这条性命不要,绑了自己前来,请诸位大人一定要信我请尽快派兵围堵,将那老贼抓住正法。”

    堂上几位都没有做声,这一去要是抓到了郭全德还好。万一扑了个空,那胡衡岂会善罢甘休?

    蒲三冲见襄王与几位大人都不说话,心一横,大声道:“时不我待,殿下此时若不发动,恐怕再想抓到郭全德那老贼就难上加难了,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以这条性命为证”说罢挣扎站起身,回头就朝身后的柱子一头撞去。

    那蒲三冲本就是一身好功夫,连一旁看守的侍卫都来不及反应,他人已经头触金柱,血溅五步了。

    几位大人都连忙起身挡在襄王身前。耿千山厉声道:“快看看人怎么样?”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人抬起翻过来,见那蒲三冲头上一个碗大的破口,早已经是魂归西天了。

    耿千山叹息道:“此人倒是一个为了兄弟不惜生死的忠义汉子”

    周景渊被眼前这血腥的场景刺激到,胸中便平添了一团豪气,冷声道:“耿将军,你带领王府护军,立即把樊府端了。管他是谁的人,襄阳是我的封地人家性命都不要了,我们就是赌一把又如何?”

    众人都被襄王这番斩钉截铁的话震慑了心神。耿千山忙跪下道:“遵旨”

    当气势汹汹的襄王护军扑向吉祥胡同樊府时,一身平民百姓装束的李承义却是刚刚离开。他从郭全德手里拿了那秘制毒药,计划着再次潜入姿生堂。刚刚离开吉祥胡同不久,李承义便见到了这大队军士,虽然心中是惊涛骇浪,但是常年的战场经历却锻炼得他面如平湖。只是随意的压低了毡帽,李承义便混迹在了人群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朝着街外走去。

    那疾如流星的马蹄声如同为郭全德敲响的丧钟,一声声印在李承义的耳朵里。

    一失足成千古恨郭全德看着面前刀戈林立的军士,内心已经没有了不安与惊慌,有的只是悔恨与天不助我的无奈。

    被军士押解的樊府一家人哭喊的哭喊,颤抖的颤抖。樊耀庆被五花大绑的推在前头,哆嗦着苍白的嘴唇道:“郭老……不是我……真不是我泄露的……”

    郭全德已经无心去计较这个,好在老天有眼,少主人刚刚离开。他叹息的对樊耀庆道:“是我连累你了”

    耿千山盯着眼前老态横秋的昔日襄阳首富,心中大定。他冷笑道:“郭老板好算计,竟然藏身在此处襄王殿下有请”

    郭全德哈哈大笑,盯着耿千山,一字一句的道:“成王败寇,郭某无话可说。老夫这一世人,享尽荣华富贵,到底无憾了。想要**我,除非你跟到黄泉地府来”

    此话说完,郭全德嘴角黑血溢出,身子一晃,便直挺挺的栽倒在地。耿千山急忙冲到他身前,一探鼻息,已经无救。

    好厉害的毒

    稍晚些时候,襄阳城便传遍了:郭全德服毒自尽。樊耀庆窝藏钦犯,樊家诛九族。襄阳知府胡衡的五姨娘在家中悬梁自尽。襄阳知府胡衡以治家不靖,遭人蒙蔽为辞上书襄王请责。

    襄王府没有动向。

    襄王既不接受胡衡的请责,也不主动质询。就这么晾着。

    直到傍晚,邓厚从外头打听消息回来的时候,依然如此。邓厚疑惑的问清瑜:“你说,这不是大好机会吗?如果我是襄王,一定把那胡衡骂个狗血淋头,或者干脆把人拿下,襄王府想要从胡衡手中夺权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件大事传得沸沸扬扬,清瑜已经耳闻,此刻听邓厚这么说,只笑道:“我觉得九公子这样做,却是正好。你想,胡衡在襄阳那么多年经营,万一狗急跳墙,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胡衡这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这件事王府占着情理。不动声色,却是无言的压力。我要是胡衡,这会一定首鼠两端,如同在油锅上烤呢”

    邓厚挠挠头道:“这里头的学问我是一窍不通的。总之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那刺杀你的凶手如今自裁伏法,也算恶有恶报了。”

    清瑜叹息道:“说起来也是上天注定的,若不是我推那一把,九公子恐怕已经……我倒不是自夸功劳,只是这世上的事情,一个说不准,结果便翻天覆地一般不同了。”

    邓厚好奇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不知道明天九公子还有没有心情请你过去赏花?”

    清瑜嘟着嘴道:“最好是别请我去,谁愿意去帮他应酬表姐表妹的。”

    邓厚见清瑜不高兴,忙转开话题,说到那副地图来:“我虽然看着不大明白,却觉得妹妹画的这幅地图,果然不同。原来我自汴京流落到牛头驿,花了三个多月,在你这图上,就手指这么长一点……”

    清瑜认真道:“别的我不敢自夸,这幅地图,绝对是独步天下。我看襄王是个有志向的,送这幅图也是想提醒他眼光长远些,北方草原上,对中原虎视眈眈的蒙古已经是蓄势待发……”

    两兄妹只顾说着话,却丝毫没有发觉,两人头上的屋顶,朦胧夜色中,有人移开了半块瓦片,正盯着那摊在桌上的地图看。

    是送给襄王的地图吗?李承义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嘴角浮现了狡黠的笑容。

    以下内容不计入章节字数:瓶子快不能淡定了。订阅这么少,肯定不是几分钱的问题,是我写的不好……伤心无奈各种求安慰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一百零七、赵家小姐

    一百零七、赵家小姐

    第二日一早,羽墨便带着王府马车前来姿生堂接清瑜。

    杨娘子记挂这事,早早起来给清瑜穿戴起来。这身新做的青碧菱花小褂裙,清瑜穿上特别漂亮。杨娘子给她配上一对绿松石耳环,虽然不华丽却胜在清爽。杨娘子叮嘱道:“那宋国的小姐出身高,又不比襄王与你有萍水相逢的缘分,若是说话没顾忌,你且担待些。我知道你是懂事的,万事忍着点。”

    清瑜虽然对那宋国小姐抱有一丝防备,不过她也好奇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况且襄王府预备怎么处置襄阳知府胡衡的请责,清瑜也想听听九公子的说法。故而安慰杨娘子道:“大嫂放心吧,你同哥哥都担心我,我去了那府里尽量少说话,多赏花,这总行了吧。”

    杨娘子爱恋的搂了搂清瑜,便拉着她送到门外。

    羽墨这差事早已经轻车熟路,含笑与杨娘子打过招呼,便引着清瑜上了车。

    到了王府,清瑜下车,陡然发现站在门前的却是谢妈妈。清瑜禁不住有些惊讶。只得脸上带着微笑,道:“见过谢妈妈”

    谢妈妈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清瑜,冷声道:“小姑娘确实有几分本事,不仅投了我们王爷的缘,连表小姐都急着要见你。”

    清瑜察言观色,知道这个谢妈妈一向不大待见她。不过临来时杨娘子的叮嘱还在耳边,她也犯不着与这位长辈计较。只得不亢不卑的回答道:“袁梦也不知表小姐为何青睐,只是应邀前来。妈妈这是要往哪里去?”

    谢妈妈摇头道:“我替王爷在此迎候向、耿二位夫人。这次玉泉庵法会我也听王爷说了,不论你是无心的也罢,存心的也好,这件事你算是小有微劳。从今往后,做事也该像这件一般,多种善因。不要再逞口舌之利。”

    清瑜知道谢妈妈还在记恨从前自己反驳她的事情,心里暗笑这老女人斤斤计较,嘴上却是不生气道:“多谢妈妈教诲。”

    谢妈妈对羽墨道:“你直接带袁小姐去后花园明光阁赏花宴吧。赵夫人与表小姐稍候就要过去了。总不好叫她们二位等……”

    清瑜跟着羽墨进了襄王府大门,换乘软轿。等在轿中坐定,她不禁扶额,刚进门便受了一番教训。这赏花宴属她地位最低,别人都没到,她就得去等着。本还有几分欣喜的心情无形中也淡了。

    襄王府后花园虽不如汴京皇宫花园那么富丽堂皇,却胜在景致幽雅。一路上无心赏景的清瑜下了软轿才发现,这赏花宴为什么要选在明光阁。这明光阁两面临水,西靠一座堆土成丘的小山,山上此时桃李芳菲,直若一团粉红间雪白的云彩,斜倚在窗前。而南面则是遍植琼花异草,满堂争艳的花圃。便是明光阁临水的两面,那湖中也飘着翠绿翠绿的浮萍,衬着这繁花似锦的春景,美不胜收。

    羽墨将清瑜请进明光阁内,在楼中坐定。他与清瑜很是熟稔,说话也不拘谨,笑道:“袁姑娘,上次我没骗你吧?我们公子夸这里景致好,绝不是虚言。”

    清瑜微笑道:“我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景致这样漂亮,襄阳城除了王府花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处了。”想着待会赏花宴的来宾,清瑜便打听道:“不知今天都有什么人来?”

    羽墨答道:“主宾自然是我们王爷的姨母赵夫人,她为人和善,最是好说话不过了。另一位便是赵夫人之女,我们王爷的表妹赵小姐。若不是她定要邀请袁姑娘你,我们王爷还拿不定主意,怕你来了不自在呢。其余还邀请了向大人耿将军两位的夫人,耿将军家的两位小姐也会同来。”

    清瑜闻言有些放下心来,看样子这赏花宴来的都是女眷,而且都是襄王府自己人,这么一来,想必场面就没那么繁杂。自己只需谨慎些,应当无碍。

    “殿下”明光阁外的护卫齐声道。

    羽墨连忙站到门口,迎接襄王。

    清瑜不料周景渊这么早就到了,跟着起身行礼。

    周景渊含笑走入房里。见清瑜如此,连忙伸手扶道:“你可别这样客气,若不是元婷缠得我没法,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因是女眷的聚会,我不便露面。特意提前来会你一会。我已经拜托了姨母,她定会在宴席上照顾你的。”

    清瑜闻言心中一暖,感激道:“多谢九公子”

    羽墨最知眼色,连忙关门出去。屋里便只剩下这对小儿女。

    周景渊坐下,指了指对面,道:“我还有话对你说呢。”

    清瑜浅浅挨着凳子坐下,道:“九公子但说无妨。”

    周景渊沉吟道:“昨日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那郭全德走投无路服毒身亡。那夜连累你受伤,我也算对你有个交代了。”

    清瑜点头:“哥哥在外头听人议论,回来跟我说了。我虽然受了些小伤,却无大碍。只是这人包藏祸心,行刺殿下,不知起因为何?”

    周景渊叹息道:“我何尝不想知道,只可惜,郭全德一死,再也无从追查。”

    清瑜见他如此,转过话题问道:“如今襄阳城中百姓都在猜测,九公子预备如何发落胡大人呢。”

    周景渊神色有些复杂,反问道:“袁姑娘觉得我应该发落他吗?”

    清瑜想了想,摇头道:“从我们百姓的角度,自然希望值此风雨飘摇之际,襄阳能够安定。即使是九公子您,恐怕也不愿意襄阳此时失了知府,徒乱军心。不过,如果胡衡真的是参与了此事……”

    周景渊听了此话顿时觉得清瑜是知音,他低声道:“我所想与你一般无二。只是向大人认为这是扳倒胡衡的好机会,他是主张即便不严办,也要胡衡立刻请辞的。我不信胡衡敢参与刺杀我,毕竟他虽然在襄阳镇守这么多年,却还没有自立的资本。况且此事东窗事发,他的应变如此被动。若是他在幕后操纵,那也太错漏百出了。郭全德此人,真的是渊深似海,虽然功亏一篑,却总是在不利局面下反制于我,先前煽动民心是一遭,如今自己死了,还拉着胡衡一起垫背。到死也要给襄阳埋下些隐患。”

    清瑜不知怎的,直觉也觉得幕后黑手并不是胡衡,点头道:“那此时九公子你不予表态,是预备架着胡衡在火上烤,要他露出马脚呢,还是低头认小?”

    周景渊道:“胡衡此人,若不是有些骄横自大,论能力,确实是梁国首屈一指的干吏。我年纪尚小,到襄阳就藩,恐怕他是一直小看我。父皇临行前曾叮嘱我,胡衡此人没有气吞山河的气概,却有守牧一方的将才。能不逼反,尽量不要惹他狗急跳墙。其实他之前对我那番防备与轻视,我何尝不是厌恶得很?不过为了江山社稷,这点个人的好恶,也不算什么了。”

    清瑜听了这话,也替襄阳百姓感到如释重负,毕竟若是襄王与襄阳知府决裂内乱起来,倒霉的不过是蚁民罢了。连忙道:“九公子是主,胡衡是臣。他失礼在前,亏德在后。九公子能为黎民百姓忍他这一遭,气度与胸怀就不是胡衡能比的了。这世上成功的人,并非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力蛮横之辈,而是擅得人心,能把敌人变成朋友的智者。若能收服胡衡,襄阳不仅没有内乱之虞,反而令公子如虎添翼。两相比较,差之千里”

    周景渊听了眼睛发亮,笑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与你说话每每我都能有所得。之前决定忍他,我还觉得心里有些憋屈。此时想来,胡衡不过是此生中第一个磨砺我的石子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景渊眼中的光彩,如同一个刚刚发现曙光的夜行人一般,闪动着希望与期待的亮光。

    清瑜不禁神色有些恍惚:这样坚定自信的男孩,在这样一个乱世,会有怎样一个未来?

    “殿下,赵夫人就要到了……”门外传来羽墨的提醒声。

    周景渊道:“知道了。”转头对清瑜道:“我先走了,胡衡那边,我预备让老师前去敲打一番。改日我生辰的时候,再请你过府详谈。今**就当作消遣,赏赏我这花园的景色吧。羽墨会在你旁边,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他便是。”

    清瑜点头笑道:“九公子有正事,尽管前去。”

    襄王周景渊这才乘车去了。清瑜在屋里等了不过一刻钟,便听门外响起了一阵快跑的脚步声。

    清瑜连忙站起身来,却见门外进来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那女孩瞧见清瑜,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一笑,露出脸上两个可爱的梨涡,脆生生的问道:“你就是袁梦?”

    清瑜猜到这姑娘必定就是那定要见自己的赵小姐了。低头回答道:“正是,见过赵小姐”

    那女孩走近,眨了眨眼睛问道:“听表哥几次说到你,对了,刚才表哥来了,是特意跑来跟你说话的吗?”说完,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好奇的盯着清瑜。

    清瑜见这小姑娘这么着紧,心里不禁犯嘀咕:怎么她口气有些……不会这么小年纪,就对九公子起了那种心思吧……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一百零八、攀龙附凤

    一百零八、攀龙附凤

    清瑜连忙解释道:“小姐误会了。适才殿下只是来看看赏花宴的安排,见我在此,寒暄几句而已。我本是寒门小户出身,初涉这种排场,说不紧张那是假话。殿下因与我兄妹是患难之交,特意提点了我几句。”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笑道:“原来你说话这样圆滑。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小姐的叫我,连表哥你都直呼九公子了,何况是我,我名赵元婷。比你大两岁,你就叫我元婷姐姐吧。”说完就拉着清瑜坐下。

    清瑜见这赵小姐是个自来熟,说话也没有居高临下,渐渐放下心来。这元婷姑娘既然姓赵,她母亲又是穆家的女儿,那她父亲至不济也是个南宋宗室了。只不好探问人家长辈,清瑜便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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