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摸了摸泽礼的头,叹息道在的能力范围内,自然希望能多帮到你一点。可是泽礼你必须学会用长远的眼光去看待事情,不能只关注眼前。将来或许不能再帮你,或许没有能力再帮你。但是若你掌握了方法,便可以自强自立。那才是希望看到的。”
泽礼紧紧抓住清瑜的手,认真的道放心。泽礼一定用心记住。将来以为榜样,万事三思后行,步步为营。绝不辜负的殷切希望”
后半夜方公公带着审讯所得回到春阳殿的时候,泽礼已经被清瑜劝去休息了。整个大殿之上就再有清瑜孤单支着额头在静静思考。
见到方公公带着疲惫之色进来,清瑜忙站起来,关切的问道如何?”
方公公有些担心的道情势比我们想象的要凶险,据那些伏兵的证词,城外至少有三队,约六百余兵士。其中武力精强的超过半数”
清瑜心中掂量,巴州城内守军不过千余。且大多都是上不得前线的老弱残兵。精强之师都被抽调去打蒙古人了。两相对比,虽然己方人数占优,但是兵力高下还是悬殊。
虽然还是春寒料峭,但是方公公还是一头的汗,他掏出帕子抹了一把,担心的道眼下内患已除。我看还是紧闭城门为上策。毕竟凭城外那些叛军,想要攻下巴州城,还是做不到的。”
清瑜想起泽祎提过民心的事儿,摆了摆手道此事马虎不得。城外还有那么多难民。刚刚闻知国战大胜,民心正好安定。若我们突然关闭城门,只怕要引发骚动。万一再有人一挑拨,这几万难民闹腾起来,危险可比那几百叛军危险大多了。”
方公公听了心中一惊,忍不住在堂上来回踱步,只觉得这一晚实在太过漫长。他半晌才叹息道本来太子殿下得了献计,已经给这些难民找了条好出路。奈何事情发展太快,我们都来不及处理,便出了这档子事。如今巴州城就好像架在火药桶上一般,稍有不慎,只怕就是城破的危局……这可如何是好?”
清瑜看看天色,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一旦城外的叛兵得不到巴王府的讯息,只怕就要有所异动。此时必须赶紧商量出一个对策。清瑜便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我这就打发人,请福王妃和福王世子。方公公你派人将巴州知府与巴州守备都请进宫来。大家赶紧想个法子。”
方公公如今已经对清瑜言听计从,顾不得折腾了一晚上,连忙应声去了。
等众人汇齐,清瑜将目前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着慌。福王妃满眼担忧,要是被城外的叛军趁火打劫,她如何向陈帝、太子交待?
而巴州知府与巴州守备脸色更为难看。他们是晓得民情军事的,眼下屋漏偏遭连夜雨,他们都十分为难。巴州知府涩声道王妃,世子,大,如今敌我悬殊,恐怕巴州不是久留之地。老臣斗胆,愿意留下来固守巴州拖住他们。王妃带着重宗室赶紧离开。”
清瑜眉头一皱,正要开言。陈泽祎已经出声阻止道绝对不行。宗室中都是妇孺,人数又多。没有足够的护军,出了城目标这么大,只有送死。叛军也不是傻子,打下巴州还不是为了抓住我们大家?这事绝不可行。”
福王妃深吸一口气,如今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她面对这个烂摊子,实在为难得紧。
巴州守备叹息道如今京城情势未明。万一……我是说万一,叛王占了上风,到时候诸位想走就没机会了。”
清瑜却觉得巴王赢面很小。她站起来正色道自古邪不能胜正。太子是陈国正朔,巴王是叛乱。我不信他能颠倒乾坤。只要看清大势。我们就能看得远一些。虽然目前看来,叛军兵力占优。但是从大局看,越往后,他们的优势越小。毕竟他们是叛乱,需要尽快行事。而我们占据大义,只要守住了开始的三板斧,就能慢慢将他们拖死。相反,如果现在我们逃走,就失去了士气,只怕连一日都熬不。”
巴州知府与巴州守备互相看了一眼,不再。他们毕竟是臣子,谁得了天下,他们都能投靠。不像清瑜她们,与巴王是势不两立的。
清瑜哪里不晓得这些人的心思?这也是清瑜力主推荐福王世子陈泽祎挂帅统领兵力的原因,她必须防着这些大臣的举动。
福王妃也不是笨人,看到眼下这样的情势,也猜到了几分。她晓得此时不宜过分犹豫,只得问道泽祎,若我们不走,你有法子守住巴州?”
陈泽祎晓得此时不是藏拙的时候,他迅速在脑子里综合分析了一下,这才对福王妃道母妃,依儿臣看。如今我们之所以没有把握守住巴州,就是顾忌那些城外的难民。生怕他们为叛军所用。一旦陷入那种情况,的确大大不妙。但是这些难民也是一把双刃剑,我们若是善加利用,说不定还能平添一大助力。到时候反而可以助我们大败叛军”
清瑜听了眼前一亮,泽祎这番话正说到了点子上。
巴州守备疑惑问道福王世子殿下,请问,这些难民如何为我所用呢?他们在巴州城外苦捱一冬,心中对巴州多少有些怨言。况且也是一帮乌合之众,莫说指挥他们打叛军,只怕让他们安分守己待着都很难做到。”
巴州知府点头道守备所说有理。太子之前吩咐我整理名册,我派了些衙役文书前去交接难民,却很得了一些冷脸。若不是城中一些佛寺和尚出面调停,只怕还会闹得更加难堪。”
福王妃刚刚露出些期待的眼神闻言又黯淡了下去。陈泽祎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低下头皱眉思量。
清瑜不愿意陈泽祎刚刚建立的自信被人打压下去,她反驳道难民与巴州官府的矛盾也是由于之前官府处置不当,并非难民都是刁顽之辈。知府也说,那些对难民施以援手的佛门中人,难民就十分信服。我两位师兄也在其中,若要善加引导,我可以让他们想想办法。话说,还是有些紧了。不过说到善用民心,也不见得非得折服他们。有时候适当引导负面情绪,也是妙招。”
福王妃讶异道负面情绪?这可是几万难民,万一引起民变如何是好?”
清瑜解释道婶婶听我仔细说。难民之所以有今日背井离乡,忍饥挨饿的处境,心中最恨的是谁?”
陈泽祎沉声回道道自然是蒙古人,可是蒙古人已经退走了。”
清瑜点头道不,但是除了蒙古人,还有一个人,是难民深恨的。那就是勾结蒙古人引兵来犯的叛王甘王。相比起蒙古人,这种没有民族气节,自私自利的人,只怕大家会更牙咬切齿。若这时候难民得到消息,巴州城外有叛军,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陈泽祎闻言豁然开朗,眼睛一亮道难民肯定以为是甘王的部队”
福王妃也被清瑜打动,只是她更持重,追问道即便如此,难民敢去对抗军队吗?只怕更加会要想尽办法冲击城门,到时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清瑜微笑道若我们引导得当,也许恰恰相反。我们只要放出风去,叛军只有几百人,再让军队整队佯装出发退敌,难民还怕吗?他们恨甘王叛军不止一日,这时候好不容易能痛打落水狗,谁没有血性?”
巴州知府与巴州守备惊讶的看着清瑜,没想到一位金枝玉叶有这样高明的攻心计。他们思忖片刻,又提出一个问题,若难民不动,那办?
陈泽祎主动道我们再宣扬一番,说这些叛军弹尽粮绝,山穷水尽。再高额悬赏叛军人头,只怕就有胆大的乡勇动手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这样就团结了一盘散沙的难民,以绝对压倒性的人数优势压制了这些叛军。你们试想,凭借区区几百人,面对数万愤怒的人群,他们难道心里不怕吗?这时候我再带领精锐主动冲击,绝对可以瓦解他们的意志”
说到这里,全身热血沸腾的泽祎转身拱手道母妃,清瑜,泽祎请命主持这次绝地反击”
福王妃犹豫的看了清瑜一眼,清瑜点了点头。福王妃咬牙道好,事不宜迟,巴州所有兵力集结,以泽祎为主帅,方公公、巴州守备为辅,立即准备”
巴州知府此事已定,也忙道老臣这就派人去散发消息。还请大的几位佛门师兄帮忙。”
清瑜点头道没有问题,我这就命人给师兄们送信。知府大人先行去。”
一,男人们各自分头行事。春阳殿只剩下福王妃与清瑜二人。
福王妃忐忑的手捧念珠,来来回回的念着心经。清瑜安慰道婶婶放心。四弟一定会马到成功。您就准备庆功宴,最迟到了晚上,万事皆定”
正文 三百五十二、旗开得胜
三百五十二、旗开得胜
这一天的巴州城格外煎熬。而巴州行宫的气氛则更是诡异。
自从一大早郑王妃家仆被挡住不能出宫之后,陆续就有许多宗室家眷问上门来。福王妃虽然倚仗身份年纪,将这些人的反感情绪都压制了下去,但是时间一长,还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好不容易将絮絮叨叨年纪很大的淮阳郡王老王妃送走,福王妃就对着清瑜无奈的道:“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躲一躲,光听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我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亏得你昨晚龙潭虎穴的闯进去,这会她们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疑心我们有什么图谋”
清瑜微笑道:“清者自清,四婶婶不必放在心上。这些人里头说不好就有巴王府的同党,这宫禁是绝对不能放开的。必须等到泽祎大功告成,咱们稳定了大局,才能见机行事。”
福王妃点点头,看了看窗外,有些担心道:“也不知道城外怎么样了?”
清瑜一直在安慰福王妃,这会也说不出话来,说到底,清瑜也是有几分担心的。
二人正在出神,外头福王妃的婢女匆匆跑来跪在堂上禀告道:“王妃、大小姐,方公公刚才回来,直接去涵虚殿,将皇太孙接走了。”
福王妃一愣,清瑜却反应过来,立即追问道:“方公公留下什么话?”
那婢女回答道:“方公公请二位不要担心,皇太孙此去,只在城墙上露个面,安抚一下外头的难民。方公公一定保护皇太孙万全。”
福王妃与清瑜对望一眼,这才吩咐那婢女道:“我们知道了,你这就去宫门等着,皇太孙一回来,你就立即来报。”
等那婢女领命去了,福王妃才忧心忡忡问清瑜道:“怎么突然来这么一招?莫不是安抚难民不顺利?泽礼还是一个孩子,让他去犯险,方公公是糊涂了吗?”。
清瑜定神想了想,摇头道:“四婶婶莫担心。方公公是老成之辈,胆量并不壮,他是太子叔叔最信任的人之一,对待泽礼必定关切得很。他这会急匆匆把泽礼请去,想必情况并非那么惊险。如今太子叔叔不在,也只有泽礼有这个名头,咱们不急,且看看再说。”
福王妃没奈何只得听从清瑜的。婶侄二人心不在焉的吃过午饭,那婢女就带着泽礼过来了。
清瑜忙上前拉住泽礼,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泽礼除开神色稍稍有些激动,别的倒也无恙,终于放下心来。
福王妃却迫不及待的问:“泽礼,城外情形怎么样了?方公公怎么把你也带过去了?来来回回折腾一个孩子,他们到底干什么?”
泽礼接过婢女献上的清茶,猛喝了几口,这才回答道:“婶婶放心,祎哥处理得很好。眼下一切都按照我们计划中行事。我去也是为了安抚民众。不过在城墙上露个脸,做个姿态而已,没什么折腾不折腾的。”
清瑜从铜盆里拧了帕子,亲手给泽礼净了面,低声问道:“你在城墙上都看到了什么?”
泽礼兴奋的道:“祎哥带着禁卫精锐在城外立马扬威,难民们纷纷让开大道,满怀崇敬的看着他们。经过巴州知府和佛门几位师傅的游说,已经有二千多精壮男子挺身而出,愿意追随祎哥前去平叛。我在城墙上看到祎哥金刀立马,简直太威风了。”
清瑜回头朝着福王妃绽放一个会心的微笑,这才问泽礼道:“饿了没有?我让她们给你准备午膳去。”
泽礼兴奋的道:“我就在这里吃,我要等着祎哥凯旋归来,今儿哪里也不去了。”
福王妃双手合什,直念阿弥陀佛。一心盼着儿子得胜归来。
就这样度秒如年的捱过了一下午,福王妃把所有能抽得出的仆从都打发出去听消息去了。直到天擦黑,外头才传来好消息。
福王府老管家眉开眼笑的冲进来,伏地禀告道:“恭喜王妃世子率领军队迎头痛击了来犯的叛军。世子大胜,俘虏了二百余叛军,如今正在回转的路上”
福王妃惊喜的站起来,眼泪忍不住哗哗直流。她的泽祎真的赢了
清瑜也高兴的凑过来,握住福王妃的手道:“四弟是个有出息的,婶婶这回可算放心了”
泽礼眼睛亮亮的,对这位堂哥是又爱又妒,大声道:“祎哥太威风了”
清瑜见福王妃高兴得又哭又笑,只得替她发话道:“管家你这就去准备,一定要好好整治一席庆功宴。再派人盯着宫门,要是方公公回来了,速速请他过来说话。”
管家晓得这次事情多亏这位嘉王府大小姐从中调度,忙满口应下,喜滋滋的去了。
福王妃擦了眼泪,将清瑜搂在怀里,动情的道:“这下好了,咱们都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要不是你这孩子,如今是阶下囚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这次回到京城,我一定奏明皇上,为你记下一大功。一定还你郡主封号”
清瑜一愣,微笑道:“那些虚名,婶婶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不强?”
不多时,那些得了信的宗室家眷便又陆续来了。如今大局已定,她们也不像上午那会迟疑害怕,对着福王妃也是再三奉承。福王妃表面上面如春风,心里却是对这些墙头草有些鄙夷。
清瑜刻意不突出自己,只带着泽礼守在春阳殿一角,默默等待泽祎回来。
等方公公回来,福王妃少不得谢了又谢。方公公也有些意气风发,他本只是一个阉人,平素都是低三下四的伺候人。哪怕他是太子面前红人,人家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真心诚意待他的少之又少。
而这次得胜归来,众人看待他的眼神就决然不同了。方公公虽然身子残缺,胸中也有热血。能参与这件事情,他也觉得如有荣焉。不过方公公也清楚这里头谁是正主,他对清瑜十分尊敬,倒是让不少宗室女眷有些吃惊。
泽祎回到宫中已经是二更时分,他虽然还是个少年,如今全身披挂,却也十分英武。福王妃见到儿子如此,再也不能宠溺的将他搂在怀中,只拉着泽祎的手,翻来覆去的问其中的经过。
泽祎将过程大略的说了一遍,着重感谢清瑜道:“多亏清瑜姐姐妙计,我们才能在这样的劣势下逆转,将那些叛军打散。如今除了歼灭的一百余人,俘虏的二百余,还有几百溃兵如鸟兽散,再也不能威胁到我们了。”
清瑜推辞道:“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能算什么功劳?还是四弟你敢于身先士卒,才能获得这样的大胜。不愧是我们陈国的男儿,皇爷爷知道了一定十分高兴”
陈泽祎经过这一战,自信心也建立起来了,他神采飞扬,面露憧憬的道:“将来我一定继承父祖荣光,光大我们陈国。再也不让外敌内乱伤害我们子民”
泽礼看了也觉得热血沸腾,他想起清瑜的叮嘱,忙过去与泽祎亲近,两兄弟说得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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