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迁怒?
妖兽焰色的眼亮得像要被点燃,嘲讽地看着纠结的莫司情。
“你……不可能不爱她……”半晌,莫司情只喃喃。
妖兽为这出乎意料的话呆滞了片刻,才揶揄地笑出声:“我为什么要爱那样一个只会叫别人名字的傻瓜?”
“可是……可是我爱,所以你也……”
莫司情无意识的喃喃让妖兽有些恼怒,它气急地一闪身跳上了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曾经那么高高在上,叱咤风云,如今落魄的样子,只怕那个傻瓜回来也不回认得了。这让它想笑,却也说不出的厌恶。
“不要拿我与你相提并论!”它冷笑,“如果那天火场里面,那个傻瓜叫的不是莫司情而是青言的话,我一定不顾后果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莫司情沉默,或者已经说不出话了。
妖兽冷冷地回眸望了一眼,跳上了窗台。临走甩下一句话:
“不要奢望血玉玲珑,我不会给你机会消灭我的!”
时值午后,艳阳高照。房间里面却清冷得死气沉沉。
直到确定妖兽已经离开,莫司情才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一闭眼,眼泪就溢了出来。
浅浅……
屋顶上,刚才的妖兽安分地坐着,眺望着远处。
一眨眼,不见了那个白色的小小妖兽,转而代之的是个穿着白衣的银发人影。
74。你究竟是谁?
枕霞楼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跑出去是苏欢当然不知道。她正兴致勃勃地朝定北王府冲。路上撞了大约两三个水果摊四五个过路人之后,她在一条小巷子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是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正一脸兴奋地看着她交头接耳。
一个说:“大哥,我们好久没见到这么漂亮的货色了!先咱兄弟自己玩着,然后卖给倚翠院……”
另一个摇头说:“别卖了,还不如送给老大当小妾,到时候咱兄弟几个的地位可就步步高升啦。”
中间的说:“别管那么多,先咱哥几个过过瘾再说!”
苏欢:……
这年头,终于碰上劫色的了么?!
于此,苏欢只想大笑,哈、哈、哈!青映说就她这姿色,想要人家劫色还不如劫人家,这简直就是侮辱!
“各位大哥是想劫色?”她两眼冒光,兴奋地搓搓手。
几个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面面相觑。最后中间的带头大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承认了。然后就看到那个有些神经兮兮的小妞刷刷刷把袖子卷了起来,一副等着打架的模样。
“你想打架?老子不打女人。”中间那个男人说。
额……苏欢尴尬地收回手,暗自叹息,这年头怎么采花贼都这么有道德了?这让她有什么颜面主动找采花贼干架呢?那么就……撤?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只看到旁边两个男人很阴险地笑了笑,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件东西往前面嗖地一丢。紧接着她就闻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糟了。
男人们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咱哥几个比较喜欢用蒙汗药!”
苏欢的脑袋开始发晕,脚也开始站不稳。迷迷糊糊中她也知道,完了,这下完了。怎么那么大意呢?谁来救她啊啊啊。难不成是老天爷罚她想去做小偷?……
眼睛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她地心也越来越凉。耳边男人们猥琐的笑声也越来越遥远,直到她听到一声很轻柔的声音。却让她格外的安
那个声音说:“你们滚,否则就等死。”
犹如绸缎一样顺滑的声音。却很明显是个男声。那么特殊地嗓音地人太少了,而在她认识的人中间只有一个,楚艺。
“楚艺……”
苏欢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就看到他放大地脸道了自己面前。然后被狠狠拍了一脑瓜子。
“痛……”她泪眼。
然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了。
“睡吧。”楚艺说。苏欢只觉得从来没有过地安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见了几次的人,却感觉认识了好久好久。这个怀抱也好熟悉,熟悉得只要一碰到就想睡。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光明正大地趴在楚艺怀里,睡着了。
苏欢是舒舒服服睡着了,楚艺可就没那么轻松。抱着一个人一敌三,虽然那几个人不过是些三教九流的货色,无奈他只有一只手。还是费了些力气。到他抱着她走出巷子地时候。已经是一盏茶后了。
他抱着她回了枕霞楼,迈进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出来的飒飒。
飒飒看见他抱着苏欢。脸色有些怪异,想了许久还是开了口:“老板,我都不知道您会管闲事。”
楚艺笑了笑,没有回答,绕过她上了楼。径直迈进了自己的房间,把睡得稀里糊涂的人轻轻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坐到了床边。、
回想起飒飒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楚艺微微沉下了脸。他当然知道带个陌生人,还是皇家的人回枕霞楼,会给秋水宫带来很大的麻烦,或许会成为秋水宫致命地弱点。只是,只是每次见到她,总有一些很怪异地感觉。那是他天生的直觉,这个人很特殊。他从来不喜欢别人近身,靠近她却没有一丝别扭。还有她那双眼睛,那样地举止,还有那稀里糊涂的个性……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只是那太不可思议了,他还不敢确定。
他沉思的时候,床上的人有了微微的动作。
她似乎陷入了梦境里面,眉头皱得紧紧的,手死死抓着床单,还是止不住颤抖。
“苏姑娘?”楚艺轻呼。
床上的人微微挣扎起来,像是陷得更深了。
“苏欢?”
还是没有一丝好转。不仅如此,她还轻轻呜咽起来,像是梦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
看着她这副模样,楚艺只觉得心上有什么东西刷过,火辣辣地疼。无意中摸到她的手,冰凉一片。于是他想也不想,直接轻手轻脚上了床,把她搂进怀里,盖上了被子。
“唔……”
苏欢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禁闭着的眼里却又眼泪渗出来。
楚艺伸手轻轻帮她擦干,搂得更紧了些。直到感觉她颤抖得不是那么厉害的时候,他才稍稍缓了一口气,满眼柔和地看了看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
“你,到底是谁呢?”他轻轻问了一句。
却只换来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身子调整姿势,又朝他挨近了几分。这让他不由地失笑。然后,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楚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欢却还是没有醒来。
“醒醒。”
他推了推她,却没有换来一丝反应。她整个人好像是失去了直觉昏迷一样,压根就不是睡着。他慌了。稍稍用力推推她,把她扶了起来,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可能呢?他记得一开始就检查过她的身体,分明只是被蒙汗药迷睡了而已,过几个时辰就会自然醒。这才没有叫大夫。为什么现在还不醒呢?难道……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东西?
“来人。”楚艺扬声唤。
飒飒第一个打开门走了进来。见到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脸色阴沉。
“老板。什么事情?”
“叫大夫。”
没有其他办法,现在唯一能够做地。只有让大夫来仔细查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期了。
大夫在半个时辰后就到了。
头发花白的大夫仔仔细细给苏欢把了脉,然后坐在床边摇摇头,再摇头。
楚艺忍不住了,问:“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说:“这位小姐可曾中过毒?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楚艺犹豫了会儿,还是摇摇头说:“应该没有。她只在今天中了蒙汗药,就一直昏迷不醒了。”
大夫听了,眼睛瞪得比毛驴还大,胡子被气得一抖一抖。
“你这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喽!老夫说她中过毒她就是中过毒!老夫还知道,那是种长期投食的毒,发作起来伤身伤得很严重。哪怕吃了解药也不能把身子完全调理回来。本来就禁不起折腾地身子,你们居然还让她中蒙汗药!你们这是嫌她命长是不是?!”
楚艺呆滞了,因为听到大夫说地前半段话。
长期投食的毒。这几个字像是梦魇一样缠绕着他。他忽然想起了三日晴。整个人像是在冰与火地边缘。
有时候。幸福与不幸只有一线之隔。
有时候,别人的幸福与你地不幸是可以相连。病甘之如饴的。
大夫给苏欢吃了粒药丸,说是大概明早她就会醒来。楚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走了大夫,支开了一直瞪着他的飒飒,谴退了房里杂七杂八的人。只是当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他点起了房里的蜡烛。轻轻走到了床边。
他揽起她,抱在怀里,明知道她听不见,还轻轻问她:“是不是你,浅浅?”
苏欢当然没有反应。
楚艺笑了,笑得眼眶都湿了。明明知道,有时候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只是在泥沼中挣扎了那么久地人,好不容易抓到根救命的稻草,让他怎么放得开手呢?他……放不开啊……
如果她不是,他该怎么办?
如果他是,他又该如何呢?
有什么办法,可以验证呢?他细细想着,忽然想起来,如果她是火场逃生,如果她伤得连脸都……那么身上就一定会留下疤痕!
如此想着,他立刻动手,解开了她的外衣。再然后是亵衣,他突然不动了。
床上的苏欢发丝凌乱,吃了药脸色红润了些,还出了些汗,窝在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颈边。
真的要解开?
楚艺明显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脸色潮红,心跳如雷。
“你啊。”
他失笑,轻轻气喘,最终还是替她整了整衣襟盖上被子,隔着被子抱紧了她。
“浅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花了多少精力才唤出地那么一声,咬了咬嘴唇。
长夜漫漫,烛火闪耀。
楚艺原本轻柔地笑变得有些无奈,夜还那么长,他有预感今夜没那么容易熬过去……那个傻乎乎没头没脑的人正窝在他怀里,时时刻刻挑战着他地定力,他该如何是好?
当然,楚艺的挣扎,苏欢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此时此刻她睡得正香,或者确切地说,是晕得正甜。晕着晕着,她还做了个美梦,啊不,确切地说是个噩梦。梦里有个穿着红衣服俊秀郎儿,还有个白衣的美人在比武,你来我往,招招精彩。看得她浑身浴血了,在一边兴奋地直跳:
打得好!打啊,白美人快出剑出剑!
然后场景一转,变成了她拿着剑在原地挥,一下两下三四下,挥得累死了想躺下偷懒休息的时候,听到一个冒着寒气的声音,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个声音说:乔浅浅,你敢偷懒?!
75。人质
欢妃不见了。
整个宫廷里面都传开了。传闻皇帝听说欢妃不见了,急得丢下朝政跑出了宫去找寻,这才一连几日不上朝。又有传闻说是皇帝病了,待在寝宫里面修养,所以才不早朝。一时间众说纷纭。
青映去了哪里呢?
除了跟随青映的宁远和青映本人,知道的最清楚的就是定北侯,青衍水。因为此时此刻青映正坐在他家的客厅里面,神色阴冷。
“欢儿究竟在不在你这里?”
青映神色焦急。昨天早上宫女来报,说不见了欢妃。他只不过召见宁远商量着是不是该给苏欢配个教功夫是师傅,好方便她总爱溜出宫却没有能力自保的缺陷,却没想得到只那么一会儿,她就溜出宫去了。正好赶上边疆有急件送来,他就稍微耽搁了一上午。然后派宁远去跟随,哪里知道宁远直到傍晚才一个人回来,说是到处都找不到苏欢的影子。
堂堂欢妃丢了,当然不能叫皇宫的侍卫去找,也不能大街小巷去张贴告示,说是青云国丢了妃子,这可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他只好亲自动手。
偌大一个都城,能藏得下人还不被宁远的眼线找到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仪王府,一个是定北王府。苏欢与青言据他所知并无往来,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苏欢向来看不惯的地方了,定北王府。
青衍水正在沏一壶茶,茶叶是他自己放的。再由侍女端着滚烫地水上来,他自己控制着水量泡了一壶新茶。整个厅堂里面茶香四溢。
他无视青映急得冒火的眼神,慢条斯理地笑了笑说:“陛下要不要来尝尝臣的手艺?”
青映急了,怒道:“朕问你话为何不答!”
青衍水垂眸一笑,闭着眼仔细闻了闻杯里的茶香才慢慢开口:“陛下不见了妃子。为什么想到到臣府上来找呢?据臣所知。欢妃娘娘与臣并不交好,试问她如何会都臣府上来?”
青映顿时没了话语。总不能说那个丫头曾经夜探定北王府想偷你家的宝贝血玉玲珑吧?
“陛下不见了爱妃到臣这里来找寻。是不是对臣芥蒂多了点呢?”
“既然你没有线索,那…”青映无奈地站起身。“朕就先回宫了。有消息地话,希望你随时告知。”
“臣遵旨。”
既然没有得到任何线索,青映决定去仪王府看看。只是还没有走出厅堂门口,就听到身后青衍水慢条斯理地声音:
“臣突然记起来,好像见过欢妃娘娘。”
“她在哪里?!”
“臣府上。“你……”青映语结。恨恨道,“不可能!”
从刚才就让宁远私下去定北王府每个房间找,宁远明明已经到了门外守着,这就说明他毫无所获,怎么可能会在他府上呢?
青映儒雅一笑,说:“陛下虽然找遍了定北王府的房间,还有个地方没有找过吧?”
“你!”青映这才发现,好像掉进了青衍水地陷阱里面。虽然现在可以叫护卫,但是他偏偏掌握着苏欢的去向。“还有什么地方?”
“地牢。”
“青衍水。你想造反?!”
青衍水轻轻甩甩手。门就被外头地侍卫关上了。只剩下他与青映两个人在厅堂里。
“臣不敢”他笑着,“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够与臣和平共处些。别暗地里削弱臣的势力,还企图把臣架空。不要……逼臣大不敬。”
“你敢!”
“臣自然是敢的。”青衍水从袖中抽出扇子,刷地一下打开了,放在手里扇了扇。
青映相信,只要他青衍水想杀了他,登上皇位对于现在的他虽然还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却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这都归功于上次有人设计陷害他密谋造反,后来又平反。这让他地信誉在朝中一下子置之死地而后生,连他也对他放松了警惕。现在想来,如果……如果那次是他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
这天,难道真的要换?
“宁远!”青映扬声喊。
宁远打开门走了进来,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这让青映稍稍惊讶了下,却没来得及想更多。
“陛下有何吩咐?”
“青王爷太过客气了,想留朕住宿。朕公务繁忙,你送朕离开吧。”
哪里知道宁远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埋着头站在原地。
“宁远?”
宁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青映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顿时心里凉成一片。如果苏欢前一天晚上夜袭定北王府安然而退是早有预谋,如果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