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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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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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2 灵慧记

四月的乾清宫凉爽宜人,康熙坐在软榻上批阅奏折,眉心习惯性地蹙着,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手中的奏折,脑海里思量着将要批复的内容。

“皇玛法,皇玛法……”稚嫩的呼唤从殿外传来,还伴随着奴才们的惊呼,叫着“小心”、“玲珑格格”、“主子”之类的话语。

康熙不由得轻笑,心情顿时轻松了些,他放下奏折看向门口,等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孙女儿进来。

高高的门槛,小小一点的孩子奋力迈腿,还要顾着手中的小食盒,一不留神,直接给摔了进来,小身子趴了个展,小食盒也翻到了一边。

康熙心头一紧,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扶,却发现他离得还远,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随后跟进来的李德全赶忙上前要扶起摔倒的小主子,可还没等他到跟前,地上摔了个狗□的小丫头小胳膊一用劲,撑着身子爬了起来,还没有半点要哭的迹象。

“总管爷爷不怕,颜颜没事!” 

康熙瞧着小孙女不仅坚强地自个儿爬了起来,还安慰着让别人别怕,一时倒有些哭笑不得了,但是看护的奴才却是要敲打敲打了。他断然喝道:“李德全,去看看今儿哪几个奴才伺候的,竟由着玲珑一路急跑,通通送到慎刑司处置了!”

李德全应了是,转身就要遵旨办事,还没出门却被拦了下来。

颜颜爬起来跑到摔了的小食盒边,发现里面的点心全部散到了地上,顿时苦了脸,又听到皇玛法要处置身边的奴才,立时出了声:“总管爷爷等等!皇玛法,其实都是颜颜不好。”

康熙和李德全不禁望去,只见小丫头小腿分开坐在地上,面前正是那摔了的食盒,她的衣衫有些脏,许是刚刚摔着的时候蹭的,小模样看着很狼狈。

“皇玛法,都怪颜颜,”丁点大的孩子一副愧疚不已地神情,“要是颜颜听话,不急着拿点心给皇玛法吃,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小祖宗,地上那么凉,怎生坐得哟!”李德全惊了一跳,三两步过去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主子。

康熙听清了孙女的话,心里不由得动容,便吩咐道:“把玲珑抱过来,朕瞧瞧她!”

颜颜像个脏兮兮的小狗,被李德全抱到了康熙面前,她扭着小身子躲了躲,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皇玛法,颜颜脏,您衣服干净呢,别抱!”

见惯了这丫头活泼的样子,突见这副扭捏的作态,康熙忍不住想笑,可这么点大的孙女都晓得弄脏他的衣服不好,多可人疼啊!如此,也不嫌弃就伸手抱到了怀里,接过李德全递来的帕子,擦起那精致小脸上的污迹:“你这皮猴,又到哪疯去了,弄成这副模样?”

说是责备,其实是浓浓的怜爱喜欢。

李德全站在一旁,看着可爱至极的小丫头,也是好一阵心疼。四贝勒家的三格格啊,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最可人疼的孩子了,虽是主子,但从来不见傲慢刁蛮,反倒是乖巧聪慧得紧,连他一个奴才都忍不住喜欢呢!

“皇玛法可千万不能告诉阿玛,不然又该训颜颜了!”小丫头一副保守秘密的神情,紧张地看着帮她擦脸的康熙,好像极怕被阿玛训一样。

“好,朕不告诉你阿玛。”康熙觉得好笑,难不成老四那严肃劲,连这么招人疼的玲珑都没放过?

“颜颜也不是怕阿玛,”小丫头松了口气,欲盖弥彰地皱皱小眉头,“颜颜也没去疯,真的!”她保证地举起小手,露出了擦破皮的小掌心。

康熙和李德全都急了,赶忙拉过她的两只小手查看,更是把她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生怕哪里伤到了看不出来。

“皇玛法,对不起!”颜颜很难过地抬头,自责道,“颜颜看到老祖宗那儿的点心很好,就想着让皇玛法也尝尝,本以为跑快点就能让皇玛法吃到热腾腾的点心,可颜颜没用,把点心给摔了,还蹭脏了皇玛法的衣服和软榻。皇玛法,颜颜对不起皇玛法!”

康熙眼底一热,为着孙女的这份孝心,也为着孙女的道歉。他动了动唇,到嘴边的话一转,问道:“玲珑慢慢送来不就是了,急跑什么?看把自个儿给摔的!”

“不行!”颜颜眉毛一竖,小脸一板说,“皇玛法那么忙,您不操心身子,别的人要操心。额娘说了,饭菜点心冷了,吃下去对胃不好,颜颜不能让皇玛法吃冷掉的点心!”

康熙是真的感动了,再看眼前小人儿此刻的神情像极了老四,鼻间涌上一股子酸意。年初南巡时,老四也是奋不顾身为他挡了刺客,如今老四的女儿,就为了不让他吃冷食,居然一路跑着来送点心,虽然他没吃着,可这份心,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颜颜似乎发觉自家皇玛法的表情不对,连忙安抚道:“皇玛法不怕,颜颜偷偷拿来了点心方子,让总管爷爷差人做了就是,不过就是要等久一些了……”

李德全笑得像花一样,对小格格的想法不能理解,既然有了方子,为何还要自个儿抱了点心送来呢?

康熙自然也奇怪,于是问道:“拿方子过来不是省事?玲珑,为何你还要另送点心?”

颜颜小大人似的摇头:“皇玛法说得不对,万一您这里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不地道,皇玛法不就吃不到最好的了吗?咱们爱新觉罗家,无论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才是!”

咱们爱新觉罗家,无论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才是?

康熙一怔,被小丫头气势冲天的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也感动了:“李德全,带她去收拾收拾,那方子送去做了吧,玲珑这番孝心,朕心甚慰啊!”

“嗻!”

李德全抱着颜颜离开,小丫头临出门前还冲康熙挥手再见,可人得不一般。而无心看奏折的康熙,望着正在被清理的小食盒和点心屑,整颗心只觉得暖融融的,仿佛晒在了阳光下似的。

颜颜再度回来时,殿阁里多了一个人,她意识到时没敢直接闯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大声问:“皇玛法,颜颜可以进来吗?”

康熙听到这声音,慈爱地笑笑,对一旁的裕亲王道:“这是老四的三女儿,可是个招人喜欢的丫头,刚刚还跑来给朕送点心呢,就为了怕朕食冷伤胃,一路小跑过来的,直摔得掌心都擦破了,但愣是没哭一声,是个好丫头!”

裕亲王连连应声,他听得出来,皇上对这个孙女打心眼里喜欢,对这位小格格,他其实并不陌生,毕竟保泰和九阿哥关系近,见得次数并不算少。

“进来吧,你那伤可让奴才处理了?”康熙扬声道,难掩关切之意。

颜颜进来规规矩矩给长辈请安,行止间全然一派皇家格格的出众气度,看得康熙和裕亲王暗自称是不已。

“皇玛法,颜颜的伤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阿玛说了,虽然是女孩子,但是爱新觉罗家没那起子娇气的,颜颜不做娇气的格格!”

“是吗?你阿玛说得好!”康熙高兴了,“咱们满人马背上得天下,确实不是娇气的。”

这两句说完,裕亲王和康熙继续交谈,颜颜乖乖坐到一边,一点儿也不乱动,当然了,那些交谈内容她也听不太明白,所以并没有多加留意。

良久,大人们谈完了,颜颜小手支着下巴,半天望着裕亲王没动,就在裕亲王忍不住要问的时候,她忽地开口,一脸迷惑地道:“裕玛法,阿玛说裕玛法是除了皇玛法外,地位最高的人了,是不是?”

这……如果从爵位上来说,确实如此。和硕亲王,已是大清爵位的最高一级了,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完全可以这么说。

裕亲王看向康熙,两个大人同时将视线移到一副懵懂模样的小女孩身上,裕亲王点了点头,笑着承认了她的说法。

“裕玛法,阿玛说裕玛法是皇玛法的亲哥哥,最是亲近不过了,是不是?”颜颜又问。

一君一臣的兄弟俩相视一笑,这个问题承认得很容易,他们确实是很亲近的兄弟。

颜颜笑了,从坐着的地方滑下来,直奔着裕亲王蹭了过去。康熙看着自家二哥笑着抱起了小丫头,那份亲密劲丝毫不亚于他和小丫头之间的感觉。

颜颜毫无隔阂地窝在裕亲王怀里,扳着手指开始念叨:“裕玛法是皇玛法最亲、最亲的哥哥,那就是阿玛最亲、最亲的二伯,还是颜颜最亲、最亲的玛法,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对不对?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康熙和裕亲王皆是浑身一震,年过半百的兄弟俩视线相交,均是百感交集。康熙眸中浮现了期盼、亲近、依赖、信任等等的含义,而裕亲王则是满眼的怀念、爱护、相信、感动等等的情绪,这一对视中,竟是囊括了半辈子的千言万语。

二哥年幼时的一句“愿为贤王”,成就了康熙今生的帝业。西征葛尔丹时,也是二哥领了圣命,身先士卒。

裕亲王豁然惊醒,是八岁的三弟,用稚嫩的肩膀抗起了大清的江山,承担了他逃避的责任。这么多年,也是他的三弟,封他为王,给予尊荣和维护,让他掌兵事、立军功。

康熙脉脉无语地直视裕亲王的眼睛,心里暗道:二哥,正如玲珑说的啊,咱们是最亲的兄弟,日后不管是谁即位,你都是最亲的皇伯父,哪一个又敢掳了你的爵位,伤了你的体面?为何要掺和皇子争斗呢?

裕亲王清醒了,他不着痕迹地向九五之尊的弟弟点了点头,彻底明白了:我已是亲王之尊,保泰自能袭爵继承裕亲王府,下一个皇帝是谁,不都得叫我一声皇伯父吗?为何还要谋那劳什子的从龙之功?

颜颜不晓得自个儿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欢喜地搂住裕亲王的脖子,表达着多了位长辈的愉悦:“裕玛法,裕玛法,保泰叔上次欺负颜颜了,裕玛法要给颜颜报仇,打他的屁股!”

童言稚语,心结渐消的康熙和裕亲王都是为此失笑,谁能想到天底下最尊贵的兄弟俩,这几年来的心结,居然是被个小丫头无知的几句话给化解的?

视线再次交汇,康熙看不到裕亲王眼底的小心翼翼,裕亲王看不到康熙眼底的晦暗冷意,兄弟俩仿佛回到了幼年时玩闹的时候,相互间有那么些信任,有那么些亲近,还有那么些默契。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裕亲王去世时,没有说出任何关于储君的话,还严令其子保泰床前发誓,绝不参与皇子的帝位之争,逐渐远离有野心的皇子,专心办差,安分守己。

这一结果,康熙很满意,胤禛也很满意。


        第39章 给你快乐
康熙四十五年二月,徽音从别院回京,这一下惊住了不少人,不止雍郡王府的女人不解,就是旁的人都万分奇怪。

其实自康熙四十一年起,众人都已经习惯了雍郡王府有位体弱的侧福晋,一年中半年多在别院养病,这对于乌喇那拉氏等一干雍郡王的女人来说,可谓是极大的好事,毕竟少一个侧福晋在府里,其他人能够分到的侍寝的机会就能多一些。

东西都归置好了,徽音遣退了梅词等四个丫头,和莫璃坐下来品茶休息。

康熙四十三年的时候,诗字辈的六个丫头都配了人,有的是庄子上的人,有的是胤禛手下的侍卫,各自相继完婚,由她们教导出来的词字辈的丫头共有八个,如今接替了她们的差事,跟在徽音身边伺候。

“你真的打算回来住?”莫璃撇撇嘴问道。

徽音边看收拾过的卧房,边点头:“这还有假?回都回来了啊!如今府中有人怀孕、有人生子,我没之前那么打眼了,多陪陪胤禛也不错!”

“不就去年七月宋氏生了个儿子嘛,那也才一个庶子,和得宠的颜颜比起来,份量差太多了,你还是很打眼的。况且,胤禛跟着康熙出巡了,你这会子回的哪门子府嘛!”

康熙四十四年七月,宋氏生了一个小阿哥,虽然接生嬷嬷、奶嬷嬷都是胤禛派去的,可是生下的四阿哥还是有些体弱,想来是在怀孕期间着了道的,不过经太医确认,养大还是没问题的,于是胤禛起了名字,叫作“弘晡”,只因孩子出生于下午申时,所以用了“晡”这个字。

徽音轻笑,毫不掩饰地回道:“我想多和胤禛相处,不行吗?”去年她一直在小汤山,胤禛策马赶赴别院好多次,他们玩玩闹闹得多了,似乎情分也增加了不少,她从不会逃避什么,既然想多相处,那就回来好了,没必要矫情。

“行,怎么不行?”莫璃泥一样摊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说,“只要你决定了,不会后悔就行了。”

徽音闻言一怔,随即神色变得柔和温融,完美的唇形扬出一抹悠远的笑容:“后悔?我怎会后悔?出世入道,一味的隐世并无助益,随心所欲,率性而为,你所说的‘爱情’,我也想尝尝的啊!”

“搞不懂,”莫璃睁眼摇头,皱眉瞅向好友,“什么道不道的,你还是多关心一下现实吧!”

她们回府没过半天,但是各处的情况已知道的差不多了。

四阿哥的出生,很多人都在关注,犹以乌喇那拉氏为最,起初这女人打着抱养庶子的念头,可惜被胤禛给否决了。由于府中现在的孩子们一过两岁(虚岁)全部要移到西南院去,所谓抱养,除了记到谁名下有区别外,旁的都没什么差别。而且,胤禛否决乌喇那拉氏所求的理由正当得很,只一句他想要真正的嫡子,就让乌喇那拉氏歇了抱养孩子的心思,还感动得不行。

而旁的女人们,叶赫那拉氏一直稳如泰山,眼下又传出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完全没受到半点影响。李氏已有弘昀和弘时,且都是健康的阿哥,如今占了长次名分,她压根不急。宋氏殇了大格格,现在却有了四阿哥,操心都来不及,哪管其他?武氏、陈氏垂泪暗恨,要是她们小心谨慎的话,腹中的孩子早就诞生了,怎会轮到旁人欢喜?

至于郭氏,她怀孕已有五个多月了,不正经养胎,管别人的儿子干什么。耿氏、完颜氏、钮钴禄氏除了羡慕嫉妒恨,只得努力巴望着争宠,以求早日也怀上身子,何来闲暇理会已经生下来的阿哥?

雍郡王府里的女人们,经过去年那番内宅清洗,大半都意识到了,自家爷对后院争斗不是不晓得,只是懒得管而已,所以小动作可以有,但是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

于是乎,整个雍郡王府里,两位侧福晋从不见争宠、使手段,但是也没有谁能欺到她们头上,格格侍妾之流即使想要暗害谁的孩子什么的,还得盘算盘算够不够胆,而福晋乌喇那拉氏,外人面前的贤惠样子仍旧是要保持的,暗地里的手段虽然不断,可别人也不是没心眼、静等着被射的靶子啊!

嗯,雍郡王府的后院,表面看来一派平静祥和,可谓是安稳极了。

…… 

康熙四十五年六月,郭氏产下一子,是为雍郡王府的五阿哥,胤禛从太医口中得知孩子很健康,当即拟名作“弘晤”,两岁前都养在郭氏膝下。

五阿哥弘晤满月时,胤禛提了郭氏作格格,只是和弘晡一样,两位小阿哥生母身份太低,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就连乌喇那拉氏,亦不过保持着嫡母的风范,礼节性的关心关心而已。

最让满府女人们关心的就是侧福晋叶赫那拉氏了,可惜不管是乌喇那拉氏还是其他的格格、侍妾们,使尽解数也没能伤到她和那腹中的胎儿分毫,人家吃用的是陪嫁庄子里的,身边的人又是极有能耐的,所以平平安安到了生产的时候。

康熙四十五年十月中旬,叶赫那拉侧福晋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孩,放心者有之,满意者有之,胤禛和叶赫那拉氏倒是不关心那些,如今府里已有四个阿哥了,格格只有两个,所以新添的四格格,胤禛还是很喜欢的。

叶赫那拉氏身边的陪嫁嬷嬷半点不觉得惋惜,反而分外小心四格格的一切,南院里沉浸在多了个小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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