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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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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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血统最为高贵的爱新觉罗后裔。

朕已经不知该如何生气了,只余下深深地、深深地悲哀,毓岫被送给了一个世家之主,从头至尾被利用了个彻底,朕看着她被算计到死,朕看着她留下的儿子,尚且年幼便已挣扎着存活在阴谋诡计之中,朕……真的不忍再看,朕……看得好累好累!

公元2000年,毓岫的儿子…司马徽十四岁了,年少的他习惯了争斗算计,可仍旧保有一颗本心,朕心甚慰。本以为朕要伴着这孩子长大、娶亲、生子、死去,却没想到,某一天突然被一股清凉纯净的力量裹住了,这是二百多年来,朕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感觉。

再度睁眼的刹那,朕被一只手扼住了咽喉,对于一个已然死过、又飘荡了那么多年的魂魄来说,这根本不算是个威胁。入目所见,身处之地竟然是尚未成为雍和宫的寝殿,难道……

“你是谁?”清润肺腑的嗓音,这是个未及双十年华的美丽女子,也是她,虽额头见汗却森冷地紧盯着朕,问出这样的话。

“你又是何人?”朕反问回去,这样容貌的女子,如果见过任谁都不会没印象的。

“你是……雍正!”她咬牙说出这句后,松开手滑落到了床边。

朕是惊惧的,看情形此时该是康熙年间,无论哪一年对朕来说都是好事,可是有另外一个人知道将来的事,还对朕萌生过杀意,那就绝对要除掉了,朕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危险。

“莫璃,莫璃,我好像要生了,好疼!”

床边传来的呼声,带着清晰可辩的恐慌,朕猛地坐起来,方才看清状况,这女子……居然是个身怀六甲之人,还未等朕多想,就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脑海里凭空出现很多片段,毫无章法地并入朕的记忆,却因如此,侥是朕,也懵了!

司马徽音,是康熙三十八年九月由皇阿玛赐配给朕的侧妻,但无论是她还是她出的子女,都不会录入玉碟,且自她嫁过来起,皇阿玛对朕不止关怀甚多,还时有担忧,甚至肯破例调出四个暗卫保护朕的安全。

这个女子,带来的好处很多。

这是朕对她的第一感觉。那一天府中忙乱了半晌,惠心拖延了派去接生嬷嬷的时辰,李氏亦延迟着才肯借出奶嬷嬷,这些朕心中清楚,却没有理会。一来,重回康熙三十九年,朕是兴奋至极的,可是身体的无力、不听使唤,脑中亟待梳理的记忆,让朕无暇关注其他;二来,朕也想看看,这个侧妻将如何应对这般局面。

快晚膳时,高无庸回报说,侧夫人生下一女,拟了乳名作“颜颜”,只是……产房内的三个嬷嬷并皇玛嬷赐下的陪嫁嬷嬷,都被杀了。

朕从记忆中得知,司马徽音者,心狠手辣之程度是连皇阿玛都忌惮的,想想京郊的反贼和塞外的大哥,就可见一斑,是以此事朕并没有惊讶,只命人悄悄处置了便是。

但是,朕还是意外了。

“爷,侧夫人身边的莫璃求见。”

朕思虑片刻,唤了人进来。这个奴婢是皇家包衣,家世清白,一家人只她一人活了下来,便依制入宫了,在那个女子以两个铺面换人前,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过她。只是,记忆里朕排查时却有些惊讶,莫璃入宫不过四年多,但是其人脉关系很广,皇阿玛身边的李德全与她有旧,各宫各处几乎都有与她交好的奴才,比起皇阿玛或者宫中妃嫔,她的消息实在是灵通无比。

“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完美而毫无疏漏的请安,朕看得出,这个莫璃亦不是个简单的。

叫起后,这位看似和寻常奴婢没有差别的女子,恭敬地递过来一封信。

“四爷,主子命奴婢将此信交予您手中,说是此信烦劳您送于皇上,由您身边的暗卫或者您亲自送去都可,是为解释今日之事。”

信送完后,莫璃就走了。

朕从记忆中得知了很多事,比如说新婚当日那女子所言的一切,比如说皇阿玛明着看重、实则紧密监视她的事实,然后朕还知道了,在朕未回来之前,就已经对那个女子有了好感,一如当年看到年氏时那般。

颜颜的洗三宴大办了,朕的身体比之三天前轻松了些,可仍旧十分不适,但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必须要出现。当天,朕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本来没有的女儿,孩子面容像她额娘多一些,只有眼睛像朕,不过长得玉雪玲珑,相当可爱。如果刨除旁的因素,单看孩子的话,朕是喜欢这个女儿的。

奇怪的是,从小就关系疏远的九弟、十弟,竟很喜欢颜颜,抱在怀里就不肯撒手了。

朕起初只是旁观着,洗三宴快结束时,却有些恼了,当着朕的面,他们居然抢起了朕的女儿,这让人怎能不恼?

康熙三十九年十一月十四,朕第一次去寻那个女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留下她是可以的,只是必须得谈一谈,而且,朕想知道,她到底来自哪个年代,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这是朕和徽音的第一次冲突。

诚然,那场交易谈得并不愉快,只是结果却不错。朕与徽音达成了一致,并心照不宣地共同保守知晓未来的秘密,朕不插手她与皇阿玛之间的协议,她向朕讲述朕想知道的一切。

“秋日游,似火枫红盈满袖。莫言天家年少不知愁。纵君在,寸寸相思,回首几多留?”

朕的心,在这区区三十个字中颤动了。耳畔响起徽音的话语,一句句地说出了朕深藏于心底,不欲人知的那些心思,被人窥视至此,难道不该恼怒失控吗?朕自问不是神,所以朕觉得难堪,觉得羞窘,下意识地想让她闭嘴!

可是,徽音紧接着说出了她看到的四阿哥,那个年少时、尚未成熟的我。

“你是雍正,不是‘四阿哥’,这一点我分得很清楚。”

有一个人,能理解朕到如斯程度,朕是感念于心的,可是只消这么一句话,朕就打心底里凉了个透。这些话……是对着“四阿哥”说的,不是朕,不是朕啊!

受伤了、难过了,朕该怎么办?朕用冰冷来掩饰,用讽刺来伪装,这三百多年的漫长岁月里,朕一直都是如此的。

灵魂的融合会这般艰难?

此前,朕从来不知道。也是在徽音帮朕融合灵魂时,朕生出了对这个女子的第二感觉。

徽音,是个很奇怪的人。

是的,奇怪。

其实自重新回来起,朕就在一点点布置着应对未来的夺嫡风波,并努力想让皇阿玛满意朕,向徽音询问治河方略,着人在庄子上试种高产的红薯,仔细考察大清各个方面的实际情况……朕暗中整理着改变大清命运的措施,准备一步步来实现。

朕提早向一些未来得到重用的人才示好,在他们未曾发迹前给予了隐晦的助力,可以预见,这一次的夺嫡之路绝不会如上一世那样坎坷艰难。

三百多年的经历,让朕拥有从容而自信的气度,游刃有余地处理着朝堂上的事,可是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再正常不过的。

能够重来一次,朕敢保证,这一生绝对不会像上一世一样,绝对。但除了势在必得的帝位和必将改变的大清江山,朕总觉得这一生该有些什么不同。

是不是可以不用像上一世一样孤寂而终?是不是可以不用像上一世一样劳累至极?是不是可以多拥有些温暖,伴朕一路走过?是不是能贪恋一些以前从未领略过的别样风景,让生命不再显得苍凉乏味?

朕反复想过这些,答案,自是只有一个。

朕想!

徽音是个异数。

我们之间的相处,仿佛自问过“治河”之后渐渐平和下来。朕……再也没有在她面前称过“爷”,而她亦表露出了真实的性情。

上一世,我年少时也曾肆意期待过出现某一位女子,能让我品尝品尝男女之情的滋味。可是及至成年,站在权势顶峰后,就将那片柔情抛到了天边,生命里只剩下了那把椅子和大清江山,并为此努力了一生。

对于寂寞了三百多年的我而言,徽音就好比是一抹冲击视觉和心灵的色彩。她的出现是突然而令人印象深刻的,我轻易就记住了她,并在种种原因下娶了她,慢慢地将她映入了眼中。

然而,我却不知,某些念想是来自于我,还是受了“四阿哥”的影响。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愫,我未回来之前就已然存在了,那么……这情愫究竟是属于徽音口中的“雍正”,还是她凭吊过的“四阿哥”?

我有些羡慕能得徽音那般相待的“四阿哥”了

然而,很快,我就不用羡慕了。

“虽然现在灵魂和身体的融合并没有完全,可是你还是你,只不过二十四岁的身体里装着的是拥有三百多年经历的你而已,本质上还是你自己。”

正月十五,这番安慰彻底解了我的心结。“四阿哥”只是年少的我,所以,他的情愫,其实也是我的情愫,一个来自过去,一个来自未来,就此而已。

与徽音的第二次冲突,是因为德妃。

我见到了一个气势不输于我的徽音,并得知了司马家的家史,知道了……徽音是司马徽的女儿。

借着前往小汤山的徽音留下的踏板,我轻而易举达到了目的,让皇阿玛早早注意到了德妃,且得到了皇阿玛的疼惜。

十月,枫红似火,在那片绝艳美景中,我看到了如仙似幻的一舞,不由得为之迷醉。

那晚,我要了徽音,与她达成了初步的信任,我们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下来。

诚然,徽音是个很吸引人的女子。

她聪明、漂亮、有才情,对于男人而言,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值得去拥有的,所以老九藏掖着那分倾慕的心思,所以我花费精力来观察、思量她。

纵然和徽音之间难免交易、制衡和发生冲突,可是重活一世的我,敢于付出些信任给这个女子,亦敢于和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多加相处。我明白了,我想要她,不止是身,还有心。

经过不断的相处,对徽音的认知,我虽不敢保证全部清楚,可某些方面,还是感觉出来了,毕竟三百多年的阅历,真的不是说着玩的。

徽音的真正品性,绝对不是皇阿玛和我看到的那样,冷静而绝然、谨慎而果断、强势而凛冽、狠辣而干脆……这些只有在遇到有威胁的事时,才会像本能一样出现,这是司马家那样的生存环境造成的,但不是她的真正品性。

旁的东西,我或许不能完全明白,可是这个女子的缺陷,我却是发现了。徽音自幼父母离世,正如她自己所言,6岁前一直自欺欺人地相信着祖父的疼爱,这说明她的情志是完整的,懂得感情为何物亦渴望着感情。

可是现而今的徽音,却好似没了情志一样,旁人待她的好或坏,一过她的脑,就只剩下了可利用还是不可利用、有关还是无关的区别,其中的感情成分,通通像是被她给剥离了,感觉不到半分似的。

我大胆猜测,许是经的事太多,这女子为自保把人天生具有的种种感情,全部埋藏到了心底深处,她自己不懂得如何唤醒,而旁人对她的感情,偏又被她入脑之前给剥离了个一干二净,所以,徽音本质上根本就不明白感情是什么。

我不想放开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但是若想让她能给予回应,就必然得唤醒她的情志,我,有这个信心!

五台山之行,塞外秋围,我渐渐触及了真正的徽音,并进一步消融了对她的戒心。

“爷,侧夫人已睡下了,奴才这就去通报。”高无庸守在外面,近前来请安行礼道。

蒙古亲番宴,我饮了些鹿血,再加上醇烈的酒,略微有些熏意:“不用了。”摆摆手让他下去,就径直走了进去。

昏黄的一簇烛光,就寝的床上,一个人儿躺着,看起来似乎很是单薄。

我缓缓走到床边,视线触及了安睡中的女子,绝胜的容颜如孩子一样不谙世事,纤长的睫毛覆住美目,投下了一片绰约剪影。

这就是我想要的人,敛衣坐到床边后,她也仍旧熟睡着。看,其实不是没有变化的,至少戒心那般重的她,如今我坐到了床边亦未曾惊坐起来,她对我的防备,终究淡了很多很多。

伸手轻抚床上女子的脸颊,那细嫩滑腻的触感,顿时让我心神一荡,忍不住俯身用双臂抱住她,轻轻唤道:“徽音,醒醒,徽音,我回来了。”

“嗯……”被闹着的人微微睁眼,懒懒地道,“你喝酒了,离远点!”

我忍不住笑出声,吻了吻她的脸颊唇角:“徽音,我饮了鹿血。”

本来迷蒙的女子这才睁开眼,撇撇嘴推了一把:“这不能成为借口,去漱口!”

舍不得怀中柔软的身子,我蹭了蹭,又吻了几下,才起身:“我一会儿过来,可别又睡着了!”

塞外,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第20章 触及底线
康熙四十一年九月,胤禛随同康熙去南巡,但到德州时太子胤礽生病了,所以这次行程就此中断,及至十一月时,圣驾已在京城了。

四贝勒府上的二阿哥弘昀自去年底后,很快地平安长大,如今时节看着比结实的三格格玲珑都健康,的确是有些哥哥的样子了。府上的四个孩子,许是住在一个院子的缘故,见得多了也稍稍有了些兄弟姐妹的情义。

嫡长子弘晖已然六岁,小小年纪被其母乌喇那拉氏教养的老成持重,在旁人眼中,他待三个弟弟妹妹亲和而不失长兄风范,的确是有大家气度。

二格格在去年时,由阿玛拟了名字,称作“琦玙”,此时已有八岁光景,但性情俏似其生母,端的是温婉可人,更似个江南汉女,全无满洲贵女的模样,好在教养得不错,倒是有一番宗室格格的气度。

二阿哥弘昀与三格格玲珑年岁相近,倒是颇能玩在一处,加之去年玲珑周岁第二日,弘昀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妹妹,凭空得就多了几分亲近,这半年多来,两人常常玩耍,自是感情越发好了。

全京城无人不知,四贝勒的三格格自幼聪颖非常,才一岁过一点就会走路,无论是宫里的太后还是皇上,都万分喜爱这个孩子,她的阿玛…四贝勒胤禛,更是一向对她宠爱有加,说她是掌上明珠亦不为过。

但是,这样一位格格,虽是受尽宠爱,却同时也引得很多人怀恨在心。

十一月,天气已然寒冷,离腊月里也没有多久了。许是看在健康的二阿哥的份上,乌喇那拉氏向胤禛提议,为其生母李氏庆个小寿,也让府中姐妹聚一聚,办个家宴叙叙话。

胤禛闻听此事时,想想弘昀如今结实的样子,直言李氏育子有功,便同意了。

和之前一样,这次小宴,徽音同样称病未出,只让谷嬷嬷小心看护颜颜,就再不理会此事了。

自塞外回来后,胤禛对自家侧夫人这种“蜗居”的生活,毫无任何表示,颇有种放任自流的态度,乌喇那拉氏虽不满,却只能暗恨于心中,面上丝毫不显。

李氏庆生,自是受宠若惊,要知道侧夫人入府三年来,都未庆过一次生,她心里清楚,这脸面是儿子带来的,不禁生出些得意。想那三格格得宠非常,左右不过是个女儿,侧夫人又如何,还不是连个庆生的脸面都没有。

府上的女人各怀心思暂且不论,当她们听乌喇那拉氏说,胤禛也会入席时,立刻就忙活起来了,旁的事通通放到了一边,力求把自己收拾得最好,吸引她们的男人注意,好博些宠爱。

西北院里,却仿佛隔离出了四贝勒府,一如既往地宁静,大家都知道侧夫人喜静,所以时日长了,就习惯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做什么都轻手轻脚,以防落了错处。

卧房里,徽音盘膝坐在床上,莫璃猫一样窝在一张椅子里,摆弄着面前桌子上的东西。

床上的女子摘除手腕上的玉镯,身上白中微蓝的光晕一闪,一袭旗装竟变作柔美的银色汉裙,一头青丝也是半盘于顶,插着一支蝶恋花的青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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