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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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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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眼神只一个变幻,就恢复如常了,法兰恩这个人……从他和徽音合作后也听闻了一些,不过却并不会多加关注,此时有人为此找上门来,他更多的会在旁看戏,看徽音的戏,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是少得可怜呐。

胤禛听到那个名字,袖子下的手不禁握紧了拳,浑身有点不正常的僵硬,脸上的寒意越发浓重了许多,他下意识地用余光扫过旁边安坐的女子,若非记着场合,早就上前扯到怀里了。没有人可以觊觎他的一切,特别是他这一生好不容易找到的温暖,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雍亲王侧夫人,我们能够体谅您作为母亲的心情,但是……”法国使臣与他国使臣们交换了意见,十分为难地开口道,“吸血鬼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神秘而莫测的群体,他们的实力和情况我们一无所知,所以,请恕我们无能为力,您如果与吸血鬼商谈,想必更容易讨回公道。”他的话音一落,所有的使臣一致地画了十字。

推诿责任?想让大清和吸血鬼相斗,从而渔翁得利?

康熙和徽音都听出来了,欧洲使臣借口种族不同,企图完全从此事中抽身,可这种事他们怎会容许?暂时压下心头种种情绪的胤禛也想到了这里,他紧抿着唇,忽地沉下嗓音:“各位使臣,这个异类出自你们欧洲大陆,理应在你们的管辖范围,难道你们愿意让我大清插手欧洲事务?”

康熙暗自叫了声“好”,他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四子,在对外上有这样不让人的态度,且说话有理有据而不失冷静,气势还完全呈现出一种压倒性的强势,委实令人惊讶。

翻译的话音落下,使臣们面上都变了变,回国的传教士不是说大清满地富庶,且从来都对外国人很礼遇吗?为什么他们看到的、感觉到的不是这样呢?他们明明只是说让大清和吸血鬼们自己谈,怎么会变成愿意让大清插手欧洲事务了?

一时间,使臣们看向胤禛身边的翻译的目光都很不善,徽音见此就知,定是这些洋毛子以为翻译没有准确表达代表大清的亲王之意,才会让他们觉得大清的态度咄咄逼人了,看来这几年屡次前往欧洲的商队确实做到了她的要求,为欧洲人树立起了对大清错误的认知。

“各位使臣,”徽音右手扣在椅子扶手上,中食指交替轻轻点着,整个人的气质却是突然一变,三分的疏离温婉,四分的高贵优雅,剩下的竟是糅合了冷漠和亲和的复杂气韵,她眉眼淡淡掠过那一众使臣,带着一种莫名的压力用法语道,“正如我的夫君所言,吸血鬼虽与人类不是同一种族,但他们却是该隐的后代,算起来也与你们共属于上帝的孩子,而且……目前为止,吸血鬼们所持的仍旧是欧洲的户籍,甚至有的还是你们上流社会人士,请问,你们能否认他们户籍资料的合法性吗?”

使臣们沉默了,不仅因为这位夫人给人一种犹如面对女王的感觉,更因为他们无法否认户籍的合法性,这位夫人说话实在太有技巧性了,如果她说的是欧洲人民或者同胞,他们都能一口否认的,但是……

“很好,”徽音气定神闲地继续开口,“既然你们不能否认他们户籍资料的合法性,那么依据我大清对外国人士的尊重,即使他是个吸血鬼,但只要有你们欧洲的国籍证明,我们也只能依大清的外交法律,暂时收押他后与你们商谈处理,至于你们与吸血鬼种族之间如何沟通,那属于你们的内部事务,我大清乃礼仪之邦,怎能行插手他国内政的无耻之事?”

康熙听完翻译,不由得乐了!这番话说的……真是大气,不仅摆出了事实依据,还夸了大清有礼、依法的外交态度,最后更是暗地里把这些欧洲国家骂了一通,如今消息灵通了,他自然知道现在欧洲国家在世界各地疯狂建立殖民地的事,这可不就是无耻至极吗?

“大清陛下,”葡萄牙使臣忽然出列,行礼后提出要求,“我们都是代表各自的国家而来,大清帝国既然是礼仪之邦,为什么让一名妇人行谈判之事,未免太过轻慢我欧洲各国,还请陛下慎重行事,千万不要伤害了我们之间的友好。”

康熙肃容作思考状,余光里观察着下首坐着的女子,却发现人家安然自若,半点没有受到影响,即使他今天打了旁观的主意,可此时若不开口,他一国之君的面子里子就都要打折扣了,于是他居高临下地看向出列发难的这个使臣,皱眉不高兴地道:“使臣口出此言,置欧洲各国的女王于何地?这位虽然是朕的儿媳,却更是朕的外甥女,能得她出面与尔等商谈,大清上下不知多少人羡慕尔等,难道朕的亲姐姐之女还让你们觉得怠慢了不成?”

有几位是女王执政的国家的使臣不善地看向葡萄牙使臣,充分表达了他们的不满情绪。

谈判从来都是艰难的事,徽音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见使臣们因康熙的一席话,出现了小小的分裂,脑子里面立刻就转开了。欧洲民族众多,战争也较为频繁,如今各自争取利益、为殖民地和资源、财富常常发生冲突,即使姻亲关系错综复杂,但不是铁板一块,就无法经得起考验,这倒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今日天色已晚,”胤禛接到自家老爹的暗示,开口的同时起了身,“此事干系重大,待回京后我们再谈,只是,我希望各位使臣能够明白,伤害大清皇孙一事,如果你们无法给出让大清满意的答案,我们的舰队不介意将炮口从大西洋对准欧洲大陆,请各位使臣仔细思量后作出决定,否则那才是真正的伤及彼此邦交!”

这是威胁,听完翻译的各国使臣怒目瞪向说出此话的胤禛,却又因那张寒意森森的脸和慑人心神的黑眸而心头一突,他们有种直觉,这位亲王所言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敢这么做!

康熙为着胤禛的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发生了让所有人肝颤的一幕。

一直安坐的徽音猛地闪身,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宛如包裹着月光的长剑,带着迫人的杀气劈向了还未起身的兰斯,在大家都以为会血溅当场的时候,在兰斯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那剑刃停在了他的头顶正中,杀气的余波灌顶而下,兰斯本就透明苍白的脸越发白了许多,他目光有些凝滞地移向面前拿剑的美丽女子。

徽音勾起唇角,笑颜如花却声似寒铁地道:“吸血鬼,我知道这些欧洲佬奈何不了你,我留着你的命替我转告你的族人,从今天起,只要见到大清之人,最好收起你们的獠牙和欲望,安守你们那‘隐世’的戒律,否则……你该知道,在我面前,你们吸血鬼根本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又或者,你还想见识一下大清其他如我一样的守护者?”

“优雅的女士不该如此粗鲁,”兰斯知道没有生命危险,立时贵公子一样地轻笑,“我会将您的话全数转告,请女士放心!”

徽音松开握剑的手,奇异地是,那把刚刚还引人心悸的长剑化作一片光影,消散于空中了。不顾他人是惊异是恐惧还是膜拜,她伸手捏住兰斯的下巴,讥诮而嘲弄地道:“吸血鬼也就只剩下这副躯壳还有可取之处,我的血是不是很诱人?你眼底的欲望怎么都遮掩不掉呢,说到底不过是进化未完全的生物,连自制力都匮乏得可怜!”

因众人尚未离去,这番对话自然也被翻译了过来,在他们表情各异却见徽音松手后转向杰拉尔德的方向,慢条斯里地抽出绢帕擦着素手,很是傲气地换了英语问:“你是法兰恩妹妹的儿子?怎么,刚才是想试探还是挑衅?或者……我的女儿最近三天的比赛,发挥得还不是很好?”

听不懂英语的几个国家向康熙行礼后离开了,而余下的几个就算想旁听也厚不下脸皮,只得在后面离开。如此,帐中就剩下了杰拉尔德,以及大清这方的人,英国使臣团的其他人则在示意后去了帐外等候。

胤禛重新坐了回去,徽音瞟了还不准备走人的兰斯一眼,很明确地表示出了赶人的意思,一直被禁锢了能力的吸血鬼人士感到禁锢消失了,立刻头也不回地出了帐子。

没有了其他人,杰拉尔德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嫉恨之色:“没错,我就是法兰恩·莱锡特的外甥,敢问这位夫人,你就是他宣誓的公主殿下吗?”

“嗯。”徽音半垂眼帘应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于两年前病逝了,他才三十三岁啊,三十三岁!”杰拉尔德激愤地用英语吼道。

死了?

听完翻译转述,康熙和胤禛俱是一怔,两人皆神色不明地看向端坐不动女子,前者探究深思,后者则不安而妒火中烧。

“嗯。”又是一应,徽音点了下头,依旧未曾抬眼。一直站在她后面的默默,感受到了一抹来自母亲的忧郁和压抑。

“我的舅舅是那么英俊潇洒、博学睿智,不知有多少王室公主和贵族家的女儿想要嫁他为妻,可是他却总是笑着拒绝,说他已经有了要保护的公主,他……他孤苦地度过了短暂的一生,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让随从们将他抬到花园中,含笑看着东方去了天堂,这些你又知道多少?”杰拉尔德红了眼,他此生最佩服的就是这位年纪轻轻就环游过世界的舅舅,他永远也忘不了,舅舅看着卧室中那幅油画时幸福又悲伤的模样,也忘不了舅舅拿着一块挂有粉色绳结的玉佩时,流露出来的无尽思念。

“……嗯。”徽音顿了一下,还是照旧应了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让舅舅成为你的骑士?你为他做过什么,又给了他什么荣誉?你甚至连为他送行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他去世时有多么的遗憾?”杰拉尔德为舅舅不平,就算这个女人很漂亮,可是她一介外族人,根本没资格成为那么出众的舅舅要守护的公主,他的舅舅,值得更好的、更尊贵的、更优雅的女人!

“说完了吗?”徽音抬头开口,无情无绪地询问道。

“你……你这个女人,”杰拉尔德瞪大眼冲了过来,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悲伤和愤怒,却见一抹小影子闪过,那位看起来最多七八岁的皇孙挡在了他面前,明明还是个让人无法重视的孩子,可皱眉阻拦的身躯却意外得岿然不动,杰拉尔德冷静了一下,随即刹住脚步大喊,“你不配做舅舅的公主,你不配让舅舅来守护,你不配有舅舅那样的骑士!”

“默默,我们回吧!”徽音站起身淡淡扫过情绪激动的外国少年,换了汉语对自家儿子说了一声就抬脚离开。

默默站好对自家皇玛法和阿玛行礼告退,之后面向尚未收敛情绪的少年,流利地用英语道:“杰拉尔德,配不配这个问题,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判断?你的舅舅都未说什么,你这副替人抱屈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真是有失身份,难看至极!”说罢,他快步去追已然踏出帐子的徽音了。

御帐中骤然沉寂,坐着的康熙和胤禛陷入沉思,连杰拉尔德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皇阿玛可知法兰恩之事?”胤禛忽然开口,很是期盼地望向龙椅上的老父。

“不太清楚,”康熙摇了摇头,念及这几年对外贸易并没有瞒人,他续了一句,“前几年派商队出海时,朕听到过一些,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近两三年就没有了。”对外贸易这一块,一般都是他出人、出物,徽音只出导航人员、翻译和舰船的设计,虽然这几年他渐渐培养出了这些方面的人,但是完全接手过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皇阿玛,儿臣下去看看回京的安排。”胤禛得不到答案,果断地准备回去再说。

“去吧!”康熙挥挥手,法兰恩的事对他来说只是个插曲,听了徽音今日所说的那些,他需要找些谈判方面的人来合计合计,逮到了这种机会,不弄出些利益他怎么甘心?

对了,十几年前那场与日本的谈判,老九不是做得很好?那就找老九来说,嗯……老八不是八面玲珑吗?正好,老九要是和使臣们红脸了,可以让老八去安抚。再安排些人做陪同人员,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康熙坐在那里心念电转,没花多少工夫就初步定下了大清这边的谈判大臣,顿时安心了许多,至于其他的事,他可没精力去操心。

……

胤禛叫来了负责安排回京事宜的统领,问了些情况后就让他们下去了。其实平日里他绝不会这样草草了事,实在是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心绪难平,特别是提及了那个法兰恩,这让他如何镇定如常?

没多久,他就转到了自家女眷那,随意应付了乌喇那拉氏后直奔正在独处的徽音而去。

距车马和人声较远的地方,那抹纤细的身影静静站着,只有小小的默默远远陪着,可就是如此,看在胤禛眼中也让他生出奇怪的惶惶然,那背影所带的烟火气真的很淡薄,虽然穿的是他熟悉的亲王侧福晋朝服,但那从内而外不断涌出的清逸超脱,却让他莫名地心头一阵刺痛恐慌,仿佛即将失去、永远留不住那人一样。

“徽音!”胤禛疾步而至,在他尚不自知的时候,已经探手扣住了那女子的手腕。

默默不由得舒了口气,他好怕,额娘的身影会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虽然他心里清楚,额娘不会不说一声就走,但是却无法遏制那种恐慌。

徽音转头就看到一张拧着眉头的清俊容颜,并捕捉到了来人眼底迅速敛去的那丝惶然不安,她正要展笑安慰,却在听清入耳的话时僵住了表情。

“那个法兰西人,你一直很挂怀?还是当年的选择,你如今后悔了?你告诉我,听到他死了,你是不是难过得很?恨不得插翅飞到他坟头去?”胤禛一迭声地质问,本是为掩饰内心真实情绪的,可他越说怀疑就越发不可收拾,甚至这怀疑已淹没了他的理智和思考能力,占满了他的心神。

徽音面上无波无澜,宁默的眸子却由方才的渐暖变成了一片平静。

“当年他在你面前一跪,这些年你一直念念不忘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肯以家族护你,你感动了是不是?可他却死了,你缅怀他,想着他是不是?”胤禛脸色已经变得激怒无比,一双墨眸几乎喷出火来,还通通烧得是妒火、邪火!

徽音只是听着,眼底的平静缓缓变成了阴郁,不过瞬息已盛满了沉沉的幽光。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人,是我亲迎回府的女人,这辈子除了我,不准你想着别的男人,你是我的,听到没有,你是我一个人的,其他的不论是谁,都休想染指你!”胤禛发狠地吼出来,眼中脸上写满了独占,他似想起什么,猛地拉过面前女子的手,一遍遍大力地擦起那手背,他不准,不准别的男人的气息沾在他喜欢的女子身上,哪怕是一星半点都不准!

徽音任由手背被擦到发红,可她似乎察觉不到痛,唯独那双眼睛,其中的阴沉已然沉淀,转而代替的是完完全全的冰冷,如同极地雪域般的冰冷。

默默不敢上前,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冷静自持的阿玛发狂,也是第一次看到温柔慧黠的额娘流露出这种目光,他知道该阻止的,该抢救额娘快要擦破皮的手的,可是他愣是不敢向前一步。

目色冰冷的徽音伸手推开胤禛,看也不看他一眼,身形一闪掠过默默所在的地方,抱着儿子就运气往拴马的地方奔去,等胤禛追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携子骑了匹马跑没影了。

浑身冒寒气的胤禛指使了人前去追,自己却是焦灼、嫉妒、担忧、不安……心脏险些受不住他的种种强烈情绪,逼得他几近疯狂,好在他还知道这里是南苑,圣驾还在,他不能像个轻狂少年一样策马去追,他除了等,就只能等!

但是,徽音的出走,却让他猝然惊醒,渐渐恢复了冷静,不过也正因如此,胤禛又不禁后悔不迭,回想起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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