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莲月之华- 第26部分

拿过昨晚仆从为她准备的便服，莲月迅速的穿好，整理好床铺，之后，便拉开了房门。这时，不远处的一位家仆装的女子，看到她的出现，一溜小跑来到她的面前，领着她走向盥洗室。

打开水龙头的阀门，莲月接过凉水清洗脸庞，凉爽的清水将最后残留的睡意也驱逐殆尽。抬起犹挂着水滴的脸颊，看向水池前的大镜子，扯过一旁崭新的毛巾擦拭着。只是从镜子里面看到另外一个身影时，全身突然间僵住了一瞬。

白哉？他怎么在这里？还只是穿着蓝色的浴衣？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打扮，可是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睡意。

啊，等等！！！问题不是这个啊！经过昨天的事情，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白哉哪！他这么快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突然间不知所措啊！

慌乱之下，莲月十分不明智的选择了一个下下之策——　装！！！装作没有看到朽木白哉，将脸埋在柔软的白色毛巾里面，胡乱的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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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白哉在来到熟悉的盥洗池，看到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时，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随后就想清楚这事怎么一回事了。

他喝醉之后是莲月将他送回朽木家的吧？这样莲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可以解释了。大概是管家邀请莲月住下的吧？他记得与他的院子紧邻的就有一片客房，靠这个盥洗室相连，想来莲月就住在那片客房里的吧！

不过，昨天他居然会喝醉酒，而且还醉得不轻。即使是喝了醒酒汤，额头到现在还隐隐抽痛着。朽木白哉有点不敢置信，他的酒量一直都不弱的。貌似，这是第一次醉得这般厉害！！！

嗯？站到洗手池前，视线停留在擦脸的莲月身上。他记得好像从一进门，她就在擦脸吧！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好，而且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片刻之后，朽木白哉看着莲月，打算不再让她蹂躏自己的脸，伸手，一把抽走莲月手中的毛巾。

“早上好。”看着莲月脸上已经泛红的皮肤，朽木白哉淡然的打着招呼。心中却已是在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出手拿走毛巾。

“早、早上好……”感到毛巾被抽走，莲月才抬起头，听到朽木白哉如往昔般淡漠的声调，心中有点吃不准他到底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要是记得的话，他不应该这样淡然啊；要是不记得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对自己出现在他家感到疑惑？

“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心细的留意到她眼下罕见的淡青，朽木白哉问着。

“还、还好！”怎么睡得不好啊，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才睡着，而且睡着之后还不停地做梦，你说好不？刚刚照镜子时发现眼睛下面都有淡淡的青色眼眶了。

看到莲月撇过头抬手摸了摸额，朽木白哉就知道她又在口是心非了，好像每次心虚时，她都会有这个动作。那就是说明昨天晚上她睡得并不好了？是认床？还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过，他并不会问其中的缘由，虽然他很想知道。他们之间不会过问彼此不想说的事情，这就是他和莲月的相处之道。

“嗯。对了，下次洗脸时不用那么用力。”装作相信的样子，然后淡然的转移话题。

“哈？”这话题怎么转到洗脸上来了？莲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容易伤害脸上的皮肤。”扬了扬手中的毛巾，朽木白哉多解释了一句。

“啊！哦~~”总算明白的莲月，愣愣的答应着。心中却是在吐槽着，要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用得着这么擦脸吗？到现在脸上还有点疼呢！不过，看样子，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死神＇莲月之华》君宴竹　ˇ第四十一章　丧讯ˇ　——晋江文学城＇作品库＇


突然间，莲月也无法明白自己的心情，是庆幸？是失落？还是愤怒？好像都有，却又都不是……只是在此时此刻不想面对朽木白哉，这个扰乱自己心境的罪魁祸首。

“那个，昨天晚上谢谢你家的收留。我还有队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请代我向银岭大人道谢。”看着正准备洗漱的朽木白哉，莲月淡淡的说着。

“……”朽木白哉此刻正在接水冲脸，听到莲月的话，瞬间抬起头看向她。虽然，她说话的语气恭敬，却透着以往所没有的疏离和淡漠。突然间，这是怎么了？他十分疑惑。

“那么，再见。”说着便转身向室外走去。

“……”是生气吗？是的吧！还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明显的将自己的怒意表现出来……可是，为什么？明明刚刚还是蛮好的。等一下，好像刚才就有点不对劲，问她睡得怎么样时，她说谎了。原因他也没有多问。不过现在看来，导致莲月生气的事情大概就是在自己喝醉之后吧？在谷山家时，两人之间相处得还是很好的。

刹那间，脑中有一幕画面一闪而过，直觉告诉他是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要回想的时候却怎么也把握不住重点。

回想了不少时间，却依然想不起来，朽木白哉只好放弃搜寻脑中那抹一闪而逝的信息。转而思索其他的可能。在家族里面应该不会有人怠慢莲月，她也一直和善待人，与家里面人的关系都不错，那应该就不是家里面的人让她生气的。

难道，是自己喝醉后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吧？据他所知，自己的酒品一向还不错啊，虽然他一般很少喝醉。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朽木白哉纠结中，困惑中，无答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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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凉子新婚燕尔，朽木白哉和莲月都是身居三席，要处理的事情很繁忙，所以，见面的机会很少。有时，两人在路上偶尔遇见，都只是礼貌疏离的打一下招呼，就错身而过。

以往两个人的相处中，一向都是莲月主动找话题，朽木白哉配合的回答。而现今莲月不再主导两人之间的话题，这种相处的一贯模式一旦被打破，就像是陷入了僵局。虽然，朽木白哉很想解开这种僵持的状况，无奈莲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每次一见面，她就找藉口躲着他……

另一边，莲月过得也不舒坦，工作时老是走神，心不在焉。从朽木家回来的那天，就觉得当天的举动实在是有点失礼。之后，就一直研究当时的那股闷火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得到的答案却是令自己大惊失色！！！她很在乎那个吻，朽木白哉将那晚的事情遗忘令她生气！！！由此，一推敲，为什么她会因为朽木白哉的遗忘而气恼，答案显而易见！！！她在乎朽木白哉！！很在乎很在乎！！！已经不是单纯的友情了！！！

所以这段时间，莲月在见到朽木白哉时会喜悦，却也会紧张慌乱，于是，逃避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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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瀞灵廷的某个重大事件发生了。整个护廷十三番队乃至瀞灵廷都陷入了肃穆、哀恸的氛围中。

周三那天天气阴沉，莲月正在自己的办公间里面处理文件，就听到消息说要召开紧急会议。到了会场才知道，出大事了！

原来，今天六番队和七番队在剿杀大虚时陷入危机，六番队率队的是银岭大人，他的副队就在不久前向总队发来了求援信息。

在简单明了的解释了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山本总队长开始布置任务：迅速联系二番队、八番队和四番队前去支援，一部分队员到这几个番队里面协助行动。而作为三席的莲月被派遣到四番队寻求医疗支援。

听到雀部副队说六番队川园副队求援时，莲月便有点忐忑不安，知道此次的事情不简单，在临行前，爷爷又特地知会自己，最好要请卯之花队长到前线进行治疗。听到这里，莲月的心更沉了。

这次的事件里面值得爷爷如此重视，需要卯之花队长出动的人，只有白哉的爷爷，六番队队长朽木银岭大人了！！想到这几年银岭大人愈加衰弱的身体，希望他不要出事，要不然，白哉……

她可以想得到，如果银岭大人过世的话，对白哉的打击将会有多大，那可是白哉仅存的亲人，是白哉一直以来最尊敬的祖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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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往往都是向我们所能预料的最坏的方面发展着的。莲月跟着卯之花队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事发地点时，看到的已经是毫无气息的白发老人，银岭大人神色安详的躺在地上，只是原本精湛的双眼已经合上……

已经、感觉不到他的魄动……怎么会……

看着跪在老人一旁，身上沾着血腥的朽木白哉，莲月的心突然间抽痛起来。刚刚才经历了最亲的人离开，他整个人宛如失去了魂魄，失去了心……像人偶一般目光无神，呆呆的看着已经逝去的祖父，模样专注到，让她这个旁观者都可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从老人身上一点点消逝的温度……

这种失去最亲的亲人的痛楚，她虽然没有经历，但却可以了解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如果是哥哥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的话，她的反应大概也差不多少吧？

虽然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莲月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从心底所透露出的悲伤和疼痛，大概只有如此巨大的痛苦和悲痛，才让一直内敛的他流露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死神无不用同情、悲怜的神情看着他，对他说着‘节哀顺变’之类的话，而他却似没有听到，毫无反应……

白哉……他，现在的痛苦或许比她所能体会到的要深很多吧？不能承受的悲伤感染着她。

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穿过人群走到他的身边。听到卯之花队长用哀戚的嗓音宣布着银岭大人的死亡，请白哉以及六番队的诸位死神节哀。

“白哉……”跪坐在他的身边，莲月想要出言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就这样无言的看着悲伤中的朽木白哉，心中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此时此刻，她多想能够分担一下白哉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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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朽木白哉直觉的抬起头，看到莲月担忧的脸庞，心中一阵失落。原来，不是爷爷……

刚刚才因期盼而抬起的脸，此刻又转了回去。

莲月将朽木白哉脸上的每一个神色都纳入眼中，可以品读出他的心情。他一定非常痛苦和自责吧？因为唯一的亲人离开而痛苦，因为没有保护好祖父而自责吧……

虽然这一切的悲哀和痛苦都没有外露，没有用言语表达，没有用哭泣表达，也没有用行动表达。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目无表情，却比任何其他形式的悲痛更让人清楚那份难以言语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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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就流失了，也像是蔓延了很久。朽木家的家臣和长老们也到来这里，一位位都是神情肃穆，想来，在来的途中已经接到通知了。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来人将银岭大人的遗体运回朽木家，二番队将残留的一些虚都斩杀干净，八番队有条不紊的进行善后工作，四番队给受伤的队员治疗……

在这段时间里，莲月一直站在朽木白哉的身旁，朽木白哉不说话，莲月也是静静的在他身边陪伴着，丝毫不在乎周围的死神投注在她身上别有深意的眼神。她清楚的知道，白哉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伴在他身边……

傍晚时分，凉子和谷山佑来朽木家拜访时，看到的就是这静默的两人。

“白哉……莲月？”凉子神色焦急的看着两人，一时间被他们之间肃穆的氛围给压抑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嘘——莲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唇形示意二人出去说话。

凉子和谷山佑看到完全没有反应的朽木白哉，了解的跟着莲月走出门外，来到稍远一点的庭院内。

“莲月，这到底是怎么了？朽木队长怎么会突然……”凉子急切的问着，她和谷山佑今天出完任务回到队舍便听到队员们谈论六番队朽木队长殉职了，当下就赶往这里了，具体发生什么她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唉！今天早上的时候六番队和七番队在剿灭虚的过程中受到大虚的攻击陷入危机，然后向一番队求援，总队长派遣我们一番队、二番队、四番队和八番队前去支援，只是，救援队伍赶到的时候，银岭大人已经……”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归于无。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来，听者都已经能理解了。

“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清楚，这次六番队七番队伤亡很严重，很多人都殉职了，川园副队长也是……当时还清醒的人就只有白哉了，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开口……”静静的平复了一下心绪，莲月继续讲解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

“是太伤心了吧……”凉子也低低的叹息。

“是啊，朽木队长是白哉少爷唯一的亲人了，而且，他一直都十分尊敬朽木队长……”谷山佑也神情哀戚的猜测道。

谁说不是呢？最重要的亲人，失去的打击很严重啊！只是，白哉，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她期望着他能快一点从这份伤痛里面走出来。

天际，原本笼罩着的阴云已经散去，只留下几丝仍不舍离去。一抹残阳颤颤的悬在天与地的交接处，殷红似血……

《＇死神＇莲月之华》君宴竹　ˇ第四十二章　雨中行ˇ　——晋江文学城＇作品库＇


翌日•；朽木宅邸

此时的朽木家到处都悬挂着黑色的丧帷，整个府邸也因为家主的逝去，陷入了哀伤低迷的空气中。

莲月将队务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毕之后，来到朽木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银岭大人的离去，大家都很难过吧！

“柳小姐，请您劝一劝白哉少爷，他已经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了……”白发的管家像是在一天之内突然苍老了很多，平时的威严此时已经不复，徒留疲惫无力的伤感。

领着莲月去灵堂的路上，向来严谨的管家也流露出淡淡的哀求。他们很伤心老爷的离去，但是更不愿看到白哉少爷这样消沉的样子。就是老爷在的话，一定也不希望白哉少爷如此伤心啊！这位柳莲月小姐与白哉少爷同学时期就是朋友，关系一直很好，希望她能够劝劝白哉少爷，他这一天一夜可是什么都没吃，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曾合过眼啊，这样下去身体再好也承受不了啊！

“哎…我尽量……”看着殷切的管家伯伯，莲月也是很心疼朽木白哉，只是能不能说动他，她心里面也没底。

“那老臣先谢谢您了！”老人感激的躬下身子。

“管家伯伯，您不要这么说，这是我该做的。”莲月赶紧将他搀扶起来。

来到灵堂前，管家在门边通传了一声之后便退下了。莲月一个人进入空荡荡的灵堂，一眼看到的便是跪坐在棺醇前的朽木白哉。身旁摆放着已经凉了的饭菜，一口未动。

“白哉……”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膀，浅浅呼唤。

“……莲月，你来了。”如往日一般的言语，依旧不变的面色，却是他自祖父去世后的说出的第一句话。昨天和今天来祭拜的人很多，形形□，神色不一，有客套的，有同情的，有感叹的，也有虚伪的。却只有莲月是与他们不一样的，从她的眼中可以清楚的看出真切的悲伤和担忧……

她是在担心自己吗？朽木白哉猜测。不知为何，这两日一直以为寒冷的心，好像遇到了暖流一样，悄悄的回暖，心中那坚固的冰原一点点的消融开来……

原来，他，还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还有她为他担心，与他相伴……

“嗯……”看到他此刻的反应，莲月稍稍放下一点心来，至少，他已不像昨日那般失魂落魄。

“怎么不吃饭？”端起盛放饭菜的托盘，已经没有温度了，该不会他一天都没有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虽然不想多说，但莲月的问题他还是会回答的。

“白哉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银岭大人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