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想,面馆里的事情居多。”
“会不会想起朕?”
“偶尔想……”青依小心翼翼地回答。
乾隆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一声低不可闻的低叹从他喉里溢出。
他坚持来参观她的闺房,除了想了解她这一年的生活情况,更想知道这一年来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那日来锦屏山找他,包袱里藏有一副他的小像,他就知道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他希望可以在她的闺房里有更多发现,谁料发现的是苍悠公子的画像。
她真的曾想忘掉自己,去跟苍悠公子吗?
他决不允许!
他低头,急切地吻住了青依的双唇。强势霸道,不容拒绝。青依也不敢反抗,由得他缠住了自己的香舌。
他的身体朝她压过来,手爬上她的胸口。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叫道:“叶蓁、采萧都在外面。”
“那就好。”
他用力一捏那团柔软,她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短促而细小,听来如同激^情时的娇吟。
乾隆眸色一暗,动作越发激烈。
青依觉得既委屈又羞愧,但也说不出求他放过自己的话。眼泪便涌了出来,声音支离破碎:“不要……不要……我爹娘就在外面……”
看见她的眼泪,乾隆收了手,调整了一下呼吸,从她身上挪开。
他也不想在此要了她的第一次。
“叶蓁,采萧,你们进来收拾一下,将能带走的都带走。”乾隆扬声吩咐。
叶蓁和采萧都推门进来。
青依迅速地抹掉眼泪道:“不用了,这些书拿起来很重,我都看过了,就留给我爹娘做个想念吧。”
“那好,那就将房里的画都带走吧。”
不一会儿,收拾好了。
青依和韩家二老道别,三人都眼泪汪汪,但又不敢哭出声来,怕惹乾隆不高兴。
“去了京城,记得写信回来。”韩老爹嘱咐。
“好,你们也要回信给我,我会从京城捎东西回来的,但是依依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要保重好身体,面馆里多找几个伙计帮手……”青依说不出以后再见面的话。
“好闺女,去吧,也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子,爹娘不在身边,你在外面凡事忍让着点……”韩大娘一边抹泪一边吩咐,好像嫁女儿一样。
乾隆已经出到店门外了。青依不敢再逗留,再抱了抱两位慈祥的老人,转身奔向门外,不敢再回头。
乾隆已经坐上了一顶四人大轿,采萧和叶蓁在轿旁候着,见她出来,便为她掀开轿帘,乾隆正坐在里面威严地看着她。
她坐进轿子,低垂了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手背上。
乾隆伸手一勾,将她捞在自己腿上坐着,从袖里拿出一块手绢为她擦眼泪。
“以前你和我对着干时,可从来都不哭,被打了,挨饿了,也不见掉一滴眼泪……现在怎么像个泪人儿似的,眼泪动不动就往下掉,我们重逢没几天,你就哭了几回了……”
她还不是被他害的?
青依不说话,继续哭,将眼泪弄得他前襟上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周末,拼命赶文中……
侍寝
回到历下亭行宫,用了晚膳,乾隆接见了几位地方官员,处理了一些事,便到了申时。
乾隆看天色尚明,便吩咐驾临趵突泉。
上了马车,青依就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只见街头杨柳青青,春意刚露。
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在济南自由的日子就到此为止了,就像是一场美梦,现在梦醒了,发现自己还是困在笼里的那只小雀。
乾隆看着青依的举动皱了皱眉。自从从面馆里回来,她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晚膳也没有用几口,下午就一直呆坐在一旁,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她是舍不得她的义父母,还是舍不得在济南的生活?或者还是在惦记这一走再也没有机会和苍悠公子见面?
只要他在,她和苍悠公子绝无可能,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无法确定的是,那个人在她心里究竟占了多重的分量。
她曾说过,喜欢了,便不会再想其他。那么不管她现在心里还有多少苍悠的影子,他都要占据她全部的心身,一并将那个人留在她心里的痕迹抹去,连他们有回忆的地方也要由自己来取代!
跑突泉到了。杜太守率领了几个官员伏地迎接。
“都下去吧。朕只是来瞧瞧,不必劳师动众。”
乾隆带着几个亲随走向趵突泉。
夕阳下,绿柳碧波都染上了一层橘红色,加上雕栏画栋,彩绘楼阁,瑰丽似梦。
观澜亭正对着的湖水里有三股泉水奔突而出,翻出水面二三尺高,声如隐雷,确实壮观。观澜亭旁立着乾隆御书的“天下第一泉” 的石碑。
几人在亭中坐下,一边观看,一边品茗。
乾隆持杯望着泉水低语:“十三年时,朕驾临济南,是为了让孝贤皇后养病。朕记得那年的三月初三下了一场小雪,孝贤本来抱恙在身,寒流一袭,便病重了。朕心忧如焚,但又不能外示于人,为了安抚民心,在济南四日,还游趵突泉,登千佛山,谒舜庙,观海棠,检阅营兵……”
青依知道他驾临济南,就等于掀开自己记忆中最惨痛的一页,看来济南的乱党十分猖獗,他才迫不得已驾临。但为何还要重游趵突泉呢?难道就如当初他逼迫自己入三仙洞医治心障一样,他对自己也是那么狠,要揭开这惨痛的一页,医治自己多年来的心魔?
他对孝贤的深情在他自己来说是无悔的折磨,但对其他的人来说却已是走火入魔的魔障了。拆长春宫宫门,只为运进留有孝贤皇后最后体温的青雀舫;令天下百姓为孝贤戴孝,百日不剃头,因治丧不力被罚的官员无数;斥大阿哥丧期不悲,是为不孝,令大阿哥忧惧而死……
现在他终于要正视自己的心结了吗?
“早知孝贤会一病不起,朕就会不顾一切地陪在她身边,不至于留下终生遗憾……”乾隆目光转回,在青依身上流连了片刻,“以前朕以为京城的玉泉水是天下最清纯甘冽的水,但今日细品这趵突泉的水,水质纯净,清澈甘美,比玉泉山水更胜一筹,原来世间之事没有绝对。以后这趵突泉水就专供朕沏茶之用吧!”
青依心里一阵震动:他不怕日日饮着济南的泉水,勾起自己伤心的回忆?
暮色渐浓,春寒料峭,湖上吹来的风很冷,青依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晚了,摆驾吧。”乾隆说罢,还招宫女拿来一件貂毛披风给青依披上。
“身子不好,就自己注意点,病了可没有人可怜你。”
但他的手却伸进披风,握着她一只手,牵着朝前走去。
趵突泉周围的灯笼都被点亮了,灯光水影里,云蒸雾润,朦胧如仙境。
乾隆带着她走上一座石桥,回望趵突泉,更是美得如梦如幻。
感受着乾隆手心传来的温暖,青依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也就是在三个月前的元宵节,苍悠在此对她诉说衷情,也为她暖手。如今牵着自己手的人已经不是他。
悄悄抬头看看乾隆,身穿狐皮大氅的他身影越显高大,他走得很快,却固执地拖着她的手。
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突然,乾隆在桥顶站定,正在一心追赶他的步伐的青依直撞了上去。他一把抱住她,指着天上的那轮圆月说:“四围山隐树,一片水明渠。万景空澄里,银蟾只自如。今夜,月下桥上,只得你与朕二人。”
青依看了看,月影下四周的树木都朦朦胧胧的,原本一起的叶蓁和采萧此时也不见踪影。
他为何要带自己单独来到此地,又为何要对自己说这番话呢?
青依仰面奇怪地看着乾隆,乾隆俯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不待她挣扎,他又放开了她。
“这样你该记住了吧?”
青依被他强吻的次数多,都懒得抗议了。心里越发奇怪,今天的乾隆是怎么了?说的话,做的事,都让人捉摸不透。
回程仍然是乾隆和青依共坐一辆马车。行着行着,乾隆突然出声叫道,“停车!叶蓁,去那间包子铺买几个包子进来。”
不一会儿,几个热气腾腾地包子用纸包着递了进来。
乾隆接过放在青依腿上。
“吃吧,这个最适合你吃了。”
青依看着乾隆,望了望腿上的包子,不明白他的话。
还站在外面的叶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青依望了望路边那家包子铺,只见大字招牌写着“草包包子”,再看看乾隆脸上隐隐的笑意,不由得暗暗咬了咬下唇。
这恶质的男人摆脱了对前妻的愧疚,现在有心情拿自己来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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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乾隆启銮前往泰山岱庙,与皇太后及皇后汇合。
皇后率领着几个后妃在行宫前迎接,柔声询问了几句济南之行的情况。乾隆说旅途顺利,诸事皆已办妥。
皇后看见立在后面的青依,大惊:“皇上,这不是青依吗?”
“是的,原来她并没有死,而是在离开避暑山庄时被奸人掳去,不断辗转,流落到济南,获悉济南乱党欲在锦屏山行刺朕,以画示警,还飞马前来救驾。”乾隆回答,“朕打算升其为答应。”
皇后一听乾隆遇刺,忙问:“皇上在锦屏山没有受伤吧?”
“自然没有,朕事先已经知晓,怎会还中埋伏?”
“那青依姑娘功劳甚大,不如擢升为常在?”皇后微笑地望着青依。
“也好。”乾隆道,“此事就交由皇后处理吧。”
然后去祭祀岱庙各殿,花了很长时间。
完毕后,一行人又一道前去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见到青依也是大吃一惊,又询问了一番,还给了她不少赏赐。
回到乾隆的寝宫东御座,已经天黑了。
乾隆沐浴完毕,带着叶蓁去偏殿上香礼佛。
青依和采萧便趁机沐浴了,预备要值夜。
半个时辰后,乾隆回来,果然留青依值夜。
青依关上门,上前为乾隆更衣,一直脱到只剩明黄色的中衣。
“请皇上安歇吧。”
青依欲退后,却被乾隆一把拉住,抱在膝上。他的面孔在她颈后耳鬓厮磨,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清
香。
“刚刚沐浴了吗?鬓发还湿的。”
“嗯。”是不是被他轻薄得多,习以为常了?就这样被他抱着,她居然觉得自然。
乾隆将她转过身来,问:“今天封你为常在,你很爽快地谢恩了,为什么?以前你不是连答应都不愿意做吗?”
“那是我以前太天真,执着于称谓,现在我都明白了。”不管是什么身份,她在这个时空只能呆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女人。
“哦?明白了?你真的明白吗?”他一边问,一边解着她的衣扣,一直解到中衣,还在继续。
青依一把抓住他的手:“皇上这是在岱庙,而且奴婢今日身子不方便侍寝。”
自从再相见,乾隆每日都和她同床共寝,都没有临幸她,不料他今晚却起了意。
“你身子不是好了吗?”乾隆看着她,“还是想拒绝朕?”
“不……我是真的不方便……”青依将头扭到一旁,面孔有些发烧。为何她总是遇上这么囧的状况?
乾隆以为她只是在找借口,说:“放不方便,让朕看看就知道。”
说着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俯身压住她,炽热的唇迫不及待地压了下来。
舌头伸进她的口腔,肆意地挑逗着。手伸进衣底,一路攀爬,爱抚。
青依好不容易摆脱他的亲吻,得空低声说了句:“我的葵水来了!”
“什么?”乾隆愣了一下,看见青依又羞又恼的神情,方才明白过来。
“我的月信来了,不能为皇上侍寝。”青依重复道,想到乾隆上次也曾因为她月经闹过笑话,不由得有几分好笑。
乾隆看见青依面上隐约带笑,似乎在为他的尴尬幸灾乐祸,心里一阵恼怒。
“月信来了就不能侍寝了吗?朕看未必!”
说罢,解开了她的中衣,隔着她黛青色的绣花肚兜爱抚着她。
然后,她知道了一个大叔级的老男人在这方面可以有多邪恶。
他简直让她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身体,原来自己也会有那么强烈的欲望,那一声声难耐的呻吟,简直让她羞愧得想死掉。
自然,他也没有放弃让她熟悉自己的身体,拉着她的手,他让她认识自己的敏感地带。
他强烈的反应也勾起了她身体的反应。两人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清晰,淫靡。
当他紧压着她,在她手中释放了自己,她才明白,原来□的形式可以那么多种。
乾隆起身,用搁在床边的手巾为她净了手,又清理了一下自己,再回到床上,搂住她入眠。
“这种事情,不仅男人想要,女人也会想要的。现在,你知道了吗?”
青依侧身朝里,不敢再回应他。
日出
第二日,乾隆登上泰山,祭祀孔庙,上至南天门,宿碧霞元君佑真宫。
在青依的设想中,帝王泰山封禅总是十分隆重的。但此次乾隆封禅的仪式很简单,甚至还不如在圆明园里的一些法事活动。她颇为不解。
直至乾隆在碧霞宫的寝宫里说:“泰山风光的确雄奇秀美,不愧为五岳之首,历代帝王的封禅更彰其名。可是史上的那些帝王大多是借封禅泰山之举来炫耀自己的功绩,诚心参拜,与天对话的又有几人呢?”
原来如此。他只不过是来泰山看风景的。
乾隆和皇太后、皇后一同用了晚膳,一起参拜了碧霞元君后,就分头去各殿里参拜了。
皇后要参拜的是西配殿的送生娘娘。临去时,叫上了青依和几位嫔妃一同前去。
参拜完毕,皇后留青依说话。
“青依姑娘,因为行辕在外,册封你为常在的文书要回宫后才能下达,但你现在已经是柳常在了。你要更加尽心竭力地服侍皇上。”
“奴婢知道。”青依行礼谢恩。
“皇上说你在避暑山庄时被奸人所掳,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奴婢我也不是很清楚,在皇上离开避暑山庄时,我被人击晕带走了,等我醒来,已经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穿的衣服、带的首饰也被人换走了。歹人一直带着我赶路,囚禁了我许久,后来我想法子逃了出来,行到济南时,病重倒卧街头,被一对老夫妇收养,意外之中知道了乱党要行刺皇上的事,便去给皇上送信了。”
青依早就根据乾隆的说法编了一个故事,现在果真派上用场了。
“柳常在真是忠心可嘉,有你在皇上身边伺候,本宫就放心了。”皇后亲切地笑着。
青依低头道:“皇后娘娘谬赞了,青依只是做了自己本分该做的。”
辞别了皇后,青依心里空落落的。想到以后自己就要以“柳常在”的身份和乾隆的女人们打交道,心里就十分难受。
皇后自然不会全部相信她的那番说辞,自从武陵春色月经事件后,皇后对她一直都防备着,现在自己突然死而复生,这绝对不是她希望的。但她不敢违逆乾隆的意思,所以对她才和颜悦色。
还有令妃,这次她因为有孕在身,没有前来。但回宫后,她们还是是要碰面的。
以后宫里的日子,有她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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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青依被乾隆摇醒。
“快起身,陪朕去看日出。”
青依手慌脚忙地为乾隆穿戴好,又自己穿好衣裳。乾隆拿起自己的狐皮大氅给青依系上。
“晨间山上风大,看看你现在手都是冰凉的。”
“这是皇上的,给我皇上怎么办?”
“你再给我拿一件来。”
于是,青依在柜里找出一件貂鼠面子大毛黑灰鼠里披风给乾隆。
开了门,两人一走出去,值夜的太监立刻提着灯笼来为他们照路。
青依被乾隆牵着,在山路上走了许久,才到日观峰。
太监为他们在避风处放下座椅和软垫,他们坐下,看着还是黑沉沉的云层,等待着第一缕阳光的降临。
“你冷吗?”乾隆伸手摸了摸她被山风吹得冰凉的脸颊。
“不冷,这样走着,身上还发热了呢。”
乾隆从怀里拿出镶七色宝石的怀表看了看:“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时间到了朕叫你。”
“我不困了,还是皇上你再睡一会儿吧,我看着就好。”叫乾隆守着,她找死吗?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