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乾隆大叔(何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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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乾隆大叔(何枝可依)-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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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得得,在湿漉漉地青石板上慢慢地走着。青依和苍悠面对面地在马车里坐着。
“杜公子来这里多久了?打算回去过年吗?”
“来这里一个多月了,十二月时应该要回京城去。韩姑娘曾去过京城吗?”
“没有。”青依回答得很快,表情有些僵硬。
“那以后苍悠带你去京城见识一下可好?”他的声音轻柔,如同在和一个小女孩说话,带着些希冀,带着些宠溺。
青依朝他一笑:“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又转头望向车窗外愁杀人的秋雨。
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到那个鬼地方。
一阵秋雨一阵凉。今天出门她只穿着两件厚衣裳,并没有穿夹袄,现在秋雨一下,她便觉得有些寒冷,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
她不好意思地望向苍悠。
苍悠脱下自己身上的天蓝织锦披风给她披上。
青依推辞:“很快就到了,我并不是很冷。”
“还是披着吧,等下车时再脱下来。”他将手按在她肩膀上,不让她解下来。
披风还带着他温暖的体温,她披着觉得心底都暖起来了。
“杜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依依真的无以为报。”
她心里说,我不想伤害你。
他专注地看着她,慎重地说:“我不需要韩姑娘回报我什么,只要韩姑娘肯接受我的心意就好。”
他的心意……
“杜公子,你我身份迥异,不应该有交集。”
“身份迥异,就不该在一起?你知道吗?自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他眼中情意绵绵,带着热切的期望,青依看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又说:“那天,我看见你踮着脚在取灯笼,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不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想不到他的心意已经如此坚定了,青依吃了一惊:“杜公子,你我相识不久,你并不了解我……”
“相识不久……并不了解?这一个月来,我几乎日日都在你家的面馆出入,看见你对哪一个客人都是那么和颜悦色,尤其是对老人家关怀备至,看见年迈体弱的老人家都要上前扶一把,你十分孝敬自己的父母,什么好东西总是先留给爹娘……难道这还不够吗?”
“这……这些也许只是我做的表面功夫……”
“是吗?这只是你日日的伪装?”他眼里没有丝毫动摇,只有款款深情,“你知道吗?每日看见你的微笑,我心里也就微笑起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
如此俊美的男子,对着自己吐露着如此动人的爱语,想要心不起澜是不可能的。
“杜公子,我只是一家小面馆主人之女,与公子门不当户不对的,不值得公子如此。”
干脆挑明了来说吧,免得日后纠葛。
“依依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出身不是自己选的,这不是依依姑娘的错。依依姑娘秀外慧中,怎可看轻自己?我虽出身世家,但有信心说服父亲同意我娶我真正中意的姑娘。当年父亲也是自己找到了我娘亲。”
他居然已经设想到那么长远了,青依说不出更坚决的拒绝,以免伤了他的一片真心。
“承蒙公子错爱,依依很是感激,但依依以为感情之事经时光考验,才弥久愈坚,公子和依依相识日浅,一切言之尚早。以后再说吧。”
苍悠面上一片喜悦:“好,依依姑娘只要不把苍悠推开就好。”
马车停在面馆前。苍悠先下车撑起伞,再接青依下车,两人共着一把雨伞朝店内走去。
忽闻头顶有人说道:“咦,这难道就是传闻的客家面馆之花?也没有怎样天香国色、千娇百媚啊……”
这人的声音极大,估计整条街的人都能听到了。
两人都诧异地抬头望,只见兵器铺的二楼坐着一些汉子,正在喝酒,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提着酒坛站在栏杆边的大汉,他身旁站着店主人蔺隽之,他也正望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楼下共用一伞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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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苍悠公子把话说明白了,两人相处起来反而轻松起来。
店铺装修时,他经常来店铺里帮手,提提意见,督促工匠。
很快面馆就装修一新,准备不日开业了。
青依拿着请柬去派给街坊,走进兵器铺,居然不见蔺隽之,只有看店的伙计招呼她。她记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你家主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我家主人最近很忙,总是早出晚归的。”
“哦。这是面馆后日开张的请帖,劳烦你交给你家主人,请他一定要出席。”
面馆重新开业这天,蔺隽之果然出现了,还是那身纯黑衣裳,多日不见面容似乎清减了。
他送了青依一尊碧玉包金的招宝蟾蜍,看来价值不菲。青依将它摆在了柜台前,韩老爹看着连声称好。
苍悠公子送了几幅名家字画,青依看不出来是谁所作,但字和画都很漂亮,便挂在了二楼雅间的墙壁上。
新装修的面馆分两层,一楼是大堂,二楼是包间,包间的茶水比大堂高级,要收茶费,一如青依当初的计划。
她还招了一个小伙计,就是清河村村西边的张寡妇的小儿子,才十三岁,人很机灵,一个人跑上跑下,全无问题。
现在,青依可以算得上是小有家财了,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虽然她并不想在这方面发展,但为了养活一家三口,这生意她还是必须做下去。
新开张,新规矩。
青依定下面馆的营业时间是每日的辰时到酉时,每月逢五休息。反正不是一心求财,她原本还想搞个双休日呢,不过担心过于惹人注意才作罢。
在休息的时候,青依就和韩家二老一起出游。韩家二老经过失去爱子的伤痛,对世事看开了,也乐得逍遥。
十二月初五这日,两个老人家嫌天气过于寒冷,没有出来。青依迎着飘飘洒洒的小雪和苍悠公子一起去珍珠泉游玩。
回程时途经一个满是残荷断茎的大湖泊,青依有些晃神。
“这里就是易安居士词中‘常记溪亭日暮’中的溪亭了。”苍悠在她身旁说。
“啊?”她回过神来,看见湖边有有一个石碑,上书“溪亭泉”三个大字。
“你不是最喜欢女词人李清照吗?这里就是她来过的地方,那首著名的《如梦令》写的就是这里了。”
“我还以为溪亭就是指一个亭子,原来是一口泉眼。”
“它既是泉名,也是亭名,还是地名。”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亭子说,“那就是溪亭,同时这个地方也叫溪亭。”
两人撑着伞走进溪亭。青依收了伞,坐下来。
苍悠走到她面前,温柔如水地看着她,手举到了她的颊边。
青依的心跳霎时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总以为首先向对方吐露爱意的人很伟大,因为我是死也说不出口的,我是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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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愿意与苍悠公子交往,但并没有准备好接受他的感情的打算,有时候发现他可能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便立刻抽身。
苍悠的手在她的鬓发上拨弄了一下。
“有些雪花落在你的发上了。”
他退开来,坐在了青依不远处。
青依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夏天来这里,就可以看到满湖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苍悠眺望湖面。
“易安居士词中写的也是夏季的景色吧?沉醉不知归路,那么开心,不知那时她嫁了她丈夫李明诚没有?”
“应该已经出嫁,当时她父亲李格非被罢官居住在济南,她归宁来游湖。”
“但她和丈夫的美满生活好景不长,南渡后家破人亡,游湖泛舟,也是‘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青依觉得心里十分苦闷,“人生苦短,欢乐日少,朝花晨露,逝于何时?”
苍悠微微诧异,他看青依不过是十八、二十岁的少女,但行事处世毫不莽撞,有时还如老者一般,有看破红尘的沧桑。
“人生短暂,譬如朝露。所以我等要把握现今,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青依微笑着应和,摆脱心底的纠结。
美男当前,只需言谈调笑,何必悲秋伤月,既然世事是那么地不靠谱,自己瞻前顾后又为哪般?
“对啊,苍悠就极赞成依依姑娘的做法,不为了功名富贵汲汲钻营,殚精竭虑,只求两顿温饱即可,有闲暇就游山玩水,观天地之妙趣。”
“对了,说起游山玩水,我倒是很有兴趣去易安居士的故居看一看,不知可以吗?”
“当然可以,它就在附近的涑玉泉,只怕你会失望。”
两人登上马车,驶向涑玉泉。
马车行了一阵子,在一座白墙青瓦的院子前停下来,苍悠扶青依下了车。
这是一座很破旧的院子,围墙发黄,石灰剥落,还有几处缺口。但从大门高跷的飞檐和门前雄武
的大石狮可以看出它以前的气派和辉煌。有人在门口进进出出,都是衣衫褴褛,满面愁容。
“这就是李清照的故居,实际上是她父亲罢官之后的居所,她真正的故居应该是在章丘或是青州,前者是她幼年时的居所,后者是她婚后生活的地方。但历经战乱,世事变迁,都已经找不到具体位置了。这里还是从照壁上的题诗上证实是她父亲的居所。”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青依喃喃道。此时此刻牵动自己的人和事,在21世纪都已经烟消云散,自己还要执着什么呢?
“是啊,一代女词人,最后也不免湮没在如逝的时光中,但她被推为‘词宗’,也不枉一生。”
“嗯,不过我最喜欢她的诗《夏日绝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慷慨激昂,刚烈豪迈,与她词的柔美截然不同。”
“苍悠也十分喜爱这首诗,此诗能令须眉汗颜。”
“有人曾和我说过,太刚易折,太洁易污,情深不寿,太过刚烈,并非好事,但人生在世不能快意恩仇,只怕遗憾更多吧?”
苍悠深深的看着她,手又举到了她的颊边,她以为他又是给自己拂去雪花,谁知他手指轻触她冰凉的耳垂和面颊。
“依依,我能叫你依依吗?”
她一惊,朝后退了一步,绊着雪中枯枝,脚步不稳,几欲跌倒。但转瞬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依依姑娘嫌苍悠唐突了吗?”
话虽如此,但他一手持伞,一手揽着她的纤腰,没有松开的迹象。
青依闻着他身上淡淡地熏香,抬头看他清俊的眉眼,那双眼睛似绚秋湖的湖水,清澈而幽深,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她轻轻地推拒了一下,他便松开了她的纤腰。
“没有问题,公子就叫我依依好了。”
“既然如此,依依能不能不要再称呼苍悠为杜公子,也叫我的名字可好?”
“那依依就叫你苍悠哥哥吧?”
苍悠惊喜地握住了青依的手:“依依……”
青依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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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悠送青依回到城里,天色已经黑了。面馆二楼栏杆上的大灯笼高高地悬挂着,店门半掩着,韩家二老都坐在店中等候青依的归来。
“天气这么冷,爹娘怎么都在外面坐着?不进屋里烤火?”
“不就想等你回来吗?”韩大娘伸手拍拍青依身上根本不存在的雪花。
“伯父、伯母,请原谅苍悠送依依回来晚了。”
“不晚,不刚刚上灯吗?杜公子要不要用了宵夜再回去。”韩朝勤听到他叫女儿“依依”,高兴得不得了。
“谢谢伯父,不过不用了,趁现在没有下雪,我还是早点赶回去的好。”
杜苍悠告辞离开了,青依便去收楼上的灯笼。
她探身出去,看见红灯笼将地下的积雪也照得粉红粉红的,别有一番意趣。一望才发现隔壁的兵
器铺二楼栏杆上也插着两个大红灯笼。临栏杆还摆着一张桌子,多日不见的蔺隽之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酒。
“蔺公子,怎么一个人喝酒啊?”平时看他铺子里很热闹的啊。
他抬起头望过来:“韩姑娘,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都不来面馆吃面了?生意很忙吗?”
“对,最近铺子里很多事……”他望着她,面孔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好似发着幽光。
青依突然觉得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她实在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在想什么。便笑了笑:
“蔺公子如果不是那么忙,就来我面馆里用早点吧?二楼新设了包间,蔺公子还没有上来过呢。”
“好,我过来。”他突然站起身,攀上栏杆,一下子就绕过中间的那堵墙,跳到青依这边楼来了。
青依吓呆了。
“你……你怎么……”
“韩姑娘不是叫我来参观一下二楼吗?所以我就过来了。”他倚着栏杆微笑,神态慵懒,全不似平时的严肃拘谨。
“你喝酒了吗?”青依颤声问。如果他喝醉了,呆会儿怎么将他弄回去啊?被爹娘知道还了得?被街坊邻居知道,她以后都无法在此立足了。
“喝酒?当然,你不是看见我刚才在喝酒吗?”他走近她,身上浓烈的酒气熏得她皱了皱眉。
“你醉了,你还是回你那边去吧。”
“我没有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客家面馆的韩依依,不,你很快就要做杜夫人了,对不对?”
他的手劲是如此之大,青依怀疑自己的手已经被捏淤了。
“蔺公子,请你自重,你再这样子,我就要喊人了!”
她用力抽着自己的手,但他一用劲,她就整个人都扑倒他怀里去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一手托起她的下颚,炙热的唇便压了下来。青依张口欲要呼救,他的舌趁机伸进口腔,青依毫不犹豫地猛咬下去,霎时尝到了血腥味。
他吃痛,一把推开她,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她便飞快地跑了下楼。
韩家二老已经关好店门回房了。青依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直喘气。
这个蔺隽之发疯了吗?发酒疯也不应该发到自己身上来啊?自己才和他说过几句话,他怎么就这样了?
想起刚才他那么轻松地跳过墙来,她就心惊,还好自己的房间不是在二楼,不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自己住在楼下也不安全啊……
冷静,冷静!
这蔺隽之看来并不像是好色之徒,应该也不至于做跳墙采花之事,要做他早就做了,还有上次她扭伤脚时,他可以趁机大吃豆腐,但他并没有那么做。看来今日只是一个意外,他喝醉酒迷了心智。以后自己提防着一些就是了。
青依去叫了韩大娘一起上楼,说再检查一下楼上的房门有没有关好。
去到楼上,阳台上已经没有了人,连隔壁的阳台上也不见人影。
那晚,青依在惊疑中辗转了许久方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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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面馆开早市,青依就一直留意着隔壁的动静,但直到午时都不曾见到蔺隽之出现,只有看店的伙计在。
他是没有面目面对她了吗?
下午,只见兵器铺里来了一大批人,但仍然不见蔺隽之出来招呼客人。
他是醉得起不来了吗?
青依这一日心里一直惦念着蔺隽之究竟怎么样了,结果连韩大娘也看出端倪了。
“依依,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总是往外面瞧。该不是在等杜公子吧?”
“娘,你说什么啊?”
“不是吗?”韩大娘含笑,“我和你爹昨夜可都听见杜公子叫你依依了,你还不承认吗?”
“我承认什么啊,只不过是叫一下名字,能有什么?”古人称呼人就是啰嗦,什么依依姑娘,苍悠哥哥的。
“你这丫头说得可轻巧,姑娘家的名字可是别人乱叫得的?莫说是叫,就是告诉他都不行,只有你的丈夫才能叫你的闺名。”
“不是吧?我可是听到面馆里有些女客也是被直呼名字的。”
“那都是身份低下的乡野村姑们,真正的大家闺秀可不能给外人知道名字的。”
青依讶异地看着韩大娘:“娘,你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吧?”
韩大娘闪了闪神,眼睛似蒙上了一层灰色。
“以前的事都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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